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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知何时,一只手从她手后环过悄悄搭上了她的肩膀。赵凉吟微微抬首,那只手掌的主人——杜仲日正凝视着她,目光灼灼,烧着团团火焰。
赵凉吟笑了,笑得灿若星河,笑得娇艳妩媚,笑得相国二公子似被勾去了魂魄,心荡神摇。
念平,你看到了吗?——鱼儿上钩了。
赵凉吟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中映出的脸庞在抹上丹红的胭脂后更添上了几分姣美。她微微笑了笑,却在瞧见发髻上那支碧绿通透的玉簪时,凝住了笑容。人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正在为勾引一个她所憎恨的人梳妆打扮着。
她唤来珠儿。“今天没有我的召唤,你不得靠近敬客居半步。”
“是。”珠儿的眸波里浮现过一丝难言的激动,可仍然低着首答道:“奴婢遵命。”
“下去吧。”
赵凉吟取下头上的玉簪,留恋地在手中来回摩挲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摆放进首饰盒中,扣上锁扣,收进抽屉里。她已与华小姐约好,成败皆在今朝。
伸手抚上铜镜中那张绝色的容颜,心中的苦涩一波一波袭来。这就是秦妈妈口中那张能迷倒男人无数一人独得邀月楼头牌,日进斗金的脸吗?呵……纵然有了郡主的身份,她骨子里流的还是妓女的血啊。魅惑男人的本事不用学便手到擒来。杜仲日不正是被这张脸给迷得晕头转向么?好吧,若是这张脸能帮她替华念平讨回个公道,她不介意利用自己的这副诱人的皮相。
赵凉吟起身踱到外室,在椅子上坐下。她邀了杜仲日辰正三刻来敬客居论诗作画,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杜仲日对她的邀约向来重视。果然,他很守时地到了。
赵凉吟随即起身上前,浅笑道:“杜公子请进。外堂炎热,请内室里坐。我早让珠儿摆好了笔墨静候公子。”
杜仲日一听郡主请他至内室落座,起初甚为犹豫。女子的闺房不是男宾可以随便进出的,可既然郡主不拘礼节如此盛情招待,他不好推托。更何况他自认和郡主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杜某就唐突了。”
见杜仲日倒也不拒绝,赵凉吟轻轻闭上门扉,嘴角的笑意更浓,跟着杜仲日步入内室。
内室的红木雕花圆桌上,宣纸平铺,笔墨砚台置于其旁。杜仲日走至桌边,提起笔沾了墨,问道:“不知郡主喜欢画花鸟还是人物?”
赵凉吟不答,反而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杜仲日。“杜公子先喝杯水解解渴,作画的事时间充裕,杜公子莫要心急……”赵凉吟抬眼瞧了杜仲日一眼,然又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忙若害羞似的敛下眼睑低下头不再言语。
美人近在咫尺,低眉顺目,娇羞不语,颊泛桃花,看得杜仲日心里直痒痒。想不到闻名京城的冰美人会在他杜仲日的面前露出这般难得一见的风情。要是传到京城里,还不让一票京城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们羡煞他杜仲日?杜仲日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兴奋地沸腾了起来。他伸出手欲接过美人递来的茶杯。岂料,一个没接稳,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翻了他一身。
“啊!”赵凉吟慌忙惊叫。“对不住,杜公子……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赶紧抽出丝绢往杜仲日胸前擦去。“啊呀,怎么办呀。公子的衣服全叫茶水给泼湿了……”
赵凉吟正手忙脚乱地擦着,突然拿着丝绢擦拭的手让人一把攫住。原来,杜仲日原本拿笔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笔,如今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赵凉吟可以感觉到此刻正有万丈光芒在她头顶上照耀,她却也不抬头,只是柔声问道:“杜公子……你喜欢我吗?”
“……喜欢。”头顶上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激动。
“杜公子喜欢我哪里?”她又问。
男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沉。“郡主的容貌气质没有一处不让杜某动心。”
又是她这张脸!还有她的身份……
“是真的吗?”赵凉吟终于抬头,把男人激动的神情看在眼里,看得她直想发笑。
“当然是真的!”杜仲日急急保证,生怕美人质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郡主……不,凉吟,你知不知道我在走廊里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
“杜公子。”赵凉吟截断他的表白。“你的外衫都湿了。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湿了的衣衫穿在身上,也是会寒气入体,感染风寒的。还是快些把衣衫脱下,我吩咐珠儿弄干了,再给公子穿上。”
“这……恐怕不妥……”杜仲日犹豫之下,松了手劲,赵凉吟趁机悄然收回被他紧握的手。
看来她的美色还没让杜仲日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呀。“我不过是关心杜公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杜公子在顾忌什么吗?”
“不,杜某绝无猜忌郡主的意思。”杜仲日仍是犹疑不定,可看见美人一脸哀怨之色,心想好不容易让美人对他青眼以待,断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惹恼了美人,他遂开口道:“那么烦劳郡主了。”于是,动手脱下身上仅穿的一件夏衫,上身打着赤膊,手微颤着把衣衫交给了赵凉吟。
赵凉吟走到外室,再进来时,手中衣衫已不见了踪影。她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洛阳的天怎么这么炎热?”说罢,她伸手解开头上的发髻,一头乌黑油亮长发顺势而下。
“郡主,你在……”杜仲日越想越觉得眼前的状况不太对劲,心里头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珠儿呢?怎么没听到郡主唤珠儿进屋?”
