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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得过?心中大疼,号天洒地哭将起来,交珍娘劝住了。
珍娘想了一回,交刘大郎送林氏家去,自家转到衙后,往守门的小厮手中塞了些银钱,好话说尽,想见欢郎一面。小厮一会便出来,谷都了嘴,只说衙内不在。
珍娘跑到光禄坊那宅前也寻不着人,心中发急,想起小娥,一路赶到易家门首,把门儿拍得山响。
噩梦
( )小娥开了门,还不曾看清来人,就被珍娘当胸一推,骂道:“贼淫/妇,你害得我们好苦!”
张氏听得动静,赶上前来,正见她撕打女儿,一点火窜上来,也把她一推,撞在花墙上。
珍娘又气又痛,一时间想起欢郎,把泪珠儿纷纷滚下来,又怕小娥看见,胡乱往脸上一抹。想起来意,少不得忍了口气,与小娥说了徐彦青的事,要她设法。
见小娥迟疑,只当她不愿,心头激愤,当下便嚷将起来,张氏看不上,与珍娘絮聒了一回。
珍娘哪按捺得住,三言两语就撒起泼来,交张氏扠下台阶,关了门,门扇儿险不曾摔在脸上。
珍娘大怒,把一肚子气都出在门板上,手拍脚踹,口中只骂淫/妇不绝。不防张氏泼出盆水来,把裙子也湿了半边,被冷风一吹,连打了两个摆子,哪还敢逗留,一路骂着去了。
下午欢郎过来,小娥便问他缘故,知道时不免叹了口气,抬头便见欢郎蹙了眉头,紧盯着自家,一脸不悦,知道他捻酸,倒有些好笑,也不理会,自转身往厨下去了。
欢郎见她若无其事,越发憋了口气在肚里,见小娥拿了几个芋头去皮,自家也抓过一个摆弄起来。
他哪做得惯这些事体,手一滑,刀口险些儿划在手上,连芋头也滚在一边,见小娥只捧着手中物事料理,并不抬头,胸中气闷,啊的一叫。小娥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向前看时,欢郎只捧了手叫疼,说划着了。
小娥便要去取止血的白药来,又交他扯着,把手捧到她眼前,只道:“我不要药,你吹几下,就好了。”
小娥白了他一眼,真个低头吹了两口,欢郎便把手一张,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笑道:“你看,这不是好了么,还要什么药。”
小娥乘他高兴,便道:“等巡抚走了,你放了他罢。”
话音刚落,便见欢郎把笑容一收,转了身,只把背对着她。
小娥又有些想笑,见他板着脸儿,到底忍了笑,把他袖子一拉,道:“他都写了休书,早与我不相干了。”
欢郎把肩头一动,却不回头,半晌方闷声道:“真的?”
小娥忍不住笑道:“假的!”话音方罢就被欢郎拧了腕子,往腰间挠去。
小娥哈哈大笑,好容易拉了他的手,只连声道:“真的,真的……”
欢郎方想再要挟她一二,不防被小娥将身一扭,把竹筐撞翻在地上,芋头滚了一地,两个同时弯身,恰把额角撞在一处。
小娥吃痛,捧了额角,欢郎也顾不得自家,只管帮她揉额角,揉不上一会就听得院里动静,两个晓得是张氏回来了,七手八脚将竽头拾进筐里。
眼瞅着张氏要进来,小娥又叮嘱了欢郎几句,交他回去将徐彦青放了,欢郎哪里肯应,说到后头,只有声没气应了半句,被小娥送出门去。
几日间说说就过,临到小娥出门那晚,张氏又将箱笼检视一遍,拉女儿与自家一床睡了,母女俩说了半夜的话。
第二日不到午时就有人叩门,张氏开门便见一顶大轿停在外面,两个轿夫前后立着,一个面生的小厮跟在轿旁,手中拿了匹段子红。
