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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本当他是为了护住我才这样的,谁知……谁知他当真那样狠心!”
听着对面女子说出她已经猜中的话,浦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慢慢舒展开来,“如今,你想怎样?”
咬住嘴唇,直到舔到腥甜的血才放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之后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等着楼燕然成了驸马,何羡之还怎样与他‘秉烛夜谈’!”
听到“驸马”二字,浦阳公主先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君,随后想到李奕对楼燕然很是看重,对楼家也是十分地想拉拢,又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蛮横地姐姐未嫁,心里暗暗为绮罗的这一主意叫好。
“我就知道咱们两个注定是朋友,我知你的心,你也知道我的心。”浦阳公主笑道。
“只求殿下护着我就好。”绮罗低声说道,“那楼家,民女还想……”
“你放心好了。”浦阳公主嬉笑道,揽着绮罗的臂膀,又去问何羡之如何。
口中编着她也没看到的何羡之与楼燕然的故事,偶尔一个闪神,心里泛起一丝难过。对那位她不曾见过,不曾听说过的公主说声抱歉,只是比起让楼翼然来到京城身陷险境,比起让李奕居高临下悠哉地看戏,她更情愿让李奕一家乱成一团。等到李家自己乱了,她倒要看看李奕还如何去算计她。
、135 人心浮躁
一时气愤,将心中的毒丝慢慢释出,报复的快意,与内心的自我谴责,让绮罗在与浦阳公主欢笑的时候,心渐渐麻木。
人渐渐多了起来,何寻之与清池郡主也从那间屋子里出来。
清池郡主看着何寻之,心里又给何寻之描画出一个好处,那便是,即便对她没有兴趣了,何寻之依旧能够温柔地与她欢好。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浦阳公主被旁人叫去,与她熟识的人喜笑颜开。
“六哥呢?他怎没来?”浦阳公主笑道,不顾身边人的惊讶,径自左顾右盼地找人。
“浦阳,你什么时候又想着他了?”清池郡主不屑地说道,环顾四周,随后说道:“他总是喜欢过来凑热闹,怕是过一会,就自己过来了吧。”
浦阳公主笑道:“五哥走了,只剩下他跟太子哥哥了,我不寻了他一起玩,又去找谁?”倘若不与李思谨交好,又如何引着他去与何羡之好?
清池郡主疑惑地看着浦阳公主,转瞬,又去与旁人说笑。
绮罗依旧靠在原来的柱子上,侧着头,一一看向院子的人,这些男男女女中,许多,是楼八娘先前与她说过,何寻之又与她说了一通的人。比起楼八娘的说辞,何寻之的话,更加的露骨深刻。
他草草两句,就将这些人的优点短处说尽,比之那些华丽的词藻,更能揭穿他们的本性。
“绮罗。”楼燕然唤道。
绮罗回头,看着依旧温润的楼燕然,竟有些哽咽。
“怎么了?”楼燕然蹙眉问道。
“我,我刚才做了一件事。”绮罗咽下哽咽说道。
楼燕然见此,招手将她唤到一处人少的花树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浦阳公主,你跟何羡之好,然后告诉她把你们拆开。”绮罗低声说道。
楼燕然闻言轻笑道:“这事原本就有人说的,你说说也无妨。”
“……我跟她说我喜欢何羡之,还撺掇她让你当驸马,让她去跟吴王玩。”绮罗低声说道。
跟吴王玩,先前绮罗说过吴王是要被圈禁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圈禁,浦阳跟李思谨亲近,日后也势必会拉着李思谨跟李思齐一起嬉闹,如此将他们串成一串也好,最好一个个通通都圈禁了。如此想着,楼燕然忍不住想,倘若在吴王被圈禁前,将浦阳公主嫁入卢家,那么,卢家以后的路又能走多远?
