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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勒……塞勒涅死在了天曌国。铁勒人的信仰被这么的摧毁了,怎么可能不疯呢?疯子往往是最恐怖的,因为你猜不到他们会这么样。而一个人为了信仰,什么做不出来呢?要是皇帝派兵镇压铁勒,除了燕潇湘楚弈寂惊云,恐怕没有几个将领拦得住这群疯子。楚弈,皇帝肯定是不会信的了;燕潇湘又在抗倭,定也是不能再带兵从南边去往西边,否则不知道红日过的海盗们会做出什么来;也就是只有寂惊云,寂惊云一旦走了,铁勒那边肯定是手到擒来,可是皇帝呢?跟楚弈动起手来的话,那群亲兵羽林郎未必是楚弈手下那群香主堂主青铜面具的对手,何况楚弈现在手中重兵依旧,几乎能将皇帝逼死了的……
我觉得喉中都被冷风冻疼了,慢慢道:“塞勒涅是自尽的啊……”
武静敏“呵”了一声,食指指尖点在我的鼻尖:“姑娘错了呢,塞勒涅,是皇上下令擒杀,以安忠臣之心。”
我瞪大了双眼,是楚弈……是他早早的派武静敏去了铁勒,塞勒涅一死就在在铁勒国中宣扬此事,激起铁勒全国对皇帝的恨意,要逼得皇帝四面楚歌!实则皇帝也是想擒住塞勒涅的,这样强悍的人,若是为他所用……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塞勒涅的灵力了,她一眼看出我这具身体是楚弈的妹妹,一眼看出我是还魂而来,仅仅用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就破了冥王施的法术,打落了瑶光玉魄。可是她到底是人,落在皇帝手里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国家,所以自尽了?可是她一死……楚弈就将这个“死”利用得这么好!
我根本止不住的哆嗦起来,武静敏为我掖好了被角,轻声在我耳边道:“姑娘说说,今年的除夕,可是不是个多事的日子呢?另外,我再告诉姑娘一件事吧,我那妹子武华敏,医术从来不逊于我。”说罢,她抽身离去,帷幔落下依旧。
我顿时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帷幔外飘来武静敏的声音,她还是含着笑意:“意思就是说,宫里的人,在一夜之间可以尽数死光。”
她要下药!武华敏她……我猛地掀开被子,起身。帷幔外寂静一片,根本不像是有人来过的。要是武华敏真的下药了,皇帝怎么办?婉韵呢?还有太后和洁儿……
作者有话要说:
☆、玉枝酒醉夜无声
我从来没试过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呆滞地坐在床上,看着房间中空无一人的黑暗。武华敏要是真的下药的话,皇帝知不知道呢?万一……要是她成功了,整个宫里就与死城无异,那么楚弈可以兵不血刃的将皇帝拉下来了……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皇帝肯相信我,我却是将楚弈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光是安插探子进宫,这点罪名就足以弄死他。
我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夜,第二日虽是没有风寒,但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事我要是直接去问楚弈,他也不会告诉我。他要是不说,舜英舜华自然也不会说,我难道还要指望着武静敏会告诉我她妹子会下什么药,怎么下么?我狠狠咬了咬下唇,舜华已经在屋外敲门了,我叫她进来,她一进来自然看见我的模样,惊得愣了一愣:“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像没睡似的?脸色也这么白?”
我无力的摇头,启唇道:“是不是武静敏回来了?”
舜华扶我坐好,笑道:“是呢,昨儿个将军叫静儿来看看姑娘。”
我咬了咬舌尖,强笑道:“是呢,她每每来看我,都是晚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杀人灭口的事儿呢。”
舜英此时端着早膳入内,笑道:“瞧姑娘说的,静儿可没那个本事敢杀姑娘,谁不知她的心思,要是害了姑娘,可不成了呢!”
我穿了衣服,坐下道:“她有什么心思?莫非真想做我嫂嫂?”
两女相视一笑,布好菜道:“姑娘可别乱猜呢,仔细将军听了生气。”
“我看武香主长得又漂亮,又喜欢笑,还精通医术,哥哥怎么不喜欢她了?”撇开武静敏神秘得根本让人看不透这点外,其他倒还真是好。楚弈应该没道理不喜欢吧?
舜英舜华只笑不语,盛了碗粳米粥,摆在我面前,舜英将筷子摆好,道:“姑娘可别说呢,现在谁都说不得。倒是姑娘,吃完不如在歇上一会子,姑娘昨夜怕是没有睡好吧?”
昨夜被武静敏那样一吓,整夜提心吊胆,哪里睡得着?将一碗米粥吃尽,舜英为我点上安神香,道:“姑娘放宽心思睡一觉就好,别的什么也不用想。”
我淡笑着应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只是那香气似乎有些熟悉,叫我眼皮止不住的沉重。
整个腊月,我都是处于一种神经质的状态,神神叨叨的每日收集关于皇宫的消息。平安被我问烦了,也不肯再告诉我,苏灵与裳儿倒是笑话我说,是恨不得早早的就到宫里去当贵姬娘娘。只是宫里,半点异样也没有表现出来,在皇帝行封笔仪那一日,也就是腊月二十六,太后要我进宫之时,我并不觉得哪里有异,只是不知是否是天气问题,有些后妃受了些凉,闹起了肚子。
宫中的亭台楼阁全都被雪覆盖,看着素白一片,叫人心里没由来一寒。天下缟素……我脑子里竟然浮出这样一句话,一时心中已经全凉了。天下缟素,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帝崩!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柔婉的“贵姬娘娘”。转头,一个极美的女子立在我身后,她身着赭石色大氅,正维持着福礼,我忙道:“舞涓快起。”
她谢了,起身。这是除了弘仪武华敏之外,妃嫔中唯一给了我好脸色看的舞涓陆玉华。她含着笑,道:“贵姬娘娘似乎有心事。”
我愣一愣,摇头:“舞涓多想了,我并没有。”“本宫”两个字我暂时是说不出来的,“臣女”也只能在太后和皇帝面前说说,索性选择了一个“我”字。
陆玉华看着我,忽又笑道:“贵姬不愿意说,臣妾自然不会勉强。”
我暗道此女心思缜密,笑道:“舞涓真是多想了,我何尝有什么心事?”
