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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病,得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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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几声碟碗的碰撞声,然后师父坐到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
  丝丝清甜的香味窜进了我的鼻子,不用睁眼都知道那是芙蓉羹的清香,那味道闻起来真的是……无与伦比的诱人啊!
  该死的师父,平时从来不见他下厨,原来如此深藏不露!
  怎的脸色这么差。师父说着,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安心道:阿音,我记得你喜欢吃甜而不腻的东西。
  记性倒挺好。我心说,不过还是没睁眼。
  师父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
  我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心说如果师父再劝我两次,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两口。
  还是不吃?师父又问。
  我不说话。
  哎,果然心存死志。师父悠悠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了身,边收拾碗筷边道:这羹为师带走了,凉了也不好吃。
  我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捶着床气恼道:顾牵机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
  闻言,师父的笑容舒展如春风。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床侧俯□来,轻轻在我的额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然后拎起食盒就飘然出了门。
  ……这叫喜欢我?
  这叫喜欢我去死!
  我呜咽了一声仰天躺倒。
  诚然,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比我还了解自己。
  那天之后师父再也没有来过,我也只能可怜巴巴的靠偷菜叶吃来维持我仅存的傲气,数日后的一个傍晚,左护法白石突然来了。
  白石还没进门,我就已经闻到了阵阵美食的香味。
  白石依旧是那副冰山面瘫的老样子,他比师父还不会哄人。
  阿音,吃饭。他说。
  我:……
  吃些。他说。
  我:……
  尝尝。他说。
  我:……
  白石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边掏碟碗边说:瘦肉粥,豆豉鱼,杏仁佛手,椰香马蹄糕,桂花酿。
  ……竟然全是我爱吃的!而且还有桂花酿!
  白石没忘记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教主亲手做的。
  不吃!我哼了一声,很有气节的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白石略一沉默,道:教主说,你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
  我没说话。
  过了良久,我转身,轻松道:说的也是。
  然后我就十分坦然的坐到桌子前,吃光了所有美食。
  我真他妈的是个软骨头!我说着吃着,然后悠然吐掉了一根鱼刺。
  白石走后没多久,我就觉得不太舒服。
  大概是很多天不曾好好进食,突然一下吃进不少东西,胃里受不住,我躺在床上闹腾了半天,虽然很舍不得那些珍馐美味,但还是跑到院子里决定把它们都吐掉。
  我躬着身子吐个不停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有只手在轻捋着我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
  我吓的生生给自己的口水呛到。
  慢些,什么东西吃了那么多,也不怕给撑着。
  ——背后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然后浑身发毛的跳了开去。
  何原!
  我转身脱口大呼。
  何原还是数月前的那副模样,玄袍广带,削尖的下颚留着淡淡的一抹胡胡茬,好像怎么都长不长,嘴角总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男人不起色心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成熟男子的深沉味道。
  喝杯水漱漱口。何原说着,一手揽袖,拎起了石桌上的茶壶,满上一杯水递了来,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接过茶胡乱漱了漱口,将水吐掉后,道:你还真够恶心,躲在背后看人呕吐。
  何原笑道:连死人肚破肠流我都见过,这些算什么?
  我将茶杯放回桌上,眼神悄悄溜向院门外,口中道:你不是叛变了吗?
  何原悠悠然落座,慢慢道:你不用看了,这儿附近没别人,也暂时不会有别的人来的。
  我变了脸色。
  心中飞速计较了一下,我厚颜骗他:何原,我时音如今也算是师父的女人了,虽然你已经叛教,但我劝你还是收收你的心思,不然……
  不然怎样?何原促狭着打断了我。
  我噎了一下。
  何原续道:阿音啊,你知道我叛教前,顾牵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摇头。
  何原道:那日顾牵机离开议事堂前,突然走到我身边,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说……
  我不喜欢卖关子,不悦道:说什么?
  何原哂笑:他说,时音是我徒弟,也是我的女人。
  我的耳廓蓦地热了起来。
  我掩口清了清嗓子,道:师父给你的什么东西?
  何原笑的若有深意,道:是一个背上贴了我的名签,□插满钢针的小人。
  我抬头看天,目光游走道: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叛变了吧。
  何原问:你舍不得?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呸!
  何原若有似无的笑了下,说:阿音,你说我何原为天珩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后因为一个女人被穿小鞋,这样的教主我为什么要为他卖命?
  我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何原哈哈大笑,说:我倒还真没料到,顾牵机会在意你。
  我没有回应何原。
  何原倒是突然倾身前来,将脸贴近我,笑的诡异:不过阿音啊,你那小人扎的也太过冤枉我了,不如,我坐实了这罪名,如何?
  我身子后缩,冷冷道:我可以送客吗?
  何原淡笑着直起身,手指轻叩石桌,话说的平平静静:放心吧阿音,就算我想要你,也会找个好点的地方。
  我脸色更加难看:你可以走了,我不陪了。
  我霍然起身,却被何原拉住了胳膊。
  何原笑:阿音,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抽出手,反讥道:去找个好地方?
