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参加选秀,你如何让皇上把我指给你?”
胤禟沉吟了下,抬起头来,“有了身份,就可以参加选秀了。”轻尘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选进宫去做奴才,让别人使唤!”
胤禟一愣,看着轻尘清冷的面容苦笑道:“那就等爷大婚之后开衙建府,直接纳了你!”
轻尘低头摩挲着杯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妾,还是腾妾?”
胤禟的心猛地被悬到了半空,小心措辞,“一开始身份自是不会高,不过爷保证最疼你,不,是只疼你,只宠你一个!爷只疼爱胭脂!”
呵,轻尘轻笑一声,歪头看着他,“我爹爹也跟我娘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在我娘去世前三年,他都没有踏进她房里一步!”
轻尘慢慢站起,走到胤禟身前,“爱情,就如同镜花水月,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轻易打碎。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承诺。九阿哥,对于皇室的婚姻来说,没有了身份的保证,再失去丈夫的宠爱,那些女子,会如何?”
胤禟怔愣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但是就自己来想,不喜欢了,一定会被他弃若敝屣吧。但是胭脂,他想了念了九年的胭脂,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正要争辩,就望进了胭脂的眼里,淡漠的,无情的,戏谑的眼睛,满含着嘲讽和不信!
心蓦地一痛,胤禟一把搂住轻尘的肩膀,急切道:“你相信我,我不会的!”
轻尘轻哼一声,“念着我想着我的同时,不是依然混迹烟花之地,纳妾收房么?以后当然还会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那是以为你死了。”胤禟抗辩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轻尘冷冷打断,“只是太想念我,想要寻个寄托么?你敢说不是自己生性风流,乐在其中?”
“我”胤禟想要否认,对着轻尘那双如有实质的冷漠眼神,嘞嘞的说不出话。
轻尘闭闭眼,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胤禟,我们自幼相识,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这份情谊,无论如何也是抹不掉的。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但是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深到我想要的程度。而那对你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我们,做朋友吧!有一个生死过命的红颜知己,岂非胜过”
“不要!”不等轻尘说完,就被胤禟粗暴的打断。“不可能!”胤禟红着眼睛看着她,心乱如麻,他是不明白,不明白她想要的程度是什么,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冷漠决绝,不明白她怎会与自己平日见过的女子相差这么多。但是他知道,知道自己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喜欢到什么程度,但却绝对不可能只满足于做什么红颜知己,她是他的女人,他已经认了九年了!而她,也显然并不是对自己无情,她明明是对自己有意的。那到底为何要这么坚决的排斥他?
不等胤禟想清楚,就听“砰”的一声,窗子打开了,轻尘清冷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了,九爷该回了。”
胤禟木然的看向轻尘,对上的依然是那双冷漠无情的双眼,心突然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莫言,送九爷回宫!”
胤禟仿若没有听到轻尘的声音,糊里糊涂的出了屋子,待到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才清醒了些。转头看向身后的屋子,门窗俱都关上,连烛火都熄了,漆黑一片,压抑的他的心沉甸甸一片。
一直以为,胭脂一定就是他的,原来,从来都不曾是!
前尘往事已成空(1)
夜,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黑缎般的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清冷的月色穿透层层阻碍如寒霜般洒向大地,将她所接触的一切都染成了冰冷的银色。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株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沙沙作响,仿若难耐寂寞的孤客在深夜中浅浅低吟,幽幽倾诉,为夜色更添几抹幽静寂寥。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呵呵。”轻尘看着手上淡雅精致的短签,轻声念着,浅笑不止。待得扫视一番四周,更是冷笑出声,这屋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碗,无不跟九年前莫柳在时一般,整整齐齐,丝毫不变。桌上一丝灰尘也无,拿手一拭,仔细看去,竟是纤尘不染!
摸一摸纸上的墨迹,尚且留着一分潮湿。“活着的时候连看一眼都是多余,如今死了,又做出这番姿态所谓何来!真拿自个儿当深闺怨妇了么?”轻尘扬手丢开短签,盯着手上漆黑的墨迹,眼眶湿润,心如刀绞,盼了五六年,等了一辈子,莫柳,如今,他终于肯整夜整夜的宿在你屋里了,即便佳人已去,即便,空无一人!
可是,你还想要么?
扭头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一片乌云毫无预兆的遮住了皎皎明月,夜空,黑的像一个无底深渊。孤单单的几颗星辰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夜空中,虽然孤独寂寞,却无一不是璀璨耀眼。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莫柳,在他乡,可已找到自己的幸福?
“谁?”一个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轻尘迅速闪身出了屋子。乌云已经散去,明亮的月光下,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体型纤细的女子静静伫立,看着轻尘出来,一把拉下面纱,单膝跪地,“属下隐竹楼京师分堂副堂主,隐三十九参见姑娘。”
轻尘点点头沉声道:“准备好了?”
黑衣女子起身恭声道:“属下奉命协助隐三十一,鱼已落网多时,随时可以收获。请姑娘移驾‘墨莲院’!”
轻尘微微颔首,转眼看向屋内,明亮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屋里,翠绿色绣床上一个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
“把他弄醒,今晚的戏,他还要唱主角呢!”轻尘敛去眼底的幽暗,闪身上了屋顶,声音铿锵有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四更已过,夜,静悄悄的,银霜般的月光顺着柳条滑到池塘里的荷叶上,衬着露珠,清清冷冷,斑斑驳驳。
墨莲院里静的连个鼾声呓语都不听闻,只那渐或的虫鸣蛙叫给死一般寂静的墨莲院平添了几分静谧幽深。
“啊!”一声嘹亮凄惨的尖叫突然响起,划破夜空,直穿入耳,听者惊心,闻者动魄!直直的颤动人的心房!
