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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不足惜，只是，舍不得她的女儿，舍不得，他。
Chl微微红了眼眶，心中大恸，手指被掐出了一道血痕，“祈冽他，在等你。”
兰珊目视前方，没有说话，可他知道，她有多痛。
半晌之后，她道：“chl，师姐想拜托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Chl一顿，眸光紧窒，“如果是临终遗言，我拒绝。”
“不，你必须得答应。”
Chl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旋，沉痛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没有半点迟疑，“我走后，如果你还能活着，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还有我们的女儿。”
Chl不解，转头望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嘛把那人托负给他？
兰珊又道：“那年菲律宾偷血钻时，我受卡尔斯之命，也去了……”
他倏地一惊，心脏骤然被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起来。
她也去了？
那她是不是……
“他中毒时……我正被困在石室里……chl，我知道你一直爱着他，你对他的爱，不比我少，所以，将他托负给你，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兰珊断断续续说出了这些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心里，没有一天不难过，可并不是为了chl破坏了他们的感情而难过，而是，对chl的愧疚。
Chl的脸色已然更加苍白。
果然，她真的看到了，看到了。
她会怎么想，会恨自己吧？
“师姐，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我还要谢谢你呢，真的，谢谢你救了他。”兰珊眼底印上了一层水光，“还有，对不起。”
Chl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慌恐的望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师姐，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做错事的是我，我一直很愧疚，不敢见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就是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的，师姐，我没有存心想破坏你们，原谅我，好吗？”
兰珊一笑，“傻瓜，你又没有错，要我原谅你什么，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刚加入特工队时，经常提起你的哥哥们，开始时我不以为意，可后来就看出来了，你爱着其中一位哥哥，而且是很爱很爱，直到后来菲律宾时，我才真正明白，原来，你爱着的那个人，是他。”
“师姐……”
兰珊继续道：“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抢走了他，现在你们应该很幸福的在一起了。”
“别说了师姐，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种想法，他，爱的一直是你，我，我不配爱他，你这样说，让我怎么面对你们。”chl（慌张地解释着。
“说什么呢，什么配不配的，爱情是不分性别的，爱了就是爱了，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都有享受爱情的自由，没必要为世俗所困扰，再说了，我的chl师弟这么优秀，配他绰绰有余了，师姐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师姐……”
chl心头悲痛。
就算这世上每个人都享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可他没有，他不配，那个人，是完美的，他怎配跟他在一起。
心里，就算再痛，也得放下。
兰珊长呼一口气，“啊，好轻松，终于说出口了，这下我再也没有遗憾了，我爱过，幸福过，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人生中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也知足了。”
Chl紧抿着薄唇，胸口像被她狠狠地掏了一把，空空的，却又满满的，四肢冰冷，心口却有一股暖流氤氲着热气，矛盾的整合了一个残破的灵魂。
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以后你们两个可生不出孩子来哦，就把思思当成你们共同的女儿吧，她若不听话，就替我好好的教训她，知道吗？”兰珊眼眸带笑，望了他一眼。
Chl强忍的泪水终于无声滑落。
她这是在，临终托孤啊。
他要怎么办，能说不吗？
可是，就算他现在答应了她，最后还是会失约的，他跟那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别纠结了，答应我吧，这是师姐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昂？”兰珊无声一笑，不等他回绝，快走几步，到了他前面。
后院到了，她随着前面那名黑衣手下进了山脚下一座很不显眼的平房。
Chl只觉心口痛得快要窒息，鼻头酸涩。
师姐，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乔治敲了敲卡尔斯研究室的门，走了进去，见卡尔斯穿着一身白色隔离衣背对着他，在显微镜下做着一些数据核对，便勾头问了一句，“boss，您叫我？”
卡尔斯没有动，仍然进行着手中的动作，淡然嗯了一声，“佛罗伦萨吃了败仗，有何感想？”
乔治身子一滞，面色微黯，“都怪我一时大意，请boss责罚！”
“你哪里都好，唯一的弱点就是在空中施展不开，我早就跟你说过慕容夜不好对付，可你偏不听，不但吃了败仗，还因此引来他的注意力，将矛头对准我们。”卡尔斯不缓不慢地转回身，面色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就你这自负的脾性，确实该受罚。”
乔治心一紧，卡尔斯表面越是平静，就越危险，他知道，他现在正在尽量压抑着怒气，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他生起气来，就是他这唯一的爱徒也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乔治勾头，淡蓝色的眼中划过一丝畏惧，“属下知错，请boss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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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卡尔斯嘴角一挑，挂上一点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慢慢起身走近他，每走一步，乔治便感觉压力窒人一分，待他走到自己面前时，后背已不知不觉生出一层细汗。
