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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豫南王府门前停住,飞澜跟随着豫南王,踏过石径小路,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他带着犹豫的,缓缓伸手推开书房的门。
一封密信被交到了飞澜手中,豫南王沉重的叹息,而后低声道,“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飞澜颤抖着,快速的看完了信,而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险些瘫软在地。发黄的宣纸上是独属于君洌寒的字迹,飞扬跋扈,如同他的人一样专横冷傲,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而她与他相识八载,又怎么可能认错。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君洌寒以先帝的名义,命令豫南王君倾辙在慕容将军死后,灭慕容氏满门,不留一个活口。
豫南王叹声开口,“本王与你娘亲之间,的确有一段旧情,但那并不能成为本王血洗慕容氏满门的理由。”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是……”飞澜脸色惨白如纸,手掌紧握着那封信,跌跌撞撞的向书房外走去。
豫南王看着她纤细落寞的背影,叹息着摇头。她和她的母亲,真的很像。
原本晴朗的星空,忽而乌云密布,雷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响彻天际,震得耳膜发痛。这是深秋最后一场大雨,暴雨倾盆,砸在飞澜单薄的身体上,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离开豫南王府,一个人走在空荡的长街之上,漫天的雨水,早已让她分不清方向。手中的那张单薄宣纸早已被雨水打得零碎,却无法抹掉那残忍的事实。君洌寒,他下令血洗她慕容氏满门,他才是幕后真凶,他是她的仇人。
多么可笑啊,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为之出生入死,血染沙场的男人,她守护了整整八个年头的男人,却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暴雨覆盖了天地,飞澜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了无人迹的官道上走着,身体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打湿,脸上却有温热的液体不停流淌下来,根本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深秋的雨,冰寒刺骨,却不停的冲刷着她纤弱的身体,而这刺骨的寒,却远远抵不过心中的苦。
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她宁愿,宁愿永远被欺骗,也好过此刻的痛彻心扉。
不远的前方是一片昏黄灯火,那样的暖,她也曾拥有过,而如今,她即便是伸出双手,也无法再触及。
脑海中,不停闪过一段又一段儿时的记忆,温柔的母亲抱着她坐在水杉书下,父亲持剑在林中飞舞,他是冷峻的男人,却总喜欢逗着她笑,他说,“我们澜儿长大了,也做威武的大将军。”
所有一切的美好,却都毁在了那个男人手中,他说他爱她,他说会永远守护她的……可是,飞澜简直无法想象,在灭了她全族之后,君洌寒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一番话。
雨水沿着发梢哗啦而落,飞澜的脚步开始摇晃不稳,她仰头看天,漆黑的天空似乎漏了一个大洞,才不停的落下雨水。恍然间,她似乎想明白很多事。
从君洌寒将她从血泊中救起,阴谋就已经开始了,他带着温柔的面具,一步步向她靠近,占了她的身,占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她是慕容氏遗孤,只有她可以号令慕容族二十万大军,所以,他利用她收服河山,在达到目的之后,再将她囚禁在深宫,让慕容氏灭门的秘密,永远成为了秘密。
慕容飞澜终究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她竟无知的在他身下承欢,她以为,那是爱,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直到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都在寒冷的雨水中僵硬了,双膝一弯,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雨水淹没了膝盖,飞澜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中,竟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她痛苦的嘶吼着,绝望的声音却淹没在哗啦啦的暴雨之中。上天真是和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她慕容飞澜恨了整整八年,直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她一直恨错了人,而她深爱了八年的,才是她真正的仇敌。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的残忍,她究竟要如何面对?!
哒哒的马蹄声,终于打破了暴雨的喧嚣,一辆华丽的马车由远及近驶来,在飞澜身边缓缓停住。车夫快速的跳下来,蹲跪在车前,而后,车帘被人挑起,男子手握油纸大伞,踩着车夫的脊背走下马车。
一双白色锦靴出现在面前,沿着靴子向上,是玉带蟒袍,奢华无比,再向上,是一双绝美的凤眸,深褐的眸底闪动着狠戾与讥讽。
飞澜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周身湿透,发丝凌乱,却没有丝毫的狼狈之色,她清傲的扬着下巴,冷然一笑道,“宁王爷,好巧。”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慕容飞澜,我们又见面了,自从埋在宫中的眼线前来禀报,说你除了皇宫,本王可是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飞澜轻笑,竟无一丝畏惧,“飞澜何德何能,竟然宁王爷如此挂牵。”
“慕容将军,哦不,现在应该称一声淑妃娘娘,你不必妄自菲薄,娘娘的用处可大着呢。”君灏南邪笑道。
“王爷难道还想用我换回你的女人?”飞澜不屑的讥笑,美眸流转间,尽是嘲笑。“堂堂七尺男儿,却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难怪瑜琳没有选择你,与君洌寒想必,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注定一辈子都是输……”
飞澜话未说完,君灏南的手掌已经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两指逐渐的收紧,飞澜脸色惨白,呼吸逐渐急促,而她却并没有挣扎,或者说,她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或生或死,对于她来说,早已不再重要。
“慕容飞澜,你敢在多说一个字,本王现在就掐死你。”君灏南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而飞澜一双明眸,经过雨水的洗涤越发晶亮,眸底却浮动着极尽的讽刺,她被掐住了咽喉,自然是说不出半个字的,君灏南不过在自欺欺人而已。
在飞澜即将窒息的前一刻,君灏南却突然松开了手掌,瞬间失去支撑,飞澜身体瘫软的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水花。她双手紧捂在心口的位置,猛烈的咳着,大口的喘息着潮湿的空气。
而此时,君灏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底一片阴霾之色,他冷笑着,扬了唇角,“本王怎么舍得你死呢,如今后宫谁人不知,淑妃娘娘可是皇上新宠,不知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皇上愿意拿什么来换呢?”
