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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早，便至荣寿堂请安，老太太吩咐，明日便和柳茵茵、柳岚岚一起研习诗书、女工，每日上午跟着宫中嬷嬷好好学习规矩。每隔两日老太太还要亲自对其所学进行检查。想着满满的日程，柳素素微叹，想要懒散点都没有机会。
待众人一起用完早膳，老太太留柳素素说话，在两道不善的眼神中，柳素素随老太太进了里间。那两道眼神，一道不用多说，来自大太太，而另一道却是自己的庶妹柳岚岚。当年江氏生完长女柳霏霏后，好不容易再次怀孕，却也是个女儿。柳家这方虽未有甚明白表示，话里话外却透露着那个意思，江氏在自己亲姨娘的劝说下，忍痛将自己的丫鬟给柳二爷做了妾室，便是现在的许姨娘，只是徐姨娘的肚子也不争气，还是个女儿。倒是后来江氏拼了命生了个儿子柳锦秀。
许姨娘倒是个好的，知道柳二爷心在江氏身上，也没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守着女儿，只求将来柳岚岚能嫁个好人家。只是如今看来，这个妹妹却是个心却不小。
“昨儿个住的可还习惯。”柳老太太问道。见柳素素点点头，又道“昨儿霏霏也遣人递来消息，下午过来，到时候你们姐妹好好聚聚。”
“素素省得，祖母。”听闻亲姐的消息，柳素素心中一喜。
“这次回来听闻你救了一名女子？”柳老太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是的，祖母，那女子是个可怜的人儿，素素实在不忍，况且这女子也未有甚恶意。”知晓柳老太太必问此事。
“你倒是个心善的，救人是好事，就当积福了，只是这以后还是得多思考几分才是，莫要给人利用去。”柳老太太道，善良的女人容易惹得男人的怜爱，只要不傻便好。
“素素省得，以后必会小心思量。”柳素素应道。
柳老太太点点头，又道：“这圣旨估摸着也快下了，这次柳家也就茵茵和你能参选，以太妃娘娘在宫中对的地位，柳家女儿必能留下，但也只能有一个。”
抿了口茶，柳老太太继续道：“太妃娘娘和我都属意你，今日，也就我们祖孙俩，你且和我说说实话，入宫，你可甘愿？”说罢，两眼紧紧盯着柳素素，似要把她看穿。
“祖母，是柳家养育了素素，素素心甘情愿！”直视着老太太的眼神，柳素素郑重道，嫁给谁不是嫁，不如嫁得有价值点。
见眼前这个孙女眼神坦然，未有犹豫，柳老太太满意对的点点头，愿意便好，若是心不甘情不愿，送进去将对于柳家也无甚作用，不如不送。
“如此便好，如今这几个月，你且在家好好修身养性，学习宫规，如无必要，就尽量不要出门。”
柳素素点头称是，二人又道了些家常，老太太便也让柳素素退下了。
见柳素素离开，赵生家的又进去伺候着了，见老太太脸色微微舒缓，想是三小姐答应了。笑道：“老太太这回可放心了。”
柳老太太笑着点头道：“这个孙女虽非嫡亲，却也深明大意，日后若是尊贵了也是柳家之福啊。”
“那也是老太太教得好，老太太待二老爷如亲子，他们怎能不好好孝顺您。”赵生家的道，自家小姐是个有大智慧的，柳大爷、柳二爷虽官位不高，却也兢兢业业，且都极为孝顺，与那些世家的败家子比起来不知好上多少倍，且孙辈也不差，几位少爷也都才思敏捷，小姐们才貌双全，尤其是那三小姐，比黄家的那位京城第一才女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大太太那边你且留心着点。”这个大媳妇自己还是了解的，大事上未出过什么差错，但是就怕她犯浑。其实自己也想大房嫡孙女进宫，只是柳茵茵那孩子性子直，且年岁大了，心中怕是另有所想，若强行送进宫，怕是会找上祸事。况且才貌上也敌不过柳素素，进宫得宠的机会也不大。
“老奴省得。”说罢，便拿起账本，说起起老太太陪嫁田庄的出息来。
这方，柳素素刚刚回到听雨阁，未等坐下，便得妙书传报道：“许姨娘、四小姐拜见。”赶紧命人通传。这厢见二人进门行礼，起身相迎，命人奉茶，轻笑道：“姨娘、四妹妹可安好。”