张氏见轿子来得早,只当欢郎心急,倒有些欢喜,见门边静悄悄的,又有些恻然。正和易仲往外搬箱儿,那抬轿的却说人先过去,东西转头再搬。张氏便把帕儿盖在女儿头上,扶她上了轿,同易仲两个眼巴巴看着轿子去了。
再说珍娘上下打点,仍不得见徐彦青一面,又寻不着欢郎,没奈何,这日又往易家行来。
方到巷口,便见顶轿子由另一头过来,正停在易家门首。珍娘躲在一边,便见张氏搀了小娥出来。
珍娘把小娥一打量,还有甚么不明白的?一时万蚊钻心,把眼圈也红了,心道你今日还不在?跟着那轿子,慢慢挪出了巷口。
才出巷口,却见几个轿夫往边上小巷里一拐,便大步如飞赶起路来,珍娘气喘吁吁,且骂且追,仍被撇得老远。
待见轿子不往县衙方向走,心下惊怪,又生出鄙夷来,料想这般行径也不过是外室,连妾都不如!想到得意处,不觉连呸两声。
又赶一程,已到白马河边上,几人把轿子停了,打了个唿哨,河中就有条小船迎上来。
小娥还以为到了,方从头巾下张望,却被人攥了胳膊扯出轿去。不由啊的一声叫喊,早交人扯下头巾,塞在口中,又拎起她身子,往肩上一扛,走下船便往舱中坐了。
小娥回过神来,向那人头脸乱抓,被那人扯出根绳儿,捆了手脚,船头早有人将竿儿一撑,小船便晃悠悠离了岸,往前去了。
珍娘在树后看勾良久,捂了嘴,心儿砰砰乱跳,等船去远了,岸边几人也走了个干净,方觉手脚瘫软,慢慢滑坐在地上,半晌方笑出声来,只喃喃笑道:“淫/妇,你也有今日!”
那里易仲两口儿转回屋里,坐坐不到半个时辰,又听得门响,开了门,便见林婆子笑嘻嘻跨进门来,只说快扶新人上轿。
易仲两口儿一愣,张氏便有些立不稳,结结巴巴叫道:“如何又来迎接,不是已接了人去!?”
林婆子吃了一惊,把腿一拍,只叫道:“我便同轿子一道过来,如何又有人来接?”
张氏不听则已,一听万念俱休,眼前一黑,往后便倒。林婆子知道坏了事,顾不得轿子,一路跑回来,见了欢郎,上气不接下气说了来去。
欢郎急怒攻心,把帽儿一摔,叫了几人直直冲到易家,问不上几句,便往轿子去处追去。一路上有看到的,也有没看到的,不到半路就失了头脑,原来那些人专拣冷僻的小道走,却往哪里寻去?
到晚上欢郎一脸油汗回来,就要叫起一班衙役四下搜寻,被许知县喝住,只说巡抚在此,不得胡闹。
欢郎无奈,饭也不吃,在马上把几处城门问遍了,白不见人,眼见满城里灯光亮起来,愈觉两太阳穴一抽一涨,心头似多了个没底洞。
那边厢珍娘回到家中,兀觉神思不属,心头一瞬儿惊,一瞬儿喜,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转去,到半夜也不曾合夜。第二日也不去衙前打探,饭也不吃,走到衙后,等了半日不见欢郎身影,只在周围走转。
到午时方见欢郎由街边过来,却不进门,叫出几人吩咐了,又要往外边去。
珍娘不由自主迎上前去,见欢郎眼下两道青印,满眼血丝,下巴上爬了圈青胡渣,就知他寻小娥不着,心中一喜,想到他为小娥一夜忙乱,又不免发起苦来,欢郎哪里瞧见她,上了马便要往城外去。
珍娘见他全不看自家,一时气急,追上几步,在他马后恨恨道:“把她当眼珠子么?我就不告诉你……”
余波
( )一语未了,马儿早跑出几丈远,把珍娘气怔在当地,方跺脚时,又见欢郎勒转马头,回到跟前,一迭声问她:“告诉我甚么?她在哪?”
珍娘心中酸涨,欲要答他,却拿乔把头低了,不防欢郎向腰里解下钱袋来,掷到她怀里,只道:“快说,都归你!”
