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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宇轩?”
顾满庭站在陆小西的身后问。
陆小西发现身后的她不动,反走回了几步看着她,“是啊,你认识他吗?”
“你找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顾满庭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光看着陆小西,难道她是利用她来破坏她二哥的婚宴的吗?但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但若说他二哥真的会辜负一个女人,她死都不相信,他明明就对女人没兴趣,跟安卉结婚也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家世……
陆小西被她古怪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皱眉问:“今天什么日子?”
正在此时,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寂寞的一片大堂里忽然想起了静静的钢琴曲,随后两束圆形的灯光撒在大堂正前方的舞台上,暗红色的幕布被撩起分挂在两边,光晕重叠在舞台正中间的一个人影上。
顾老先生站在那里,目光冷静,扫视着全场的众人:“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顾宇轩和HEDE集团总裁安康先生的千金安卉小姐的订婚宴……”
轰隆隆什么声音在陆小西的脑海里响彻着,闪电在她的空白寂静的脑海里一下一下闪着光。
第42章 第 42 章
“现在请顾先生和安小姐交换订婚戒指。”主持人清越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耳畔,顾宇轩看着面前的人,以及旁边鲜艳的红色的盒子里嵌着的两枚戒指,忽然发现面前的人的面容模糊不清,戒指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
安卉低头微笑着伸出了纤纤十指。
他看起来几乎没有一丝犹疑的,是那么镇定的,不在脸上泄露出一丝情绪的帮她戴了上去。仿佛就像无数次和人商量确定再商量确定后,签合约一样,没有特别的悲哀,特别的荣誉,不对,这次似乎连一点签完合约后值得的欣喜都没有。
心,太静默了,太静默。
然而似乎是为了反驳这句话,整耳欲聋的掌声响了起来,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念着莫名的祝福语,仿佛想在这喧闹中显出一脸骄傲的资本。
大堂的灯光眨眼间全亮了,忽然像是心底莫名的冲动,他的眼光往下方的人影中看去,随即,眼眶立刻深陷入了一抹苍白而静默的背影。
她的长发披在脑后,身上是与整个宴会不搭的羽绒服和牛仔裤,然而不管她这身不搭的装束,他也能一眼就看出她来。
他想不到她会来,然而他也没想过他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她静默离开的背影。
陆小西站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石柱背后,微微抱紧了身子,此时,夜空中的月亮还有着气若游丝般的光亮,可星星却是一颗都没有,旁边的石柱尾部雕着一些反复的花纹,无端端的觉得冒得寒气。
陆小西把头靠在上面,还是觉得身上冷,看着远处的月光,只是觉得这可能是她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
慢慢地有着脚步声的靠近,她侧过脸去看,顾宇轩正慢慢地走近,但是直到他已经路过了那个石柱的时候,陆小西才从石柱后面慢慢地走出来。
望着他的背影,低低地喊了一句,“顾宇轩。”
他似乎是定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来,眸子里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她。
陆小西望入他深色的眸子里,仿佛被吸入的弹簧,急速的靠近后又被立刻弹了回去,她随即低下头,带着不只是苦笑还是苦涩的表情,缓缓地走近。
似乎是走了很久,她才走到他的面前。
抬起头来时,已经是静静的微笑:“恭喜。”
顾宇轩对上她透彻的双眸,不自觉的避过,手里静静地摩挲着车钥匙的锯齿,非常平淡的应了一句,“谢谢。”
原来她来,是想最后的争取一把,或者他们还能复合。
但是却想不到她千里迢迢跑来参加的竟然是他的订婚宴,这是多么可笑又巧合的事情。
曾经想把那份心情明明白白的告诉给他听,但现在想起来,对于一份已经完全放下以往的感情的他来说,那些东西,那些过去,哪些原因,即使是有着千般理由,万般解释,在他的眼里,也已经是一份吃剩了吧的残羹冷炙吧。
毫无味道,毫无意趣。
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只有静静的微笑,他却始终不肯转头看她一眼,她闭了闭眼睛,想要把自己眼眶里充蓄的泪水慢慢的压回心里。
“……我马上就要回中国去了……很高兴能参加到你的订婚宴……”她低低地说。
如果自己不能带给他,就让别人带给他好了。
虽然舍不得,虽然没有办法放手……但是……这样的地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以前她还在做什么白日梦呢,以为找到了他,告诉他那几天发生的事,他就会原谅她吗?
果然还是太幼稚。
他转过脸才看见她已经发红的眼眶,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像有千百根针扎似的,心疼,似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还有……”她舔舔唇,衷心的说:“……祝你幸福。”
一种难言的味道,迅速升上他的心口,刚刚他还听过那么多祝他幸福的话语,这句话却刺耳异常。
他脸上显出了些冷峻的神色,盯着她,正想说什么,忽然前方清透之至的声音传来,“宇轩。”
听到宇轩这个词,陆小西震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转过头,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宇轩,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就这样叫他,但是想不到这句话出自别人的耳里却这么的……好听……
顾宇轩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把眼神移到了面前款款走来的安卉身上。
安卉很自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微笑问:“宇轩,怎么开个车也要这么久?”
还没等安卉开口问顾宇轩她是谁时,陆小西却已经默默的走开了,甚至连一句招呼也没有和他打,仿佛刚刚低头的沉默就是长久酝酿的诀别。
她竟然就以一句“祝你幸福”结束,她以为这是什么?!