“你做的很好,以后也叫浦阳跟李思谨多多亲近吧。”楼燕然轻笑道,浑不在意绮罗说的要他当驸马的事,“我原本就知道你有些小聪明,不想你如今终于将聪明施展出来了。”
“可是,那个驸马……”绮罗犹豫道,这样的****的事,楼燕然竟然全不在意。
“随她吧,总归你我都没做什么,李家的人爱怎样,就随他们吧,自作孽不可活。”楼燕然轻笑道。
绮罗瞠目结舌地看他,随后小声地问:“楼家是不是犯了大错?”
“原本答应要告诉你的,只是我也不甚确定,总之,陛下是不想放过楼家了。”楼燕然叹息一声说道。
绮罗还要问究竟是什么事,就见一一身华服的男子向两人走来,那人走进后,斜睨了绮罗一眼,又盯着楼燕然道:“二郎,不与我们一起玩笑,躲到这里做什么?”说着,一手搭在楼燕然肩膀上。
本是寻常的举动,绮罗却在其中看到了不寻常,那只放在楼燕然肩膀上的手,就像是楼翼然当初碰她一样,手掌指尖,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占有**。
“她也是襄城来的,来寻我说话。”楼燕然淡淡地说道,伸手将那人的手拂下,“殿下,那边已经设好了座椅,您还是过去吧。”
“方才对着她笑的倒欢,怎么见了本宫就不笑了?”
绮罗听了这话,在心里猜度他的身份,此时只有两位这么大年纪的皇子在,吴王她认得,那么这位就是太子了。
“殿下,人云千金难买一笑,难道殿下以为在下会随意对他人笑不成?”楼燕然瞥了太子一眼,又收回视线。
李思贤因为他这冷冷清清地一眼,心神一荡,心想相似的相貌,李思谨行为猥琐,让人生厌,楼燕然却能这样惑人心智。
“你要什么?”李思贤问道。
“我要珍珠塔,听说有一座珍珠塔,高一尺,上面的珍珠是天然的葫芦珠上下相连,足足有拳头那般大小。这等宝物,只是听说,却无缘一见,实在让人抱憾。”楼燕然轻声说道,虽说是抱憾,声音里的不屑,却让人晓得他不过是随口一说。
“既然你想看,本宫送你就是。”李思贤笑道,应完了,忽想到那珍珠塔是南陵柳家的传家珍宝,不是轻易肯转让的,一时又怔住。
“殿下不行的话,就算了吧。”楼燕然见李思贤犹豫,轻蔑地说道。
李思贤咬牙道:“怎会不行?十日内,本宫就拿了那珍珠塔过来。”
“那就多谢殿下了。”楼燕然轻笑道。
因身后何寻之唤他,李思贤狠狠地瞪了绮罗一眼,转身向何寻之走去。
“楼燕然,你……”绮罗哑然地说道,剩下的话怎样都说不出口。
“放心,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我都应付的来。”楼燕然不以为意地笑道。
“你还是小心些吧,那珍珠塔……”先前不曾听说太子好男色,如今见着了,说不惊讶是假的。
“太子太完美无缺了,总要慢慢给他寻个污点才好。”楼燕然笑道,水滴石穿,既然李奕也存了要磨砺太子的心,那他就来证明,李奕倚重的太子,不过也是个酒囊饭袋。红颜祸水,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做,他要一手打造出一个史上最愚蠢的太子。
看着楼燕然依旧在笑,绮罗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哀,“楼燕然,我恨他。”
先前说过,她谁也不怨,如今,她再也不想骗自己,只因为那人的身份就不怨是不可能的,只是先前,她只能将怨恨压抑在心中,让那恨慢慢发酵,然后毒死自己,如今她不想忍着了,她就是恨李奕,就是想要他不好过。即便是蚍蜉撼树,她也想咬他一口。
“没事,我也恨他。”楼燕然笑道。生他的人是枫姨娘,养他的人是楼家,即便楼家利用了他,他也不想去怨恨楼家,他恨的只有李奕一人,为了枫姨娘,为了楼七娘,他也要他后悔。
“你当真没事吗?”绮罗关心地又问。
“没事,”多亏了宋先生,他什么都会,原本以为那些下毒的本事,他一辈子也用不到,如今终于能找到施展的机会了,已经不行了的太子,除了一颗色心外,又能对他做什么,“你自己小心就好,教唆浦阳跟李思谨玩的时候,自己躲远一些,把自己撇清了。”
“……好。”绮罗应道。
“回去吧。”楼燕然说道,与绮罗两人走进庭院中。
见浦阳公主向她招手,绮罗便向她走去。
“绮罗,你刚去哪了?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了。”浦阳公主笑道。
“去见楼燕然了。”绮罗回道。
“他说了什么?”