珍娘抓了钱袋,把眼儿盯在欢郎身上,一会方扭了脸道:“我不要银钱。”
欢郎老大不耐烦,也不言语,一弯身便将她拉上马来,又把马鞭一甩,片时就到了光禄坊那处所在,小厮远远开了门,欢郎跳下马就拉着珍娘进了屋里。
珍娘交他拉着,顿觉一点热气从腕上直麻到心里,方云里雾里,已被欢郎抵在墙边摩弄起来。
珍娘虽嫁了人,奈何刘大郎是个不在行的新郎,干起事来往往不称其意,哪比得欢郎手段,一时间身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只把身子软在欢郎怀里。
这厢方闭了眼,又被欢郎把热气吹在耳边,一边问她,手上却不停。
珍娘到这步田地,连脑子都不是自家的,想瞒也瞒不住,早断断续续吐了个明白。
欢郎大恨,心想若昨日就得了消息,一早便已救了人出来,想到这里,只把眼瞅着珍娘,冷冷笑将起来。
珍娘哪里知觉,仍软绵绵倚在他胸前,却被欢郎板起脸儿,轻轻拍了两记,笑道:“娘子如此费心,我怎敢相忘,自当恩有重报。”
珍娘一愣,方看他时,就被他舒手裙间,一时筋酥骨软,喉中低低叫将起来,越发把脸儿埋在他怀里,正气喘吁吁,早被欢郎掖了个物事在袖里,一径抽身去了。
珍娘正得趣,猛然被他抛撇,百般不解,呆呆立了一程,只觉冷风刮在身上,急忙系起裙子,理了衫儿,走将出来,早不见了欢郎人影。
那里欢郎赶到白马河边,问遍左近,不得要领,一径上了船,叫人顺河而下,进了闽江。
他赶到码头,打听之下方知昨日有不少大船出港,又有若干渔船出近海捕鱼。
欢郎听了一声也出不得,站了半日,眼见人潮涌涌,船只靠岸时,水手们抛锚落帆,叫嚷声此起彼伏,糊成一片。
恍过神时,不觉恨到了极处,只把马鞭乱纷纷抽在船板上,把汗水一滴滴滚将下来,惊得好些抬着鱼篓的渔人远远避了开去。
再说珍娘走在巷中方觉出裙下的古怪来,脸上一红,转回几步去拍那大门,哪有人应?没奈何,一路走回来。
不等她走回刘家生药铺,便有个小厮一路跑将过来,到刘家店首,唱了喏,将个盒儿递在刘公手中,只说是珍娘落下的物事,主人令他奉还,说罢也不等刘公开口,自头也不回地去了。
刘公心头狐疑,打开看时,却把手儿一抖,忙将盒儿盖了,只气得胡须一抖一颤。
刘婆不知甚么事体,待要问他,便被刘公把盒儿摔在手中,打开盖儿也是一惊,把老脸涨得通红,又听刘公说了小厮言语,两个都气得头涨涨的,当下便叫过刘大郎来,把盒儿摔与他。
刘大郎看了盒中物事,又听了那言语,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且是好看。
珍娘哪知就里,进了门,方在门边刮鞋底,便听砰的一响,却是公公把杯儿摔在地上往屋里去了。
珍娘正诧异,又见婆婆死瞪着自家,未免有些发虚,端了笑脸,刚走前两步,就被刘大郎扯了胳膊往屋里拽。
珍娘扭了扭身子,方要拿腔说他,便被他一个耳刮子甩在脸上,不由怔在当地,闪过神时扯了刘大郎就哭跳起来。
刘大郎哪里理她,把她扯到屋里,闭了门,就要撩她裙儿,珍娘猛吃了一惊,如何肯依,只抱紧了双腿不撒手。
刘大郎愈发焦躁,猛把她提将起来,往地上一摔。
珍娘险不曾把腚儿裂作两半,方哇哇乱叫,就被刘大郎撩起裙儿,往里一探,瞬时停了叫,只呆脸看着他,刘大郎摸得分明,早浑身抖将起来,又是几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珍娘头晕脑涨,奈何自家理亏,争他不得,只捂了头脸往一边躲,口中胡乱叫着屈,说自家为兄长之事着急,起床时丢三拉四忘了穿。
方喋喋不休,被刘大郎将个物事劈面掷在脸上,拿起看时,正是自家那条亵裤,这下半张了嘴,哪还说得出话来。
当下被刘大郎采了头发喝道:“淫/妇,你被人入昏了?交人脱了裤儿也不晓得?!”说着恨起来,把拳头一下下打在婆娘身上。
珍娘何时经过这般苦楚,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