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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砚妍的恨意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要用这么阴狠的毒置我于死地?
目不转睛地盯住风莫醉,抱了一丝希望开口:“这毒,有解药吗?”
“有。”风莫醉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立刻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风莫醉的脸色却没有半点缓和,依旧十分难看。
刚放下的心再度被悬起,我忐忑道:“解药,不好配吗?”
他沉默了一下,目光偏了偏,似是不想看见我失望的神情:“这种毒组成极其复杂,临时配解药,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根本来不及。”
我抑住心内的恐惧,望着他道:“你不能想办法先将他们体内的毒压住,拖延一段时间吗?”
他摇摇头:“就算我尽力施针,替他们压住毒性,最多也只能拖延半个月,甚至还不到。”
一旁的萧遥忽然插进来:“施毒者身上一般都会有现成的解药吧?”
“我……我没有……”莫姝语满面泪痕,万分惊恐地望着我们,“我真的没有……”
须臾,我再次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木然得不像自己的:“我去找杜砚妍。”
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却被风莫醉一把拽住胳膊,他皱眉看我,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平日不常见到的医者的悲悯神色,“你不要犯傻,她就算有,也绝不会给你。”
“她恨的是我,要对付的是我,不该牵连别人,”我用力想挣开,却被拽得更紧,表情话语都变得激动起来,“我亲自去跟她说……大不了把命给她……”
“笺笺!”风莫醉紧紧握住我的双臂,努力让我平静下来,“你先不要冲动,否则非但救不了他们,反而还会搭上你自己。”
挽幽姐也开口劝道:“小笺,杜砚妍向来有仇必报,她既然已经把小筑和谙谙算计在内,肯定就不会放过她们,所以这解药,你是要不回来的,还是冷静一点,从长计议吧。”
我没有再挣扎,呆呆望向扑在青泽身上早已哭成泪人的谙谙,连半步都无力移开。
整个房间里一片愁云惨雾。
、试问荒唐谁堪比(一)
【生于水,归于水。】
夜幕降下来,浩浩星河铺开,习习清风拂花而过,正是故友重逢把盏对谈的好时光。
然而此际,无人会有这般闲情逸致。
萧遥被风莫醉拉过去帮忙配药,挽幽姐回了七夕阁,想查查是否有别的解毒之法。我趁依柔姐姐不注意,偷偷跟上了心神恍惚的莫姝语,她鬼鬼祟祟地打开清荷池旁的那扇门,进了谢府,要找的自然就是那位哄骗她下毒的谢二夫人杜砚妍。
没成想,杜砚妍竟然就在长廊之后的水榭中养尊处优般坐着,我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过长廊,远远地,只见她穿了一袭明黄色的衣衫,很容易便能想象出那张浓丽脸上浮出的满满笑意,定然是得意而狠绝。
当年落意居中匆匆初遇,毫不经意的寥寥几语,我甚至从未记得,却不料她竟恨了这么多年,如噩梦般阴魂不散。
那边很快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片刻之后一阵骚乱,莫姝语不知怎么的忽然动起手来,几个人影迅速围上去,明黄衣裙闪到旁边,一副好整以暇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见情况不对劲,顾不得许多,急忙冲过去,高声道:“住手!”
“碧笺笺?”看到我,杜砚妍像见了鬼一般,艳丽的面容有片刻的扭曲,“你……你竟然还没死?”
水色裙裾上下微动,悄无声息,我一步步走近,在五尺开外站定,学着流觞的神情模样,淡淡瞥过去,连话语都透出一丝万物不纳眼中的傲然:“我向来命大,你不妨再多试几次,看是你的毒狠,还是神医风家的毒更狠!”
微微上翘的凤目里渐生起惯有的怨毒神色,深浓得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杜砚妍就用这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缓缓开口:“一年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许多,看来是真好了,我还以为你有多痴情,能为他疯疯癫癫一辈子呢!”她冷哼一声,语调里尽是嘲讽,“原来也不过如此!”顿了顿,嫣红的嘴角浮开冰冷笑意:“神医风家?我差点忘了,你勾搭男人的本事向来不小,一个残花败柳,也不看看自己多下贱!”
何其相似的场景!去年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对峙,她寥寥几句便打碎我追寻了三载的幻想美梦,伤得我体无完肤血满衣襟,卧床数月之久。我甚至能很清楚地想起她脸上的每一个恶毒表情,鬼魅般狰狞,与此刻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已无法再伤到我。
“我疯不疯癫,勾搭哪个男人,关你谢二夫人什么事?”冷冷地回敬一句,抬步行至莫姝语跟前,她许是没见过这样的恶骂阵势,早已白了脸,惊慌地盯着我。我不动声色地低声耳语道:“待会趁乱先走,如果我一个时辰后还没回去,再告诉风莫醉。”黑色的眸子里闪过惊愕的神色,她呆呆地定在那里。
“姝语妹妹,你听见了吧,这可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姐姐并没有骗你,”杜砚妍换了轻柔的语调,视线却始终未离开我身上,“至于姐姐给你蚀心散,其实也是为了帮你,妹妹不妨想一想,她若是死了,还怎么能勾引你的小醉哥哥?”
莫姝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皱眉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该用蚀心散害人,实在是太狠毒了!”
我松了口气,幸好这小姑娘还知道是非善恶,否则事情就糟了。转过头,冷笑道:“杜砚妍,你真的就这么想让我死?”慢慢走近,稍稍勾起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可惜就算我死了,流觞也不会多瞧你一眼!”成功地看到那张脂粉精描的脸上渗出僵硬阴狠的神情,我趁势靠得更近了,“你知不知道,他从来就不曾记得过你,也根本不认识你!还有你处心积虑嫁的丈夫谢卓,他也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你信不信,哪怕到了今天,他对我还是余情未了?”
