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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流雁揉揉太阳穴,方才又是梦境!
记忆中,昨晚上她到了观月楼遭人暗算。
但是她是怎么回来的?她记得昨天晚上就她一个人在后山。
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外衣已经脱掉了,难道她昏迷了还梦游着就回来了?
无意间瞥眼,竟看到桌子上的一张字条。
南宫流雁慌忙走过去,只见上面写着:流雁,今日再去后山,定有收获——千默离。
南宫流雁忽而笑了,原来昨晚是他将她送回来的!
恐怕,昨晚一路他都跟在她身旁吧!可惜她没能察觉。
她将纸条叠好,小心翼翼的揣进衣兜中。
既然千默离这么说了,那今日,无论如何她要再去一趟后山。
昨晚那阵诡异的香味很明显就是那个哭泣的妇人所为,她应该是不希望有人前去打搅。
但是,这一次她必须要找到那个在后山哭泣的人!
第二次再去的时候是白天,四周悠悠吹着风,有些冷,也有些暖。
她踩着小径上面交错纵横的枝桠,缓缓走到了观月楼断壁残垣处的石碑处。
那块青色的石碑上面,又多了几滴血迹,一定是昨天晚上那个老妇人留下的。
“五小姐,你是来找我的吧!我终于等到你了!”
南宫流雁刚想去那墓穴看看,身后便有妇人的沧桑之音传来,她猛然转身。
那里,是一个身穿青色麻布衣服的老妇人。
她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甚至脸上的忧郁都毫无遮掩。
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畸形,还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虽然脸上皱巴巴的,可是眼眶周围却是红肿的——她应该一直在哭。
老妇人的眼神可能不大好,看南宫流雁有时会眯起来。
此刻,她放在胸前的手中紧紧地抓着一把匕首,许是用力过大,竟然攥出了青白色。
“五小姐,当年,楚夫人就是用这把匕首戳进了自己的心脏!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帮她拔出来了!”
老妇人将手中的匕首离开胸前,缓缓抚摸着,苍老的眼角再次有泪水滚落。
南宫流雁记得那把匕首,曾经在楚玉清的胸前插着。
而且,梦中它也曾出现过。
现在,它竟然被拔出来了。
“他们传说中的那个鬼,以及昨天晚上哭泣的人,就是你?那么,你究竟是谁?”南宫流雁疑惑道。
“不错!观月楼禁地中的鬼就是我!”老妇人点点头,轻轻喘息了一声,“我夫家姓马,你可以叫我马婆婆!”
南宫流雁点点头,又问道:“马婆婆,你为何在这里哭?”
“十几年了,我一直在为楚夫人守灵!”
马婆婆忽然哽咽了起来,她的手,继续抚摸着匕首。
手被锋利的刀尖割破了,流出了血迹,但是她似乎毫无意识,仍旧来回摩挲着。
“我的母亲?”南宫流雁疑惑的抬眼,随即明了的点头。
她上次去墓穴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器物都是活人用的,八成就是这位马婆婆了。
“是的!五小姐,楚夫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无私的人!”
马婆婆抬手逝去眼泪,她手上流着血,正好将她的眼眶浸润,那里变成了一片鲜红,但她并未有在意。
“我终究还是害了她!我对不起楚夫人!”马婆婆突然朝着石碑跪了下去,“我的罪孽,就算生生世世坠十八层地狱都无法赎的过来!”
“马婆婆,您能告诉我,当年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南宫流雁靠近了些,想将她扶起,最终还是住了手。
她看得出马婆婆心底的愧疚,但是她不理解,是怎样的错事会让她如此内疚?
“五小姐,快二十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着小姐
来,可是,直到昨天晚上才等到了小姐!”
马婆婆声音中带了丝丝呜咽。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等到了;她原以为她要带着罪孽去见楚玉清,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上天还是眷顾她的!赐给个一个赎罪的机会,至少让活着的人不要再误会再恨下去,让已逝的人能够安息!
“昨天晚上?”南宫流雁一愣,“是你将我迷晕?”
“不错!昨天晚上小姐晕过去,就是因为我在这儿放上了幻香迷惑了小姐的神智。后来,我又听到一个男声,他叫小姐‘流雁’,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苦苦等待的五小姐!”马婆婆声音颤抖,“我做梦都渴望小姐能够来,我今天很开心!”
“小姐,您跟我过来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马婆婆起身拉过南宫流雁,带着她进了那座墓地。
“五小姐,这就是楚夫人的陵墓!这十几年我一直在这墓地中陪伴着夫人。”
墓地正中间还静静的躺着楚玉清的棺木,它还是那么的黝黑,还是那般的一尘不染。
陵墓中,还是带着一股阴冷的腐臭的气息。
“楚夫人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沉睡的地方我每天都要擦上好几遍!”马婆婆走到那棺木之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再次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马婆婆,您别这样,娘亲她是善良的人,她一定不愿意看到您大把年纪整日为她悲痛!”
南宫流雁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安慰道。
她不理解,怎样的情会让这个老婆婆在楚玉清的墓中守了十几年,哭了十几年!
但是她能够想象,这个马婆婆与楚玉清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
“五小姐!我对不起楚夫人!她对我这个老婆子这么好,可是,终究还是我对不起她啊!”
