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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喻同情地看着莎莎。那段期间必定很难熬,年纪那么小,母亲就过世了,而后又离乡背井。也许,那就是让她变得如此独立的原因吧!
莎莎按了一下门铃,琴丽便出来欢迎她。她是个高挑、修长的黑发女子。子喻本能的把她想成一位“淑女”。她看起来颇具名嫒风范。而她和莎莎显然是好友,这令他略略吃惊。
莎莎介绍他们认识。她马上发现,琴丽似乎令子喻印象深刻。
“进来见见大家。他们都在客厅跳舞,”她说完便转过头低声对莎莎说:“你在哪儿遇见他的实在是帅呆了!”
“你说要带帅哥来的啊!”
莎莎用平常的声音回答,子喻清楚地听到,因而转头看着她虽有点尴尬却受宠若惊。莎莎促狭地朝他眨着大眼睛。
“要喝一杯吗还是你想跳舞”莎莎问子喻。
“我们刚刚才喝过。跳舞吧!除非你——”
“渴了再喝吧。”
他们跳了半小时。子喻跳的很好;而莎莎则不仅仅是好而已。她投入少有的精力,如同她工作时一般卖力。她修长的身躯随音乐摆动.在闪烁的灯光下,格外动人。子喻觉得,他很幸运能与舞会中最美的女人在一起。
“我忘了问你.车拿回来没”他趁着音乐停止的时间。“你太迷人了,让我把这事全都忘了。”
“拿回来了,而且,多谢你的赞美。我们现在去喝一杯吧。你渴吗”
“我想喝啤酒。”
他们带了酒到花园,坐在躺椅上喝,观赏着种满花草树木的大庭院。泥土、花朵及新近修剪过的草坪,散发出迷人、清新的味道。他们啜着冰碑酒,让舞得发热的身体凉快一下。
“我等不及要照顾贝姬了。”
“照顾这个字眼,用的没错。它真是缺乏训练。记得,要把鞋子收好,而且别让它靠近你的办公室。它会毁了你的报表。”
“我会常带它散步,以减少它无法破坏东西的挫折感。也许你有空时可以加入我们”
“好啊,我答应露依会去看它的。”
“你想进去跳舞了吗”子喻问。
莎莎觉得他似乎不是很想进去。因为在这浪漫的月光下,身处于如此美丽的花园时,莎莎也有点不愿离开。“外面满好的;我们散散步吧!花园后面有个凉亭。念中学时,琴丽和我都在那边读书准备考试。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在谈男孩子,”她说。“我们都很迷橄榄球队的四分卫。你一定觉得我们很无聊,就像那些你在大学时,用球棍赶跑的女孩一样。”
她的坦率颇令子喻讶异。“我可没这么说!事实上,我的确是打四分卫,但我并没有拿球棍。”他侧过头看着她。
“而我也不再是小女孩子。”
他们手牵手走过花丛,来到黑暗中的凉亭,藤蔓沿着廊柱生长,绿意盎然。他们跨上台阶,进入这隐秘又幽暗的开放空间中。
“好几年没来这里了,”莎莎想起昔日与琴丽的促膝长谈。她们聊着每任新男友、每部电影,甚至每件新毛衣。“我觉得好像又回到念书的时候。”
“你到底多大二十二还二十三”
她不服气地抬高下巴。“我二十四了!”
