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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笑了。”以荀唇色发白,额前的头发没有一点形状,“我知道你家底不凡,可是你能像我一样,为了她连命也不要吗?”
“我不会用残害自己的方式让晓芙伤心。”高腾握了我的手,“庄先生,不要用爱的名义伤害晓芙,我不许。”
“哈——”以荀在那里狂笑起来,“你们两个滚。”
“晓芙,我们走。”高腾忍无可忍,拉了我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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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芙。”以荀的声音继续在身后响起,“你不能甩开我的。”
我被高腾拉着手一直往外走,手隐隐生疼,出了住院部大楼,就挣开了他。
“你不要和他联合夹击我好不好,一边说不伤害我,一边抓得我手难受。”我的声音是懊恼的。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晓芙,感情的事情没的说的,这样犹疑不决,只会给他希望。”高腾对我很是恼火,“你这样子,只会被他吃定了。”
是,我承认,我如果有一点从前泼辣的样子,现在肯定会对以荀甩手说不,也不会惹得高腾如此恼火,可是,我就是这般软弱无用,对以荀硬不下心来。
“对不起。”我讷讷地说,“我确实放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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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说,连自己都觉得可恶极了,一边是放不开的人,一边是喜欢又勇敢的人,我这样两边犹疑,给他们两个和自己都带来了困扰。
“晓芙。”高腾难以置信地摇头,喉咙哽咽了一下,想说什么没有开口,转过身子,走远了。
我知道自己糟糕透了,闭了眼养神一会,这才迈步,向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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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日学校正式开学报到,后一天就正式上课了。
我拿了散发新书气味的教材教案进教室,观察到下面的人呈现两极分化之势,要么兴高采烈,要么无精打采。
“说说看,怎么了?”我开门见山,“新学期见面,怎么姿态大不相同啊?”
“禾老师,好困啊。”宋曦打了大大的呵欠,“今天实在不想起来,我想那个叫做生物钟什么的,还没有调过来吧。”
“是啊。”孙琳琳眼皮几乎要贴在一起了,“真是‘秋眠不觉晓’!”
“哦?”我小小惊疑一下,“那我们就聊聊,说点什么都行。你们的暑假日记本堆了高高的一垛,我粗略翻了一下,记录的事情都比较细微平常,可是融入了真情实感,这点我要赞赏,我再看看,下一个星期就还你们……一般来说呢,我在每个人的本子后就夹一张纸条,写了些我的观后感——注意,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看看就好,也可以直接忽视的。”
“禾老师暑假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八月以后,就不让我们去你家了?”陈晨一手托了下巴,不时打一两个哈欠。
“本来要练习书法的,可是到现在也没展开。”我看见宋曦悄悄从后排溜了出去,不动声色,“第一个月写点东西,类似于感想随想的,第二个月回了故乡,待了一段时间。”
我跟他们说着话,一会就知道了,宋曦原来是去办公室给我搬椅子,不禁觉得感动,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节课就过去了。
下课的铃声一响,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径直走向孙琳琳的座位,关切道,“是不是生病了?那天搬书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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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看小说去了,看着入了迷,也没发现是三更半夜了。”孙琳琳实在困倦极了,说话的时候都打不起精神。
“你跟我来。”我轻声细语道,“把东西收拾到书包里,放抽屉就行。”
“嗯?”孙琳琳不解。
“相信我。”我对她眨眨眼。
我和她一起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问她,“你喜欢看谁的小说。”
“金庸。”孙琳琳眼睛放光,“上个学期看了您放在班上的一本,觉得真的很好看。”
“说来听听。”我说,觉得女孩子喜欢读武侠小说的,毕竟不是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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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就看了很多的电视剧,现在把原著一对比,就会发现一些区别。我还是喜欢书,因为它给我的想象空间更大,而且读书还可以学一些新的词汇和写作手法,受益匪浅。”
“可是三更半夜不睡觉,是不行的。”我指出其中的弊端,“琳琳,我们来一个约定好不好?你每天保证十点半以前睡觉,可以不用写我布置的作业,也可以不用听课,上课的时候就把书大大方方放桌上看,实在不喜欢,可以找个别的地方看。”
“老师,您生气了?”
“不是。”我说,“我问你,语文是什么?”
“就是,语言,文字,吧?”孙琳琳不确定。
“没错,课堂教学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你通过课外阅读,能得到比我教给你更多的东西,这是个好事情,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我们在办公室门外站定了。
“你父母知道这个事情吗?”
“唔,他们也不管这些,就是对我总看一些跟考试没关的书很难过。”孙琳琳说,“尤其妈妈,她就怕我以后读书没出路,跟她一样,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她不希望我以后也这样,说做一辈子家务是没有出头之路,还要忍受爸爸不时的坏脾气,和无端指责。”
“那你现在是不能回去的了?”我思考着,“这样,你到我家去补眠,睡饱了再说。”
“不用了,禾老师。”孙琳琳打一个打哈欠,“我可以强打精神的,以后也不熬夜看书了,但是还会把书看完。”
“真的能行?可别勉强哦!”我轻弹她额前的刘海,“那好吧。”
“嗯。”孙琳琳点点头,这才高高兴兴往教室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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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伊始,因为学校操场整修,课间操暂时取消一段时间,因此学生们又多了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一天课间时间,我本要趁此时间看一些作业,刚拿一个日记本扫描了三五行,就听到了钟老师叫我的声音:
“禾老师,这回你可不能不管了!你看你们班的宋曦下手多狠啊,把我们班的林林都打得鼻青脸肿了,这孩子出手这么重,以后还得了啊!”