  何原邪笑:没错。
  我抿出俩酒窝,笑的委婉:嘿嘿,那你还是滚犊子吧。
  何原看上去很失望,他长叹一声,道:看你被软禁的辛苦,我好意救你出苦海,你却叫我滚。
  我蹙眉摆手:谢谢你啊,赶紧滚吧。
  何原背起手就朝门口走去。
  阿音,你别后悔。何原边走边说。
  我后悔你不够圆润,滚的太慢!我骂道。
  好吧,回去我会告诉曾奚,你过的挺好,叫他不必担心。何原说。
  我:……浑球你站住!
  何原:站不住,滚远啦。
  我插腰大喊:妈的,我叫你来回滚!
  何原回来后,我巴巴的跑回屋取出了白石送来的桂花酿,十分讨好的给何原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
  何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阿音,我发现你变脸的速度简直登峰造极啊。
  我毫不生气,腆笑着举起酒杯道:来来,感情深,一口闷。
  何原伸手拈起酒杯,轻描淡写道:那看来我舔一下就可以了。
  我赔笑:……别那么较真儿嘛。
  何原看我吃瘪的模样,笑了一声,然后一饮而尽。
  我心说早知道这货这么不客气,我就在酒中下毒了。
  何原眼皮都没抬:阿音,别想着下毒,没用的。
  我:……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比如曾奚?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曾奚投靠了赏猎?你知道他在哪?他在找我吗?还有……
  何原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似笑非笑。
  我收了口。
  何原给自己斟了杯酒,徐徐道:曾都尉没有投靠赏猎。
  都尉?
  没错,太微王朝鹰翼军大都尉。
  我心头一坠,难道曾奚他为当朝皇帝效命了?还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
  前日里,曾都尉求我们赏猎寻找一位叫时音的姑娘,出价可不低呢。何原打住了话头,抬眼看我。
  你告诉他我在哪吗?我问。
  没有。他说。
  我蹙眉不语。
  想见他吗?何原问。
  想。我答的非常干脆。
  那就跟我走。何原说。
  不要。我拒绝的更干脆。
  何原似是有些出乎意料:你真的爱上顾牵机了?
  放屁。
  那为什么?
  我瓮声道:跟你走?景修会把我嚼的渣都不吐的,我宁愿留这也不自寻死路。
  何原笑了:景老大和你结梁子的事我有所耳闻,不过你放心,在货没有交到雇主手上之前,我们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这话怎么横竖听着都不对劲儿呢?我正琢磨着话外音,就听何原又问了一遍——
  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垂首思忖,心下掂量了半晌,横竖觉得景修这人太可怕,何原此人不靠谱,尽管我想见曾奚的紧,但更怕赏猎送给曾奚的是一具尸体。
  不要!我再次拒绝。
  这次何原没有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他突然抬手,然后我脖颈剧痛,头重脚轻的栽了下去。
  哎,既然强取,还跟我废那么多沫子干嘛。
  真是没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窝今天双更的份上,霸王们冒个泡吧~~扭动~~


☆、25章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我已置身在一辆马车上;手被反绑,眼睛也蒙上了黑布。
  还好嘴巴没被塞住。
  何原,我口渴。我喊了一句。
  何原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嗯?你怎知我在?
  我哼了一声:你身上的烟草味儿再淡我也闻的出!
  何原笑了笑,然后是倒水的声音。
  片刻后;他凑到我身边慢慢道:阿音,张嘴,我喂你喝水。
  我蹙眉:我又不会武功,你就不能给我松绑吗?
  何原拒绝道:不成,松绑的话你肯定会自己把眼罩摘了,去赏猎总坛的路如果不经景修允许是不能随意被外人知晓的。
  ……果然这是要羊入虎口了吗?我欲哭无泪。
  正发愁间,我突然感觉那股极淡的烟草味飘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躲;嘴巴便被人重重咬了一下。
  哈哈,阿音的滋味果然还是那么好。何原大笑。
  我惊怒交加。
  这厮到底是狗改不了禽兽本质!
  止了笑声,何原道:怎的一脸的苦大仇深,来喝水。
  唇边一阵冰凉的触感,我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嘴喝了口水,然后便一直紧抿双唇,决定装死到底。
  让人意外的是,何原也不再跟我调笑,哼着小曲儿将水杯放回桌上,然后再也没靠过来。
  直到我们抵达了赏猎总坛,他都没有再轻薄我。
  虽然我心底十分庆幸,但也觉得很是古怪。
  何原现在已不再是师父的下属,反倒是效命于师父的死对头景修,如果说何原因为顾及师父而与我保持距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不就是因为景修的吩咐?怎么可能!我再自恋也不会认为自己这张不算太残念的脸会让景修突然变得懂得怜香惜玉起来。
  那难道是因为曾奚的关系?
  这更说不通了啊,何原连魔教教主都不忌惮,怎么会害怕一个与江湖毫无关联的军队统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出神的想着。马车一路颠簸,我时而会注意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有时候会听到风过林海的松涛声,接着又似是进入了市集,路过叮当的打铁铺子,穿过呛人的汗烟味,没多久一切都安静了下去,可马车却没停。
  直到我的耳畔出现了流水的声音。
  先是隐隐约约的泉水叮咚,后来水声渐大,隐然有一种拍岸逐浪之势,连空气都变得极其湿润。
  马车就在这种湿漉漉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了车后,何原摘去了蒙在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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