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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塞,但是塞到一半立即放手,只好手足无措的转过头去。
那男子却似乎根本不介意她的诸般小动作和拒绝的身姿,悠悠的上前几步,这人自出现,一直光亮迫人,给人感觉藏在月色中才这般炫目逼人,然而他行出这几步,才发觉他天生就像一轮月色,周身真气流动光晕朦胧,走到哪,哪就新添了一抹惊艳的华光。
他一头银色长发,行动间光芒粼粼,一张宜嗔宜喜的容颜,美至不瓣男女,只令人觉得夺目,含着笑意的唇角如一弯新月,高远却又奇异的风情,他给人感觉是冷的,眼眸却又是热的,尤其看向云魂的时候,像一轮诡异燃烧的月。
他一伸手,拍开小七,远远将他扔了出去,道,“气息浊臭,不要熏着阿云。”
云魂一听那声阿云,二话不说便想跑,被那缠缠绵绵的网立即扯住,那男子慢慢收着网,将云魂拉得一步步往自己身前来,一边哀怨的道,“阿云,你这么狠心总躲我,要不是满月之夜我感应加强,我还找不着你。”
云魂僵着背,坚决不回头,削瘦的肩膊向前倾,一昏死命抵制那网和那闺怨的模样,却没看见那男子唇角笑意,诡诡的。
她激战一天强弩之末,哪里抵得过那男子有备而来,挣脱不得不禁发怒,“月魄,你再缠着我我就和你决一死战!”
“这话你说了三十八年,共计二百一十七次,”月魄的眼光邪邪的在云魂全身上下流过一遍,那眼神不像是看倒像是在抚摸,“来吧,决一死战吧。”
那个“吧”字给他说得缠绵荡漾,听得人几欲喷鼻血,云魂背对着他,隐约看见连脖颈都红了,吃吃结巴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月魄也不说话,他只是在看着云魂背影,先前的嬉笑放荡都无声收敛,眼神里渐渐浮上寂寞和萧索。
这两人默然对峙,那厢被扔出去的孟扶摇借那点真力又奔了回来,奔到战北野身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着月魄,呆呆道,“这是你要等的人?”
战北野欣慰的吐出一口长气,“终于等到了。”
“你认识?!”
“不。”战北野有点狡黠的笑,“我只是知道一个传说,据说月魄追云魂追了很多年,云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死活不肯接受他,整天东奔西逃的躲避,后来月魄有次趁云魂不注意,在她体内种了点引子,月圆之时,凭他的‘月引潮汐’便可以感觉到云魂方位……”
“停!”孟扶摇越听越狐疑,手掌一竖打断他,“你就这么确定他会来?假如他有事呢?假如他离得远呢?假如他根本不在天煞呢?”
战北野无辜的答,“所以我说看运气嘛……”
“你叫我们坚持到天黑,就是因为月魄‘可能’会来?”孟扶摇崩溃,抱着一点小小希望问,“那他来,一定会救我们?”
“不知道,”战北野老老实实答,“月魄喜怒无常,一切行事凭心情定夺,而这心情栓在云魂身上,所以……他有可能帮我们,也有可能更快的杀我们。”
孟扶摇黑线,因云魂对他的态度而决定喜怒?那不完蛋?看云魂那别扭德行,月魄八成要碰第二百一十七次一鼻子灰,到时候不是死得更快?
“丫丫的给你害死,”孟扶摇嚎,“耍人不带这样的。”
“扶摇,”战北野执着她的手,“不这样说,我们早在半天之后就再无力量继续,那早就死了。”
孟扶摇默然,半晌吸吸鼻子,微笑,拍拍他的肩,“是,给一个希望,便有坚持的勇气。”
战北野看着她歪七扭八的笑容,眼神里飘过一丝黝黯。
有些事,也许根本就没人给希望,却依旧不想放弃,比如,眼前的这个女子。
孟扶摇没注意他的神情,她一直盯着那对男女,眼珠子转啊转,突然拐了拐战北野,兴致勃勃的道,“喂,月魄是男的女的啊?啧啧,人妖。”
她声音低得游丝一般,那边月魄居然却已听见,回眸一笑,曼声道,“你可以亲自来试试。”
孟扶摇脸红也不红,趴在地上死狗般的看着那美人,道,“月魄前辈啊,区区有一句劝,您老要不要听?”
