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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还有账没算。”刚踏出房门,我就暴露出凶恶本性,偏头用杀人的目光瞅向风莫醉。
他有些茫然:“什么账?”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为什么明知道我没死,还一直不来找我?是不是没遇到夏芷,你就真打算永远不回来了?”
他怔然:“是你说,再也不想看到我的,我以为,你是因为他,所以才想不开放火自焚,后来得知你没死,哪还敢贸然来打扰你?”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对我没半点情意,却又偏偏能容忍我的百般轻薄,会在我面前脸红心慌,像小姑娘一样胡闹。说对我有情,可又总是逃避装傻,始终不肯面对,甚至还一次次把我推给别的姑娘。阿萱,你到底在顾忌在害怕什么?是因为给过他承诺,还是因为别的?”
我望着那双眸子里无法掩藏的脆弱痛苦,心下一酸,伸手抱住他,轻声道:“因为我害怕。”
“害怕?”
“真的很怕很怕,怕你也突然消失……他们都说我命格迥异、生来不祥,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以前我还可以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那些话,不要相信什么天理命数,可是后来,爹娘去了,流觞和谢伯伯也不在了,依柔姐姐被迫远嫁,身边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那时候,看到你在水池里,遍体鳞伤、昏迷不醒,我吓得浑身都在抖,我怕自己去晚了,你又跟他们一样,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也被我害死了,我不要看到那样的结局,不要……”拥着他,喃喃说道,眼角一片湿润。
“傻女人,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他抱紧我,一只手搁在肩头,“天意难测,可如果你不试,又怎么知道最后结果?”
“我不敢……”
“阿萱,你不可以这样,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你看依柔,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再说了,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如果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如何能给你承诺?你更应该相信自己,如果你连自己的命运都不敢去把握,以后如何能活得快乐?答应我,那些宿命批语,从今往后都不要记起了……”
头顶的声音让人莫名心安,一直以来郁结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仿佛都渐渐淡去。许久,我起身,抬眼继续瞪他:“别扯远了,账还没算完呢!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重逢的第一天,你故意抱夏芷,故意支使我去煮茶,故意让我难过。”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她身怀六甲,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我当然得照顾着她点,何况我事先已经答应过要保她腹中胎儿,总不能食言吧?”
“借口!”我不依不饶,“我差点摔倒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那么担心?伸了个手又立马缩回去,好像我身上有毒一样。还有,你和她孤男寡女,每天晚上共处一室,难道没有日久生情,发生点什么事?”
风莫醉揉了揉额角,一副头疼模样:“你能不能想得再离谱一些?她那么大个肚子,经常半夜疼得死去活来,我能稍微合个眼就不错了,哪还有工夫日久生情发生什么事?”
“就算没发生什么,那你故意不跟我解释,故意当着我的面跟她卿卿我我,又是喂药又是嘘寒问暖,还抛下我抱她回房,难道也有理?”我气呼呼地说着,不给他丝毫插嘴的机会,“还有,那天晚上,你陪她在街市上买小孩用的东西,对着她笑得满面春风,我都看见了!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用得着那么高兴吗?还有,前晚,我喝醉了,哭成那样,你都没心软,愣是回了她那里,还任由她凑到你耳边悄悄说我的坏话!还有……”
终于等到我数落完,风莫醉才有些心虚地嗫嚅道:“我……我只是想看看,我娶别的姑娘,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在意。”顿了顿,神色间闪过一丝黯然,“可你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不伤心也不难过,照样跟萧遥打闹,到处去玩。你跟所有的人甚至是谢卓都可以嬉笑如常,却偏偏一见到我就想避开。”
我心里一堵,扬起拳头就捶在他胸口:“我不伤心?我不难过?你另娶他人,我难道还要不避不躲,看着你们有多好?是不是非要我伤心难过哭得死去活来你才高兴?”
“阿萱。”他一把抱住我。
“我过得不好你就称心如意了?”我趴在他胸口,忍不住再次哽咽,最终痛哭出声。
有多少伤心难过,掉过多少眼泪,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那些独自一人的深夜,看着他跟别人同床共枕,我曾经难受得想在心口插上一刀,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别说了,傻女人,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相干的人,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你对不相干的人都比对我好。”我仍旧不满,“你对她们不知道多温柔多小心翼翼,对我就知道摆脸色,说个话也凶巴巴的。”
“我……”他似乎有些语噎。忽然,轻轻执起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然后用极轻极柔的语调说道:“阿萱,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我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上下迅速爬满鸡皮疙瘩,地上也很快落了厚厚一层。
温柔得快滴出水来的话语还在继续:“说了这么久,你渴不渴?不如,我去倒杯茶给你,你要热的、温的,还是凉的?”他轻执着我的手往唇边凑去,“看你被这风吹的,手都干了……”
我终于忍受不了,一把甩开他,搓了搓两只胳膊,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上前一步,依旧深情款款:“你不是嫌我对你不够温柔吗?这样够不够?”
