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就自己下来了。”
“那我去请个大夫给她瞧瞧。”
“念平!”拉住华念平急欲转身的身影,她叫道。
侧首贴近他的胸膛,他独有的气息环抱着她,他的体温仍如昨夜激情时般热烫人心。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
于是,她缓缓开口:“念平,我们去一个地方。”
自从她去找过雪姨后,她就变得很奇怪,她对他微笑,笑容里却隐隐透着寂寥和悲伤。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路上,华念平百思不得其解,任由赵凉吟拉着自己走,不问她缘由也不问她要带他去何处。
出了东大街,越发觉得熟悉的景物触动了他脑海中的某部分记忆,他终于明了她口中所说要去的地方——他们初遇的石桥。
“还记得这里么?”赵凉吟倚桥而望,波光粼粼的湖水让她思绪翻腾。也是这样一个空气里残留着几分湿意的清晨,她遇见了华念平。她正想从这里跳下去了结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华念平救了她,并且对她说他会帮她。
“记得。”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他难得忙里偷闲起了个早,散步路过这里,却看见一个姑娘在桥头徘徊,精神恍惚,眼看一头就要向湖里栽去,他顾不得多想箭步冲了上去,只是单纯地看不得她年纪轻轻就作贱自己的性命。
“你对我说就算我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替自己家人想想。我若是就这么死了,我的亲人会有多么难过。”回忆起当初华念平救她时说过的话,赵凉吟浅笑。“你那时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一个犯错的小孩。”而她,就是那个不听话的小姑娘。
华念平听了也不禁含着笑意,凝视着她不语。
“念平,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她对上他的视线,问得有些孩子气。娘在世的时候,她死了娘会伤心欲绝。如今,有谁会为她的死而哭泣?
“小傻瓜。”华念平搂她入怀,只把她的话当成玩笑,然而不知怎么地心底却隐隐不安了起来。
“不论今后如何,你一定记着我,不能把我给忘了……”她任性地要求,这是她在他面前唯一一次的任性。
“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你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要相伴到老,死后同穴,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忘了呢?”华念平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勾画着他们的未来。“凉吟,你今天是怎么了?见过雪姨后就怪怪的……”
华念平的话还没有问完,忽闻得一阵骚动,桥头处骤然出现数十名官兵模样打扮的人,如同天降神兵,自两边桥头包抄过来,把他和赵凉吟两人团团围住。
正在他愕然之际,左边的人群不知何故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匹红鬃骏马踱步而来。马上的男子勒住缰绳,高大的红鬃马嘶叫一声,在他们两人身前止步。
赵凉吟从华念平怀里抬首,定定地仰望着那名骑在马背上衣着华贵的俊逸男子,开口道:“四哥,好久不见。”
赵宏晟下了马,见到亲密相拥的两人,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嘴角。“六妹,该跟我回去了吧。王府和相府结亲,没了新娘子可不成。”
“四哥怎么找到我的?”赵凉吟问道。
“一清早有个男人跑到衙门来说她妻子在客栈里遇到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容貌与六郡主的画像有几分相似,而且她的妻子叫那个姑娘凉吟。”所以他率人奔赴客栈并一路追至这里。
原来告密的人是雪姨的丈夫。还好,不是雪姨,不是雪姨出卖了她……但愿那笔赏银能让雪姨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回去。”明知这种抵抗纯粹徒劳,可她仍是不死心地一试。
“你以为你有得选么?”赵宏晟听了赵凉吟的话倏然一笑,笑她的天真幼稚。“来人,将那个男人从六郡主身边架开!”
赵宏晟一声令下,得令的官兵拥上前,硬是把华念平和赵凉吟扯开,并把华念平按下,迫使他半跪倒在地上。
“放开他!”赵凉吟惊叫。“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说着,人靠到了桥栏边,半个身子已经朝桥外倾了过去。她要让赵宏晟明白她说到做到。
“凉吟!”华念平见状,不由心下大惊。
赵凉吟不理会华念平的叫唤,两眼直视自己的兄长,眼底有着无比的坚决。“四哥,我答应跟你回京城,但是请你不要为难他。”既然她嫁入相府已成定局,那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保华念平毫发无伤。纵然今生与他相守无望,她也要他好好活下去。
赵宏晟眯起眼,不甘受人要挟。“你这是同我谈条件么?就算我不答应,你又能耐我何?”
“我是不能把四哥怎样。”赵凉吟坐上桥边的扶栏,只要人微微向后一倾,抓牢栏杆的手一放,整个人就会直直栽入深不见底的幽邃湖水中。“那么就只好麻烦四哥带着凉吟的尸首回去见父亲了。”赵凉吟笑得绝然,她要告诉赵宏晟她不怕死,逼死她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凉吟,你是在用你的命威胁我么?”赵宏晟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周身迸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我只是求四哥放过他。”赵凉吟答得无惧。华念平不能因为她而遭遇不测。
“想不到在你眼里,你四哥我竟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赵宏晟忽地轻笑了起来。“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为难他的?”父亲令他找六妹回去,要的当然是活人,倘若带着尸首回去,要他怎么向父亲交待?王府近卫这么多双眼都看着,他能脱得了关系?到时候,大哥、二哥他们会不利用这个良机来个落井下石?
