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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吼声声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在依晴的心头,沉痛不已,双手报膝,她整个蜷缩在那儿,摇着香颗茫然泪流,语无伦次:“不是……不是……不要再说了,不要逼我……我已经是个瞎子了,不要再欺负我……涅生,你在哪里?救救我,涅生……”
依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几句茫然之语像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刺进那个冷傲的人儿心头,上官冥焰峻颜一僵,抽了一口冷气,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抽空,继而满腔痛楚充斥着空白的心扉,他僵立无语。
一时间空气里惟剩下她压抑的低泣,静了良久,他才找回僵涩的声音:“涅生受伤了,你想见他,我带你去。”
依晴慢慢抬起满是泪水的清颜:“他伤的重不重?你有没有找大夫帮他诊治?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知道涅生肯定出事了,否则他一定不会告诉焰她在这里,可是她不能去找他,因为他在京城,在平泽王府……
上官冥焰咬牙抑着声音道:“他伤的很重,筋骨俱断,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依晴一愣,猛的起身踉跄的向前扑去,上官冥焰见她奔来,几乎是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而她反紧紧的捉住他的手臂,无焦距的清眸焦灼似火:“你说什么?!筋骨俱断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永远不会回来了?他,他还活着,还活着,对不对?!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晴儿!”上官冥焰心痛的吼了一声,怀中的人儿似乎被这一声冷吼吓到了,抑或因这声冷吼中太过明显的怆痛而呆住了,这一次她任由他揽进怀而未挣扎。
上官冥焰紧紧拥住她,涩然的声音淡淡吐出:“他还活着,只是全身筋脉俱损,武功尽废,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日后仔细调养便能重新站起来。”
“筋脉俱损,武功尽废,只能躺在床上?那不就是……那不就是……”依晴心疼的闭上清眸,任泪珠滚落,那不就是一个废人了么?于铁骨铮铮的涅生而言,生不如死,他怎么承受得住呵!
上官冥焰俯视着哀伤的清颜,冷冽峻眸掠过一道心疼混合着一丝酸涩:“我现在便带你去找他。”
依晴一怔,猛的用力想将他推开,却被上官冥焰早察觉一步施重力道更紧密而轻柔的将她环住,她挣脱不得,泪水忍不住又落了下来:“不要这样,我不去呵!你帮帮我,替我好好照顾他,好不好?”
上官冥焰盯着她,冷眸一闪怒气:“我不会照顾我的敌人!”
她一愣,旋即急切的解释,好怕他会将涅生视为敌人投入京畿天牢:“他不是你的敌人!他不是血魅,不是血魂楼的人!他是涅生!是涅生啊!是他一直照顾着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怎么没关系?!”她急道。
“什么关系?”他不在意的淡问。
“他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爱人,你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他真的不再是以前的血魅了,他……唔……嗯……”
急切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灼热的唇封住了口,她挣扎却被他吻住的更深,切实的热度带着霸气的温柔激起心湖千层浪,烈烈浓浓的,那么霸道,让她无处可逃,那么轻柔,让她被包容的眷宠,深深攻陷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昏沉沉的头脑已是一片空白,忘记了之前所有的顾忌,只余下他唇吻温热。
好一会儿,上官冥焰额头轻轻的抵在她的眉宇,冷眸晶亮灼灼的盯着飘上红晕的清颜,沙哑着声音道:“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什么?”
依晴怔住,沉沉的头脑开始慢慢恢复清明,思及方才发生的一切,红霞满布的水颜倏的一白:“你!你……你卑鄙!故意套我的话!你放开我!放开我!”
