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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房中的那人,将灯光调暗,然后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楚月吟。
临近深秋,夜凉如水。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子吹了进来,吹动着淡紫色的帷帐。床榻上的楚月吟仿佛感觉到凉意,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锦被。
那人抬头看了看窗子,起身走过去把它关好。他还未转身就听到一声娇吟,回头看见楚月吟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床榻,艰难地坐了起来。
“银巧,拿水来,我要喝水。”楚月吟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递过来一杯温水,以为是银巧,就着“她”的手把一整杯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的头好痛!你去把薄荷凝香膏拿过来。”楚月吟躺回床上,皱紧了秀眉,痛苦地闭上水眸。今夜这酒喝过量了,恶果终于显现出来了。
很快地,男子将清凉的药膏抹上了她的额头和太阳穴,然后轻轻地扶着她的头,用大拇指的指腹在两边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按摩着。
“好舒服!”楚月吟喃喃道,眉头渐渐松开,头痛也在按摩下减弱了许多。她微张着樱桃小嘴,从嘴角边溢出一抹浅笑,沉沉睡了过去。
男子惊艳地看着她的笑颜,收回了手。他起身解开腰带,褪去外衫,钻进锦被中,躺在她的身边。他侧过头去望着她的脸,良久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男子惊醒,抬眼看到天色将亮,转头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女子,一个挺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下了床榻,穿好衣衫,正要离开,又恋恋不舍地回过身来,在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上印下一吻。
他打开门,与门外的男子会合,趁着天色尚未大亮,偷偷潜出了楚府。
第二十四章 大婚的前夕(1)
楚月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从床榻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有一点隐隐作痛。
“银巧。”她张口唤道,却意外地没有听到银巧的回答,“银巧?”
“我在这里。”墙边的软榻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带着浓浓的睡意,然后银巧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小姐是要洗脸吗?我马上去准备。”
楚月吟歉意地看着银巧,看她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怕是一夜守着自己,天亮了才去睡的。
“昨夜辛苦你了。洗脸水让其他人准备吧,你再去睡一会儿。”
银巧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我睡够了,这就去准备洗脸水。小姐要不要沐浴一下?”
楚月吟抬起衣袖闻了闻,虽然过了好几个时辰,又睡了一觉,可是身上酒味仍未散去,便点了点头。银巧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又稍稍梳理了一下睡乱了的头发,匆匆出了月华阁。
半个时辰后,楚月吟从浴室里走出来,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又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不施脂粉,整个人清爽极了。她让银巧泡了一壶香茶,备了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小食,送到院子的亭子里。
深秋将至,院子里那几棵高大的白玉兰,叶子开始变黄脱落,相信不足两月,这院子就会呈现出萧瑟的景象。不过那时她已经在深宫中,看不到了。
楚月吟在亭中独坐了一会儿,觉得一个人品茶没有意思,便吩咐银巧去请冷锋。其实冷锋也就在距离她两丈之外露天站着,玄衣裹身,英姿挺拔,在一队红衣侍卫中犹如鹤立鸡群。
冷锋听了银巧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亭子走了过来。
“冷将军请坐。”
冷锋没有拒绝,潇洒地一撩袍幅,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明日大婚后,她就是皇后,两人再见面便要行君臣之礼,哪还能这样无拘束地坐在一张桌子前饮酒品茶。所以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其实心底里珍惜着和她相处的每一寸光阴。
楚月吟拿起茶壶,洗杯、斟茶,一气呵成。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冷将军,皇上身边的那位蓝袍公子是何人?为何每次皇上微服出宫,他都结伴同行?”
冷锋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一瞬,然后继续将茶杯送到唇边,缓缓喝下半盏清茶。顿时,茶香带着茉莉花香在口腔中萦绕。同时,疑问也在他的脑中萦绕,那夜与她的相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冷锋的眸光扫过楚月吟的脸,神情平淡,仿佛刚才的提问只是无意的闲话家常,可是仔细一看,她的眼眸中闪动着期待和迫切。没想到她对皇甫彦产生了兴趣。
“他姓皇甫,单名一个彦字,是宁熹国的二皇子,自六年前到藏渊国后就一直住在宫中。”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楚月吟的意料了。她原以为皇甫彦是宇文骅的兄弟,或者爱臣,亦或者朝臣家的子弟,没想到他竟然是邻国的皇子。难怪第一次见皇甫彦时,灯光虽然璀璨,却无法掩盖住他身上隐隐透出的贵气。他的气质不像宇文骅那般的张扬霸道,要温润许多,只是隐忍之下又潜藏着说不出的魅惑。
就说皇甫彦在醉八仙闪身避开她一事,虽然可以解释为顾忌一旁的宇文骅,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其中透着莫名的诡异。
等等,一国的皇子不待在自己的国家里,却住进了藏渊国的皇宫中,还一住就是六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公子为什么会到藏渊国来,还在宫中住了这么久?”楚月吟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把心中的疑问一一解开。
冷锋心想,她对皇甫彦真的一无所知吗?他略略眯了眯眸子,眸光落在她白皙的柔荑上它正轻轻拎着青花瓷茶壶,往茶杯里斟着茶水。暖暖的热气从茶杯中缓缓升起,如烟似雾,渐渐地散开,然后消失不见了。
“皇甫公子是宁熹国皇帝皇甫敖风和皇后秦天娇所生,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宁熹国太子皇甫博。六年前,皇甫公子是以质子的身份来到藏渊国的。按照两国的约定,他住在皇宫中,吃穿用度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不能随意出宫,更不能离开都城。”
皇甫彦是质子?!楚月吟诧异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相信地看着冷锋。虽然冷锋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他与她都很清楚,这是一个多么耻辱的身份。高贵的皇子被作为人质送到缔结联盟的国家,受制于那个国家的国君,没有自由,甚至可能连尊严都会被剥夺。楚月吟终于明白,为何会在皇甫彦的身上看到与其身份不符的隐忍来。
其实皇甫彦还有更加让人吃惊的一面。只是,应该告诉她吗?冷锋想了想,决定不说。还是让楚月吟自己去发现,或者从他人的口中得知吧。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相对喝着茶。一片枯黄的树叶被秋风一吹,摇摇晃晃地从依附着的树枝上飘下,离开相亲相爱了一整个夏天的伙伴们,像一只蝴蝶一般在风中翩翩起舞,然后落在了石桌上。
楚月吟看着那片不约而至的黄叶,突然心中感到凄凉无比。她心想,她也学那些古人悲秋了吗?是因为听到了皇甫彦的“遭遇”,还是因为大婚已经迫在眉睫?