赵凉吟不理杜仲日的质问,退后几步径自说道:“天真的很热呢。杜公子难道不觉得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缚于胸下腹间的腰带,随意抛落在地上。
她顺手拿起一个屋内摆设的青瓷花瓶,手一松,花瓶“乓”地发出巨响,落地摔成几瓣。她仿佛还嫌不够,又拿起一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杜仲日那双惊慌无措的眼睛,放开手,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你……”杜仲日不知道赵凉吟到底想做什么,然而,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万分恐慌害怕。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赵凉吟看出杜仲日的意图,抢先他一步跑至门前,背脊紧贴着房门,堵着不让杜仲日出去。“杜公子,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怎么急着要走呢?”
美人依旧灿烂地笑着,但美人的笑不再令杜仲日心驰神往——她笑得他打从心底发寒。
“开门!”杜仲日急得气血倒流,面容涨成了猪肝色。“让我出去!”他大叫。
一阵细微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从门外传了进来,夹杂着轻微杂乱的脚步声。“杜公子想出去?”赵凉吟嘴角倏地扬起一笑,泪却从眼睛里滑了出来:“好,我成全你!”
在愣然呆立的杜仲日有所反应之前,她飞快地旋转过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白日的阳光刺痛她眼,她眯起眼,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一双澄净黑幽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温柔地,怜惜地。
凉吟……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更多地流了出来,她嘶声力竭地叫喊道:
“救命——”
第十章 回府
赵郡主请相国公子至敬客居讨教文墨,以礼相待,但相国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起了禽兽之心,意欲毁郡主清白。
三位风夫人和华家小姐结伴去戏园子看戏,半途听闻郡主惊声呼救,急忙赶往,才没让相国公子的兽行得逞,也让风府躲过了一场可能因此而引来的灾祸。
要是说上次风府众人多是抱着瞧热闹的态度看待华家少爷强暴婢女未遂的事,那么对于这回相国公子非礼赵郡主,风家上下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杜仲日是相国的二公子,杜相国官居极品,蒙受皇恩眷宠;赵凉吟是豫王爷的六郡主,豫王爷乃当今圣上的叔父,皇亲国戚。这两位现下都在风府做客,被风府礼为上宾,谁料却突然发生这样的丑事,风家对此事倘若一个处理不当,搞不好会为风家乃至风氏一族惹来灭顶之灾。
偏偏这事又恰巧发生在临近老太爷六十大寿的时候,难道风家真是流年不利,要大难临头了?府里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悬着块巨石,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而如今,风府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可以落地了。郡主没有哭着闹着把事情弄大,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再见到他。”
郡主的意思表露地很明白。于是,由风家主子出面,相国公子被风府客气地“请”回了汴京。
相国公子理亏,也只能卷铺盖走人。郡主不追究此事,他就该万幸了。
一场灾祸就此免去,怎么能不叫风府众人庆幸欣慰?又怎么能不叫风府的老老少少对赵郡主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提议赵郡主成为风家主母的呼声在风氏一族里越来越高。
然而,这对赵凉吟来说,却是始料不及的结果。
当初,她和华小姐联手布局的目的只有一个:报复杜家兄妹。她们的计策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华小姐负责寻找最有力的人证,而她,则是引君上钩。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杜仲日没来得及参加风老太爷的寿筵,也没能看见妹妹风光地嫁入风府便百口莫辩地被逐回了京城。纵然,她所做的一切并不能还华念平一个清白,但她一定要让伤害华念平的人付出代价!
至于她、杜千金和华小姐三人之中究竟谁会嫁进风家大门,她一点都不关心——因为新娘绝对不会是她。
她曾私下里试探过华家小姐对风家主母之位的想法,那时,华家小姐只是淡然一笑地答道:“风府的墙太高,我不喜欢。”
华家小姐说这番话时,眼神悠然,仿佛正在谈及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赵凉吟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华家小姐也不是心甘情愿来风府的。
这么说来,杜千金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人欲要和她争夺风家主母的位子。而她的算计,反倒是在自掘坟墓。
明日就是风老太爷的寿辰,风府里贵客云集。府里的下人们忙忙碌碌,步履匆忙。相较之下,赵凉吟反而是一派闲适。她在等,等着寿筵结束,等着回京城豫王府。她不急,可回王府后,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状况,她的心里一片茫然……
“小姐,奴婢求求您,奴婢只想一辈子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不想嫁人……”赵凉吟坐在石凳上,忽闻身后传来女子悲戚的哭声,那女子在哀求着什么。
由于她落座之处被一片灌木丛包围着,和外界隔绝了开来,十分情境,也极其隐蔽,若平时不留心注意,根本不会发现在树丛之后还有这么一个僻静之处。
“你这么忠心为主,我这个做主子的怎么能自私地耽误你呢?”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口气漠然。显然,灌木丛外不只一人。
“香屏真的不想嫁人……请您成全奴婢……”
原来……是她们主仆二人,怪不得声音听起来如此耳熟。
“太守大人能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杜月如耐心地规劝,似是为香屏的不惜福甚是惋惜。
香屏双膝跪在地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