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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的目光是向着天花板的,“既然是完美星期天,我们就一起买菜做饭。”
“萧十一郎——”我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出来,不是怕你炸我房子,只不过是出门有约了——至于你要炸房子,冰箱的材料不够,你可以到附近的菜市场再弄一些回来,作案后也要火速逃离,否则伤害了自己的好皮囊——我就真要愧对你了。”
“你真的要出去?”他转过头来看我。
“Yes!”我拉自己的房门关上,背了单肩包走向门口,“今天我就不回来了。”
说完这句我就开门出去了,一路上哈欠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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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听过“三十之前睡不醒,三十之后睡不着”的喟叹,心里总想着三十啊三十,你快点来吧,否则我可要浪费无数小时在懒睡上了,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让我愈发无奈:离三十岁越近,我越能好睡,简直无可救药了。
想起自己工作也快两年了,大学的时候为了节约时间,提前一年毕了业,而后也没有随大流或留守或涌向了特大的城市,就回了念中小学的城市,住到了从前的房子,到自己念过的小学教了书,日子一直过得平平淡淡——虽然自我安慰,平淡就是真生活,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我这是在嘀咕什么呢?!
一定是被闹醒的后遗症!我晃晃头,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怀想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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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公交车,走一段路,半个小时后我就到了朋友林敏君的家里了。万幸她前几日告诉我今天休息,否则我连睡回笼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累死了——”我一进门就躺到了沙发上,“两日懒觉的计划就被萧十一郎破坏了。”
“萧十一郎是谁?”林敏君对我的话摸不着头脑。
“就是我的房客啊,人长得俊俏好看的,可惜专做磨人的事情。”
“是吗?那我要看!”林敏君被我的“俊俏”一词引得兴致高涨,“就现在!”
“苍天啊!”我对天花板怨叹,这会儿只顾寻地方睡觉,把林敏君对非母性人类的豺狼本性,都撇在脑后了,我真是自作孽啊!
“他这会儿出去了。” 我赶紧打太极,“没三更半夜不会回来。”
“那好,晚上见吧,迟几个小时也无碍的,就是我这天要度日如年了——我可不打算留你过夜。”林敏君此言一出,有异性没人性的秉性暴露无遗。
在家洗漱一番,加上在公交车上受了喧闹和冷风吹,这会儿真捱到了舒服的地方,我却睡不着了,我睁眼闭眼几次,终于打起精神,和林敏君一起去农贸市场买了东西,然后两个人就在厨房里捣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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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林敏君要做的东西叫做八宝饭,又名,随意创造食品——我们把买来的所有食材都洗净切大块,然后挑选一些切成丁,在瓷碗里用筷子搅拌反复,而后倒入了正放燃气灶上煮白米饭的两只砂锅内,盖上了盖子。
“你看这米饭白嫩嫩的,加之豌豆清脆可爱,红萝卜提神醒目,打碎的黑芝麻细细点缀,白色的是藕片,清凉解渴,黄色的是玉米,粗粮搭配,熄火后,配一些红色辣椒酱和少许香菜——真是忍不住要口水哗啦啦地流了。”闻着溢出的食物香味,我这好食鬼又开始在浮想联翩了。
“这红黄白绿黑倒是有了,粗粮青菜也都配了,可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啊,是了,豆腐,我们这锅饭里少了蛋白质。”——林敏君对我的如此言行习以为常,也没被我故作风雅的话语弄得心智全失,只稍稍掂量,就明白了砂锅里这一并不充足的重要营养成分。
“这好办——”我从冰箱拿两个鸡蛋用水冲过,放一锅里,端到燃气灶上煮,估计着差不多成型后捞出用冷水一激,顺利剥下了壳,然后用菜刀分别切成半个指甲片厚的鸡蛋片,逐一盖在了砂锅内混色的蔬菜上面。
“晓芙啊,你对我家的情形比我自己还熟——”林敏君看我完成了这些,洗抹布将灶台擦干净。
“正有此意——”我打了一个响指,“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住居一段时间,反正两家的基本情况相同,我呢,得了个轻松悠闲,能睡得好觉,你呢,对看来不赖的萧十一郎近水楼台不说,还可以大展你‘林家妹妹’的威风,说不定就把他顺利收编了。”
“如此甚好,只不过听你意思,现在肖公子不过是没身份、没记忆、没工作的三无人类,就算风姿上等,我可不会轻易失了分寸。”林敏君左右手各持一只瓷的汤匙,“常言道不泡帅哥天诛地灭,可是在美食面前,帅哥也只能让道——现在我宣布,好吃派两大弟子,林敏君,禾晓芙,吃饭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第四章
后面的时间,我和林敏君两个左手端砂锅柄,右手通过隔热垫捧住砂锅底部,蹑手蹑脚到她家有春光的阳台上,然后就蹲下来,拿勺舀了一下热腾的饭菜,准备开吃。
“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晒伤?别人家的姑娘都是不抹防晒霜,誓不出门,我们则是在正午时分,顶着阳光吃东西,还选了个蹲着的姿势,消化不良不说,说不定得把小腿压肥。”一勺子的米饭靠近嘴边的时候,我照例说了这一番话。
“得了——你少来跟我比较——”林敏君也照我们从前商量好的台词说了出来,“现代社会亲情、友情、爱情、工作等等等等的压力数不胜数,我们挑一喜欢的姿势吃饭怎么啦?就算是腿抽筋,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好了,开吃。”说着她率先吃了一口。
“好极了!”我回应道,张开大口含住满满一勺的食物,只差没被烫到舌头。
我和林敏君两个,大概是属于特无聊的那一类人,好好吃个午饭,还非选个蹲的姿势,然后还要像做祷告似地来一番一问一答的自我解惑——相同的话是越说越腻,吃东西的滋味也不相同。