上官冥焰倏然伸手点了不断挣扎的人儿的睡穴,柔软的身躯便轻轻的倒在他的怀里,他轻柔的将她打横抱在臂弯里,看了一眼她恬静的睡颜,冷眸滑过一丝缱绻柔情。
“无论如何,今生今世再不会让你离开。”
第十四章 心结(一)
自鄂城至京城的官道上,一辆锦色的宽敞马车飞奔疾驰,畅通无阻的穿门过城,于傍晚时分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平泽王府的石狮大门之前,早已等候在外的王府总管赶向前掀起车帘,一道高大冷拔的身影怀抱着一名纤弱的白衣女子塌下马车。
项总管的眼神触到主子怀中那白衣女子清雅的面庞,精明的眸子倏得晃过一抹亮芒,在跟着上官冥焰大踏步迈进门后,他转身去派遣仆役安排膳食沐浴。
踏上幽篁长廊,一路穿堂过室,那抹挺拔的身影抱着那团白衣浅影步履轻松的来到空置已久却丝毫未有变动的晴居。
珠帘深处,轻帷纱帐,烛火明晃,清颜如适。
上官冥焰痴痴的凝望着恬然安睡的容颜,温厚的大掌轻柔的抚上梦中人儿嫩滑的脸颊,恋恋的摩挲久久不止,心中鼓涨的喜悦与激动一下一下冲击着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几多夜晚,他坐在这里执壶灌酒,朦胧中她就在眼前冲他盈盈浅笑,绯红着清颊答应做他的妻,醉后酒醒一场空,失落落,愁怅怅。
可现在她真的回来了,就在他的眼中,在他的掌下安然的睡着,曾经的甜也好,痛也好,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惟一清晰的是心底一遍一遍的呼唤,再不放手……他的晴儿呵……
项总管不知何时悄悄的走了进来,望着神情柔和的主子,小声问:“王爷,晴姑娘……”
“嘘……”眸光未动,上官冥焰伸出闲着的左手食指抵在唇上,轻轻的打断身后人的问话,“她睡了。”
纵使知道他的主子面对晴姑娘多少会有点反常,项总管还是一愣,不敢相信冷傲自负的“冥王”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但心中不知怎的亦生出一丝淡淡的安慰。
上官冥焰又静静的望着熟睡的清颜好一会儿,收回摩挲清颊的手替她将锦衾轻轻的拉高一点,方才起身冲项总管点了点头,两人脚下无声的来到外间。
上官冥焰问道:“成太医还在府上?”
项总管道:“是,不仅成太医,所有的御医如今都安置在西院的厢房里。”
上官冥焰剑眉微蹙:“所有的御医?”
“是峻王爷从宫中请来的。您离开后不久峻王爷便来府想捉拿血魅,青龙与属下万般阻拦,无奈之下泄露了晴姑娘的消息,峻王爷转身离开,下午便带来了宫中所有的御医,不仅峻王爷,祁庄主也请了几位京城有名的大夫一直等在府里,王爷回来之前他们刚刚离开,留下了这些御医和大夫。”
上官冥焰深寂的冷眸微微晃了晃,随即沉敛不露,无波无澜,只目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项总管悄悄觑了那张冷色淡淡的峻颜一眼,想起了宇文赫峻听到晴姑娘失明时震痛的表情,以及他咬牙切齿对祁天澈说,已经丢了晴姑娘一次的主子,再无资格照顾她之类的话语,不知道该不该回禀。
正思索间,听到又一声淡淡的问话:“血魅怎么样了?”
