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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一边抖了衣袍一边扫了床榻上毫无戒心的祝君好,他系了衣带爬上床俯视了她一瞬,虽然祝君好看起来也确实蛮蠢的,但这女三号姿色还是不错的,细长的柳眉婉转,眼眸一水的煦色韶光,可谓顾盼生辉。
祝君好扬了扬下颚,狗剩趴在她头顶看的入神,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笑道:“姑姑我是不是你见过最漂亮的?”
女人都是有些小小的自恋,不管男女老少夸她漂亮她还是开心的。
狗剩一低眸扫过她波澜的胸口,女三号的身材也是火辣辣的,那圆润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呼之欲出,旖旎风光不可言说。
“你的肚兜是妃色的。”狗剩脸不红心不跳道。
祝君好一怔后捂住了胸口,她柳眉一竖,熊孩子的眼睛这是往哪儿看,唇一撇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女人这地方不能胡看,会长针眼。”
不知狗剩听进去了没,他一低首与祝君好诚诚的对视,那双眼眸黑白分明的清亮,祝君好让他看得有些发慌,这孩子可真俊,长大估计也是一个祸害。
“我什么都不懂···”狗剩一字一句道,他说罢不轻不重有意无意的的在祝君好的胸口拍了一下继而转身爬进了被窝,祝君好舒了一口气裹起被子安然入睡。
一个心无杂念睡得昏昏沉沉,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
翌日
春光三月百花遍,泥燕蝴蝶舞楼前。
风来客栈坐落在太和门与宁庆门之间,临近东厂,平日在此喝茶等待的官员多不胜数,祝君好这几日就住在这间店铺中。
洁白可爱的玫瑰擦的香卷儿,淡淡的红色如同面上开了一朵朵桃花,显得与这春意之时弄弄并蒂,砂糖冰雪圆子上洒了一层核桃花生果仁,甜甜腻腻的香味勾人的很,祝君好一手捏着香卷儿,一手拿着勺子喝着冰雪圆子。
原来大明就有这么多好吃的了,不必现代那些糕点差,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限的。
狗剩瞥了她欢喜的吃相,微微皱眉把他那碗阳春面挪的离祝君好远了一寸。
祝君好察觉了也懒得理他,此时从中门中走进来两个头戴乌帽的壮硕男子,两人身着锦绣飞鱼服,腰间配了绣春刀,东厂番子的打扮明显不过。
风来客栈的老板能在这做生意也是个有眼色的人,把那两位直接请到了祝君好对面临窗位置伺候着,祝君好轻撇了撇唇,心底思量起来。
这东厂的人个个都牛哄哄的,看起来就不好打交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纪修,有何年何月才能改变他?这可真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那两个番子面容刚毅,其中一人左脸生一刀横穿的刀疤威武的很,另一人小眼小耳朵恰似一支老鼠,那刀疤脸一抬头就瞧见了对面的祝君好,一身碧绿的裙衫,妍姿窈窕,恰如桃夭。那刀疤脸心头一动轻拍了拍老鼠眼的汉子,那老鼠眼一瞧祝君好就明白了。
孤寡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是最好欺负的一个群体,何况还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姑娘。
“姑娘,我们虎爷叫你过去说几句。”老鼠眼上前一拍祝君好的桌子道。
祝君好抬头瞥了他一眼,狗剩瞥了一眼后就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汤,祝君好轻咳了几下道:“谢过大人了,小女子带着弟弟不方便。”说着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狗剩。
这种东厂的疯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狗剩放了手中的汤勺瞥了一眼老鼠眼后轻笑问道:“虎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老鼠眼一怔就要发怒,祝君好连忙一把揽过狗剩指了指他的脑子道:“大爷别气,我弟弟的脑子有点毛病,他得了脑膜炎。”
压根没想过老鼠眼是不是明白什么是脑膜炎,只盼望这这两个王八蛋赶紧走。
老鼠眼气极反笑,指着祝君好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虎爷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这推三阻四的是瞧不起我们东厂么。”
这顶帽子可真够大,摊摊手无奈道:“小女子不胜酒力,大爷就别为难我了,小女子哪里敢看不起东厂。”
话说的软些,在这世界上总是没错的。
刀疤脸等不住了,一撩飞鱼服的袍子上前来道:“爷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娘皮爷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狗剩轻拍了拍祝君好的手臂,他此时被祝君好紧紧揽在怀里护着,那温软香玉轻轻的颤抖着,祝君好是真的怕了,这些个粗老爷们可是不讲理的。
祝君好一把握住了狗剩的手以作安慰,挺了挺胸膛道:“我就是瞧不起你长得丑,也不想和你喝酒,我是颜控还不成。”
发自肺腑之言,是挺怕这些人,但泥人也有三分火。
刀疤脸冷笑一声拍手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我虎爷的人,有个性,爷喜欢。”他说着一把抓住了祝君好的手腕,祝君好眉头一冷,那刀疤脸得寸进尺道:“爷长得丑但爷器大活好,包管你这小娘皮一次就离不了。”
狗剩手腕一翻三枚银钉已夹在之间,祝君好另一只手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这刀疤脸真是一个抖m,还器大活好,这一看就是一脸肾虚相。
千钧一发之时一声清亮的“住手”打断了这个僵局,狗剩一挑眉手腕一转收回那三枚银钉,祝君好总算松口气,总算有见义勇为的站出来。
“光头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说话的是一位少年侠士,他身着月白的道袍面容清朗,背着一把与他体形及其不符的的大剑,依稀可见那剑柄上并赤练蒂莲的花纹。
