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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你简直是我的克星。”叶蓁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冷讽道,“我又不是你,我干嘛要去你喜欢的餐厅?我就喜欢喝西瓜汁,我干嘛要喝你爱的纯净水?你穿不穿裙子关我什么事?明明是我和江南城约会,凭什么你说要看鬼片就看鬼片,把我吓得半死,你却装模作样的扑在江南城的怀里。陶夭夭,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可恶的女生了。”
四目相对,陶夭夭愕然的看着面前变了人似的女人,哑口无言式。
心里有什么轻巧划过,暖而忧伤。却能抚平寂寥。
“幸好,我也不喜欢你……”她强撑场面的挑起眉梢,挑衅道。
“既然彼此都是相见两相厌,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叶蓁婉转一笑,脸上突然腾起一抹诡秘的神情,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忘了告诉你,我出国的一切手续也都是你的江姨给办的,还有,她给了我不少钱……”
陶夭夭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看着叶蓁远去的背影,眉心噙起多花苞,久久打不开。
叶蓁说的她都知道,叶蓁不知道的是,对于江南城来说,她有的,只是常驻权,而不是,所有权……
所以,叶蓁至少有一句是对的,他和她,不论再熟,也不过是朋友。
“在哪?”
挂了几次依旧锲而不舍再次响起的电话终于被接通,陶夭夭听到手机里简短而微沉的声音,忍不住蹙了蹙眉,感觉刚明快一些的心情又慢慢僵硬。
她看了眼时间,江南城这时候差不多刚出公司,随口道:“我正要出门呢。”
“哦,有事?”
“嗯,编辑请客吃饭。”
那边一时没有说话,陶夭夭急忙开口道:“诶,不和你说了,我进电梯了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长呼一口气。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陶夭夭没几步,正好撞见自家门口的人影,正回头看她,面无表情。
“不是要去见编辑?”他淡淡的开口,情绪不明,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在楼道氤氲散开。
“要你管!”
陶夭夭眼尾划过厉然光影,恼怒中一把扯过江南城还擒在指尖的钥匙扣,狠狠捅进门锁里。听到身后的男人从胸腔之中传来“嗡嗡”的轻鸣,似嗤似笑。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江南城眼角蹙起的褶皱都透着盈盈的水光,见陶夭夭换了鞋子便径直向屋内走,直接把他当空气。也不气馁,好整以暇的斜倚在门框望着她如同大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
陶夭夭换了衣服就开始捏着抹布在房间四处抹抹擦擦,她只是想找一些事情让自己做,从而忽略背后紧随的灼烫目光。
心里暗骂,这厮现在倒像是专门跑来让她欣赏他喝了酒后的鬼样子。
“我饿了,有饭吗?”过了好久,江南城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开口道。
陶夭夭正在弓着身子擦地板,听他说话,便拎着拖把挪到门口,一个劲的拖他的脚下。江南城不得不立起一只脚来,腾出地方。
莫名的,看到她这样气鼓鼓的样子,江南城心情陡然变好。也不顾陶夭夭是否搭理他,兀自说道:“刚才的饭局,光喝酒了,我就吃了两口菜。”
见陶夭夭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继续拖地,江南城顿了顿,才加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他垂着眸,没有看到陶夭夭来回移动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硬,下一秒,已经扭头去擦另一块地方了。
江南城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出门去接,等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微怔,“你去见叶蓁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
陶夭夭的身子猛然直起,江南城对上她微红的眼眶,其中盈满滔天的怒然和愤慨。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开口,拖把就已经迎面甩来,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裤腿上一片湿渍,被塑料手把打到的下颚蓦地作痛,感觉牙龈出了血。江南城疼得闷哼一声,不等反应,就迎来了拖鞋、抹布、沙发垫,水晶烟灰缸飞过他的侧身,重重摔在楼道中,“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其中密密麻麻的烟蒂四溅开来,一地灰白。
他怔怔的靠在墙壁上,双眼微瞠的看她,背后是凉的,身上惊起冷汗,而眼神却一瞬间变得恻然,“夭夭……”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又去欺负叶蓁了?”陶夭夭一字一顿的反问他,因为咬牙的力道而显得音色扭曲,“江南城,从前我爱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不爱你了,你说你是什么?”
江南城颓败的脸色一紧,神情变得沉郁,“不爱了?”
'陶夭夭冷哼不语,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江南城瞳仁里盛着一汪映着月色的清潭,似是被碎石击碎,残破的摇曳不停。
缓了好久,他才想起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夭夭气喘吁吁的瞪着他,像是发怒的狮子。身上套着件居家的长袖棉衫,柔软质地的边缘微微向上卷,赤裸的脚上只趿拉了一只拖鞋,还有另一只被她随手砸在了他的脚边。
四目相对,一瞬间疲倦。
过去的种种好像隆隆而过的绿皮列车,陈旧而破败,却在脑海中呈现数帧蒙太奇般的诡谲片段,染着美妙的复古青色,穿过黑暗洞穴。忘记它的燥热、脏渍和腐败,终究变得安宁起来。
理智渐渐回归,陶夭夭僵硬的动了动唇,手指还紧攥成拳,“叶蓁的事情你知道?”
江南城沉默点头。
“全部?”
他继续点头。
“什么时候?”
“前两天,我妈告诉我的。”
“所以,你之前以为是我给了她一笔钱,逼她离开?”
江南城刚一点头,陶夭夭已经将脚下的另一只鞋子丢了过去,“操你大爷江南城,认识这么多年,我陶夭夭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为了赶走男主身边的女一号,不惜金钱交易的炮灰女?