月魄缠缠绵绵拉着那网,眼光只在云魂背影流连,明明那女子相貌和他比起来天差地远,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绝世佳人。
他随口答,“嗯?”
孟扶摇肃然道,“这句话很重要,不能白说。”
月魄这回终于转头正眼看她,“果然是个刁滑女子,要我保你们的命是不?可以,条件是这句话对我有用。”他笑了笑,慢慢道,“没有用……我先杀了你。”
“行。”孟扶摇一把甩开战北野的手,答得干脆,云魂却霍然回头怒道,“月魄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
“凭我追你追了三十八年,凭我敢于在这些小辈面前坦承追你追了三十八年。”月魄不生气,话却说得字字都像磨过的金金石,云魂一接触到他眼光,立时就哑了,唰的一下又掉过头去。
孟扶摇从地上慢腾腾爬起来,战北野挣扎着要去拉她,“扶摇,别冒险!我们还有别的机会求生!”
孟扶摇喝令,“耗子,上!”
元宝大人扑上去,将肥壮的身子堵住了战北野的嘴。
战北野呸呸的吐出元宝大人,支肘欲起想要拉住孟扶摇,可惜他和云魂最后单独拼的那记实在太狠,好容易支起半个身子,轰一下又倒下去,险些压死元宝大人。
孟扶摇不回头,支着刀慢慢走向月魄,那美丽男子回转头来,手中银网依旧不放,近看他才发觉,这人竟然容颜不老,永驻青春,和星辉远看风姿动人近看年华已老完全不同,孟扶摇看着他明月般光洁的脸颊,也不禁心中油然升起妒意。
世间还有人这般得天独厚,姿容不改,让天下女子还怎么活?
她瞟了一眼云魂,那女子僵硬得木偶似的,攥着自己灰白色,远远不及月魄华光流溢的银发的长发不语,手指一直在紧张的绕啊绕,不住扯断自己的白发。
孟扶摇笑了笑,对自己的想法更坚定了几分,她慢慢过去,走近月魄,附在月魄耳边,低低道,“我要教你如何追女人。”
她前面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后面两个宇略微清晰了些,正好在云魂可以听见的范围内,孟扶摇眼角瞥到,云魂又僵了僵。
月魄狐疑的看着她,“你?牙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你懂?”
孟扶摇露出一颗半门牙的标准微笑,答,“牙不在多而在精,追女人不在年纪而在悟性。”
她靠得月魄极近,几乎擦着他的肩,月魄心有所思不觉得什么,云魂的眼光却有意无意瞟过来,孟扶摇奸笑着,拉月魄,“前辈,我们一边慢慢谈。”
“不行,她会跑。”月魄不肯放开网。
“我向你保证,她不会跑。”孟扶摇凑在他耳边轻轻道,“想要知道她对你的感情么?跟我来。”
她明明鼻青脸肿,却笑得妖女似的,眼神却在月下闪烁着明珠似的光,月魄看着这样亮得迫人的眼神,终于松开了网,却道,“她若跑了,我便杀你。”
“请便。”孟扶摇笑得胸有成竹。
果然云魂不走,她背对着月魄,大声道,“我要把这几个人杀了再走!”
“行行,”孟扶摇笑,“等我和月魄前辈谈完情,您想咋杀就咋杀。”
云魂衣袖下的手指捏得紧紧,苍白的手背透出淡淡青筋,她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
月魄瞟一眼云魂背影,若有所思,随孟扶摇转过山石才道,“二百一十七次以来,她第一次没有主动逃。”
“前辈,不是我骂你,你真蠢。”孟扶摇蹲在山石背后,叼着根草,张嘴就骂。
月魄立即转头,“嗯?”鼻音很重,月色森凉。
“知道她为什么不接受你不?”孟扶摇一句话又把森凉的带着杀气的月色换成楼头红罗帐顶的柔曼月色,“自卑!自卑!”