“宇轩,她是谁啊?”身后安卉的声音传来。
顾宇轩冷冷的看着陆小西,声音低沉:“一个朋友。”
安卉看着他笑:“哦,那我们走吧。”
身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了。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陆小西无声的闭了闭眼睛。
“老爷,这是那位姓陆的小姐交给您的条子。”
刚刚到酒店门口的顾老先生接过去一看,眉头越蹙越紧,低声自言自语:“糟了,那位陆小姐回中国去了。”
顾家的老管家张叔问道:“那该怎么办?”
“她是什么时候把条子交给你的?”
“就几分钟前。”
“那还来得及。”他低头一沉吟,“这样,你把这条子交给宇轩,我去追回她。”
“老爷……”
管家抬头看时,顾老先生已经进了车子,扬长而去了,管家立刻拿着条子,转身跑进酒店。
“跟紧前面那辆车子。”顾老先生指挥着司机,“快点快点。”
司机应了一声是,踩紧了油门。 顾老先生焦急地看着窗外,拐杖轻轻敲着车里的毛毯。
此时的陆小西丝毫不知道身后还有着一辆急急忙忙追赶她的车子,她把头趴在窗口上,看着德国陌生的一切,来了一个多星期,什么都没玩过,哪里也没去过……真是可惜……
她淡淡的笑着。
这样一个人回去,肯定又要被莫璇和杜旭笑死了,赔了钱又赔了人,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人不是她呢?
“停车停车。”
顾老先生看着陆小西从那辆出租车上下来,拖着行李走在人行道上,他立刻命令司机停车,打开车门,隔着远远地车流喊她。
“小姑娘——”
马路上的车流如同被大坝阻隔这得奔腾的黄色的河水,周围的红灯蓄势待发,闪耀着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一切迅疾而喧嚣,声音迅速被吸纳融合,成为杂乱的一片。
陆小西听不见,顾老先生又加大了嗓音,眼看着陆小西已经穿过了人行道,要招上另一辆出租车。
顾老先生加快了步伐,走入人行道,正在此时,绿灯变为了红灯——
陆小西好像听到有一种特别嘈杂的声音伴着她的名字被呼喊出来,然而仔细听着,却又好像没有,又忽然爆发了一些别的声音——尖锐的刺鸣,喇叭,撞击……
她转过身子去看,随即瞳孔猛然的睁大。
昏暗的医院的走廊,灯好像坏了,周围都似乎聚集着暮暮沉沉的灰色,一种呛人的味道从开始从震惊中回复呼吸开始就缓缓的沁入心扉。
她走近了走廊的入口,才渐渐看清迎面走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已经哭得声音沙哑,几欲昏厥,顾满庭在旁边拍着她的背说道:“大姐,大姐,你别这样……”随即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陆小西。
管家张叔站在她们的身后,也是一脸的悲容。
陆小西只见过顾满庭,但是听她叫她大姐,也就知道,这位就是杜晨的妈妈顾满芳。
“顾老先生,他怎么样——”
顾满庭把顾满芳推到了张叔的手中,一个箭步上来,挥手就打了她一巴掌,空落落的转了好几圈才回到这个地面上。
声音掷地有声,仿佛不是打在一个人的脸上,也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把这个人的脸拍碎,顾满庭神色激动地推搡着陆小西,“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我爸爸,我爸爸死了,你知道吗?就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
说到后来,顾满庭也已经泣不成声,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高傲的样子,蹲下来捂着脸哭泣,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陆小西已经呆了,什么话也说不出。
身子旁边的顾满庭还在哭着,顾满芳已经晕厥在了张叔的怀里,张叔连忙的呼喊着,医生护士忙忙聚过来,吊着盐水的病人,好奇张看的家属……
陆小西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俩行清泪缓缓从她脸上滑下。
顾宇轩坐在手术室门口,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失去他的这一天,看着他的遗体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已经如此苍老,面容又如此模糊的人就是他的爸爸。
他的亲生父亲,小时候也曾把他架在脖子上,带他去买各样的玩具,和他一起躲避妈妈的唠叨和追打……那个时候他曾经也认为这个喜欢穿着白背心的爸爸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是什么让他后来都忘了这一切。
是什么样的仇恨大到让他足以忽视他的老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雪白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全是皱纹,身体又瘦又小,他从来都不肯原谅他,妈妈死后也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
他闭着眼睛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手撑住了额头。
他总是埋怨他,恨他,对他不冷不热,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在背后为他付出了多大的艰辛,他永远都在以自己最为平淡的方式保护着他,可他却从来不知道……
顾宇轩站起身子来,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声如同月色下池塘水面的回纹,一圈一圈的震荡着,刚刚路过一扇紧闭的门口,却突然发现里面传来细细的哭声。
像是极力隐忍着的抽噎又像是一直把头埋入膝中的无声的哭泣。
顾宇轩推开了门。
灯光并不亮,但足以让他看清满脸泪痕的她。
她就这样抱膝坐在那个楼梯上,任黑暗把她淹没。
因为门的关系,灯只在地上打出了一个方正形的影子,正要落在她的腰间,衬在黑暗中的其他的部分,好像只有那对莹亮的眸子,因为哭泣泛出太过清亮的光。
他没有说话,她转过头怔怔的看着他。
光线中的他侧脸冰得如同神袛一样,左脸在右边打下了漆黑的阴影,身子半明半暗的交界着,让人分不出具体的深浅来。
他就那样静默地站在了那里,微亮的光把的脸衬得分外的冷峻沉郁,不知过了多久,他夹下烟,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