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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辈。”
“你……”
“呦,儒门小崽子。”佛小子笑着朝龙宿招手,转身对上来人时,却露出凶狠的杀意,“呦,道无华。”
来人正是道无华。
道无华望着他,似有意外,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我本来也没想那个阵法可以困住你们多久。”
“来吧。“佛小子挽起袖子,露出手臂,“欺负晚辈小心被凤华嘲笑。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前辈……啊……”
龙宿一声喊,身体已经失去力气。佛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正好将人扶着。
“佛剑。”
“莫开口,我为你运功疗伤。”
佛剑扶他坐下来,运劲于他的背后,打通他的经脉,蓦然发现里面有两股冰火之气在互相冲突。热火之气本压制其上,在重伤之后,冰火交接,弄得龙宿忽冷忽热,不堪折磨。
“一个一个的,笨得跟猪一样,连转弯都不会。今日,我必定借我佛慈悲,让你这个榆木脑袋好好开窍一次,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渣!!!”
“佛小子,此事与你无关。”
道无华不愿与他对立,处处忍让。相对之下,佛小子全力以施,只盼着能狠狠揍醒他。
“揍了,就有关了。阿弥陀佛,我必定是前生修行不够,才会招来你们这两个妖孽做好友。让我弥补下前生的罪业吧。”
“佛小子。”
佛小子狠狠拍一掌在道无华胸口上。道无华当场呕血,退后了十几步。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僵持而立。
“道无华,凤华生时你未曾看顾,到他死后才如此执着。对于谁,都没有好处。”
“佛小子,你又何曾懂得……我……”
道无华退了两步,又让佛小子狠狠补上两拳,胸口郁结,一口鲜血喷上半空。佛小子不再追打,退回原地,甩甩手:“我佛慈悲,我爽了。”
龙宿稍稍回了一口气,竟握住辟商站起身子来。
“龙宿。”
“佛剑,这回,汝不能拦住吾。”
“龙宿?”
“一荡山河满江红!!!”
拼上最后一口真气,龙宿飞身出去,举剑刺向道无华。
“龙宿。”
佛小子和佛剑不料他此招,皆是一惊。
佛小子举掌朝着龙宿拍来,意在阻止他的行为。龙宿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掌,喉头腥甜,几欲呕血,强行忍下,去势不减。佛小子再举掌,便已见到龙宿辟商刺入道无华的胸口,顿时,天地无声。
“师父!!!”
声凄厉穿透深夜而来。
龙宿抬眼,视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模糊,唯一可见的不过是急驰的白色身影,以及,那双眼中的悲怆和恨意。
【剑子,汝能记住吾多久?】
“剑子……”
剑子伸手扶住了道无华的身体,悲怆难以自抑。
“剑子,汝……”龙宿缩回手,哑然失笑。
【一旦墓穴打开,剑子会恨你一辈子。】
佛剑快两步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龙宿,低声道:“这里交给师尊吧,我送你回去。”
“疏楼龙宿,剑子仙迹必定找你要个说法。”
背对着他的龙宿,不转身,轻轻一笑。
“吶,剑子,汝能记住吾多久?”
道门一时间乱成一片。
佛小子皱眉看着忙上忙下的人群,不耐地大喝。
“他还没死呢,都被你们吵死了,现在开始,谁再吵吵闹闹,我先超度他。”
瞬间,喧嚣被扼住了脖子。所有人惊恐地望着佛小子,低声地讨论着。佛小子见他们这般,心生厌烦,推开旁人,直直往道无华的房间走进去。
里面,大汗淋漓的慕少艾,针落极快,一针,一针,扎进对方心脉要穴
一旁剑子的脸色沉如夜色。
“喂,他怎样了?”
“前辈请安静。”
羽人更关注慕少艾目前的情况。之前为了瘟疫和龙宿之事,他没日没夜地钻研许久,尚未有喘气的空余,就被剑子杀气腾腾地掠来医治道无华。
“呼呼。”慕少艾大吐一口气,“差点就让道门的拆招牌。”
“怎样了?”剑子忧心忡忡地迎上来。
“哎呀呀,别这么凶。”慕少艾笑眯眯地看着他,“药师一点都不想被道门拆招牌。人是救回来了,不过这一段时间,要好好修养,若再出什么差池,就直接去仙山卖豆干得了,呼呼。”
“慕少艾。”
羽人的声音适时地插进来。
慕少艾回头望着他,笑容满面,道:“无妨无妨,药师我还撑得住。”
“辛苦你了,我让门人带你们去休息。”剑子闻言松了口气,不复凶神恶煞的模样。
慕少艾笑笑:“当我多嘴。天下能在你和佛尊前辈在场的情况下,伤得了道尊的人,是谁?”
剑子早知道他会有如此一问,听见的当时还是迟疑了下,半晌才答:“是龙宿。”
“……这,羽仔,快,我们去疏楼西风。”
“药师你!!!”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是大夫。龙宿与你们冲突如此。他身上的伤痛绝不下于道尊之下。今日我势必是要去的。”
慕少艾的眼神认真而可怕。
剑子未曾见过这般的药师,有了片刻的迟疑,已经来不及阻止两人。羽人抱起慕少艾,出门飞身离开。
“佛尊前辈。”
剑子回头看见不笑的佛小子,心下无数的茫然。
“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我也不清楚。”
佛小子正派凛然。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无华他错了。而最后一剑,是儒门的小崽子错了。”
“这……”
剑子回头望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道无华,又想起龙宿,撕心裂肺的疼痛。
门吱嘎打开。进来的是圣踪。
“那些村民已经焚烧掩埋了。”
圣踪停顿了一小会。
“最近坊间多了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杀圣女教圣女可以平息瘟疫。”
“什么?”