我退后一步,寒毛直立:“算、算了,你还是正常一点比较好。”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负手望着我,挑眉闲闲道:“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别再抱怨我对你不够温柔了。”
我:“……”
清风拂过,繁花谢尽的梨树枝头无数新叶轻舞,滢滢碧色沾满暖阳,漫了一院。
蹉跎七年,我们都累了,再颠簸沉浮下去,只怕真会将情缘耗尽,抱憾终身。不如不再计较谁对谁错,谁伤得更深,好好地携手白头,那些误会纠葛,其实原本,就不该存在。
、一瞬生死相诀别(一)
“公子,出事了。”午饭过后,我正跟风莫醉在院子里打闹,一个玄衣男子忽然出现,拱手一脸严肃地道。
我很不好意思地收了夸张不雅的动作,退到一旁。那玄衣男子瞥了一眼风莫醉,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却生生忍住。
风莫醉很淡定地将我洒在他头上的一把树叶拂下来,很淡定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玄衣男子道:“岫岫姑娘一直没有现身,我们的人和谢二公子的人先误打了一阵,后来又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杀手围攻,损失惨重。”
风莫醉神色一紧:“吩咐你们盯紧的地方呢?”
“那地方今天一早突然起了大火,里面的人通过暗道逃走。”
风莫醉略一沉吟,将我拉过去:“这位是新夫人,你留在这里护好她的安全,不能有半点闪失!”回头又对我道:“情况有变,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很快来接你。”
我拉住他:“万事小心。”
他拍拍我的头,勾嘴一笑:“越来越像个小孩了。”
衣袖从指间滑走,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世事向来变幻无常,倘若我事先知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会经历怎样的生死离别,或许此刻就不会这样轻易松手。可惜这世间事,往往只有结果和后果,没有如果。
风莫醉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我刚抱起熟睡的婴孩,就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回头恰好看见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摔到屋内的地上,待看清是什么,差点没作呕。
破窗而入的,是一个人,一个双腿从膝盖上方被剁掉的人,而且他的双眼也已被抠,只剩下两个血洞,顺颊留下的血水已经干涸。
负责保护我的玄衣男子急忙闪到了我身前:“夫人别怕,公子他早有安排。”
好在我还见过不少血腥场面,没有很丢人地尖叫或是直接晕过去,将孩子的脸朝向里面,恨不能把他的耳朵也用棉花塞住。
再瞄了一眼,终于认出地上惨不忍睹的这个人,正是那日袭击我的使斧大汉。他并没有死,在地上胡乱挣扎着,发出极凄厉的吼叫声,地上很快积了一滩令人作呕的血水,恶心的腥味扑面而来。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妖媚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笑声渐渐弱了,岫岫的声音随之而起,依旧是柔柔弱弱,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在低低哭泣:“萱姐姐,好久不见,今天给你带的这份礼物,你喜欢吗?”轻轻一声叹息,几乎教人断肠心碎,“他实在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第一次差点伤着姐姐,第二次又瞎了狗眼把别的庸脂俗粉错认成姐姐。姐姐说说,像他这种人,是不是该碎尸万段?”
话刚落音,门就缓缓开了,十分温和,像是被春风所拂,又像是由佳人素手轻推。
抬眼望去,看见院中停了一顶软榻式的轿,精雅幽然,白纱从顶上垂落,随风微拂,如雾岚缥缈轻烟缭绕。一只纤纤玉手穿过轻纱,慢慢伸出,冰雪凝成的皓腕上血色玛瑙镯红得惊人,在暖阳底下折射出妖冶的光。
白纱撩起,出现的是一张春花带露、风姿楚楚的脸,颦眉含笑,嫣唇微启:“萱姐姐,你怀里的孩子真可爱,能给我抱抱吗?”
这孩子果然嗜睡,到现在也不见哭闹,我将他往怀里拢了拢,抬眼笑道:“岫岫姑娘弱质纤纤,只怕无力承受这个小家伙,还是不要勉强得好。”
“姐姐果然懂得疼人,难怪那些男子见了姐姐都神魂颠倒。”岫岫好像并没有强夺小孩的意思,纤纤玉指撩过肩头一绺青丝,温柔地梳理着,眸子轻轻抬起,水光微漾:“姐姐的关心,岫岫先谢过了。可是欠下的债,姐姐还是非还不可。”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救了你,那么理应是你报恩才对,怎么反而向我讨债来了?”
“姐姐的记性好像有些差,那一次的恩,早在我推你避开那把斧头的时候,不是已经还了吗?”她露出无辜的神情,“至于姐姐,反倒还欠岫岫两次呢!两次都是在寻芳阁内,先是岫岫给姐姐下了跪,这么大的屈辱,岫岫怎么能不讨回来呢?之后,姐姐又抢了岫岫的男人。姐姐恐怕还不知道吧,岫岫仰慕六公子已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接近。那晚,岫岫好不容易能和六公子共度一宿,什么都安排好了,却被姐姐给夺了去,这叫岫岫情何以堪呢?”玉手朝外摆了摆,声音添了一丝漠然:“欠的债总是要还的,姐姐可千万别怪岫岫心狠。”
跟在轿子旁的一干人立刻动了,一支利箭率先射过来,护着我的玄衣男子出剑去挡。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另一批人倏地从天而降,止住了岫岫那边一干人的攻势。
岫岫的神色终于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盈盈笑意:“公子当真是好无情呀,喜欢的时候温言软语,不喜欢了就这样步步紧逼。”
谢卓的声音随后传来:“你既然能调虎离山,我们自然也能将计就计。”
岫岫轻轻笑了,睫羽随着眼睑上下一转,眸光动人:“他赶去救你的女人,却把自己的女人留给你保护,你们两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
周遭刀剑相击、暗器飞掠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而这两个人却仍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