卡尔斯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这动作看似是安慰他的样子，可乔治的脸却因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瞬间煞白，紧接着臂间传来一阵麻痛，冷汗浸了出来。
他忍痛勾头，不敢露出半分软弱的神情。
卡尔斯半眯眼，对他的表情还算满意，转过身，重新坐了下去，继续手上的工作，头也未抬，慢吞吞道：“这次算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就随兰珊一起去了吧。”
乔治身形一震，低头望了一眼已然发黑的整条手臂。
不知道这次的毒，期限是几天。
自从成为卡尔斯徒弟以后，卡尔斯便开始在他身上施以各种毒药，但却不给解药，让他凭自身所学，亲自研究并解毒，解得了，便得来一句嘉奖，然后继续传授其他用毒技巧，可解不了，则道一句废物，冷眼旁观，任其痛苦而亡。
为此死亡的人已不计其数。
乔治为了活命，一步步走到今天，到最后只剩下了自己，成为他最得意的弟子，而不如他的那些人，也一并被卡尔斯毫无怜惜的毒死。
因为他不养没用的废物。
只是不知道，这次他给自己的考验又是什么，这毒解得了解不了。
乔治忍着剧痛，声音已然有了一丝沙哑：“属下不敢！”
“听说，你动了我的实验品？”
卡尔斯不紧不慢地问出这句，让乔治又是一震。
心想，他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是哪个不怕死的说了出去，让他知道，今天所受之痛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不用猜告密者是谁。”卡尔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毒叫十日绝，期限如名，只有十天，毒性比以往任何一种都强，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解开它了。”
乔治脸色煞白，额顶已看出有细汗溢出，表情依然如常，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一定是她！
除了她，没人有这个胆子！
半成品就是半成品，到死也不会成为自己的人，她早晚都是死，如若这毒解不了，就让她陪自己下地狱吧。
Chl，还有你，你毁了我，你也别想活着！
“但是这次，我可以给你解药。”卡尔斯望着他，眼眸露出难得一见的暖色。
乔治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他动了chl，他居然肯放过他？
跟了卡尔斯这么多年，到现在也猜不透这个人的想法。
他在想什么？
“解药，必须用你的成绩来做交换。”
“boss尽管吩咐！”
卡尔斯微抬了下下巴，指了指上面，“有客人来了。”
乔治微怔，有客人来？
谁？
……慕容夜？
“猜对了。”卡尔斯读懂了他的腹语，眯起眼贪婪地猛吸了几口空气，很享受的笑了起来，“而且人还不少，这就是你的任务，我要的是完好的慕容夜，听明白了？”
乔治一怔。
难怪上面增加了这么多防守。
卡尔斯从不做无谓的事，看来，慕容夜真的来了。
他从不踏出这间实验室，却对外面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连他这时刻关注着慕容夜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禁让他的心里再度生出一层畏惧。
“您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也许明天，也许，就今晚。”卡尔斯幽幽道：“慕容夜的目标是chl，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一分便宜。”
“您的意思是……”
“虽然我对你有信心，但也不得不防备，万一让慕容夜钻了空子救走了他，那也只能是一具尸体，听明白了？”
乔治嘴角一勾，“属下明白！”
微握了下痛得毫无知觉的手臂，眼中精光一闪，淡蓝色的眸子炸开一团抹不去的恨意。
慕容夜！
一切因你而起，就算抓不到你，拿你亲爱的兄弟下手，感觉也不错。
卡尔斯做这么多试验，全部是为你一个人而准备的，我吃这么多苦，也全是在等这一刻，慕容夜，你可别辜负了我们的等待啊。
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卡尔斯递给他一粒药丸，“这个，能缓解你的疼痛，事成之后，我会将剩下的解药给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乔治看了看手中的白色药丸，眸中多了一丝深色。
这世上果然没人值得相信。
自己为他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到最后，就因为动了他的实验品，他便绝然将自己弃了，丝毫情面都不顾念。
看来，这一仗无论是胜是负，自己终归是个死字。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童佳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断有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边发丝，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好疼，将身体蜷成一团，仿似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不断袭来的痛楚感。
头又一阵刺痛，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
尽管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可那个画面仍然固执地钻进她的脑子。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维的动物，离了女人半刻都不行，就算是慕容夜，也不例外。
他有白璐，或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女人，她，只不过是那其中一个而已，什么鸟誓言，全是骗人的鬼话。
那些鬼话，他一定也对别的女人说过吧？
可是，她却傻瓜一样，信了，不止信了，竟然还心动了，就那样，将整颗心都打开，把他宝贝一样放了进去。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居然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落泪，仔细想想，自从认识他以后，她都为他落了几次泪了？差不多是她二十二年来流泪的总和了。
不，眼泪不适合她，哭可以，但绝不容许哭第二次。
她要去见他，当面问清楚。
整了整情绪，翻身下床，面无表情的去洗漱，丝毫没在意身后两道诧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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