“快走!”趁她怒极分神之际,我猛地抓紧她,以匕首抵在她颈间,大声喊道。
莫姝语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避开守在身旁两个人,冲出水榭,奔上了回廊。
“站住!谁要敢追,我就要了你们主子的命!”见那些人欲追上去,我连忙紧了紧手上的匕首,厉声道。
“小姐!快放开小姐!”杜砚妍的贴身丫鬟杜瑜儿急急叫道。
“碧笺笺,你想干什么?”杜砚妍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抖着声道。
那袭明丽身影终于消失在回廊尽头,我松下紧绷的身子,侧头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乱动,这匕首淬了剧毒,万一伤到,可别怪我!”
“你敢!”杜砚妍脸色发白,却仍改不了嚣张跋扈的口气。
我冷哼一声,将冰凉的匕首贴上她的肌肤,“你觉得我敢不敢?爹娘去了,流觞不在了,谢伯伯也走了,杜砚妍,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忍住心底的绞痛,抡起她的头,冷声逼问:“说!蚀心散的解药在哪里?”
她不敢乱动,表情有些痛苦,却慢慢浮出阴冷的笑意:“蚀心散的解药?碧笺笺,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你身边那两个贱丫头都中毒了?”
“你说不说?”我将匕首抵得更紧,勉强装出十分镇定的样子,“两个丫头,换你谢二夫人一条命,倒也不亏。”
“小姐!”杜瑜儿吓得浑身直抖。
“你别乱来,”她想是终于觉得害怕了,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这是解药。”
我急忙伸手抢过来,不知不觉便稍稍移开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身子被猛然一撞,踉跄着倒向一旁,差点没摔倒。杜砚妍脱离了我的桎梏,扶住杜瑜儿的胳膊,勉强才站稳,抚胸咳嗽两声,然后抬头看向我,恢复了惯常的阴冷表情:“关心则乱,碧笺笺,你真是蠢到家了!”
闻言,我心下一紧,握着纸包的手也有些无力。
“你真以为这是解药吗?”眼角轻提,她看着我冷笑道,“实话告诉你,这蚀心散我是从别人那儿得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就等着给那两个贱丫头收尸吧!”
纸包落地,我死死盯着她,不愿相信。
“可惜让你命大逃过了,要不然也尝尝那五脏六腑一点一点破裂的感觉,该有多好!”她露出恶毒疯狂的神情,得意忘形地笑道,“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照样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随后冷声吩咐一旁的人,“给我把她抓住!”
我急急闪身夺过伸过来的四只爪子,反身出招,同一堆人打斗起来,很快就支撑不住了,看了一眼旁边漾漾的池水,咬牙猛地跳下,溅起无数水花。
池中荷叶田田,莲花还未谢尽,残留了一两枝,寂寥地等着最后的归去。
生于水,归于水。
连清远幽香都似乎沁入了水中。
我奋力游着,蓦地听到岸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喊声:“碧笺笺,你当真不想要解药了?”
脑中闪现出小筑和青泽紧闭双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缓了缓身子。
“你如果不想她们饱受折磨而死,就最好立刻上来,否则,我担保你永远都别想拿到解药!”威胁的声音继续传入耳内。
“你听到没有,碧笺笺?你要是敢逃,我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消片刻,我已站回水榭旁边,浑身湿淋淋的,薄薄的衣裙紧贴肌肤,形成密密的褶皱。风掠过池水拂来,吹得每个毛孔都生了凉意,幸而是夏末,还不至于冰寒。
“碧姑娘果然重情重义,还是回来了,”杜砚妍见到我,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那两个丫头能有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懒得搭理她的得意之态,冷冷道:“你真的有解药?”
“我既是下药的人,自然会留有解药,”她细细打量着涂满艳丽丹寇的手指,在琉璃灯光中缓缓开口,完全没有适才被我抵住脖子时的惊慌丑态,“只不过你拿不拿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冷冷看着她,不愿再废话。
“碧玉箫在什么地方?”她抬眼道,凤目中闪过贪婪光芒。
又是碧玉箫!我都有些头疼了,一支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箫,个个争来抢去甚至不惜赔上性命,值得吗?要真是件宝物,我这个碧家后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交出碧玉箫,我就给你解药。”她见我没有应答,兀自上前一步,又道。
我略略思忖一番,敷衍道:“碧玉箫已经失踪很多年了,我要好好想一想。”
她露出狐疑的神色,微微偏头朝旁边掠了一眼,半晌,道:“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心机,碧玉箫送到我手里的时候,也就是你拿到解药的时候。提醒你一句,我可以慢慢等,不过有人恐怕等不了!”
话刚落音,一旁的黑暗中射来几颗石子,我隐约掠见几张阴森的面具,没来得及防备,就遭到暗算,被杜砚妍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小醉这个名字叫起来比较肉麻……好吧,表示名字没有取好,飘走……
、试问荒唐谁堪比(二)
【世事难两全,你费尽心机得到了所要,就注定会失去一些别的东西。】
空荡阴森的屋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我被手脚反绑,丢在角落里,浑身衣衫已经湿透,着实比较悲惨。杜砚妍一反常态没有用非人手段折磨我,警告我迅速想出碧玉箫的下落后匆匆离开。
我暗自琢磨着要如何应对拿到解药,却不料才过半个时辰,她又以惯常的阴狠姿态出现在眼前。
“碧姑娘,还没有想起来吗?”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缓缓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