“那就请四哥在众人面前给我一个保证。”这是她现在唯一迫使赵宏晟不能食言变卦的办法。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四哥么?”赵宏晟扬起握着马鞭的手,示意手下的人放开华念平。“只要你跟我回府,我绝不会碰他一根汗毛。”
有了赵宏晟的保证,赵凉吟下了桥栏,缓步走至华念平身前。“念平,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她真的很抱歉,她多么想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携手完成那个美丽的梦。
“凉吟,你不能跟他回去!”先前赵凉吟和赵宏晟的对话已经让华念平对事情的始末有所知晓。原来她的父亲为她定下了亲事,原来她是背着家人只身前来找他的,原来她的付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不,我和你一同去京城,我要求豫王爷,我要娶你,我去求他!”华念平用力抓着赵凉吟的肩膀,神情激动。
赵凉吟凝视着挚爱的男子,只是微笑。“四哥答应我了不会伤你分毫,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泪水从眼角滑下,滴落在华念平的手背上,浸湿了他的手臂。“你说过,你会一直记着我。即使只占你心里小小的一个角落,你不能忘了我……”
“来人,还不快把郡主扶上马车!”赵宏晟命令道,同时一个跃身上了马。
“不用,我自己会走。”赵凉吟挥退了欲上前扶她上车的王府家仆。
她踮起脚,倾身在华念平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朱唇在擦过他的耳畔时,迅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华念平听了不禁怔然,呆愣地看着赵凉吟上了马车。
这变故来得太快,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前后人群簇拥的马车逐渐在他的视线里消失殆尽。
车帘缓缓落下遮住她容颜时,她清美凄然的微笑反复在眼前回放,还有那临别前她留下的最后的话语不断在耳际回荡:
念平,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即使我死了,疯了。
你一定要活着等我……
风御轩推开房门,白亮的阳光自身后泄入,亮堂的室内一片寂静。他皱了皱眉,踱步走进内室,瞧见妻子背对外面朝里和衣躺在床榻上,他眉宇间的皱痕不觉拧得更深。
见来人竟是此时不该在卧室内出现的丈夫,华思染有些吃惊。“你怎么回来了?”现下时值季末,丈夫要主持核对风氏名下各家商行的账目,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觉得有些累,所以回来歇息会儿。”风御轩在妻子身边坐下淡道。
“用过午膳了吗?若是没有,我立刻去叫人准备。”华思染连忙下榻穿鞋起身,给丈夫端了一杯水。
“我用过了。”风御轩接过茶水却并不喝,只是怔怔地看着妻子。
“哦,那你睡一会。”丈夫这几天早出晚归,她有许多天没在白天的时候见过丈夫了,他看上去很疲倦。“下午还要出门么?”
华思染倾身欲蹲下替丈夫脱鞋伺候丈夫就寝但却被风御轩抓住手腕阻止。
“你有心事。”风御轩陈述他观察到的事实。
“没有啊。”华思染微微扬笑。有些事她自己能解决,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妻子的否认让风御轩颇感无奈,他拉下妻子的身子让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试着换了个问题:“家里来信了?”
“嗯。”华思染在丈夫的怀里轻声应着。
“有什么事吗?”风御轩接着问道。
“没有。爹和二娘身体安康,都挺好的。”只有一个人不太好。
“可是为什么我一回来莫靖就向我抱怨说你看了扬州来的家信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连带把他家挽翠也弄得魂不守舍的?”回府本是临时起意,并不打算久留,谁想一进门就碰上忿忿不满的莫靖前来“告状”。公事固然重要,然而比起公事,他更在乎妻子的喜忧。
“我哪有……”华思染仍是否认,话尾却渐渐没了声。她垂着眼,不敢抬头看丈夫的眼。
“思染,别躲!”风御轩托起妻子的下颚,不让她遮掩闪躲,逼她与自己对视。“那你告诉我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他的妻子眼眶泛着红,双眼浮肿,分明是时哭泣过后留下的痕迹。
华思染把头埋进丈夫的颈窝,不愿意说半句话。
屋内沉寂半晌后,风御轩沉声叹了口气,伸手拆开妻子头上的发髻,横抱起妻子安放在床榻上,自己则动手脱下鞋子,也在妻子身侧躺下。
轻吻着妻子红肿的眼皮,风御轩低沉着声音说:“夫妻要坦诚相待,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而且是令她愁眉不展的事。
“御轩,你同我说过,我们成亲之前郡主找过你,她说她有了喜欢的人,因此不能嫁给你。”华思染哽咽道,“那个郡主喜欢的人是大哥对不对?”所以,杜仲日当众嘲讽大哥时,郡主挺身出言相助。所以,大哥含冤离开,郡主愿意以身涉险帮她设下圈套。所以,郡主说她羡慕她,因为她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和地点与自己心爱的人相逢。所以……
“嗯,应该是华兄。”六郡主喜欢之人是谁,他不是不曾思索过。联系诸多蹊跷之事的前因后果,尤其是郡主竟会答应帮妻子设局陷害杜仲日,他推断那个人理应是华念平无疑。当然未经证实,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在我成亲之前,大哥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男人。”华思染的眼眸又浮起潮潮的湿气。
风御轩心底虽有些吃味,仍不禁哑然失笑。妻子和华念平之间兄妹情感深厚,他是知道的。他没有兄弟,与异母的姐妹们也感情疏离,这种骨肉同胞的亲情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深刻的亲情又何尝不让他心生神往?
风御轩不打断妻子的话,大掌抚上妻子柔软细致的颈脖,继续听她絮絮倾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