“我觉得这米饭味道不好,生硬了一点,大概是开始的时候火开太大了。”林敏君吃完了半锅才开始评论。
“将就着吃,别挑毛病——”除了对好吃极了的东西大赞香甜,其他的,只要不是难以下咽的,都会得到我如此评价。
“瞧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怎么样都不挑不剔,偏偏在感情上死心眼。”林敏君的眼睛在阳光下眯了起来,“非瞅着那个叫做陆展宇的不放。”
“大师姐——我这叫制造麻烦,吃饭。”一听到陆展宇这个名字,我心里的纠结就开始蠢蠢欲动,好像吃进的东西化作蠕虫搔着我的内脏。
“晓芙,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时间银行’这个事情吗?”林敏君嘴里咀嚼着,手里则不停地用勺子搅拌,好像是在炒饭。
“对。”我含糊应道,看林敏君的时候,觉得这样的她,简直可以化身少年时代的我的偶像,毕竟她不过比我大两岁有余,已经在研究所对“时间银行”这个课题,奉献了三年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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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从林敏君嘴里听到“时间银行”这个概念,大约是在一年前,那时候的我跟现在一般大大咧咧,满不在意,“听过,‘时间银行’跟存款储蓄相似,只不过往里面存的是时间,好比你今天为社会做了四个小时的公益活动,今后,当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申请得到四小时服务的回报。”我回答,不久前还在杂志上读过报导。
“不,不是这个——”那天的林敏君作深沉状,眼睛深邃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或许你都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相信的?”我笑着反问,样子是趋近于欠挨揍的一类,“你这会儿就是告诉我,昨天刚和某个外星人共进晚餐——我也不会摇头不信的。”
“晓芙,我跟你说真格的。”林敏君有些恼怒了,“以前我们也关注过,一些人忽然失去了或短期或永远记忆的事情,对不对?”
“是啊,脑袋损伤了就会这样。”
“但是现在有些人看起来一切正常,却失去了记忆,就好像是被人抽去了一样。”
“你别吓唬人了——那怎么可能?难道说让人动了手术,去除了储存记忆的大脑某部分?如果是,我倒想去试试。”
“晓芙——无论你心里如何怨恨着一些人和事,我都不希望,失去记忆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这才是重点。”林敏君正色道,“一个女人如果没了子宫就不算完整,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一段记忆,那么人生也是缺憾的。”
“我不赞同——”我回应道,“与其保存一段不愉快的记忆,痛苦终生,不如选择忘记,重新生活。”
“禾晓芙,我不跟你说笑。”林敏君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道,“这个时间银行又叫做记忆银行,一般人是接触不了的,接触过的人也会没什么印象。在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人们只要许下心愿,在包括了存储人信息和约定时间的契约上签字,就可以把记忆储存进去,然后,当事人就会有几秒钟的时间失去了知觉,再次清醒时,就彻底忘了这个事情,和这段存储的记忆。
“更有甚者,有些人选择的是储存从出生到当前的所有记忆,那么醒后的他——心智就跟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林敏君好像是在说着科学灾难的事情,神情是越发的严肃。
“哪有这种事——”对林敏君正襟危坐的分析,我完全是懒洋洋的姿态回应,“照你这么说,有些人不就忽然间变得,什么都不会了?”
“不是这样——时间银行还提供一些常规记忆,包括一些常识,例如基本学科的知识,也提供一些专业性的记忆,比如说在数学领域的记忆,在电焊方面的记忆——当然,这些也是从过去的人储存的记忆里抽离出来的,算作储存记忆的‘利息’。”
“这不对——”我仍旧固执己见,“如果这样,我在开始的时候就可以选择保留这些记忆,不需要去得到别人已经抽离的部分。”
“好晓芙,你不要跟我抬杠——”林敏君耐心说道,“这就是时间银行的规矩。”
“听起来还蛮不错的,轻轻松松就甩掉大包袱生活了,把一切烦心的、不痛快的全体扔掉,整装一新再出发。”我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呢?”
“晓芙——”林敏君她抓住了我的肩膀,“不可以对自己过去的记忆为所欲为,如果没了那些记忆,你还是你吗?!”
“你放开——”我对林敏君抓我的举动大为反感,“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联系上这个地方?”
“不是你想联系上就可以的,除非你的内心有很强烈的愿望,时间银行得到了感应,这才能接触到。”林敏君对我的反应有些气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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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过去的记忆,我还是我吗?”我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觉得这真是一个难缠的问题,看向眼前还在“炒饭”的林敏君,问了一个蹊跷的问题,“怎么又提起了‘时间银行’这个东西,该不是认定,肖文韬不记事跟这有关吧?”
“是。”她郑重对我点了头,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也没有。
我和林敏君相交多年,知道她对“时间银行”这个问题很是执着,一头栽了下去,不理不管这是一个多么难办无前途的问题,也对为此消耗的无数日夜无怨无悔,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这个神秘空间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的,更何况,肖文韬其实跟我们两个都没多大关系,看起来大愚若智,实在没有什么可被眷恋的地方。
“有什么依据吗?”我说,继续扮演了好问者的角色。
“当然——还没有了。”林敏君沉吟道。
当下我就放了心,把自己砂锅里的饭菜一扫而光,虽然吃了个小腹鼓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