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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见我应允,顿时面露喜色,笑着说:“那你暂时就住在这儿,别老是再惦记着回宫的事儿,嗯?”
“好!”
就这样,我暂时仍然住在胤禟的别业中调养,不再急着回宫,只是,让我心中越来越失望的是,虽然康熙不时让人送些赏赐给我,顺便关心一下我的病情,时常还会有胤祺、胤禩、胤礻我和胤祯等来探望,可自己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俊朗的身影。
这日,我闲来无事,趴在澄翠亭的栏杆上,懒洋洋的拿了根树枝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胡乱的写着字,不觉竟信手写了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想起他曾经的温柔和关切,忽然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和郁闷,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叹起气来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里面满是笑意。
“十三爷!”我顿时又惊又喜,转过头一看,见胤祥正负手站在亭外,墨玉眸子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刚要给他见礼,他忙紧走几步扶住我:“哎,不必多礼,你身子还没全好呢,快坐好!”
“您今日怎么会来?”我忽然心情大好,一扫刚才的愁闷,笑着问他。
“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今儿怎么会来?”胤祥故意板起脸,佯装生气的说,“自打你那日中了貂毒后,我可是天天儿都来这儿报到,可是我每回来瞧你,他们不是跟我说你正在睡觉就是才刚睡下,我不便打扰你安歇,只好问问你的情况就走了,我说,你这丫头也太不给我十三爷面子了吧?”
原来他天天都来这里看望我呀!我的心中顿时像吃了蜜一般甜,笑得更加开心:“劳烦十三爷挂念了,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唉,我天天白跑一趟倒没什么辛苦,就是被八丫头给念得辛苦!你呀,害我每次回去都被她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揪着耳朵不停的念叨,说我这只呆雁真是笨得要命,怎么跑了这么多趟,竟然会跟你连一面都没见上!”胤祥笑着掏了掏耳朵,跟我抱怨着咕哝道,“瞧瞧,我的耳朵都快被她给念出一层茧子来了!”
我“扑哧”一笑,一本正经的说:“知道了,十三爷,下回您再来的时候,我一定按品上装,戴好旗头,跑到大门外亲自迎候您老的大驾!”
胤祥笑嗔了我一眼,关切的问:“哎,那你才刚为什么会叹气呀?”
我的素颜微微一红,眨眨眼,俏皮的冲他晃了晃一根手指,“一个字——闷!”随即伸出两根手指晃动着说,“两个字——很闷!”我又加了根手指晃着道,“三个字——非常闷!”最后将整只手朝他不停的晃着道,“五个字——非常非常闷!”
胤祥被我逗得“扑哧”一笑:“你呀,可真是够淘气的!”
我跟他说笑了一会儿后,胤祥墨玉眸子静静的瞅着我,忽然没头没脑的说:“真好!”
“什么?”
胤祥感慨的望着我说,“能跟你这样坐着有说有笑,真好啊!你不知道,那日你中了貂毒,我快马加鞭的赶着把秦太医给请了来,待我带着他赶回来时,瞧见你双目紧闭,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看上去一点生气也没有,可把我给吓坏了,我的心从来都没这样慌乱过……”他说着对我微笑着道,“不过,瞧见你现在气色已好了很多,已能出来走动,还能跟我像往日一样说笑,看来是真的好很多了,我这颗心呀,这才塌实了呢!”
我对他微微一笑。
他环顾四周道:“这座别业的风景极佳,你就在此安心养病……也挺好的!”
“有什么好啊,成天关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就像坐牢一样!”我嘟起嘴,微有些抱怨的说,“总算今天可以出来透透气!”
“得了吧,又有的吃又有人伺候,还有咱们这些阿哥不时来探望,天底下哪有你这么舒服的犯人哪?”他瞥了瞥满桌的糕点、蜜饯、糖果、各色鲜果和香茶,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笑着对我解释道,“因这貂毒是极阴寒的,加上你的身子又素来就弱,因此,你中了貂毒后可是最忌讳受寒,若是吹着风受了凉再有什么反复可就麻烦了……”
“我现在已经好了,强壮得都可以上山打老虎了!”
“喝,就你这副弱不禁风,风吹吹就会倒的虚弱模样还能打老虎?你倒不怕反被这老虎给吃了?”
“不会啊,反正有你在嘛?”
“那倒是!”胤祥得意的一扬脖,对我弯起手臂自豪的道,“瞧我的身子多壮实,身手又极好,让我去打老虎那是一定能……”
“十三爷,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笑着打断他的自我吹捧,“我是说,让老虎先把您给吃了,这样它的肚子就饱了呀,就不会吃我了!”
“你呀,这张嘴可真真儿是够贫的!”胤祥笑横了我一眼,又陪我说了会儿话后起身说,“那我今儿就先走了,明儿再来瞧你!”
“哎,十三爷,明日您什么时候来呀?我可以按品上好妆,跑到大门外去亲自恭候您的大驾?”
“我可不敢劳动您姑奶奶的大驾,你呀,别到时候又在睡觉,让我白跑一趟就成!”胤祥笑着打趣道,随即又关切的说,“这儿靠着水边,风大,你的身子才刚好了些,也别在这儿待得太久,免得吹着风头疼,我还是送你回屋去吧!”
“好!”我对他甜甜的一笑。
他将我送回屋内后,又对我叮嘱了好一番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倚着门,嘴角含着抹甜蜜的微笑,痴痴的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到屋内,边看书边随手从食盒中抓些蜜饯、糖果吃,“你怎么还赖在这儿?”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满是愤怒和妒忌从门口传来。
第四十四章
我冷冷的看着宝珏格格这条疯狗,她今天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汪汪乱吠?我懒得搭理她这个蠢笨又歹毒的女人,就当她是空气一般,装作没有看见,依旧悠闲的看书吃零嘴。
“你!”宝珏格格见我竟然不理睬她,气冲冲的跑到我跟前,伸手一把打落我手中的书,“你的耳朵聋了么,没听见本格格在问你话么?”