马婆婆扑倒在棺木上,紧紧地搂住。
巨大的悲痛袭来,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干脆呜咽出声。
南宫流雁有些手足无措,对于马婆婆如此悲痛的情怀,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五小姐,对于楚夫人,我心中有的只是内疚!”良久,她终于止住了哭声。
“这么多年,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份内疚就会将我吞噬,我总会在夫人的灵前放声大哭。可惜,就算我搭上这条老命,也换不回夫人的命了!”
“马婆婆!”南宫流雁鼻子酸了酸,“这么多年的陪伴,娘亲她一定是感激您的!怎么会怪您呢?”
“小姐,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你来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莫婆婆从棺木上爬起来,然后拉着她坐到了一块木头上面。
“小姐,你知道吗?我的命是夫人给的,可是,最终却是我葬送掉了夫人的性命!这后半辈子,我一直活在了悔恨与内疚中。”
南宫流雁忽然想起她从外面听闻的事情,当年鸣翠宁死都不肯说出真相,但最后是那个婆子交代了一切,难道这个马婆婆就是当年出卖楚玉清的那个婆子?
可是,若是一般人,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又怎会有这般的悲痛?
马婆婆叹了口气,“五小姐,今日我便与你讲讲我与楚夫人之间的一切,我的心愿也便了了!”
南宫流雁轻轻点头,认真地听下去。
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苍龙国的都城昌洛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那一天黄历中显示是一个好日子,而马婆婆却被儿子儿媳赶出了家门。她蹒跚的在大街上走着,最后孤独的回到了曾经的旧居。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可是,我养的儿子却是个白眼儿狼。他有了大房子,有了老婆,就忘记了我这个亲娘!”
回忆起往事,马婆婆苍老的脸颊又落下泪滴。
没想到辛苦十几年,最终落下个饥寒交迫的境地。
她悲伤自己的凄惨下场,也为自己对孩子的失败教育而悲哀。
马婆婆的相公死的早,她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
起初的时候,她儿子很孝顺。
在苍龙国中,但凡年轻人都很上进,要求自己文武双全。可马婆婆的儿子却文不行,武也不行。
但是,他为了养活自己老娘,还是学习了一门手艺,就是做陶俑,专门给一些死人做陪葬之用。
一般大户人家的墓葬中都会用陶俑做陪葬品,而且用的还不少,可以说在苍龙国陶俑生意很吃香。
马婆婆的儿子虽然文武皆是不行,但在制作陶俑方面很有天赋。短短的几年的时间,他便成了苍龙国很有名的俑匠。他做的石俑与陶俑是最逼真最精致的。
那些王孙贵族家里有人过世的时候一定会找他来操持一切。
渐渐地,马婆婆一家过的宽裕了起来,甚至没有多久便住上了大房子。
后来经媒人介绍,马婆婆儿子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
“我这个老太婆自然是高兴,儿
子成家立业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了。可是,儿子成亲后,一切都变了。”
马婆婆轻轻喘了一口气,握住南宫流雁的手又紧了一些,许是太过痛心,后面的话却再也连贯不起来了。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南宫流雁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那个商人家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根本不知道穷苦人家的人生活,甚至,她连最基本的孝敬长辈都不会。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马婆婆婆媳之间处处闹矛盾。
马婆婆儿子夹在中间,开始的时候,还会劝诫几句。到后来,婆媳矛盾越发激烈,她儿子便在儿媳妇怂恿下将马婆婆赶出了家门,她回到了旧居!
就在一个个飘着大雪的冬天,满城寒风刺骨,苍白一片,冰冷一片。
马婆婆从自己的旧居中走了出来,孤身一人绝望的望着天。
周身冷的刺骨,而她的心却更是冰的刺骨。
一个老太婆,有家不能回,有儿子却不认,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想到了死!我走到了桥上,我想从上面跳下去,下面是结着一层结着薄冰的河流,我想下去了之后什么都解脱了。就在我要跳下去的时候,一个女子叫住了我。”
讲到这里,马婆婆终于停止了哽咽,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了丝丝笑容。
那个冬日,听到那个嘹亮的声音,她扭头时,看了一个白衣女子,她长得很美,像个仙女下凡,怀中抱还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婴儿。
“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楚夫人,那个婴儿就是小姐你!”马婆婆握住南宫流雁的手又紧了些,“她告诉我,什么大灾大难都会过去的!她指指怀中的你说,要不是这个孩子,她早已经没命了!我告诉了楚夫人我的遭遇,没想到,楚夫人竟然拿出了一沓子钱交给我。
“她让我好好活着,把身体养的好好地。以后再去找儿子,问问他究竟认不认我这个娘!我还记得夫人的微笑,很美!她说:‘婆婆,人活着才会有希望!要是您儿子以后不认您,我帮您教训他!您别看我是女的,可是我功夫很好!’”
马婆婆转脸望望那口棺木,满脸布满了慈爱,“那时候,夫人就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可是,今天,她却只能躺在这口暗无天日的棺木中了。”
南宫流雁静静的听着,仿佛看到了那个漫天大雪的时刻,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望着怀中的婴儿,绽放人间最美的笑。
“之后,我便跟着夫人住了,跟她一起抚养小姐你。夫人她不会带孩子,那几个月,几乎都是我在照顾小姐。再后来有一天,夫人说她找到爱人了!那人竟是南宫武学世家的掌门人南宫静!她说会把我还有小姐接过去!但是害怕夫家不同意她带着一个孩子,便跟我商量着来一场假怀孕,借机将小姐接过去。”
南宫流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