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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笑,一面忍着太阳穴正跳的难受劲,道:“哪里有那么金贵?”
太后面色不好,坐到床边:“你呀,这一睡,睡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可是要吓死哀家?”
我不免一惊,不过是在梦中跟冥王扯了几句,就一天一夜了?!默一默,我换上笑颜:“叫老祖宗担心了,臣女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怕是……被吓着了,有些累。”我一回忆起那日叶海花落水,心中就惧怕无比。
见我这么说,太后也露出笑来:“你这丫头,可唬死了哀家。你久久不归,你家哥哥可都问了数次,连带着云世子也问起来。哀家能吃了你么?”
我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味,不就是说楚弈连同云峥都在问我去向,怕是太后禁了我的足……当下挽住太后的手臂,告饶道:“老祖宗,颜儿错了还不成么?睡了这么久,白叫老祖宗为我担心,该打!”说着,我重重拍自己的手,讨好笑道:“这样可好?”
太后笑着戳我脑门,含笑不语。
我身子尚未好全,太后留我在宫里,等痊愈再放我回家。许是因为叶海花在宫中遇险,太后也没有召她前来了,反而赐下许多补品,我也托楚弈向她问安。我可不知道德贵妃如何了,只晓得她还是他的宠妃,又有皇长女傍身,皇帝就是再气,也得给小公主君欣洁面子。
在宫里的日子依旧无聊,我每日的必修课就成了侍奉太后,完了再看着懿宁宫中的落叶出神。我毕竟不同于妃嫔,去的地方有限,更要明白避嫌一说。再怎么无聊,也不好堂而皇之的在宫里乱逛。太后明着的确疼我非常,但实则,不是在安抚楚弈吗?实则,不是以我为质,免得楚弈真的和云家里应外合吗?
我坐在树下静静看着落叶飘下,脑子里全是那首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皆不见。不能与楚弈相见,也见不到平安裳儿苏灵,也见不到寂惊云,还要随时提放着别说错话惹得太后不快……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正在心中哀嚎,一片落叶轻巧的落在我头上,伸手扯下,又觉得心烦,猛地一叹。雅竹忽然欺近我,轻声快速道:“姑娘,皇上来了。”语罢,退了一步,旋即恭敬道:“皇上万安。”
我忙不迭起身行礼,心中叹气,这皇帝走路怎么不出声儿……“不必多礼。”皇帝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淡然,含着慵懒。
我起身道:“谢皇上。”
他淡淡“嗯”一声,笑道:“你今日又在此看落叶?”
我笑道:“臣女总不能四处跑的,不妨看看自然之景,好陶冶情操。”
皇帝不置可否,对雅竹及身边双喜道:“都下去吧,朕与楚姑娘说些话。”
我猛地一惊,仿佛连心都颤了一颤。每次和皇帝单独相处总没好事!待宫人都下去了,皇帝才懒懒的坐下,轻轻笑道:“身子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女已经大安了。”我慢慢答道,手指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皇帝像是没发现我的小动作,慵懒笑道:“你那日怎么会不救荣华夫人?”
我心中憋了口气,合着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是我不怕水,而没有救叶海花,你是不是还要给我扣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当下声音也冷了很多:“回皇上,难道皇上真的相信,臣女挣开嫂嫂的手,是诚心想要害死她?”
他根本不为我话中的不敬恼怒,反倒微笑:“朕若是相信,今日便不会来问你。”
我心中冷哼,口中冷淡得很:“皇上若是不信,也不会来问臣女。”
“你恼了?”皇帝噙着玩味的懒笑,“朕只是好奇,你平日是什么性子。知礼得很,又懂进退,那日哭成那模样,满脸都是泪水。不晓得的还以为朕和太后怎么你了。”
我冷笑,退一步伏下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算真是皇上和太后怎么了臣女,也是臣女的福气。”顿一顿,“臣女私心认为,但凡是人都会有自己怕的东西,皇上虽是天子,但往细里说,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有自己所惧怕的,所不愿意失去的。也有些事,凭一己之力根本做不到。譬如说臣女怕水,就算皇上拿刀指在臣女脖子上,臣女仍是怕水,再有一次,臣女也只能挣开嫂嫂的手。”
皇帝若有所思,嗯了一声,面色却有些难看,不知道我是否又说错哪句话了。皇帝淡淡看我一眼,一叹:“你胆子倒是大。罢了,跪安吧。”
我就盼着他这句话,忙不迭起身跑了。
那日黄昏,我获旨离宫。出宫门的那一刹那,我顿时松了口气。宫里再好,也比不过安国府,况且太后母子与我非亲非故,疼爱愈甚愈让我感觉不适。楚弈依旧在宫门等候我,见我出来,似是舒了心,笑道:“颜儿清减了些。”
我轻缓一笑,上前拉他的手:“哥哥叫颜儿好想。”
他笑,牵我上马车,道:“难为太后肯留你。那日被吓着了?”
我有些为难,楚婧颜的水性还是很好的,我面对水却是跟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难免楚弈会起疑心。低头,我慢慢说道:“是呢,被吓着了……”
楚弈声音不着喜怒,却又像是有着不满:“德贵妃是与你们在一处的是么?若是真出了事,她哪里脱得了干系?”
我淡淡道:“哥哥不晓得,贵妃娘娘之意,是我成心想要害死表嫂。这事儿若是闹大了,非得逼着峥表哥跟咱们翻脸不可。”
楚弈眉头一蹙,声音顿时沉了:“她真这么说?”
我道:“颜儿骗哥哥做什么?好在皇上与太后不信,否则……”我不说下去,那女人架桥拨火的功力还真有些强。这罪名一成立,先不说云峥作何反应,光是谋害外命妇,朝中官员如何看待楚弈?
