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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邱谷雨果然不负楚迎对他的了解,即使满头满脸的血,也依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就喜欢他!再没别人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二叔!”邱衡急得嚷起来。
邱老爷大怒,转身抓住一个玻璃烟灰缸径直朝邱谷雨砸过来,老人家手抖得厉害,烟灰缸一偏,眼见就要砸到楚迎,邱谷雨侧身一挡,沉沉的烟灰缸“吭”得一声砸到他的下巴,边角划过下颚,又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邱白露终于站出来,“爸,这里还有外人。”
邱老爷怒气冲冲地在楚迎和邱谷雨中间来回瞪,最后忍不住骂道:“臭小子!天底下那么多女孩子!哪里比一个男人差了?你这些年在外头和那些男男女女鬼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在还敢和我提领男人回家?你真是……真是……你说你都为她挡玻璃缸了!你娶她不好吗?”
邱谷雨一愣,气得跳脚,“她是我妹妹!”
邱老爷也气得跺脚,“邱家没有女儿!”
邱白露在一旁忽然笑了,“我不记得我有一个妹妹。”
楚迎大怒,“说正经的啊!”
她的叫嚣刚落,一直紧闭的房门忽然被踹开,惊天动地的声响里,周岩砚把脚放下,气势凌人地怒吼道:“谁敢动我妹妹!”
一屋子的人皆惊讶地望出去。
房门口,在大堂经理惊愕的目光里,周岩砚大步走进包厢,身后跟着担心不已的吴素琴。
“你怎么回事?”周岩砚最先看到的便是面目被血染得模糊的邱谷雨,脸上的镇定瞬间被震惊所取代,他几步扑过来,小心翼翼地抓着邱谷雨的肩膀,“他妈的我都不敢打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楚迎仍然捂着邱谷雨的伤口,瘪嘴解释道:“等你变成他老子你就可以打了。”
邱谷雨抓下周岩砚就要摸上他的脸的手,沉默地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周岩砚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情况?”
楚迎斜睨了一眼场内所有人,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二愣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是想趁着家庭聚会出柜,结果反倒被揍成这个样子。”
“出柜?”周岩砚皱眉,“你好端端出什么柜?”
楚迎不满地瞪了一眼周岩砚,腹诽道: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出柜的?明知道你就在隔壁,受了伤受了气也只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有福同享有难他当,他可真是把你当小媳妇疼着啊!
楚迎和周岩砚一左一右站在邱谷雨身边,邱老爷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中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定格在周岩砚身上,目光灼亮地像两盏探照灯,“你是谁?”
“爸爸!”邱谷雨一把将周岩砚扯到身后,一直倔强却恭顺的眼里第一次产生愤怒的威胁,大有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的意味。
这目光不言而喻。
邱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健步如飞地往前走,还没有走到视死如归的邱谷雨身前,就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妈妈!”楚迎惊叫。
吴素琴挡在邱谷雨身前,平静如水的一张脸毫无惧意地仰视邱老爷盛怒的脸。
邱老爷冷声质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吴素琴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可忽视的沉稳力道,那种力量比水还柔比纱还软,却也比山还重比石还硬。
邱老爷看向吴素琴,“他是你儿子?”
吴素琴点头,“是我儿子。”
邱老爷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让开!我教训我儿子,你让你儿子躲开!”
邱谷雨对吴素琴向来是当成丈母娘般孝敬,这会儿担心误伤,赶紧低声劝道:“阿姨,你和岩岩先退开吧!”
楚迎手上稍用力,摁得邱谷雨脑门一疼,她骂道:“我呢?”
邱谷雨窘道:“你也让开啊。”
吴素琴一动不动地和邱老爷对峙,“你为什么打你儿子?再生气也不能这样打孩子啊。”
邱老爷气得咻咻喘着粗气,“你又怎么能理解我心里的感受?他们三兄弟小时候就没了妈妈,是我一点一点将他们亲手带大,也不指望各个都能成为人中龙凤,只希望他们平安顺遂地过完这辈子,可哪里知道这臭小子……他在外头胡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把那龌龊事带到家里来!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没过几年就得下去见他们妈妈,这让我到时候怎么有脸去见她?难道要我告诉她,对不起,老二断子绝孙啦!造孽啊!”
老太爷越讲越气,越气越伤心,说到后头,皱纹横生的眼角已经被泪水晕湿,原本还能抡棍子打人的身子也没了力气,只能讷讷地往后退。
吴素琴上前一步扶住邱老爷,将他带到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他抹干眼角。
曾经钱权一世又如何,在整个x市只手遮天又怎样?早年丧妻的邱老爷退隐多年,心里只盼三个儿子平安喜乐一生,此外再无他求。
“邱衡那丫头为了个陌生男人离家出走已经吓坏我了,我大老远跑来这里,见着小鬼平安,一家人高高兴兴出来吃个饭,多好哇!谁想老二又给我闹这么一出!”邱老爷讲着讲着,竟然哽咽了一声。
邱白露一直沉静的脸骤然一沉,怒道:“老二!还不跪下!”
一直撑着脊梁死活不妥协的邱谷雨扑通跪下,双膝点地,吓得他身旁的楚迎和周岩砚腿一抖,差点也跟着跪了下来。
“爸爸!天时地利人和,是我一样都没选对!”邱谷雨即使跪着,脑袋也高高昂着,“但是我是真的着急!我怕我再不做些什么,那个人就会离我而去!我抓不住他!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我只能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才能让我自己踏实!才能让那个人死心塌地!”
楚迎偷偷瞥向周岩砚。
周岩砚满脸肃穆,垂在身侧的双拳捏得死紧。
“你到现在还不死心?”邱老爷眼珠子一翻,气得直捂额头。
邱谷雨壮士断腕一般决绝,“这辈子都不死心!”