项总管敛回思绪,精眸一叹,道:“活死人。”
上官冥焰一震,剑眉紧拢,薄唇呡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他受伤太重,体内十余种毒尚未解,五脏六腑又严重受损,根本喝不进汤药,成太医只能每隔一个时辰用金针刺他百穴,可他……一心求死。”
那样的伤,即便以后慢慢调养身体可以康复,一身武功却尽废于此,再不可能恢复,这对自幼习武身处江湖的他们来说,岂不是生不如死?若换作是他,亦只求速死。
项总管锐利的眸子缓缓滑过一道叹息,若非身处敌对的位置,血魅绝对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上官冥焰深眸寒意丛生,冷冷的注视着远处沉暗无星的夜空,想象着若那个心善的人儿醒来知道她念着的涅生是这种情况,会心痛成什么样子。
“派人寸步不离的守在血魅身旁,要那些御医每隔一个时辰轮流看护他,他绝不能死。”
项总管道:“身疾易治,心病难医。心若活,他便能活,可他求……”
“他会的。”
淡淡一声打断了项总管的叹息,上官冥焰的眸光幽寂清远:“他的心会活的。”
纵使心活了,那满身的毒……想起毒,精锐的眸子倏然一晃,项总管猛然记起了另一个如今已是王爷夫人的血魂楼里的人,抬首刚想说什么却见那抹清傲的身影已步往珠帘深处,喉头滑了几下,他最终未唤住略显匆匆的脚步。
转身离开时,耳边再一次回荡起今日上午血姬被蛊毒折磨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碜人惊心。
上官冥焰重又回到床边,静静的凝视着沉睡中的人儿,犀利的眸光捕捉到清眉间那丝若隐若现的蹙意,冷眸一疼,他合衣躺在床侧,将睡梦中的人儿轻轻的揽在怀中,感觉到她周身淡淡的馨香和真实温热的躯体,心中的不踏实缓缓落了地。
一路的舟车疲惫随着放松的身心渐渐袭了上来,在如兰芷般的清香中他印下轻轻一吻,又将怀中的人儿揽紧一点,浅浅的闭上了冷寂的眸子。
而那个淡雅的人儿,或许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一股安全温暖的气息浓浓的呵护着她,给她支撑,给她力量,纤眉间若有若无的颦蹙渐渐消逝了去。
自失明以来,她第一次卸下所有的心防沉沉的陷入梦乡,唇角边一抹不知何时挂起的淡淡的恬笑,似水柔和。
这一刻两颗心儿紧贴在一起,不论曾经,不问未来……
第十五章 心结(二)
清晨的阳光温凉怡人,透过狭长的雕花长窗流泻入宽敞的阁室,亮盈盈的照在薄丝锦衾上,一夜安睡的人儿慢慢挑动美丽的羽睫,渐渐张开了澄亮的眸子,明澈似水却无焦距。
昨夜睡的好舒服呵!依晴闲适的轻轻叹了一声,掀开身上的凉衾,她缓缓坐起身便要下床,却突然一滞,原本心满意足的表情倏的消失,恍若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她伸手慌乱的摸向掀至一旁的被褥,仔细的摩挲着。
柔软爽滑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她在竹屋时那床素布薄被,而身下柔软平稳的床铺亦不是那张吱呀轻响的竹床,心略略慌了,依晴顾不上穿鞋,赤脚踩下榻,伸出双臂左右慢慢的摸索。
“请问有人吗?有人在吗?”
未挪两步,一个绿衫糯裙的婢女端着食盘正走进外间,听得一声问,忙放下食盘,拨开珠帘跑了进来,脆生生的嗓音伴着帘声清脆落在依晴耳畔。
“晴姑娘,您醒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
“等一等!”依晴急忙开口唤住那个雀跃的身影,偏首望向声音的来源:“你是……小灵?”
小灵略带兴奋的回道:“是啊晴姑娘,奴婢就是小灵,奴婢好高兴,过了这么长时间,姑娘还记得奴婢。”
“那……那这里是……平泽王府?”方才那“哗哗”作响的珠帘声……
“是啊,这里是您的房间,昨天晚上王爷带您回来的啊。”
小灵略带疑惑的回道,旋即想起王爷吩咐的晴姑娘若醒过来,马上通知他之类的话,便继续道:“晴姑娘,您等一下,奴婢马上去禀告王爷。”
依晴一怔,眉黛缓缓落下,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因一夜恬睡而晕红的双颊一点一点变得苍白,想到最后她惨白着脸色似支撑不住般摇晃着后退两步,明澈的眸底闪动着一丝清光潋滟。
他……他竟趁她昏睡的时候擅自带她来到这里!她已经说过了不要进京,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这里?!既然他已经知晓她对皇上立下的承诺,便该知道她不能不守信诺啊!
他知不知道在这个王府,每天面对着他,明知他就在身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这种无助的焦灼会让她崩溃的?!倘若……倘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