陆玉华只是微笑,道:“实则咱们宫里如今也是不太平呢,这么些日子。姐妹们都闹起了肚子,倒像是有什么人在暗中主使似的。”
我慢慢扯出一个微笑来,也不知是否能掩饰我心头有鬼:“舞涓这话……”
“臣妾不过胡猜罢了,太医也没有说什么,想来谁的医术能比太医院的大人们高呢?”陆玉华笑得依旧乖巧。总觉得他这话实在说给我听的,难道武华敏能下药让她们都闹起肚子?还能让太医们诊断不出来?这世上有这种事?
我只能嗯嗯几声,也不敢再说了。我怕,被她看出什么来,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她只笑,退一步行礼道:“如此,臣妾告退了。”
我笑着点头,她行了几步,又转头笑道:“贵姬娘娘,不晓得是否知道云昭仪的现状呢?”
我不料她忽然提起云想容,一时愣了愣,半晌后才笑道:“云家表姐怎么了?”
她的笑容在雪地中那么好看,衬得肤色白皙:“被废了的宫嫔生活也就那样啊,好歹姐妹一场,若是云昭仪在金秋殿中有什么,娘娘不如也去看看吧。云家失势,早就帮不到昭仪什么了。”语罢,她对我欠了欠身,转身去了。
我立在原地,笑得苦涩。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我忌惮想容要害死她似的。说到底,楚家与云家,本就是一表三千里了,何况想容是来自泽云府,这表的更是远,实则也不该我去关心的,只是她说得也没错,到底姐妹一场,就像姐姐对我一样。
去金秋殿的行程,除了用偷偷摸摸四个字,我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我自然是知道想容曾经的圣宠不衰,只是现在看到这冷清的宫廷,不免有了几分同情。不晓得,要是不是姓云,那么她这个十九岁的“老女”能不能被选入宫闱。没有昭仪这个位子,她只是庶人罢了。
我见到想容,她一袭素衣坐在案几前,褪去了华贵的装饰,虽是脸色有些发青,但她也是很美的女子。她抬眼见是我,眼中有一丝阴狠,声音也冷清至极:“楚家妹子怎么来了?”
又不是我让你到了今天这步田地的!我心中微怒,但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伤人的话,坐下:“来看看姐姐。”
云想容忽然笑出声来:“来看看我?你是来炫耀的,还是来看我的?”她的话中满是讽刺,“泽云府被人陷害,你是不是很高兴?你一直觉得,是爷爷害死堂伯公的是不是?”
我握了握拳,压下火气道:“这不是我怎么认为的事,关键是皇上怎么认为。”
“皇上?”她声音忽有那么的温柔,眼中满是一种爱慕的迷离,“皇上眼里还有我这个人么?”转头看着我,“皇上早就被你迷得不知怎么了。”
我道:“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这样。”只因为你姓云,这种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
“是么?”她笑着,目光满是怨毒,“你敢说,若不是因为你嫉妒,你哥哥真的会不帮泽云府说些好话?若是他肯帮,泽云府岂能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嫉妒?”我忽然觉得她好生可悲,“你有什么需要我嫉妒的?你得宠吗?还是什么?”
云想容姣美的面庞上浮现出温情来:“皇上那么疼我,你敢说你不嫉妒?”
我长叹一声,无奈道:“姐姐知道我的答案不是么?”不是不嫉妒的,只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想容注定是棋子。我还应该庆幸,那日在老爷子的灵前,他支开我,不让我跟去看当时的云贵嫔,否则,见到两人的温存,我只怕我会气昏过去。
想容笑得很美:“皇上对我是这样的啊,对你呢?楚家哥哥现在可是天策上将。皇上容不下富可敌国的云家,难道容得下手握重兵的楚弈?到他被皇上拔出的时候,婧颜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多少呢?”她眼中迷离起来,喃喃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吹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是李白的清平调……是叶海花给她写的吗?云想容啊,云想衣裳花想容……“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以为皇上最喜欢这首诗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名字在其中,结果……”她脸上扬起一种几乎是报复的快意,狠狠的看着我。我坦然的回望着她:“结果,是因为,这首诗是叶姐姐写的,所以他喜欢。”
她目光一变:“你知道?!”
“我与皇上相识的时间比你早,我与叶姐姐相知的时间比你长,我为什么会不知道?”虽是我自己说出,但心里还是有着酸意。毕竟我可不是这些被沙猪常年压在脚底的女子。
她忽又一笑:“所以你就该知道,你的下场会如何了。”
我不以为意,欠了欠身:“姐姐想多了而已。”就算她这么说,我还是相信皇帝的。相信他对我不只是利用。
“是否是我想多了,你自己知道。”她抿唇一笑,眼中涌出泪来,“你并不知道啊,当时我是什么心情,他竟然亲口说出抄家夺爵的旨意,他竟然亲口说……”她忽又哽咽,脸色瞬间惨白,像是痛苦的蜷缩起来。我顿时惊诧,扶住她:“姐姐?!”
她紧紧咬着下唇,俏脸惨白如纸,这种天气中她额上都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我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忙将雅竹叫进来。她看了一眼想容,忙不迭转身道:“来人!快宣太医!”
门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