“自然装得跟以前一样好。”绮罗嘲讽地笑道。
浦阳公主闻言,回想了楼燕然老好人的样子,嗤笑一声,随后笑道:“你今日是跟着何大郎进来的,并未设了你的席位,等会就坐在我身边吧。”
“多谢殿下。”绮罗笑道。
“过来,我介绍旁人给你认识。”浦阳公主拉着绮罗的手亲切地说道。
绮罗温驯地跟在她身后,一一见过这些名媛贵妇。
不一时,宴席开了,正座自然是太子坐的,下面左边是浦阳公主,吴王并未如清池郡主说的那般过来,右边坐着清池郡主。
绮罗见何寻之看他,冲何寻之笑了一下,叫他安心。
随后看着舞姬出场,听着悠扬的鼓乐之声,对着面前的美酒佳肴提不起兴趣。
“绮罗,你不喝上一杯?”浦阳公主笑道,伸手将酒杯推给绮罗。
“殿下,我酒书不好,还是免了吧。”绮罗笑道,依旧在一边坐着。
浦阳公主回忆一番,似乎有这么回事,也不勉强,自顾自兴致昂扬地看中间那舞姬跳霓裳羽衣舞。
多好的舞蹈,见多了总会腻的,正如那霓裳羽衣,看多了,也就不觉多么的飘飘如仙。
绮罗偷眼看向下面的人,他们脸上的欢喜,不知是真心,还是敷衍。
宾主心中都是浮躁,连同那鼓乐之声,也带着喧哗刺耳,只是为了宾,为了主,无一人敢说出来,只持着玉杯,在一起醉生梦死。
忽然,绮罗见到一角青衣在院子门口出现,她心跳个不停,心里默默地祈祷无碍大师别进来。
见着那青衣越来越清晰,无碍大师穿过那道月亮门,踏在初冒出青色的草地上,一步步,带着清风明月的明朗与无瑕,向宴席尽头走来。绮罗直觉地去看清池郡主,与她对面坐着的清池郡主慢慢站起身来。
鼓点急促地响起,在羽衣之中,在舞姬旋转的蛮腰之间,清池郡主看着那人一身青衣慢慢向她走来,黯淡已久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走近越来越亮。
挥手叫那鼓声停下,清池郡主微微张开口,随后,一种久等不来的怅然,与一种终得一见的狂喜在她心中升腾起来,遗憾往昔那些虚度的岁月,怨恨造化的弄人,尚未弄清心头那莫名的思绪,便听李思贤已经先开口了。
“大师,可是迷路了?”
无碍大师目不斜视,认真肃穆地说道:“不是,只是刚才的琴声错了一个音。”
“……那就请大师为我们纠正吧。”终于能够将话说出口,清池郡主笑道,竟是亲自走出来,从琴师手中去拿琴递给无碍大师。
绮罗觑着清池郡主的神色,见她已经被无碍大师吸引住,又去看何寻之。
何寻之却是歪着嘴角,手中转着一只玉杯,并不去看她。
听着琴声渐起,那悠扬的琴声,仿佛刺一般慢慢扎进绮罗的心中。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无碍大师不是迂腐的人,他绝不是为了一个音,就走进宴会的人。他要寻的道,也不会在长公主府中出现。
因楼燕然方才的举动,因连日来,她习惯了去在别人的行为中寻找阴谋,无碍大师的举动,此刻在她眼中,也成了另一个楼燕然。
只是楼燕然心中的恨,她晓得,无碍大师却是为了什么?
无碍大师的出现,夺取了清池郡主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