“噢,那么老!”他摇头,故意说。“那我不是成了老骨头!二十多岁的日子已经不可再回来了。我上个月刚满三十。唉,都三十岁了,连老婆、孩子都没有,更不用说女友。我爸爸在我这年纪时,已经有我和我姊姊了。”
“我不知道你有姊姊。你怎么从来没提过她”
“蓓思结婚了,我没法常去看她。她的第一个小孩名字和我差一个字,叫子蕾。”
她笑了起来:“天啊,你姊姊一定很喜欢你,才会替她女儿取这个名字。”
“没错。”子喻转过头看她:“到目前为止,你已经说过雷太太喜欢我、琴丽喜欢我、露依喜欢我、我姊姊喜欢我。好像大家都喜欢我,除了你以外”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月光透过藤蔓照射进来,她的脸沉浸在朦胧的光晕中.她的双眼看起来像钻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也喜欢你,”她简单地说。“你是一个好男人,子喻。”
####彼此流露的爱意
42.彼此流露的爱意
子喻感到一阵愉悦。他以同样坦白的态度回答:“我也喜欢你,莎莎。”
“很好!我们总算还彼此欣赏。我们可以回舞会去了吗”
“急什么最好的舞会就是两个人的舞会。”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搓揉着。“我想,喜欢你所爱的人是很重要的,你说是吗”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你当然会喜欢你爱的人啊!先有喜欢,接着才是爱嘛。”
“我的经验却不是这样,”他说。“爱,或者是如此;但是,欲望却是没有喜欢也能产生。”
知道子喻有过这种经验,她感到心中一股刺痛。过了一会儿,她才了解那是嫉妒。
“是最近的经验吗"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最近,还在家里工作时。我和公司一个女同事交往,一个非常聪明、美丽的女人。当时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事情一直到她郁郁寡欢的和我在一起,说起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为了她的幸福,我放弃了她,鼓励她渠道那个男人的身边。现在她不愿见也不接我的电话。对她而言,我是她的不愿提起的过去。天哪,当时我真傻!”
子喻说这话,脑子里又浮现了予欢的样子。
莎莎说:“这总比在做出傻事之后才醒悟过来的好,比方说结婚啦!”虽然她这样安慰着他,但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感到同情,只是有点恼怒。
“是啊,那就是为什么我觉得真正爱上某人之前,一定要先了解并喜欢她,这是很重要的。”他低头看她,并面露微笑。“而我喜欢你,莎莎。”他又说了一次。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觉得好像受到莫大的恭维。而他显然将这种静默视为一项等待,或是吻她的许可。他第一次吻她时的感受,依然清晰,而此时浪漫的背景气氛,使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子喻的吻和现在的气氛,实在是相辅相成。此刻,虽然不是他刚才曾提及的欲望,但它却也存在着,令她心神荡漾。她知道,眼前吻她的这个男人,是真正关心她、而且是值得信任、依赖的对象。
“我喜欢你,而且这种感觉也很不错,”她坦白说。“但我觉得现在就把它称之为爱,似乎太早了点,你不觉得吗”
他露出了促狭的微笑。“也许太早了点,现在才十点钟。我们可以在午夜时再试一次,或是舞会结束时”
莎莎拘着他的胳臂慢慢的走回大厅,继续那一场未完的舞会。不管莎莎和子喻与谁共舞,思绪总是放在彼此身上。他们的眼神总是追随着彼此,仿佛在承诺午夜的亲密关系。
舞会暂停时,琴丽请大家品尝印尼菜,而且为了欢迎萝芮的到来,还特地准备一个大蛋糕。在余兴节目开始前,子喻提议先离开,而莎莎也答应了。对于他刚刚提的“再试一次”,她有点紧张,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她并没有与他再做什么的念头。不过,她正好可以藉此机会证明子喻应不是那种坚持私欲的男人。因此,她邀请他上她家喝咖啡。
“听起来很不错,”子喻说。“我不知道你到底住哪里。在露依家附近,是不是”
“在她家前面半条街的转角处。”
当子喻见到一栋和露依住的大楼相去不远的玻璃帷幕大楼,他诧异万分。
“就在这里。”她指着大楼。