飞澜微扬着下巴,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她懂得,君灏南费尽心机的寻她,不过是要以她为人质要挟君洌寒。
君洌寒说罢,出掌去擒她肩头,飞澜施展轻功,巧妙的避开,但很快,他再次扑了上来,此时的飞澜,早已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不出十招,便被君灏南制服,他封住了她睡穴,很快,飞澜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飞澜发现自己被关在漆黑肮脏的柴房之中,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湿漉漉的裙衫,只有头上那支金色发簪不见了踪影,只怕是被宁王拿走威胁君洌寒了。
她稍稍的移动了身子,发现行动自如,只是内力似乎被什么禁住了,短时间内,她尚无法冲破。身下的干草隔得肌肤发疼,飞澜唇角扬起一抹讥笑,这君灏南倒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亦或者,她魅力不够也说不定。
屋内昏暗一片,只有些微的阳光透过窗棂缝隙射进来,却无法让飞澜分辨出此刻是什么时辰,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待。
但好在,并没有让她等太久,柴房的门开了,君灏南一身黑衣劲装,墨发高耸,英俊不凡,君家的男人天生遗传了优良的基因,倒是一个赛一个的俊美。只可惜,飞澜此刻并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情。事实证明,秀色可餐这句话绝对是骗人的。
“慕容淑妃,柴房的滋味如何?”君灏南邪冷的一笑。
“王爷来试试不就知道了。”飞澜轻笑耸肩,继续说道,“飞澜听闻宁王府耐帝都之中最华丽的府邸,宁王善于收集天下至宝,可谓富甲一方,飞澜却连一间屋舍,一个顿饱饭都没有,不知宁王这是何待客之道?”
君灏南冷哼着,脸色阴沉,显然没有听她贫嘴的耐性,“君洌寒的女人,不配被本王招待。”
呵,感情是拿君洌寒没办法,便拿他的女人出气,当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淑妃放心,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本王会送你和你的情郎一起下地狱。”君灏南说话的时候,一张俊脸都是狰狞的,似乎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的确,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宁王对君洌寒的确痛恨的理由。
飞澜却低低的笑着,毫不畏惧生死,反而玩味的弯了唇角,回道,“王爷似乎忘了,那也是瑜琳王妃的情郎。”
她明知这句话会激怒君灏南,却还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结果就是被君灏南扬手挥了一巴掌。
第126章 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做仇人
更新时间:2013…8…1 8:53:26 本章字数:8535
飞澜却低低的笑着,毫不畏惧生死,反而玩味的弯了唇角,回道,“王爷似乎忘了,那也是瑜琳王妃的情郎。”
她明知这句话会激怒君灏南,却还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结果就是被君灏南扬手挥了一巴掌。
飞澜冷眯起美眸,却依旧肆意的笑着,不以为意的随手抹了下唇角的血痕。而后,整个人就被君灏南的侍卫由柴房拖进了一辆马车。
或许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外面的阳关变得格外刺目,飞澜用手背遮住眼帘,许久后,才稍稍适应,看天色,此时不过是晌午左右。马车一路行驶,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才来到一座山脚下。
君灏南的侍卫上行下效,对飞澜也是毫不客气,像拖尸体一样将飞澜从车上又拖了下来。此时,飞澜才发现,这里竟然是距离帝都百里外的雪峰山。此处长年被积雪覆盖,山势陡峭,站在峰顶便可一目了然,根本无法设下埋伏,这也正是君灏南选择此处的原因。君洌寒一向狡诈,而选在此处,凉他有三头六臂,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柝。
雪峰山附近的气候极低,飞澜一身湿漉的裙纱瞬间僵硬结冰,寒风打透她附体的衣物,让她不停的发抖着。飞澜急促的喘息,口中吐出白色的雾气。
而一旁,君灏南对于她的痛苦视而不见,甚至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将她压上。”他低声吩咐道。
“属下遵命。”高大的侍卫扯着飞澜,走上盘山路。此时的飞澜,四肢冻得僵硬,却不得不被动的迈开脚步,但她明显跟不上节奏,踉跄了两步,便径直摔了下去。那侍卫却并不理会,居然拖着她就像山上走杈。
身体撞击着地面,肌肤上很快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狠,她唇角扬着冷笑,紧咬牙关,并不出声呼痛。心中却嘲弄的想着,若继续如此,只怕还没到山顶,她大概已经变成一具冻僵的尸体了。
此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骏马如闪电般飞驰而来,转眼间已靠近了宁王的人马,来者不是别人,为首的便是丞相顾非凡。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剑眉紧锁,眉宇间是骇人的寒,比雪峰山的冰雪更甚。
他不由分说的来到飞澜身前,扬手一件刺穿了那侍卫的胸膛,鲜血迸溅在厚厚的积雪之上,颜色实在是没得很。
下一刻,飞澜倾斜的身体已倒入顾非凡胸膛中,他解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