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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么牛的一张调查表的这件事。
“你从前总是不说话,怎么突然说起来了,而且还说得挺像样的?”我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从前我不想说,现在想说了!”闷葫芦回答。
“为什么想说了?”闷葫芦的这个回答根本无法满足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便继续追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想说了!”闷葫芦又答。
对闷葫芦的这个回答我当然也不满意,但是我却没再问下去,因为我知道,问也是白问。我心里开始盘算着用其他渠道打听打听这件事的缘故,什么渠道呢?当然是侦探这个渠道。于是下课之后,我立刻去找了侦探,把闷葫芦开始跟我说话了这件事告诉了侦探。并且还把闷葫芦如何填写申请表的事也给侦探讲了一下。
“啊?真的?”侦探听后十分吃惊地问。
“真的!”
“这可奇怪了,他不是从来不说话的吗?”
“是啊!可是这两天他千真万确跟我说了好几次话了!而且他在调查表上写的关于为什么同意换校服的那些话不但我们写不出,连盆景都未必写得出,可他怎么就写得出来呢!”我说。
“他是只跟你说话还是跟别人也说?”侦探一边搔脑壳儿一边问。
“跟别人说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他反正是跟我说话了!”
“那我也去试试?”
“怎么试?”
“还能怎么试?就过去跟他说话呗!”
“他要是不理你呢?”
“不理就不理呗,又不能少块肉!我就是想知道,他是只跟你一个人说话还是跟别人也说。这点很重要,如果他只跟你一个人说,说明他还是不正常。如果他跟别人也说,那说明他是个好人了,和我们大家都一样了!”侦探解释道。我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忙接话说:“那你还等什么,快去试啊!”
“别着急啊,咱们得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我得要你配合我,我不能就这样跑过去跟他没话找话呀,那样也太不环保(自然)了。”
“那怎么办啊?”
“你先回座位上去坐着!然后我去找你说话,反正我天天找你说话,闷葫芦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我去找你不是真为跟你说话,是为找机会跟闷葫芦说话。所以你要顺着我说,别我说什么你都给顶回来,那样就说不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座位去!”我说完立刻丢下侦探跑回座位上坐着去了。我刚坐下,只一眨眼的功夫,侦探就跑过来了。
“喂喂喂,奇奇,你的眼睛怎么了?”侦探惊叫着问。
突然听侦探这么大惊小怪地问,我一下子蒙了,一时竟忘了刚才跟他的约定了,完全把他的话当正经话听了。
“眼睛?我眼睛也没怎么啊!”我说,忍不住用手抚弄了一下眼睛。
“还说没怎么,都肿起来了!”
“啊,真的啊?我得去照照镜子!”我一听见侦探这么说不禁吓了一跳,立刻从座位站起来,想跑去洗手间照镜子去。没想到却被侦探一把按回到椅子上了,他按我的时候手还在我的肩膀上来回动了动,我这才想起来他是为什么来跟我说话的,于是立刻乖乖坐好了。
“喂,闷葫芦,你看看,蒋晓奇的眼睛是不是肿起来了?”侦探终于将话头扔到闷葫芦那边去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脑子里的神经全部崩得紧紧的,我实在是太好奇太想知道闷葫芦是否会接住侦探扔给他的话头了。
“你把脸转过来,我看看!”闷葫芦扯了一把我的袖子说道。这下轮到侦探目瞪口呆了,就见侦探一句话也不说了,只站在那儿傻呆呆地看着我和闷葫芦。
我见侦探只顾发呆,便只好把脸转到闷葫芦的一边。
“眼睛好好的,又黑又亮,哪有肿?”闷葫芦说。
“真的没肿吗?你确定?”我明知故问,因为我想让闷葫芦继续说话。
“确定!”闷葫芦说。
“那为什么侦探说我的眼睛肿了!”我继续明知故问。
“那是他眼睛有问题,你眼睛好好的,放心吧!”闷葫芦说。
我接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又转过头去看侦探,侦探见我看他,这才缓过神儿来。
“哦哦,好像是没肿,刚才我眼花了,没看清,确实是我眼睛有问题。”侦探这样说道,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
晚上放学回到家,我把学校发的那张要求家长填写的调查表交给老妈,老妈看明白了调查表的内容后,立刻暴跳如雷。
“原来的校服不是挺好的吗?衣服还好好的,又没坏,干嘛又要换校服!”老妈一边用力挥舞着那张调查表一边冲我大声吼道。
“因为无敌至尊去了一趟日本和韩国。”我回答。
“无敌至尊是谁?他干嘛要去日本和韩国?”老妈叫嚷道。
“无敌至尊是我们的校长!他参观了日本和韩国的学校,他认为日本和韩国的学生穿的那种校服更有穿头。”我说。
“蒋晓奇!”老妈怒吼道,声调比刚才又急升了八度。“你要是再这样给人乱起外号你看我敢不敢打折你的腿!”
