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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又或者,将它当做杂志中最无聊的招商广告页。可是,目光停在上面便黏住了,仿佛深深刺入双眼。
低头抿了口冷饮,叶蓁看似随意的问:“这是江南城的字?”
陶夭夭未答,掀起眼眸睨了她一眼,“你认得出?”
龙飞凤舞,潇洒不羁,他的笔记,她怎会不识?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书写,却一笔一划的刻在她的心里,让她认真的疼了起来。
不过堪堪八个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不是陶夭夭,不会背那些长长短短的矫情句子,可是,这一句,她隐隐记得,是胡兰成写给张爱玲的,恰作誓言。抹去二人寥落的结局,这句之前,张爱玲认认真真的写过那句情真意切的笑语,签订终身,结为夫妇。
戏言也好,玩笑也罢,总归,沾染着让人喘不上气的温情。她嫉妒,没有一刻比得上这一刻。
江南城,他轻佻,他暧昧,他花花公子,他处处留情,他可以情深似海,也会风流不羁,可是,他不会说出这样肉麻却动听的话来给她听。
叶蓁是多么骄傲的女生,纵然心口已经泛起一层层的苦沫,脸上,依旧淡淡,“那这画……”
“上大学前,江南城画画极好。”陶夭夭慢条斯理的插了一句,也不抬头,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这一点,作为江南城任期最长的女朋友,纵然在一起两年有余,叶蓁,也从不知。
画里那个熟悉的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背景,是灼暖的日出,那么暖,衬托的叶蓁周身如置冰窖,冷的颤抖不已。
她是学画画的,她懂得怎样在画里埋下深情。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他,他现在为什么不画了?”终究没有问出那句——他为何会画你?
叶蓁悲哀的想,她连江南城的涂鸦都没有见过一笔,而在陶夭夭消磨时间的杂志里,竟然随便就夹着他的作品。
“原本他一心想报美院,江姨不同意,然后就换了专业,后来,他就再也没碰过画笔。”陶夭夭不耐烦的回答,好像在陈述一件众所周知的事实。懒
而她口中的“江姨”,却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叶蓁的心里。
那般亲近的称谓,草草而贴心。
叶蓁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南城的一幕,她坐在学校后山的山坡上写生,被身后的动静惊扰,回身,看到清俊少年眉目沉沉,目光,停在她的画板上。
她以为,他是爱上她的才华。却原来,又不止吧……这样矜贵潇洒的他,也曾放弃过一些类似于信仰的东西。
叶蓁一点一点细细的想,没有落掉一丝细节,终究恍然一笑。
陶夭夭,她确实从未说过,那画,那字,出自江南城的手笔……
捏紧早已冰冷的指尖,叶蓁笑容有些僵硬,“你是从未说过,可是,你故意误导我……”
陶夭夭笑而不语,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叶蓁咬着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尖叫出声,却忍不住厉然控诉,“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西班牙,你知道,我每次见到这画会有多恨?我恨你隔岸观火的看我热闹,我恨江南城明明喜欢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我恨你们两把我当傻瓜一样耍。”虫
有多恨,就有多痛。
陶夭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依旧不说话。
然后,她听到叶蓁颓败悲痛的口气里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冷讽,“可是,这一切,却不过是你演的一场独角戏……陶夭夭,你很厉害,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以为江南城喜欢的是你,让我以为自己就是跳梁小丑,将自尊和骄傲任着你们践踏!”
最后一句话,叶蓁将手中攥出指纹的画卷重重摔回桌面,在陶夭夭面前,扬起一阵轻风。
陶夭夭抬手拈起纸稿,转眼已经笑靥如花,“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留着,这样的画我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可以再送你一张……”
下一秒,叶蓁已经扬起手臂,陶夭夭没有错过对方白皙轻颤的手掌,终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明明已经如此恨她,却可以克制着眼底的泪水,平复呼吸。
陶夭夭心中自嘲,江南城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娇弱却冷清淡静的女人,在她突然离开,杳无音讯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她安慰自己,江南城不过是因为自尊心受挫而已,毕竟,向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他被人莫名其妙的甩了,确实足够沮丧。
然而,又是谁满身酒气、醉眼迷离的和她翻云覆雨,口中却喊着叶蓁的名字。
如果,这也是自尊受挫的话……
“你那么恨我,却没勇气扇我一耳光。就好像,你明明不甘,却连向江南城求证的胆量都没有。”陶夭夭端起桌边的杯子抿了口,才喃喃的说,“所以说,还是不够爱吧?如果够爱,骄傲又值几个钱呢?在爱情面前,不过是掩饰懦弱的借口罢了。”
悄无声息的从口袋掏出钞票放在桌子边缘,陶夭夭突然扯出一抹妩媚而风情的笑意。下一秒,已经起身离开。身后的叶蓁美目迷离,蒙了层复杂而不真切的雾气。
是恨,又不是。
不知是不是起身太快的缘故,陶夭夭觉得有些晕眩,却一步不停的向门口走去。推门的刹那,原本弥留在嘴角的弧蓦地僵硬。
隔着一扇玻璃,她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凝着一抹冷峻与犹疑。
一瞬间,皆已了然。
或许,中午不用为他准备午餐。
“也来喝咖啡?”陶夭夭关上身后的门,在江南城面前站定。玲珑的脸上,噙着皎洁的笑。
“叶蓁她……”江南城慢慢开口,嗓音喑哑低沉,“她说的,是真的么?”
陶夭夭仰着头,试图与面前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可是,她失望的发现他躲闪的视线失了焦距。
“她说的?她说的什么?”她微笑反问,磊落而淡静,“是她看到了我杂志里的画?还是,我临摹了你的字迹?”