“现在已经有人逼近儒门,逼杀圣女。”
圣踪说话很平静,带着冰冷的残酷。顿时,寂静如夜。所有人都不再吭声。到底是谁在背后布下纵横线,任由其中的人羁绊不得解脱。
“龙……龙首情况如何?”
“得不到消息。百里万丈不知使了何种手段,压下了龙首的消息。”
“……他身上的毒已经控制不住了。”
佛小子忽然开口。
众人愕然。
“碎玲珑。”剑子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佛小子侧头,忽然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剑子,你现在还会走火入魔吗?”
剑子错愕,猛抬头看着佛小子。
“前辈知道。”
“废话,无华和小秃驴懂得,我怎么会不知道?”
“跟着师父闭关修炼了三百年,已经不碍事了。”
“那你知道因由在何处吗?”
“不知。与师父偶有提及之时,师父不曾回答。”
“嗯……”
“剑子。”声音很轻。传进大家的耳朵里,却是反应不一。剑子惊喜地过去,坐在床榻边上,
应着他。道无华伸出手来,握住他的。
“龙宿,留不得。”
剑子脸色一变,心脏蓦然停拍。回头,佛小子的神色变得难看,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任其灰飞烟灭。
“执迷不悟。到了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话,是不是大人的样子了?”
“……龙宿是魔。”
话出,寂静无声。
学海无涯。
弦知音低头抚弄自己的无弦琴,听着松涛沧海之乐。弹到高潮之刻,忽然嘎然而止。弦知音仰头,望见太史侯缓缓走来。
“自从吾担任教统,汝已经许久未曾来见吾了。”
弦知音低头,轻语。
“吾不记得吾们是什么私下往来的交情。”
太史侯甩袖,背对着他。弦知音哑然一笑,不可置否。
“东方弈带回来一个女娃儿。来问吾意见,该唤什么名字。”
“此事与吾何关?”
“那女娃生得俊俏,心慧,在月华之夜到吾儒门,便名月灵犀。”
弦知音完全不在意太史侯所说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望着灵犀,仿佛可以理解当年龙宿带默言歆和穆仙凤回来的心情。”
“哦?”
“汝因为龙宿是魔而耿耿于怀,但龙宿接人待物与吾们并无差别。”
“魔便是魔。”
“当年长月先生正是因此才收入门下的。希望龙宿能靠着这一点而逃过儒门天下之主的命运。汝又何必执着于这一小处?”
“穆仙凤死了。”太史侯仰头望天,“魔界的人必然会调查,顺藤摸瓜,查出疏楼龙宿的身份。”
“吾想,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
弦知音按住了琴,弹再久,也传达不到对方的琴声,弹多便觉得伤感。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汝帮不了他的。”
“但吾想帮他。即使汝与太学主反对也是一样。”
弦知音站起身子来,挥袖,离开了。太史侯低头望着无弦琴,拨弄了下,似感觉到什么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既然那么在乎那个疏楼龙宿,为何还要回学海无涯来?”
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收一收递给墨海,剑子长长吐了口气。这些本非他擅长,连日来,门内事务众多,加上道尊出事,他已经忙了好久不能好好休息了。
“都几天没合眼了。就是真先天人这么耗也不是办法。”圣踪将卷宗一迭迭地交给门人,转头对他说。
剑子苦笑:“少时见他学习哪一次身边不是书卷成塔,现在才知道那有多艰辛。药师的药可都分配下去了?淮河一带的洪涝,一刻都不能缓,这天灾人祸,我们到底是招惹了谁?”
“朝廷下发的银两前些日子让人劫了。灾民无数,本已是杯水车薪。”圣踪将大捆大捆的卷宗都堆到门人那里,心里才畅快了不少。
“尽力。”
“嗯?”
“尽力即可。”
“在想着儒门龙首?”
“不。”剑子偏过头去。
“你瞒得过谁,这回道尊的事不能说错全在他身上。你一味怪他,又是何苦?”
“圣踪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解人了?哈。”
“我怕你这么一蹶不振下去,道门真的要款一款丢给我。”
剑子“哈”笑了一声,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去吧。”圣踪取了紫砂壶替自己倒了杯清茶。
剑子不解地望着他。
“别装蒜。想去哪,便去哪。道门这样,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事,何况还有佛尊在呢。”
圣踪淡淡的说话。剑子似不认识他般看了他许久,弄得他别扭,才哈哈大笑开门而去。圣踪将身子缩了缩,长长叹口气,转头对着窗外的人说。
“寻,我们可不能再像他们那么别扭了。”
许久。在风里消散花香的瞬间,极轻极轻的一声回应。
“嗯。”
其实想见一个人,“咻”的化光一声,便能见到的。
换个背景。那人便躺在那里,屏风后面透出暖暖的光,以及他的轮廓。
剑子站在窗子外头,气息隐藏得极好,没人察觉到他。
“龙宿。”
“前辈。”
开口的是佛剑和素续缘。
“龙宿,喝药。”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前辈……请把药喝下,让续缘喂你。”
“不必了……将药递给吾。”
终于有了响应,屏风后的人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喝了?”有人探头进来,正是慕少艾。
素续缘接过龙宿递出来的空碗,微笑着对慕少艾点头。
“那太好了,这里还有一碗要喝。”
慕少艾乐呵呵地走进来,手里果然还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屏风后的人影不易察觉地一震,传出无可奈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