楚弈脸上闪过冷冽,握一握我的手:“咱们回家吧。”
我心中惊骇,哥哥?见我似乎惊讶,楚弈转头看我,还是一层不变的疼爱:“颜儿怎么了?”
我慌忙摇头:“没什么。”楚弈似乎……深藏着什么。我说不上来他哪里不对,只是,总有一种感觉……
回到安国府之时,天已然黑了。舜英舜华伺候我吃了饭,便要扶我休息。
我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黑夜,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家嫂子怎么样了?”
“就那样啊。”舜华笑得天真,“听说是吃了几服药呢,劳得云世子日日陪着呢。”
我“哦”一声,放下心来。舜英则是推了舜华一把,低声道:“姑娘,婢子说了姑娘别心急,云家大奶奶,前些日子遇刺了。”
“什么?!”我一惊之下,立马站起,两女静静看我,我不免也懵了。我什么时候这么担心她了?是因为那个时候么,她给我的感觉,那么像姐姐……深吸口气,我慢慢问:“可有伤亡?”
“没有,有一位侠士救了荣华夫人。”
我顿时放下心来,笑道:“甚好,若是有什么,那可……”我不说下去,忽又想起一事,问:“你们怎么知道?”
舜英眼光流转,笑眯眯的:“姑娘可真是,咱们国都中哪里来的秘密?眼睛多着呢,人人相传,不就谁都知道了?”
我听得发懵,不,不可能,以云家的势力,哪里会传出来?云峥告诉楚弈的?还是别的什么……我见两女的模样,就笃定她们绝对不会说什么,也不想纠缠:“罢了,我先睡下,明儿个再去看看嫂嫂。”
到了第二日,我才到永乐侯府去。叶海花似乎不料我会来,眼中虽是惊讶,但仍起身道:“楚家妹子怎么来了?”
我看着她,心中不知为何竟是起了一种难喻的依恋,就像昔年我依恋姐姐一样。我抿一抿唇,换上笑脸:“来看看嫂嫂。”
她微微一讶,含笑道:“你都肯来看我了啊?”
我听出她的笑讽,也不欲计较,道:“都害了关节炎,我这做小姑的该不该来看看?”
她笑道:“该该该,谁不知道你似的。”又正色问:“那日吓坏了?”
我也不否认,点头道:“是啊,哭得就跟疯了一样。”
叶海花“哦”一声,劝道:“你怕水而已。如果是我,恐怕不比你做得好。”
我淡淡一笑:“嫂子,你晓得么?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谁。”
她静默片刻,右手取过安胎茶喝了一口:“你在叫‘姐姐’?”
“是啊,是我姐姐。”我苦笑着,“我把你,当作了我姐姐。”
她似乎很能明白,慢慢道:“我有个弟弟,我也很想他。”
我笑着笑着,一股子泪意涌上心头,声音也有了哭腔:“不,你与我不同。我姐姐为了我操碎了心,我却宁愿相信一个臭男人,也不肯相信她是真心疼我。害死了自己不说,还让她为我伤心……”眼前几乎朦胧一片,脸上也湿漉漉的。
叶海花微咳一声,有一张锦帕覆在我脸上,“你可别哭。不然你哥哥以为我又怎么你了。”
我苦笑,拭去眼泪,看着叶海花。她因为有孕,脸上也似乎闪着慈爱。她也看着我,这样相顾无言也不知多久,她忽然笑了,上下打量我数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会心一笑,起身行礼:“嫂子果然聪明。”
她垂着目光,笑道:“我也很高兴我们能有这么一天。”
我亦笑,我与她,终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求看
☆、天下英雄,如我彀中
从侯府归来,我整个人心情也是好了许多,毕竟我与叶海花算是老乡,在天瞾多一个照应也好。只是冥焰……
没过上几日,平安亲自到了我面前,给我送帖子。我看着眼前与我身高相仿的平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帖子?”
“自然是我的寿辰了。”她笑得漂亮,挽住我道,“上回我过生日姐姐可没来,这回说什么也不能不去了吧?可要将上回欠我的礼补上。”
我不觉失笑:“你也忒霸道了。上回我连杯酒水都没讨到,你巴巴的还要我送礼?”
平安倒是不急,道:“我偏偏就要。大不了你说我涎着脸好了。这回你要是能吃下,就将上回的一并吃了吧。”
我摇头笑道:“得了吧你,撑死了我也吃不了那么多。”说罢,我捏着帖子,瞥她一眼,“晓得了,会携礼拜访的。只是你先与我说清了,有哪些人,我可不想跟些不认识的一桌。”
平安挤挤眼道:“哎呦我的姐姐,哪个你不认识?苏灵罗裳儿风清,还有叶姐姐,最多再加上弈叔叔和二叔。”
我“哦”一声,忽又想起些事,转头问:“你宇叔叔不去吧?”
平安小脸顿时红得快要滴血,也忸怩起来:“我怎么知道……”
若依了我说,我实在是怕了这个宇公子。喜怒不形于色就不说了,外加不知何时就要生气,他那一气起来,整个人身边的气压都低了,迫得人好不难受。况且上回叶海花在场,他那给人的感觉整个都怪异至极。这回要两人再在一处……念及此,我没有来打个哆嗦,对上平安莫名其妙的眼光,我只得微笑。
我早早的就到了将军府,除了平安谁也不在。我一面笑,一面将礼物递给她:“看来我可来早了,非得多喝你几杯茶才行。”
平安“嘿嘿”笑道:“姐姐,水你随便喝,茶可不行。”
我抿着茶水,正要发问,忽然又想起芳婷嬷嬷那句“楚姑娘方才可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