又一阵秋风刮过,吹得白玉兰的枝叶哗哗作响,并且毫不留情地将拼了最后一口气留在枝上的黄叶卷起,一片、两片……漫天飞舞着……
楚月吟突然起身,冲出亭子,仰起脸,高举着两臂去接纷飞的黄叶,几个旋身,淡绿色的裙裾飘动起来,她仿佛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在纷纷的落叶中旁若无人、自得其乐地旋转起舞着。
冷锋看呆了。不是舞蹈胜似舞蹈,她的舞姿不矫揉不造作,比宫中那些中规中矩的舞蹈要生动得多。他不禁问自己,将这样一个绝美灵动、追求自由的女子送进宫去,是否太残忍了?
第二十五章 大婚的前夕(2)
该来的总该还是要来的,不会因为楚月吟的祈求而推迟或者改变。
屋外的风有些大,被吹动的树枝发出哗哗的响声。突然天上一声惊雷,噼噼啪啪开始下起雨来。明日清晨,院子里想必会是满地的狼藉吧。
屋中却温暖如春,满眼的红色,一片喜气。此时楚月吟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锦凳上,让宫中派来的喜婆帮忙梳头。
上半夜在银巧的提醒下,楚月吟早早地睡了,但也不过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人唤了起来。用浸泡过玫瑰花的热水沐浴后,她穿上了大红的喜服。
这皇后的喜服要比普通人家的新娘嫁衣讲究很多,是用最上乘的云锦制成的,裁剪的手艺非常高超,连接的地方精细无比,竟然看不到一点针脚。
喜服的胸前位置用金线绣了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眼睛处镶着一块红宝石,九根尾羽的每一个眼上也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裙裾和袖口上面则用金丝绣了吉祥的百合花图案,每一朵百合花上都点缀着白色圆润的珍珠。
喜服复杂,可是喜婆梳的发髻却比想象中要简单许多,而且梳好后没有插任何的首饰,就连耳环也没有让她戴。
喜婆停手的那一刻,楚月吟有些疑惑,这样就可以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与身上的喜服一点也不相配。
前几日,楚月吟在书上看到,藏渊国女子出嫁时梳的发髻非常复杂,而且插满了步摇、簪、钗……就好像“孔雀开屏”一样。她看到时,大大吃惊了好一会儿。当时她跟银巧说,她可不想变成臭美的孔雀,银巧还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
喜婆退下后,换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姑上前来替她化妆。那姑姑打开一个匣子,里面琳琅满目,全部是香膏、胭脂、水粉、眉墨……每一样都有十几种可供选择。
不用做“孔雀”,却要做京剧演员吗?楚月吟在心中哀叹。趁着姑姑低头在匣子里挑选着,她“镇定”出声:“不要太过浓艳,皇上不喜欢。”
欣悦姑姑闻言停了手,抬头看着这个即将入宫为后的女子。
楚月吟不动声色,心中暗道:宫中的妃嫔,哪一个不是浓妆艳抹,非要让皇上一见之下惊艳方肯罢休,而自己与众不同地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怕是让这个见惯了妃嫔争宠戏码的资深姑姑“刮目相看”了吧。
楚月吟以为她的“无礼要求”会遭到拒绝,不料欣悦姑姑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淡淡地点头道:“皇后娘娘天生丽质,如同清水出芙蓉,浓艳的妆容反而会掩盖掉您的优点。欣悦就帮娘娘化一个自然一点的妆吧。”
欣悦姑姑的手艺很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化好了妆。镜中的美人有一张恰到好处的鹅蛋脸,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粉面桃腮,鼻若悬胆,眉似远山黛,眼如秋波横,尤其是一张樱桃小嘴含着三分浅浅笑意。饶是看遍了宫中姹紫嫣红、环肥燕瘦的欣悦姑姑也看呆了。
楚月吟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既庄重又优雅,正符合她即将被冠与的身份皇后。楚月吟客气地道:“谢谢姑姑!你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欣怡姑姑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皇后娘娘过奖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说完慢慢地退了下去,站在楚月吟身后四、五尺外。
终于结束了!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和衣假寐片刻,只要不弄乱喜服、发髻和妆容。楚月吟心中暗喜,打着如意算盘,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欣悦姑姑一退下,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两个宫女就将一个雕花漆木箱子搬了过来。看她们有点费劲的样子,楚月吟猜测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一定很重。
喜婆重新走上前来,指挥着宫女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搬出来。楚月吟一见,顿时被凤冠上面硕大繁多的珠宝耀花了眼睛,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她直直地看着它,无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呆呆地任喜婆和宫女们把凤冠戴在她的头上。
凤冠戴在头上的那刻,楚月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