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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个问题是我提起的，直到如今，叶臻都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不止是叶臻，更是为我自己找一个理由，寻一个方向，我依旧迷茫的看不清楚前路。
“应该是想的吧。”叶臻不再看我，转过头，目光专注的看前方的路。“不然也不会同意结婚，你是个适合当妻子的人，我一直在想，和你结婚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叶臻的侧脸，昏暗的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陷在阴影里的薄唇轻轻阖动。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对你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喜欢或者爱都太笼统，我只是想我们能相扶持一生。一个人久了也是会累的，我们两个的性格很合适，结婚也不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大概就是这样。”
叶臻说的片面，我却再清楚不过，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也同样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一个人累了就想找个可以携手面对未来的人。
“我也一样，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说。“如果在以后，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种对她的责任感高过了对婚姻的责任感，你就直接说，我们结束，我不喜欢任何方式的欺骗。”我想到了方容，齐岳瞒着方容办下的事，实在不堪入目，我不想自己走到那种地步。
“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程夭夭你把婚姻想象的太丑陋了。”叶臻叹气，终是好脾气的说。“我同意。”
“有的事情总要想到最坏的结果，突然觉得我们的婚姻像一场交易。”我笑道，两个感情不深的人讨论婚姻，像是在谈判。“不知道别人在讨论婚姻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们一样。”
“说的一点没错，叶太太，这样的谈判，让我有种做生意的错觉。”叶臻也笑了起来，打趣道。“我们这是结婚，别说的那么悲剧，虽然结婚是很严肃一件事，但有的时候也需要冒险，不尝试谁知道结果是什么样。”
、第十七章
结婚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若想简单，到民政局领个证，如果赶的巧，十几分钟也能办妥。但就这个简简单单的证，被人们复杂化那也就难了，我和叶臻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以说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的那类人，所以这一切繁琐的事都被两家长包办了。
我倒是不介意婚礼什么的，也许在少年时代抱着漫画书看的时候会幻想王子城堡礼堂，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对结婚倒没了那份少女情怀，只是一道程序而已。
叶臻问我，要什么样的婚礼。我想了会就回道，简单的，不繁琐的，两家人凑一块吃顿饭就行了，然后叶臻就笑了，说这也太没追求了吧！
好像每个人的结婚都一样，经历了两家的炮轰，像是经历了一次世界大战一样的混乱，最终又因为种种原因，两家开始交涉。在结婚的这场大战中，当事人已经不是要结婚的两个人，而是双方的家长，他们以着完全忽视着结婚主角的姿态，进行了这昂长繁琐的婚礼程序。
双方父母见了面，谈了几次，很快就敲定了我们的终身大事。日历上写着正月初九宜婚嫁，两家人一致同意婚事就定在哪天，本来结婚的日子是应该订婚的时候才能确定的，但我们都拒绝再弄个订婚宴，所以婚期就那么订下了。
时间飞快，短暂的秋天过去，漫长寒冷的冬天就来了。这期间我和叶臻依旧那样，我们的性格也热络不起来，刚开始还出去约会，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按部就班一样，除了吃饭看电影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娱乐项目，后来索性就约在家里。
我去过叶臻住的地方，一百多平方的三室两厅，在市区最繁华那段。想来叶臻也花费了不少钱才置办的这个房子，房子装修的不错，只不过显得有些冷。
叶臻弯腰拿了一双白色的拖鞋过来，我就换了鞋子走进去，石头纹的地砖，淡色的壁纸，加上白色的家具，我笑着说道。“你家的色调可真够冷的。”
“喝什么？是有点冷，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结婚的时候再装修？”叶臻拿起遥控器扬手打开空调，脱掉外面的黑色大衣。“坐呀，别站着。”
其实叶臻的这个想法无可厚非，我们两家家庭条件都不是太好，结婚肯定会住进叶臻的这个房子，只是突然从他嘴里说出来，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白开水有么？”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叶臻一听这话就转身进了厨房，我也站起来走了过去，厨房是真干净，厨具像是刚买的一样，崭新锃亮。
“开水得现烧，饮水机好久没用了，这天气喝饮料是太冷了。”叶臻拿了开水壶在水池哪里洗，十一月的天气天已经渐凉，他脱掉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灰白色的毛衣，低领的，隐隐露出锁骨。
“我也不渴，要是麻烦就别弄了。”我靠在厨房的门上，笑着看他。“你这厨房没做过饭吧？挺干净的。”
“就偶尔煮个面条，一个人做饭也麻烦，没事，这就好了。”说着叶臻就把装满水的热水壶插上了电源。
“你这房子买多久了？刚装修的？”我挑眉笑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可真奢侈。”
大概是气氛不错，叶臻也没有走出厨房，站在清理台边上，嘴角带着笑。
“所以要结婚呀，一个人住实在是冷清，买了一年，装修也是那时候，看起来是不是挺新的？大概是很少住人的缘故吧。我的工作经常出差，也很少回来住。”