江南城觉得胸口闷闷的,任着陶夭夭冲上来对他拳脚相加,一下一下都落在他的胸前,肚子和腿上。他也不躲,由着她叫骂。
房门是开着的,声音太吵,有邻居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看,江南城揽着她身子轻轻一旋,已经关上了身后的门。如是,陶夭夭骂得更大声,让他现在就滚。
她刚才拖地时在脑后随意扎了一个发髻,松松散散,此时被她一闹,变得披头散发,乱糟糟的遮盖在尖尖细细的下巴上,这样的陶夭夭,好像刻薄的小泼妇一样。江南城看在眼里,觉得好笑,随即,又有些心酸。
他想抱住她,哄哄她,吻吻她哭红的眼皮,然后对她说句对不起。他不应该冤枉她,更不应该不信任她。
他不怪叶蓁的故意误导,让他以为是陶夭夭给了她画,让她误会,就也是陶夭夭给了她钱,让她离开。他也不怪妈妈的做法,如今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要怪只怪自己,现在想想,所有混乱的源头都是他。
楚逸说得对,他不配。
就连现在,他也知道陶夭夭没有用全力,她甚至避开所有可能伤到他的地方,就好像做做样子的发泄一下。她看起来那么强悍,却依旧会对他心软。
这样的陶夭夭……他轻叹一声,抱住她。
“夭夭……”他这样叫她,试图平息她的怒气。
怀里的身子狠命的反抗,终究,渐渐酥软下去。
江南城心头又是一颤,忍不住用鼻尖去蹭她的,被她躲了过去,他的鼻尖蹭上一滩粘滑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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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开心~
完
清楚地感觉到陶夭夭的战栗,江南城抬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去吻她的脸颊,鼻尖,眼皮……江南城觉得此时的体内有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正“嘶嘶”的吐着红信子,对于她,他变得贪婪起来。
小三躲在角落里看着门口的两人,一动不动。大概不怎么理解人类的情感和飘忽不定的脾性。
终于忍不住将唇凑到她的唇边去,江南城看到陶夭夭浓密的睫毛上粘着细碎的透明珠子,轻轻颤动。她这一次没有躲避,他几近欣喜,胸口一软,就不作他想的吻了下去。接着,一声痛呼。
江南城下一秒便松开了怀抱,退了两步,后脑勺正好磕在硬邦邦的墙壁上。他吃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苍白的脸庞透出一抹不经意的绯红,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渗出红痕的嘴角。
“夭夭……”半晌,江南城才捂着后脑缓缓开口,再次扯动伤口,又“嘶”的一叫悭。
往常如果他装作很痛的样子,她一定会紧张的乱了手脚,可是此时……江南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好像是从心口上剥落掉的,现在开始神不守舍,然后,慌张。
陶夭夭冷冷的看着他,“江南城,你在我这儿的不良记录累积够多了,不要再加一条……性***扰。”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鄙夷而不屑。话音未落,已经转身进了卧室,门被重重关上,仿佛合上了敞开已久的心房室。
江南城怔忡的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走到她的房门口,背靠着门板无力的坐在地上。一只腿蜷着,一只腿直愣愣的伸展,凭空对着面前的走廊墙面说道:“从前谈恋爱总喜欢拉扯上你,其实是我觉得单独和那些女孩子约会挺没意思的,但我却告诉你是因为看你一个人没人陪,怪可怜。直到你前段时间突然去了西藏,我们两头一回分开那么长时间,我突然明白,原来一直需要陪的那个人是我,这么多年,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想要你在身边……”
陶夭夭侧身立在棱角分明的门框上,背后硌得生疼,却用力抵住得以支撑身体重量。
江南城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他昨天坐在卧室门口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她听着听着便睡着了。或许是真的累了罢。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说,叶蓁去C市了,她这次回国是打算常住,不回西班牙了。他还喃喃道,她跟我说是因为不甘心才故意去找你的,她还坏心眼的希望你永远不要原谅我。
然后,他好像是笑了。
陶夭夭的梦里隐隐出现叶蓁走之前的笑容,突然觉得,那个姑娘确实配得上校花这个名号的。
书房敞亮,大概开了太久空调,陶夭夭觉得口干舌燥。她想去喝水,却又没有挪动半步,只是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一片白色,晃了眼角。
小时候,她同江南城一起学画画,她毫无兴趣,不过是乐意同他在一起罢了。可是有一幅画,因为练习久了,竟也渐渐有了几分神韵。所谓熟能生巧,地上的,便是她临摹了无数遍的历史佐证。
每一张上都是她的侧脸,画角处的字是她加上去的,却是江南城的笔迹。对于这样隐秘的小游戏,她乐此不疲。
竟然也被他翻了出来,铺在这里是示威么……陶夭夭自嘲的笑,索性全部收拾了丢掉吧。
躬下身去一一捡起来,此时竟也没有心地被窥探后的窘迫或恼怒,只是无谓罢了。有一页上,她在右下角寥寥草草的写着几个字,唯一用了自己的笔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声一笑,只觉已经过了山远水长。自己从前竟是那么用力的对待一个人,只是现在,终究是累了。
陶夭夭叹了口气,将铺展一地的画稿拾好,走在桌前却蓦地停住脚。
不一样的素描稿,女人熟睡后的容颜依稀熟稔,又觉得陌生。光裸的肩膀刻有嶙峋的锁骨,深深浅浅的涂着阴影,而丝被的褶皱在灰白的纸上如同可以摸出质感来。
她眉心一跳,下意识的去摸画中隐约可见的桃花印记,自己的锁骨处也跟着灼灼发烫起来,好似有火红的烙铁贴了上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陶夭夭喃喃的念出画角的字句,龙飞凤舞的字体飞扬跋扈,都说字如其人,下一秒她已经嗤声骂道:“写的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