“自卑?”一把年纪的美丽男子愕然喃喃,“自卑干嘛?”
孟扶摇仰天长叹,这男人比云魂还奇葩!
“你过来,”她一把扯过月魄,指着地上一处水洼道,“看看你自已,容颜不老青春永在,美得是个人都会嫉妒。”
月魄盯着水波里那个影子,比然道,“咦,好像是,哎,我不照镜子好多年。”
孟扶摇强忍揍人的冲动,继续开导,“你得天独厚,容颜永驻,而她,她呢?她却少年早白,容貌平平。”
“那也不能不要我啊。!”月魄答,“美丽又不是我的错。”
“你武功好像也在她之上吧?但是定排名的时候,你因为对她的情意也让了她是不是?!”
月魄默然,半晌道,“她不喜欢输给我嘛。”
“真是笨蛋啊……孟扶摇翻白眼,愣是不懂得女人就是口不应心的动物,你输给她她才伤心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平日里说话无拘无束,尤其喜欢和女子调笑,说些风流话儿?”
“你怎么知道?”月魄慢慢理手中的网,“其实除了她,其余人在我看来不分男女。”
“傻喇你——”孟扶摇恨铁不成钢,“你看来不分男女,她分啊!”
“啊?”
“你这般美丽,本就让她自惭形秽;你让出排名,她觉得你大概是不屑于和她争;你容颜绝色,又喜风流调笑,自不缺美色投怀送抱,而你又心无拘束不知道男女之防,看在她眼底,却又是个什么感受?”
月魄如被雷劈一般呆住了。
这个美丽的男子怔在月光下,皱起弧度完美的眉,喃喃道,“难道这么久,我都错了?”
孟扶摇看着他,觉得这些顶级强者其实一个个也蛮可怜的,痴心练武练到绝顶,把心智都练出问题了,更因为长久的人在高处,反而再不能看见人世间一些最平凡的道理,而以他们的身份,世人畏惧多于爱戴,见之如避蛇蝎,以至于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敢于冒险点拨一下这对深陷情网却又情感弱智的一对。
“喂,你的意思是说,”月魄突然一把揪住孟扶摇,“她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敢喜欢我?”
“对,”孟扶摇很哥们的拍拍他的肩,“你太美太强太风流,看起来太不可靠,她怕芳心托付,将来反被你伤得更狠,倒不如从来都不接受,那还能多看你几次。”她奸笑着,凑近月魄的耳边,低低道,“不然为什么她每次都能被你‘找着’呢?”
月魄斜睨着她,半晌道,“小小年纪,情圣似的。”
孟扶摇得瑟的笑,“夸奖,夸奖。”
她鬼鬼祟祟看看另一边烦躁的云魂,笑道,“瞧,吃醋了吃醋了……”
月魄却突然道,“我瞧那两个家伙也对你有意思,你和我这般故作亲热,他们怎么不吃醋?”
孟扶摇怔了怔,半晌挑了挑眉,“好朋友,吃什么醋。”
月魄曼声一笑,“你真当我白痴么?”
孟扶摇瞅着他,翻了翻白眼道,“信任,信任你懂不?你们两个之间,就是缺乏信任。”
“……信任……”月魄若有所思,突然道,“我和她其实是青梅竹马,在三十八年前,我一直喜欢着她,我以为她也知道,我原本打算那年年底向她求亲,结果,那年中秋她生了场怪病,病好后头发全白,那时我在游历江湖,听说了便回去看她,路上遇见仇家,幸得雾隐相救,她说想拜访我的家乡,我便带她回去,那天我和雾隐双双去看她,雾隐一推门,她正揽镜自照,一回头看见我两人,镜子碎在地下……”
孟扶摇沉默下来,她微侧身,看着焦燥原地踱步的云魂,想起她总在微微恍惚,想起她不断扯断自已的白发,想起她别扭而又古怪的性子,想起身为十强者的她说自己是天下最惨的人,想起她听见那句“红颜知己”时受伤的神情。
想起三十八年前,青春少艾的女子,一夜之间头发全白,正伤心欲绝自暴自弃时,却见情郎携着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