“你住在这里!”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只是租的。我并不像露依,拥有自己的公寓。事实上,这是我爸爸挑的地方。”她解释着,并觉得她把实情招出来实在有点愚蠢。
“他知道你是做什么维生吗”
“他当然知道。他还买货车给我,并付了房子的所有租金。”她猜想自己可能会把事实全盘托出。
子喻瞪着她,并用很意外的语调闻:“他很有钱吗”
她耸耸肩。“小地方的有钱人。他是个律师。”
“哪种律师”他问。
“公司法律师。”
由于子喻自觉已提出太多疑问,所以便打住了。中庭就像子喻预期的一样,铺满大理石,并有着许多植物与镜子。还好,电梯在第十四楼停了下来,而没有把他们送到顶楼.这使子喻略为放心。莎莎在九号门前停了下来,并先进去打开灯。
如果这是别人的公寓,子喻会十分喜欢。灯光从浅粉的墙上倾泻而下,把客厅笼罩在温暖的金色光晕中,他环顾着四周,注意到那张出色的白色皮沙发、长毛地毯、挂在墙上的的现代美术复制品和一幅真迹的画。她的房子看起来竞也像是电影中的场景,或是装潢杂志中的图片,使他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他原先还为莎莎难过,但想不到她竞然也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千金。
“很漂亮的房子。”他应付着。
“谢谢,我亲自装潢的。地方虽小但很舒服。喝杯咖啡如何”
他注意到莎莎已踢掉脚上的鞋子。为了漂亮的长毛地毯,他似乎也应有相同的举动。
“好啊,”他说。“需要帮忙吗”
“好啊,你何不帮忙放点音乐我一会儿就好。”说完便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他留意到莎莎也有一套很好的音响。一堆磁碟及雷射唱片。他坐在沙发一角,继续审视着客厅。桌几上放着一堆近期的杂志。大部分是关于时装及室内装潢,还有几本新闻周刊。台灯虽然不是白色大理石制品.但看起来,也好像是从上次那一个浑蛋的店里买回来的货色。
墙上挂的复制品,也都出自名家手笔,~张是夏卡尔,一张是毕卡索的。他走过去仔细瞧着那幅真迹油画,上面罟名中景平。子喻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原先还担心是梵高的画,其实就算是的话,他也不会太过惊讶。
很显然的。莎莎十分富有,那她为何还要做那么辛苦的劳力工作为何她要买二手服饰并且担心那辆抛锚的小货车她爸爸理所当然会助她一臂之力的,而他却还傻傻地为她感到难过,她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嘲笑他。
她很快便端着咖啡及一碟巧克力饼干出现了。手上的杯子是细致的陶瓷,而不是他预期中的马克杯。
他试着用全新的角度观察她,她把热腾腾的咖啡倒入杯中。那举止是如此优雅。像一位家教良好的淑女。她的黑色蕾丝洋装,正好适合这个角色。她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从穿着牛仔裤工作的辛勤女子,到穿着黑色蕾丝洋装的社交名媛。
“吃吃看,这是比利时进口的饼干,很好吃。”
####冰人一样的男人
43.冰人一样的男人
子喻吃了一片。他必须承认真的很好吃,但是心情的波动尚未平复,使他默默无语。
“舞会很棒,是不是”
莎莎想主动引起话题。
“是啊,当然。”
“回家的感觉也很棒。”她坐在沙发上,重新调整坐姿,把两脚压在身体下方。
“我喜欢你的装潢。”
“当你准备好时,我会很乐意帮你的。”
“我现在……负担不起这种装潢方式。”他指着客厅四周。是的,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
“并不用花多少钱。我是个专业的采购者,你不记得吗我知道哪里可以卖到物美价廉的东西。”
“包括真迹油画”
“你是指我的申景平”她大笑。“那是个玩笑。子喻。就是‘神经病’懂吗那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画的,他送我当生日礼物,因为他没有钱卖东西送我。我现在可卖不起申景平的画。他的画都要上万元。他真正的名字是申德,你听过吗”
“没有,我不常逛画廓。”他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神情看着她。“你何苦这样工作”
当人们渺视她的工作,她总是感到恼怒。“我跟你说过,我喜欢。这工作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