二人点头，许姨娘又问了柳二爷、江氏身体可曾安好，柳素素道好。许姨娘又说是菩萨保佑。三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
“三姐姐，明日我们便一起上课了，到时候妹妹有甚不懂的地方，还劳烦姐姐多多指导。”柳岚岚想起了明日进学，以往风光都是柳茵茵一个人的，如今多半是要变了，如若到时候两人为此争起来，倒也好玩。
“妹妹言重了，听闻妹妹的学问也是极好的，倒是我们互相学习才对。”柳素素淡声回道。
“姐姐莫要谦虚了，老太太昨日可对姐姐甚是满意呢。”柳岚岚笑意绵绵。
“妹妹也是不差的。”
许姨娘见柳岚岚话不太对，又觉柳素素面上倦意略显，便起身告退。柳素素也起身相送。
见二人离开，妙书不满道：“小姐，这四小姐的话儿不太对味儿。”
“小孩子心性罢了，莫要计较。”这个四妹妹虽然不太省心，但也弄不出什么大风波来。事事都写在脸上，这种人一点也不可怕。真正狠的却是那些面慈心黑的。
这厢，柳岚岚随姨娘离开了听雨阁，许姨娘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四姑娘，那些不该想的还是歇了心思罢，待你及笄，求太太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可好。”
柳岚岚看了看许姨娘，心思微转道：“女儿省得，只是女儿不甘愿罢了，不就是嫡女吗。”
许姨娘闻言轻叹了声，说到底，自己的身份连累了女儿。
正文 5第四章
午时刚过，便得丫鬟通传大小姐回来了。柳素素心中甚喜，和嫡亲姐姐三年未见，自己十分想念。
姐姐柳霏霏，四年前嫁给兵部侍郎邓远博的儿子邓清修。如今，姐夫官拜六品飞骑尉，三年前得一子邓印鸣。对于嫡亲姐姐，柳素素还是极为放心的，柳霏霏才貌并济，姐夫对她甚为上心，日子必是不差的。
知道柳霏霏要先去拜见祖母，便嘱咐着丫鬟让厨房先做些姐姐爱吃的点心。
想是老太太体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柳霏霏便到了听雨阁，姐妹二人多年不见，只有书信往来，自有千言万语欲相诉说。
尽管信中已经大略知晓父母弟妹状况，柳霏霏还是细细的问了一遍，知父母大安，用手帕擦擦通红的眼眶，道：“如此便好。”柳素素便也陪着落泪，在丫鬟们的劝说下两人方才止泪。
见柳霏霏只身一人过来，问道：“大姐姐，姐夫和鸣儿可好？”
“你姐夫前些日子去江西办差，算着日子，过八、九日也该回来了，鸣儿那小子，现在皮着呢，被他祖父、祖母宠上了天，我都奈何不了他，前儿个被他姑母接去玩了，过两日才回来。”提及丈夫、儿子，柳霏霏眼里尽是笑意。
“小孩子宠着点没事儿，姐姐莫要太严厉了。”柳素素笑道，她倒很想见见小侄子。
“瞧瞧，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个做姨的都护着了，这番下去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柳霏霏吃了口点心，轻笑着嗔怪道。
“好姐姐，我就这么个侄儿，能不护着嘛。”柳素素笑着为柳霏霏添了点茶水。
“你看看，鸣儿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个人宠着，才无法无天的！”说罢，姐妹俩都笑了起来。
微微转了转心思，柳素素又道：“不说他了，我们姐妹俩说说体己的话儿。”旁边正在伺候的妙琴、妙书闻言极有默契的退下，轻轻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候着。
“素素，母亲信中已和我说了，这事，你可想好了？”这个妹妹打小就被宠着的，如今要去那高墙内，纵能爬上那高位，怕也是寂寞万分。莫说母亲，她也是万万不舍的。
“姐姐，素素已经想好了，你们不要太悲观，入宫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柳素素安慰道。
“可是……”