叶臻的公司经营范围挺广的，这也是近来我才听说，我们公司是做生产加工的，叶臻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挺辛苦的。”我说。“你的那个公司发展的挺快。”到这个城市也才一年多吧，已经是同行的翘楚，确实挺不容易。
“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好，只是涉及的类型多了点，目前也不赚什么钱，刚开始辛苦是难免的。”叶臻说的也不甚在意，轻描淡写的几句却让我感叹。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他一个没背景的人，想要自主创业真的挺难。
我和叶臻还没结婚，也不怎么想打听他工作上的事，这样显得我多势力似的，于是就转了话题。
“最近有时间么？”
“年底这会稍微有些忙，怎么了？”
“拍结婚照的事。”我说道。“结婚是正月，时间有点赶，我妈说赶紧拍，不然到了腊月会更忙，我也这么觉得，赶早不赶晚，别挤到最后忙的鸡飞狗跳的什么事也办不成。”
“都挤在一块了，年底公司也忙，尾款什么的比较麻烦。不过结婚照也是比较重要的，最近我会抽出时间，去苏州买婚纱还是去京城？我暂时也没什么钱不能在国外订。”水开了，叶臻走过去拔掉电源，拿了两个茶杯出来。“还办不办订婚宴？要茶叶么？咖啡是速溶的。”
我们老家有那么个习俗，订婚和结婚是不一样的，我和叶臻的情况也特殊，连个媒人都没有，就这么成了，我妈空闲下来就念叨了几句，毕竟老人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婚纱以后再说，倒是不在乎那个。我的意思是不办订婚宴，觉得挺麻烦的，你觉得呢？”我抬头看过去，叶臻不紧不慢的洗杯子。“白开水就行，不喜欢喝茶，咖啡太苦。”
其实订婚宴也没什么好办的，就是亲戚朋友聚一块吃一顿，然后男方买些聘礼，说明女方被订下了，再过些日子才能结婚，我们老家就那风俗，老一套的规矩。
“我妈也说了几次，真不行了我们就办？反正也麻烦不到哪里去。”叶臻递过来冒着热气的茶杯。“去客厅坐。”
“两家人坐一块吃顿饭就行了，这事我回去再说说，既然敲定婚期了，订婚宴是多此一举。”我说着就随叶臻走向了客厅，抱着热杯子坐在沙发上。“反正我是不想麻烦，结个婚也不容易。”我喝了一口热水叹气道。
“听你的，真不想办就不办了，我妈那边好说。”叶臻在我旁边坐下，顺手拿掉鼻梁上的眼镜。“但婚纱这事得考虑考虑，离结婚也就剩两个月了。”
我这人是懒到极致，连家门都懒得出，这会也是有个叶臻在，不然我肯定回去钻被窝里看小说了。对于婚纱我是没什么要求，就穿那么一天还贵的要死，我是根本就没想过要买婚纱。
“租一套就行了，那来那么多讲究。买也挺贵的，就穿一天。”原本以为结婚是解决麻烦，这才发现，结婚就是制造麻烦，一天的事情多的要死，这比被我妈念叨嫁不出去还麻烦。
“怎么也不能租的，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虽不奢华，但也不能太简陋。”叶臻转头看我，他的睫毛很长，漆黑的眸子带着温柔。“嫁给我，怎么也不能让你委屈。”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暖，其实我是真没想那么多，叶臻能这么说，我就笑了。
“就觉得挺不划算的，要不就去苏州买件？”我不喜欢出远门，更不喜欢买衣服之类的，之前听说苏州的婚纱不算贵，做工也不错。对于我们这个阶层的人，不是很穷但也不是很有钱，对穿着上根本就没那么多的讲究。最起码我就不会花昂贵的价钱，去买一件名牌衣服，因为我个人觉得还不如拿那些钱去吃顿好的呢，衣服买大众牌子就行。
“那过几天我们去趟苏州。”
话是这么说的，但后来我们也没去成苏州，林衍打电话过来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于是我就把自己要结婚的事说了。他听完就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程夭夭，你说真的？”
我说，“是呀，不真的还能假的？我要和叶臻结婚，正月初九办婚礼，你要不要回国？”
又过了一会，林衍气急败坏的叫。“程夭夭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结婚不是儿戏你怎么能这么草率！”
“没有草率，我们商量过的，我爸妈都同意了，我结婚你回来么？”对于林衍的叫喊，我并没有在意，我们都要结婚了，不是么？“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嫁给谁，他挺好的，人也能干，应该会是个好老公。”
林衍不说话了，我只好自顾说道。
“其实吧，林衍，婚姻并不是谈恋爱，并不需要山盟海誓的爱情，我现在也想开了，何必那么执着呢，嫁给谁不是一样过日子，何况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程夭夭，你个猪。”林衍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弄的我莫名其妙的，伏案工作久了，肩膀酸疼，我仰靠在椅子上，揉着肩膀的时候在想。林衍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我多想了。
下午的时候林衍打电话过来，只简单的说了句，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嗯了一声，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才挂断电话，我叹息，果然是我多想了。
过了几天，我和叶臻还没动身去拍婚纱照，林衍电话就又打过来了，他兴冲冲的说，自己回国了，现在在京城呢。
我们说了两句，因为近期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无意的我就把要去拍婚纱照的事说了，这一说，林衍就来劲了，非说让我们去京城。
“来京城拍婚纱照，我全程包办，还附带送你一条最漂亮的婚纱，怎么样？”林衍在电话那头放出了诱饵，我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而且还不怕死的把自己挂在鱼钩上，甚至谄媚的要求他快点提鱼杆。
“成交，这个周末就去，不许反悔。”
我把这个事情和叶臻说的时候，叶臻皱起了眉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道。
“你想去京城？”
我点头。“还没去过呢，怎么说也是首都。”
“那我们去就好了，我在京城呆了几年，不用林衍帮忙也行，哪里我也挺熟的。”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林衍是我哥，你别多想。”
“婚纱还是老公买比较合适！”
我笑了，眯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