陶夭夭终于看清江南城眼中的神情,几分懊恼,几分疼惜。
只是,这些感情,可有一分是为了她?
“记得吗?中学那会儿,我和你一起学的画画,老师总是表扬你,可是我没有一点天分。不过,你在泰山上送我的那幅素描,我倒是临摹的不错。所以,就连叶蓁看到的那幅画,都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你的画,我怎舍得随便给了她?
陶夭夭的眼眸闪了闪,将视网膜上的雾气擦净,语气,也越发婉转清零,“至于旁边的字……忘了么?你早就说过,我如果愿意,都可以模仿你的签名去骗支票了!”
面前的男人猛然一震,只是那凝着她的眸子越发沉黑。
陶夭夭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她一字一句那般诚实坦荡,只因记得一句话。如果相爱,必不相欺。
只是,原来这句她只读懂了后半句,前半句,却未必了然。
前提是那么重要,纵然她开诚布公,未有一丝欺瞒,条件也必然是……相爱。而她与他,已经不满足。
“叶蓁说,她当时之所以出国……”过了许久,江南城才说,却跳过因由,喃喃低语,“你不喜欢她
。”
“你是想说,叶蓁离开,迫使你们劳燕分飞,是因为我?”陶夭夭冷笑。
“夭夭,叶蓁她……当时一无所有。”
“江南城,你不如直接说,是我逼走了叶蓁。”陶夭夭高傲而镇定的说,却又带着几分妖娆的嘲讽之情,“又或者,要怪只怪她太傻,没有全心全意相信你的勇气。”
一句话,江南城的表情骤冷,失望,亦或,愤慨。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陶夭夭的口吻一转,已成哀婉。
江南城神色如故,只是看着她不言。
瞬间已了然。
“看吧,你也不信。”陶夭夭若无其事的摊摊手,脸上却浮起一抹清浅笑意,“对付女生,我自有手段。这样的我你早就了解,不是吗?”
会偷写情书,把向老师打她小报告的女生骗到教学楼顶层,让人家痴痴等一晚;会把在背后诋毁她的女生的书包扔到积着淤泥的臭水池,毫不手软。
这样的我,当然也可以把“不喜欢”的叶蓁逼走,无需多言。
陶夭夭怔怔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由凝重变得涣散。他与她,明明不过咫尺之隔,可是一瞬间,却好像被无形的人潮冲散。又或者,他变成了幻境中的海市蜃楼,这么近,那么远。
“江南城,你早晨背的句子出自诗经,你一定不知道,那句之后,还有一句……”陶夭夭缓缓抬头,江南城的眸子里沉淀着一潭古井,时而清冽甘甜,时而深幽冷艳,而此时,却深邃的探不出任何心绪。吸了口气,她婉转低吟,“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子之于归,宜其家人。”
蓁蓁其叶,灼灼桃花,你喜欢的,终究是哪个?
如同狠狠摔了一跤,明明身心惨痛,踩在脚下的每一步却异常坚定。陶夭夭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故作姿态的模样,而方向,不过是同他背道而驰。
就好像那只动了凡心的白蛇精,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只为稳住一人心,却原来枉做小人,不过一只照妖镜,便将她打回原形。
陶夭夭自嘲一笑,想起寺庙里的老和尚一语成谶,如何休要用心机……
闭上眼便能看到江南城沉着而暗黑的目光,仿佛穿越所有撒谎岁月,最终在她被拆穿的狼狈面目上盖下戳印,如同盖棺定论,尘埃落定。
看吧,王子早晚会打败巫婆,将施在公主身上的巫术解除,然后大团圆结局。不幸的,她就是那个被打回原形,又或者,变成癞蛤蟆的倒霉巫婆。
似乎,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公主的纯洁无辜,以及王子的情有独钟。
三岁的江南城曾一脸天真的捧着图画书询问陶夭夭,“这里面,你最讨厌谁?”
陶夭夭指着画册里的小人,愤愤道:“豌豆公主,白雪公主,还有,这个一睡不醒的死猪……”
看吧,她从不是个心怀温暖阳光的公主。
陶夭夭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等恍然反应,才蓦地顿足。周遭的人来来去去,陌生而冷漠。
动作僵硬的掏出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最终拨出了一个号码。陶夭夭涩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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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打算把文写成暖风,没想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额,出版编辑说,我写搞笑,总归是弱了点。。。。那么以后,还是乖乖地当后妈吧,貌似更上手一点。。。。。嘿嘿
如果还在跟的孩纸留个印子,让我知道还有人陪我。。。额,最近容易伤感。。。。
照片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陶夭夭有些忐忑的问:“容斯岩,你忙不忙?”
“怎么了?”对方立马问,似是示意了周围,原本还有些声音的背景突然安静下来。
陶夭夭泄了气的闷哼,“我,迷路了。”
“找个显眼一点的地方待着,我去接你。”说完,容斯岩已经挂了电话。悌悌
他很快出现,坐进萦绕着檀香的车里,陶夭夭才恍惚反应当时她所在的地方,不过是那家常去的商场的背面。
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感觉呼吸都成了负累,刚想合眼休息一下,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拿出看了眼,然后关机。没有丝毫含糊。
容斯岩透着后视镜看她,微微蹙眉,却什么都没问。过了许久,才开口,“吃饭了吗?”
“你随便把我撂在哪个酒店门口吧。”陶夭夭闭着眼睛答非所问,莫名的,不想回家,卧室的被子都没叠,定然留着两个人的气息。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不饿。”
直到车子停下,陶夭夭才瞠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周围,疑惑的瞅向身边的人。
“我家客房,应该比酒店舒服。”容斯岩客观的说,“而且,还有容氏私房菜。”
陶夭夭终于扯出见到他后的第一抹微笑,“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