“听见啦!”我将书放好,冷淡的说,“我待在这儿关你什么事啊?”这个女人又哪根经不对了,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找我的晦气,哼,正好,那咱们就借此机会把以前的帐一道算算清楚吧!
“哼,怎么不关我的事儿?这儿可是咱表哥的别业,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还厚着脸皮死赖在这儿不肯走,还想继续死缠着表哥到什么时候啊?”
我狐疑的问一旁站着的红袖:“红袖,你们九爷什么时候娶宝格格当他的九福晋了?”
“没有,没有!”红袖忙朝我连连摆手,似是生怕我误会什么,急切的说,“宛格格,您可千万别误会,咱爷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娶宝格格当他的福晋!”
“呸,我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本格格说话,你又凭什么说表哥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娶我?”宝珏格格顿时又羞又恼,使劲的啐了红袖一口,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狐媚子成天儿穿红着绿,打扮得这么妖里妖气的,是不是想找机会勾引表哥,嗯?”
哟喝,这条疯狗又开始发疯了!
“宝格格,您可别恼,这话儿可是奴婢听咱爷亲口说的!”红袖竟是毫不惧怕她,口齿伶俐的回敬道,“至于奴婢身上的穿着,是爷让奴婢这么穿的,若是宝格格瞧着奴婢的衣裳觉得碍您的眼,等待会子爷来探望宛格格的时候,您大可跟爷说,只要爷一句话,奴婢立马就把身上这套妖里妖气碍您眼儿的衣裳给换下来!”
好个伶牙利齿、胆色过人的俏丫头呢!我不禁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要为她拍手叫好。
“你!”
宝珏格格气得涨红了脸,刚想说话,我凉凉的挪揄道,“呵呵,红袖说的没错,我也曾经亲耳听九爷这么说过呢,记得好象就是在金绣坊,是吧?”我随即脸色一沉,很不客气的说,“既然您现在的身份还不是九福晋,那就不是这座别业的女主人,您没这个资格赶我走!其实呢,您要是想赶我走,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呀,您赶紧想法子让您的表哥娶您进门啊,等您当上他的福晋,到那时候,呵呵,您就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了!”我坏坏的打量着她,暧昧的说,“怎么,是不是您想尽了法子都没能让您的表哥来穿您这件漂亮衣裳,所以就跑过来找我撒气呀?”
“我打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婊子!”宝珏格格被我奚落得俏脸一阵白一阵红,恶狠狠的瞪着我,走过来扬手就想打我。
“哎,宝格格,您可千万不能……”红袖见她要来打我,赶紧跑到我的面前阻拦这个疯婆子,“啪!”一个清脆的声响,只见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已浮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你这个下贱的狗奴才居然敢阻拦本格格,真是反了你了!”宝珏格格一把推倒红袖,扬手就想打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她的脸上顿时也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宝珏格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捂着脸跳起来大声尖叫道:“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低贱下作的破鞋居然敢打我,真是反了你了!”
“这是你欠红袖的!”我一挑秀眉,凛然的对她说,随即又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这是你欠我的!”哎呀,这两记耳光一打呀,我顿时觉得浑身舒坦,精神抖擞,别提有多爽了!
“你凭什么打我?”
“因为你满嘴脏话、没有教养,简直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冲进来就乱骂人、乱打人,真的是很欠教训!还有,别张口闭口的狗奴才,她可是你表哥的奴才,你骂她就是在骂她的主人,以后想要骂人前先动动脑子仔细想一想,然后再开你这张高贵的金口!”我冷冷的指着门口,“好了,既然咱们俩的帐都算清了,你可以滚了!”
“你居然骂我表哥是狗?”宝珏格格捂着双颊大声尖叫道。
“我可没说!”我轻蔑的斜了她一眼,悠悠的说,“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哦!”
“哈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只见胤祺、胤禟和那个多嶙贝勒正站在那儿,胤祺明亮的眼睛暗含责备的瞥了宝珏格格一眼,又满是欣赏的笑望着我道:“呵呵,素日里我瞧宛如都是斯斯文文,说话也是轻声轻气儿的,没想到今儿竟是开了眼,她居然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呢!宝丫头可是打小就一直被宠惯了的,还从来没人敢打过她,更别说被人连打了两巴掌呢,今儿可是被你好一番的教训了!”
哼,她从小就被宠惯了,从来没被人打过?本姑娘也是从小就被人宠惯了,也从没被人打过呢!我毫不胆怯的对胤祺说:“没错,我今天是打了她,还连打了她两巴掌,五爷是否准备替她讨回来,也赏我两巴掌教训我一下?”
“呵呵,我可不敢!”胤祺笑着朝我连连摆手,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说,“我要是敢教训你,碰你一根汗毛呀,怕是有人立马就要跟我拼命呢!”
多嶙贝勒轻蔑的瞥了宝珏格格一眼,笑着对我说,“呵呵,咱那位八福晋可是头出了名儿的‘胭脂虎’,哎呀,瞧今儿宛格格您这番教训人的气势,啧啧,跟她那个泼辣货比起来,那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她还厉害着呢!”他的口吻忽然有些幸灾乐祸,“我可是有些替某人担心了,若是把您这根冲天小辣椒给娶进了门儿,这以后的小日子……嘿嘿,怕是要被辣得不大好过呢!”
“这个就不劳多嶙贝勒费心了,总之我决不会嫁给您,辣不着您就是了!”
“呵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