“哎!”轻尘懒懒的坐在房顶上,掏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抚抚隐隐加快的心跳,抑郁道:“至于叫的这么惨吗?也不怕吓着别人。”
转眼看向蹲在一旁的黑衣女子,问道:“这么个叫法,就是死人也被她叫活了,惊着了其他院里的人怎么办?”
黑衣女子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她这样叫断断续续都一个多月了!额驸府里的人都知道,端宁格格的奶娘新近死了儿子,大悲之下得了失心疯,格格仁慈,不忍奶娘老无所养,孤苦伶仃,因此留在府中延医吃药,近来已是大好。这次,也只是复发罢了!”
轻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进去,朦胧的纱帐里,端宁正抱着被子簌簌发抖,颤抖着喊了一声:“来人!”
半晌不见动静,又听她提高音量,尖叫道:“来人啊!”
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动静,只余下端宁惊恐无端的尖叫:“来人啊,都睡死了吗?给本格格出来!出来!”
在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端宁一把揭开帐子跳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四下张望,嘴里兀自叫着:“连翘,半夏,一帮死丫头都去哪里了!给我出来!”
轻尘定睛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日端庄美丽的和硕端宁格格,此刻正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赤着脚在屋子里团团乱转。那曾经光洁细腻的皮肤此刻苍白憔悴,水润明亮的眼睛惶恐无神,青黑色眼圈就跟涂了一层墨般黝黑刺眼。嘴唇更是苍白干裂。配着那高昂尖利的叫嚷,哪里还有半分人前高傲尊贵的模样。
轻尘浅笑出声,这个莫柳儿,还真有几分本事!
“你在叫我么?”一个轻盈飘逸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前,声音柔美婉转。
由于角度的问题,轻尘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瀑布般的黑发直垂到臀部,身姿窈窕动人。虽然看不到面部,但从端宁陡然惊恐赫怕的表情,也能猜得到那女子必是她万般不想见到的人。
“你;你”端宁颤抖着手指,指着窗外的女子,哆哆嗦嗦道:“你,瓜,瓜尔佳莫柳,你”女子娇笑一声,柔声道:“我怎么?”
端宁立刻收回手指,颤抖着用左手捏住,强自镇定道,:“你,你都死了,还上来做什么!”
女子撩了一下头发,幽幽道:“下面黑漆漆的,没有光,没有花,没有草,也没有你们,太寂寞了,柳儿很想我的小雪儿,就想上来看看,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格格知道雪儿去哪里了吗?柳儿,柳儿好想她!”凄凄惨惨的哭泣声毫无预兆的响起,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就如猫的爪子般,挠的人心尖尖上直起鸡皮疙瘩。
轻尘却是看着那女子的背影,突地湿了眼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端宁急剧别开眼睛,摇晃着双手,慌忙道:“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来问我,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不知道!九年前的元宵节,她出去观灯,自己走丢了啊!你不去找她,干嘛每天晚上都来问我?”说到最后,端宁脸上已是没了惊慌,正面直对着那女子,原本苍白惊恐的面色显出几分红晕,眼神中隐隐透着刚强凌厉。
那女子哭声更是悲切,“我问了啊,我问了好多人。可是玉函姐姐忙着找静轩,顾不上我;春桃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总是不回下面去;玉兰妹妹整日疯疯癫癫的找她的孩子,也不知道那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真是她的孩子么?”
那女子突然抬起头紧盯着端宁,阴森森道:“幸好,前段日子李姐姐也下去了,她告诉我,或许格格知道我的小雪儿去哪里了?呵呵,格格,就行行好告诉奴家吧!”
“啊!”端宁被那红通通的眼睛吓的失声尖叫,惊恐的抱着身子蜷成一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不要来找我了。静轩,静轩我已经送回玉函的院子里了。春桃,春桃不要来了,不要来了!”
端宁瞪着毫无焦距的眼睛四处看着,脑袋神经质的微微晃动,面部皮肤和身子都不停歇的颤抖,嘴里哆哆嗦嗦的嚷道:“玉兰,玉兰,孩子,啊,不要,不要,我不抱,你拿回去,拿回去,不要给我!”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端宁疯了般挥舞着双手拍打着什么东西,嘴里惶恐的叫着,“不要给我,不要给我!”
“雪儿,我的雪儿呢?”阴森森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起,忽然只听“啊”的一声厉吼,一道银光直冲窗子飞去,带着啸啸尾音,在寂静的夜晚猎猎作响。
前尘往事已成空(2)
白衣女子轻巧的避开银光,回头扫了一眼,嘀咕道:“都这样了还有本事给我一刀,神经真是比小强还彪悍啊!”
正待再给她添把火,就见端宁疯了般冲出门外,朝她大叫道:“你的雪儿已经死了,死了!你这个贱人,瓜尔佳莫柳,你这个贱人!你该死,你女儿该死,你们都该死!”
轻尘蓦地握紧拳头,紧咬嘴唇,一声不吭的盯着下面,心中怒火朝天。
白衣女子呵呵轻笑几声,又幽幽咽咽的哭道:“没有,我的雪儿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