邱老爷怒道:“即使我把你从族册里除名你也不死心?”
“爸爸!”邱白露终于急了。
“爷爷!”邱衡用力抓邱老爷的衣袖。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邱家前大嫂都惊圆了双目。
吴素琴定定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邱谷雨,眉头紧皱。
邱谷雨咬牙切齿,字字发狠,“不死心!”
邱白露伸手就要去扯邱谷雨,却被邱老爷一掌隔开,老人家低头与二儿子对视,半晌后,蓦地一笑,讥讽道:“说了半天,你那‘不死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所谓夫妻,百年修得同船渡,同甘共苦都做不到吗?”
楚迎注意到周岩砚的手背上已经暴起青筋,她赶紧握住那手,警告地拽了拽。
吴素琴就站在前面,如果不想添乱,就别轻举妄动。
“老二,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邱老爷冷冷地笑,“他真的能明白吗?”
邱白露咬紧牙关。
吴素琴忽然抬起头,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周岩砚。
楚迎心头大惊,胸口擂鼓似的响动起来。
邱白露低声警告道:“老二,覆水难收,趁着还有机会,赶紧向爸爸道歉!”
邱谷雨还是咬牙不吭声。
邱老爷站起身,绕过面前的几个人往外走,“老大,送我回家!然后通知宗族里的几位叔公!邱衡!不管天南地北,去把你三叔找回来!”
“请等一下!”
楚迎一直抓在手里的那只手突然挣开,那甩脱的动作激得她心里大骇。
出声的正是周岩砚,他转过身,面对着邱老爷的方向,膝盖一弯,也跪了下来,在他身后,静默无声的吴素琴慢慢闭上了眼。
第50章 妈妈的祈求
第五十章妈妈的祈求
周岩砚这一跪,听在楚迎耳里犹如晴天霹雳,她设想过很多种场景,总希望能以一种最自然平和的方式让吴素琴知道周岩砚和自己婚姻的秘密,但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现实给他们开了一个最偶然也是最可怕的玩笑。
谁会料想到周岩砚今天会带吴素琴来这家酒楼吃饭,谁又能料想到邱谷雨会选在他们隔壁间的包厢里和家人摊牌,更没有想到的是,吴素琴竟然会在这么激烈的场面下被动地直接面对周岩砚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真相。
这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她所能预想到的最坏的结局。
“岩岩……”邱谷雨转过身,眼神炽热地像是要把周岩砚给融化掉。
“邱叔叔,很抱歉,”周岩砚低下头,“我就是他的那个‘不死心’。”
邱老爷低下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周岩砚,半晌之后,哑声说道:“你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是你妈妈。”
周岩砚肩膀绷得死紧,但他没有转身,楚迎就站在他身侧,她来回看着一语不发的周岩砚和面无表情的吴素琴,心里疼到发苦,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邱谷雨伸手去拉周岩砚的手,细声唤道:“岩岩……”
楚迎一直紧张地盯着吴素琴,这会儿忽然看到她脸色发白,急得嚷道:“妈妈!你怎么了?”
吴素琴被她唤了一声,怔怔地扭过惨白如纸片的脸,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如落叶般萎顿倒地。
“妈妈!”楚迎嘶声尖叫,直直扑过去接住吴素琴的身体,眼泪已经汹涌而出,“妈妈!妈妈你别吓我!”
周岩砚扭身扑到吴素琴身上,一边摸她的脸一边冲身后的邱谷雨吼道:“快叫救护车!”
吴素琴的眼一直大大地睁着,没有焦距的视线死死地瞪向空中,直到她彻底昏迷前,她脸上的神情只有冷漠,冷漠到令人心碎。
吴素琴被送回家里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隔壁赵家的灯火早已暗下来,只有附近的流浪狗在凄寒的夜里发出几声孤独的低吠,周岩砚小心翼翼地把吴素琴从车里抱出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抱过自己的妈妈了,以至于他竟然想不起来妈妈的体重原来是这样轻。
楚迎一路小跑在前头开门,她的双眼因为眼泪而肿胀,脸上被冷风一吹,干涩到发疼,她只要一想起吴素琴昏倒前的表情,心里就针扎似的难过。
周岩砚把吴素琴放到房间的床铺上,楚迎忙替她盖上被子,两个人张罗完琐事,忽然都没了主意,只能傻愣愣地杵在吴素琴的床边,无声地看着她。
吴素琴缓缓睁开眼,语音沙哑地说道:“岩岩到外头去,迎迎留下。”
周岩砚踟蹰了一会儿,再楚迎的目送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门。
楚迎不知所措地站着,紧张地看向吴素琴。
吴素琴也在看她,挂了一夜点滴的手似有千钧重,连抬都抬不起来,“迎迎,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
楚迎轻声回道:“前不久刚知道的。”
“是吗?”吴素琴若有所思道:“难怪这阵子你们俩这么别扭,原来如此……”
楚迎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替周岩砚说情,“妈妈,岩岩他也是身不由己,您别怪他……”
吴素琴指尖微抬,阻止了楚迎的说话,她说:“今晚邱老爷子说了许多话,里面有一句我记得最清楚,他说他所经历的这些,我又怎么能够体会……呵,其实当时我就不该憋着气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应该告诉他,我怎么会不懂,这种痛苦的感觉,我比他早了太多年懂得了……人呐,就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妈妈……”楚迎惊讶地看着吴素琴,“你早就知道……”
吴素琴抬起微耷的眉眼静静地凝视楚迎,“知子莫若母。”
楚迎犹如在寒冬里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冻得她不自觉打起颤来,“你和爸爸早就知道……”
吴素琴并不否认,“最开始是我发现岩岩的不对劲,青春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