“没有可是，人怎么活只是看着心态，心态好了，什么都是好的，入了宫，妹妹只会让自己活的更加快乐。”柳素素笑道。只要能保着自己心中一方净地，不去爱，便不会受伤，没有伤痛，快乐还会远么？
看着一脸坚定的妹妹，柳霏霏摇了摇头，却又无可奈何，这是身为女儿家的悲哀，见姐姐仍是一脸忧愁，柳素素又道：“姐姐，你且说说怎么才能让人念着你？姐夫可对你百依百顺的。”
见柳素素脸色微红，柳霏霏也收起愁绪，微微笑道：“妹妹这是要取经了？问我你可是问对了人了。”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姐姐，你可真……”素素微微无语，什么时候自己姐姐的脸皮儿这么厚了。
“怎地，倒是说下去呀？说不好可是对长姐不敬！”柳霏霏淡笑道。
柳素素娇声道：“大姐姐，我这是问正经事呢，莫要这般打趣我了。”完全没有了平素一派冷静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且站起来给我好好瞧瞧。”柳素素正色道。
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柳素素站起身来，柳霏霏仔细打量起妹妹，都说江南水乡养人，三年不见，自家妹妹生得更娇艳加动人了，不说那张绝美的脸儿，这身段，婀娜多姿，倒是极好，腰间的缎带勾勒出了纤纤细腰，臀部挺翘，年岁虽小，胸前的那两团可是一点也不输自己，娇挺万分。自家相公可是一直对自己那儿爱不释手，想到这儿，面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柳素素再心思玲珑通透，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怎会想到柳霏霏想到那上去，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疑惑。
见柳素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柳霏霏凛了凛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妹妹是学医的，对男女之事可知多少？”
不想柳霏霏突然问起这个，柳素素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这个……这个倒是不多，只知道有这事儿，细的书上倒也未写明。”
见柳素素也害羞起来，柳霏霏摒去心中的不自在，正色道：“素素，你可知道为何你邓家男子极少纳妾，在外也不和旁的女子纠缠？”
柳素素摇摇头，说是家训，邓家有几房妾室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极少数罢了。当初母亲也是看重这点，才想着让姐姐嫁入邓家。姐夫倒也是个好的，洁身自好并且对姐姐宠爱万分。
“都是因为这个。”说罢，柳霏霏从自己带来的礼品中翻出一本书来，书本已旧了，纸色泛黄，想是多次翻阅，有的地方已有破洞。蓝色的书面上却什么字也没有。
柳素素好奇道：“这是甚书，怎么没有名儿？”
“你且别管，先收着，晚上无人的时候再细细看，这书虽破旧，但也算是邓家的家传物了，可不能送人，你且抄画一遍，这本我可是将来要给鸣儿媳妇的，你的字画都不错，可得抄仔细了，我可是要看手抄本的。”
柳素素闻言更加好奇了：“抄画？还有画？姐姐，这里面有什么，搞得这般神秘？这么宝贝。”
“自是有好东西了，你可要给抄好，你什么时候写好了，我就什么时候带鸣儿来看你，若不然，你可见不着你的侄儿了”柳霏霏笑道。
“都拿鸣儿威胁我了，姐姐且放心，我定会抄画的！”柳素素无奈道，嫡姐越发精怪了。
“那便好，等你的手抄本给我看着满意了，我还是有旁的礼物送给你的，先卖个关子，那可是你做梦也想要的。 ”
“好姐姐，就冲着你这话，我怎么都会抄本你满意的书来的。”这个嫡姐送的礼物都是何者自己心意的，不是上好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