祝君好一看见那纹路眉头就是一垮,这是什么运气,居然让遇到了前期的小boss谢长安,这家伙可是个面白心黑不择手段的人物,钦天监谢无道的关门弟子,习的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那做的事却是勾结东厂,谋害忠良。
“你谁啊!找死是吧!”那刀疤脸抽了绣春刀怒嚎道,平日里哪里有人敢得罪东厂的人。
谢长安对祝君好点头轻轻一笑后道:“在下灵虚子,谈笑长安的谢长安是也。”
这谈笑长安是当今陛下赞赏他的一句话,这应天府中无人不晓。
祝君好默默的抬起手遮住了眼睫,简直是全人类无法容忍的装13,怪不得死是那么早。
狗剩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别过了头,那两个番子一听这名号就灰白的脸,再也嚣张不起来。
“道长万万不要告诉我们督主,小人不长眼。”那刀疤脸与老鼠眼拱手赔笑道。
谢长安一挥道袍的袖子笑的春意无限,他一屁股坐在祝君好的身旁道:“笛姑娘,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祝君好一怔明白过来,原来也是为了那个劳什子的宝藏而来,摊摊手道:“你让他们走吧,站着挡着我的光,我要吃饭。”
人生唯独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有什么事等她吃饱了在说。
谢长安放走了刀疤脸和老鼠眼后君子翩翩的对祝君好一拱手道:“在下谢长安,有请姑娘过府一叙。”
祝君好反射性的摇了摇头,看着这公子翩翩的模样其实折磨人的手段不比纪修少,两个人都是刑讯逼供的好手,若是跟谢长安去了骨头渣都吐不出来。
小boss也是有涵养的,谢长安也不生气,一抚袖笑意盈盈道:“我不强求笛姑娘,在下对笛姑娘并无他意,只是看笛姑娘一人孤苦伶仃····”
“娘,我饿了。”狗剩瞥了一眼祝君好淡定道。
祝君好的脸皮一僵,叫她什么?娘?谢长安也是一怔,笑意僵硬在了脸上。
狗剩自顾自的喝了一勺汤后淡淡道:“娘,我要吃糖葫芦。”
谢长安咳了一声理了理一脸的尴尬道:“原来笛姑娘已有良胥,那住到我府上是有些唐突了。”
到看不出来像是生过孩子,这大月族的女人真会保养,谢长安如是想道。
祝君好干笑一声,她心底却是呵呵呵呵呵,她才不想去谢长安的家里,说不定老虎凳辣椒水才等他。
“娘,你只顾着和大哥哥说话,我快要饿晕了。”狗剩微微扶了额头淡然道。
他说的平静,祝君好却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黑着一张脸卖萌是怎么一回事?起身咳了一声拉起狗剩对着谢长安施礼道:“谢过谢公子解围,小女子先行离去了。”
说罢拉着丢人现眼的狗剩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谢长安轻勾了唇,抚了抚下颚道:“不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5章 之乎者也
第五章:之乎者也
“狗剩,这个字认识么。”
一张轻薄的宣纸铺开,祝君好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一个“风”字。
从今天起要让狗剩小朋友享受一下现代的人文教育,不然他总是那么“调皮”。
狗剩瞥了一眼凉凉的摇了摇头,祝君好心下了然点了点宣纸柔声道:“这是风字,风来客栈的风,你来给姑姑写一个。”
“你识字么?”狗剩抬头看着她冷淡问道,祝君好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姑姑我可是学富五车,快跟着姑姑写一个。”
狗剩鄙夷轻哼一声拿起那支兔毫在祝君好的狗爬字旁边端端正正写看了一个“風”字,她扫了一眼,杏眼一瞪才明白这代沟是多么严重。
人说三年一个代沟,书中是模糊的大明天启年间,距离现代六百多年,粗略一算她和狗剩有二百多个代沟,怪不得无法沟通。
索性一拍手,拿出老师最温暖的笑容道:“我们今天不学写字了,你跟老师学改句好不好。”
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定会让狗剩感受到现代的优质教育。
“你说。”狗剩小朋友轻点了点头。
祝君好眼眸一转道:“他被人伢子卖给了员外。”学前班必学的改句,活跃思维的同时还能学到知识。
狗剩迟疑一瞬淡然道:“他把人伢子卖给了员外。”
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叫把人伢子卖给了员外,这也是犯法的啊,小朋友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轻挥了挥手严肃道:“不对哦,哪里有这样改句的。”
狗剩撇了撇唇道:“他把员外卖给了人伢子,有什么不对的?”
祝君好一手扶了额头,从教几年都没遇到这么刁钻的问题,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对的,不过···不应该是“人伢子把他卖给了员外么。”
“好吧,我们换一个,三字经会背么。”祝君好又一次换了一个方式,就不信教不好这块顽石。
狗剩微微一顿下颚道:“人之伦,父子恩,君则敬,臣则忠。”
祝君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孩子只会这两句不成,掩着鼻子轻道:“虽然这样也没错,但是人也不能愚孝愚忠,做人呢要能屈能伸。”
这是祝君好从小到大的感悟,活性一点总是没错的。
狗剩有些疑惑的抿了抿唇问道:“愚孝愚忠?”在这个时代还是卧冰求鲤,彩衣娱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哪里听过这么劲爆的词语。
祝君好轻晃了晃葱削一般的手指后缓道:“呐,小女子与大丈夫都要能屈能伸,不管是孝还是忠都要懂得变通,要为自己活着。”一顿后笑道:“若是以后你做官了皇帝欺负你你可不要忍着,咱们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她不会知道,此时简简单单一句话为她的将来埋下了多少祸根,也从而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狗剩黑澄澄的眸子清亮,祝君好所说的是他闻所未闻的,与他所接触的忠君爱国,敬师尊师大相径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