“无敌至尊不是我起的外号,同学们都这么叫。”我解释道。
“别人怎么叫我不管,你不能这么叫!”老妈继续怒吼。我心里明白,她的火气主要不在外号上,而在学校要换校服这件事上,她明显是在发邪火。其实老妈原本并不在乎我平时穿什么去上学,她对我衣着的态度一向只以三点为基本原则。第一点:少花钱,第二点:别光着,第三点:别冻着。但凡满足了这三点,我哪怕穿麻袋片儿去上学她都不会计较。老妈从没想过要让我穿得漂亮一点,也许她认为无论我穿什么衣服都跟漂亮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当然她也并未刻意把我打扮成丑八怪,她只是从不在我的穿着打扮上花心思,她大概是觉得在这上头多花心思纯属浪费。基于老妈对待我衣着的这种一贯的态度我做出了如下判断:如果学校是给大家免费换校服,不需要家长出钱的话,那么我老妈对换校服这种事是绝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可问题是学校不可能免费给学生换校服,如果要换,是一定要让家长出钱的。这一点老妈看得十分明白,故而她才会暴跳如雷。
“好吧,我不叫外号就是了!”我立刻做出了让步,老妈在火头上,我当然不想把自己往火头上架。
“你们校长没事干嘛往日本和韩国跑?中国还不够大吗?难道中国还装不下他吗?”老妈继续发邪火。
“据说他是去参观学习的!”
“要学就学点有用的,尽弄这些表面功夫!他应该想想怎样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抓着个校服捣鼓什么?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老妈一旦看不惯了谁,谁便会在她嘴里被咬零碎了。不过,那个无敌至尊被老妈咬零碎了也不冤枉,虽然我个人觉得他在换校服这件事上表现英明,但是这一件事并无法抹煞他以往的种种“罪恶”。比如把蚕豆押上台当众‘批斗’,比如把杏花春雨押进他的办公室训话,还比如对巨无霸集团的妥协和纵容,又比如专门在学校为自己开通一个肥佬们等等。
“可是不管怎样,妈,你得把这张表格上填上字签上名,反正明天我得把填完的表格交给老师。随便你在上面写什么,如果你觉得妥当,你完全可以把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写上!”我说。
“你这孩子,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写那些话,你还这样说!你连你老妈都敢捉弄,我看你是想造反了!”老妈说着伸手过来要打我,我连忙转身溜进了我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学之前,老妈把昨天晚上我交给她的那张调查表还给我了。我立刻用眼睛瞟了瞟,发现她在同不同意那栏里写了三个字外加一个惊叹号:不同意!我立刻又往下面理由那一栏里看了看,只见老妈在那里写了这样两行字:好好的校服却要换掉,这即违背了过去革命先烈们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更不符合当下低碳环保的生活理念。我读过这两行字之后不禁大吃一惊,我一直觉得我老妈挺傻挺笨的,我就够傻够笨的了,可她比我还傻还笨。可是从今天她填的这张调查表看起来我从前真是有点低估了老妈的智商了,没想到她耍起滑头来竟然还挺有一套的,而且也挺能胡扯的。不管怎样,老妈总算把表格填好了,起码我不用跟老师交白卷了。我这样一边这样想一边把那张调查表塞进了书包里,然后便心满意足地上学去了。
我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见侦探噌地一下从门里串了出来,然后一把把我扯到走廊的一个角落里。
“奇奇,我弄明白闷葫芦为什么突然开口说话了!” 侦探神神秘秘地说道。
“为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妈回来了!”
“他妈?哪个妈?离家出走的那个么?”我抻着脖子问。
“就是那个!”
“天哪,真的?不是说不知道去哪儿了,不是说没有任何消息彻底失踪了吗?”
“就是就是,不过这个冬天也就是过年之前突然就回来了,据说是因为太想儿子了所以才回来的!”
“那她那几年跑去哪儿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自从离家出走的妈回来了,闷葫芦的心情一下就变好了,也就是个把月的功夫,他就完全变了个人。他们家邻居说这阵子就连闷葫芦的老爸都几乎不认得闷葫芦了,因为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他突然开口说话,就是因为他妈回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如梦方醒。
“看来这妈的作用还真不小,我怎么就没觉得呢!我妈天天像看贼似的看着我,我都快烦死了,我倒希望她能离家出走呢,那样我就自由了!”侦探叽叽咕咕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妈没离家出走,一旦离家出走了,我不信你还会这么说。”
“那倒也是,其实我也不是真心希望我老妈离家出走,我只是希望她别像看犯人似地整天看着我就行了!”
“嗨!人家一直不说话就能把老妈给等回来了。可我呢,恐怕一辈子都等不回我老爸了。都怪我平时说话太多了,我要是也像闷葫芦似的不说一句话,说不定也早把我老爸等回来了。”我叹息着说。
“你那么喜欢说话,老师不让说的时候你还说呢!要是让你像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你还不得把自己给憋死!一旦憋死了,你想想,有爸没爸的还不都一样?”针对我的话侦探立刻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说法。
“对哈?所以我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能让自己憋死!”我突然觉得侦探的智慧其实也不可小觑,一时竟也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
“对的,对的!说就对了!”侦探答道,并一个劲儿地鸡啄米似地点头。
土匪一时之间是不会去美国读书了,我的心情因此大好起来。从前让我看着心烦的人和事儿现在再看也都平淡了,就连老妈的唠叨似乎都变得动听起来,甚至我一向都讨厌的阴天也阴得有几分可爱了,再不觉得日子有半点不如意的,还有我对蚕豆的气也消得一点不剩了。关于蚕豆,棉花糖的心情和我都是一样的:既然土匪好好地完整地回来了,而且一时间又不用离开我们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总之,由于土匪回到我们眼前身边了,我们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因为事事顺心,所以上学对我来说也成了很愉悦的事。一切似乎都进展得很顺利,好像生活从此风平浪静了似的!然而怎么可能呢?生活怎么可能从此就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