我赶紧起身,往办公室门口望去,正好看见钟老师带了一个大声哭得伤心的男孩子进来,左边的鼻孔堵了一团卫生纸,额头上有发青的痕迹。在他的旁边,是脸色发白的宋曦,低了头,有一瞬间偷偷用眼睛瞄了我。
“禾老师,我知道你宠你们班的学生,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如果你不管的话,就交给我,我可以代劳。”钟老师说这话的时候不无气愤。
“当务之急,先让我送这个同学到医务室处理一下。”我说,“钟老师,宋曦是我的学生,我一定会处理这件事情,您下节有课,就让我去吧……嗯,林林,跟禾老师去医务室,宋曦,你也一起来。”
“嗯。”钟老师鼻子里哼了一声。
“走吧。”我把手搭在林林的肩膀,回头又嘱咐了宋曦一次,“快点来。”
“哦。”宋曦闷头闷脑应了一声,偷偷看了钟老师一眼,嘴巴努了起来,快步跟上了我和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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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两个学生到了医务室,把林林交给了校医吴老师,然后拉宋曦出去,到远一些的地方说话。
“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我和他靠在一块石板上,“你尽管说。”
“禾老师,没什么好说的,您不会相信的,是我打人不对,钟老师说要处分我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宋曦小嘴鼓鼓。
“可是我在乎,我很在乎,非常非常在乎。”我强调道,“钟老师虽然是师长,说的话也是片面之词,现在,我必须,一定,坚持,要听你这个当事人怎么说,你别忘了,你是五班这个集体里的一员,而我是这个班的大家长,你有事,我怎么可以置身事外?不过,你如果不说的话,就放弃了维护自己的权利,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四一章
“嗯。”我说道,“我们去看看林林吧。”
我和宋曦回到医务室,问了校医吴老师林林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这孩子。”吴老师摇摇头,“身体素质比较差,动辄就流鼻血,看着也怪心疼的。”
“是啊,我只是推他一下,他就哗啦啦流血吓死人。”宋曦叫了起来,“他本来就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林林大声道,好像忽然间聚集了力气,起身把宋曦一推在地,“把你推在地上疼不疼?”
“哎呦,哎呦,疼死了。”宋曦摸摸屁股怪叫着,站起身来,“我推你,你推我,你的力气比我大,我们扯平了。”
“扯平就扯平。”林林眉毛一扬,“又不是我告你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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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一对冤家化敌为友,和吴老师对视一眼,笑了出来,“好了,谢谢吴老师,我们回去吧,下面还有课要上呢。”
“啊!上课啊!”宋曦和林林又夸张叫了起来,手拉手大步跨过门槛,向前跑着就没了踪影。
“总算是虚惊一场。”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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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办公室继续看日记,直到下课铃响后,钟老师进来,我跟她简单介绍了刚才的情况,然后又诚恳说道,“钟老师,让您费心了。”
“不用。”钟老师往椅子上一坐,“孩子就该管,要不然越大越不听话。”
“是。”我有口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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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医院的事情后,我没有去医院看过以荀,也没有见过高腾,耳根清净,却也有一些寂寥。
每次出门进门,我总会往对面张望几眼,可是那扇门就像是用强力胶粘上一样,没一点动静,只好轻轻叹息,径直走过。
犹豫了好几次,我终于主动给高腾打了电话,结果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又给他发一封邮件,也没有得到回复。我一次次失望,便也决定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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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双雪在家待不到一个星期,又收拾了包袱,临走前把租房的合同交给了我,又跟我说了很多惜别的话,把其他重要的东西一并交给我,让我以为她,要一去不回。
“晓芙,你记得,人生分分合合是常态,无论我们以后是散是聚,你都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是我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最牵挂的人之一,一定要照顾自己,然后要幸福。”双雪的眼圈红了。
“你也是。”我握着她的手,送她出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觉得身边人好似一个个走远了。过了半响才回到屋里,拿一本书盘腿坐在客厅沙发,看不进一个字眼,眼皮也越来越重。
恍惚间,我坐到了电脑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是把手把手搭在键盘上,半天没有点击,思索着“父母,朋友,子女,始终都不是能陪伴一生的人,我一个人——总会有些孤独”的问题,又嘀嘀咕咕,“以荀,高腾,或许,我该有别的一个选择。”
“对了——”许久的沉默后,我灵光一闪,“我干嘛要吊死在两棵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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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想着,傻傻笑出生来,还没笑得过瘾,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很响,可是周围一片安静,的确听得很清晰。
“是谁啊?”我从猫眼看出去,愣住了。
“好啊,高腾。”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上次一走就是一两月,这次也能随便就消失个三五天的,我可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就不开门。”
我回房间,关上门,用枕头捂住耳朵,心里烦乱地数着数,直到一千,才解脱似地重新跑向门口。
“走了?”外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什么。
“砰。”我用力敲了门板,让楼道的灯亮了起来。
“没人。”我耸耸肩,“不在了。”把门拉开,忽然被惊吓到了——那是蹲低了身体的高腾忽然站起了身子。
“晚上好。”他走近我,穿一身格子的衣服,在这高温的天气,仍然看来清爽。
“不好。”我努嘴,“‘你‘好就成。”
“你还在生气?”他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