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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淑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五天了。以他的经验,韩旷明是这次的关键人物,从附近邻居的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已移居国外,而平日喜欢呼朋唤友在家中作乐的韩旷明,最近却反常地好几日不见踪影。
沈新弘再次按着电铃,他已通知各处的警网追查韩旷明的行踪,他自己则守株待兔地在此等候他。
“谁啊吵死了。”
总算里头有了声响。一个头发散乱,似乎刚从被窝中起来的男人走出来,不耐地瞪着沈新弘。
“你找谁”
沈新弘打量着他。“你是韩旷明”
“你是谁”很不客气地。
“你管我是谁,来这有何事”
若这个人即是韩旷明,他可要对孟淑美的识人眼光大打折扣。
沈新弘拿出证件。“我是警察。”
韩旷明用眼角瞄了下,口气仍差。“警察又如何我又没犯法,你管不到我头上。”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得照实说,不可有隐瞒之处。”
“我才没空跟你啰嗦。”
韩旷明说着,便要关上门。沈新弘用身子抵着门,脾气也来了。
“给我听清楚,你要再不肯合作,我就以嫌疑犯拘捕你。”
“你敢动粗,我便告你。”韩旷明生气地喊。
有钱人都喜欢告吗沈新弘沉下脸。
“我不怕你告,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关你三天三夜,不让你吃喝睡觉。”
韩旷明大怒。“你敢。”
“怀疑的话,何不试试看”他刚硬的神情,不容置疑。
“你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滚。”话虽仍强硬,倒也不敢造次。
“进去里面谈。”
他想了解屋中的情形,想知道孟淑美是否有可能被藏置在屋里。
韩旷明挡在门中。“在这就可以谈。”
“我说进屋。”他坚持。
“拿出你的搜查令。”韩旷明不妥协。“没有搜查令,你凭什么进入我的屋中”
很难缠的家伙。
“有必要到用搜查令的地步吗这只是一种礼貌性的造访。”
“我可不认为你怀有好意。”
“为什么怕我进去”沈新弘故意盯着他。“难不成屋中藏有什么非法的东西不成。”
韩旷明没有不安之色。
“我的屋里全是古董,你要顺手摸走了一件,我的损失可不小。”
他是警察,不是小偷,沈新弘想破口大骂,不过忍住。
“你知道孟淑美在什么地方吗”
“我怎知道你要找她不去她家找,到我这里做什么”
“她失踪了。”
“她失踪与我有何关系”韩旷明不耐烦。“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怀疑你和她的失踪有很大的牵连。”沈新弘单刀直入地说。“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快说出来。”
韩旷明暴跳如雷。
“你不要胡乱扣我帽子,你们警察无能找不到人,便找我当替死鬼。”
“你知道为何不找别人,却找你当替死鬼吗”他悠闲地问。
“我哪会知道!”韩旷明翮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因为你的嫌疑最大,要是你心中没鬼的话,何以不敢让我进屋子里”
“那是我怕你手脚不干净。”韩旷明鄙视地撇着嘴角。“屋中随便一样东西,都比你这个穷警察全身上下加起来得多,要是弄坏了一样,你赔得起吗”
沈新弘很少有打人的冲动,对韩旷明,他却屡屡有挥拳的念头,他拿出手铐。
“我要逮捕你。”
沈新弘将手铐晃了晃,对付这种顽强的人,不用吓唬的手段不行。
“我犯了什么罪”韩旷明嚷嚷。“你有什么权利铐我”
“你没罪吗我可以说上十几条。一诋毁警务人员,二不肯和执法人员合作,三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为什么说我是嫌疑犯”韩旷明气得涨红脸。“拿出证据给我。”
“你当然是。”他慢条斯理地说。“孟淑美的失踪,你涉有重嫌,我可以将你带回警局后,再向法院申请搜查令,搜索你的屋子。”
韩旷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难看极了。对峙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身体。
“进去吧!不过,你最好找出个眉目来,不然我告定你了,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沈新弘轻松地一笑,没将他的狠话放在心上。
“我会随时恭候。”
他走进去,屋中正如韩旷明所言,摆满了名贵的古董,他每走了步,韩旷明即跟随一步,表明防贼般的跟着他;他详细地看着屋里的每一处,但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
“怎么样,有你要找的东西吗”韩旷明冷笑。“你等着我告你。”
“请便。”他淡淡地说:“我还没放弃对你的侦查,屋中没人,不等于你就没做。”
韩旷明又怒又恐,铁青着脸。
“你要再来扰乱,我会让你撤职,再也当不成警察。”
“我正厌倦了目前的职务,谢谢你的成全。”沈新弘微笑,临走前又抛下了句。“我会再来。”
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他须快点行动才行,偏偏该死的孟淑美竟然在这时候发烧,生起病来。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利贷给他还款的期限已到了,即使用强的,他也要她在同意书上签名,愿意将她的产业移转给他。
韩旷明从窗帘后往外面看,有人在屋外临视他吗那个叫沈新弘的警察很精明,虽然此时外面看起来相当平静,似乎没有人守在外头,他还是防着点,等人夜后再上山。
沈新弘将烟蒂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又点燃了根吸着,他的直觉告诉他,韩旷明与孟淑美的失踪有重大的关连,虽然他极力否认,但从他闪烁的言辞中推断,他与这次的事件绝脱不了关系。
夜晚的风大,有些冷,他竖起外套领子,走进车中,他还是比较偏爱摩托车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希望今天能有收获,孟淑美已经失踪五天了,再不将她寻获,怕情况会不乐观。
他脑际再度窜上她美目含怒的俏模样,她千万别出事才好。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关心她,几次见面全是在不愉快的气氛中,没理由会这般忧虑地惦记着她的安危……
他身旁的对讲机响起,令沈新弘精神一振,有状况了,他忙开机。
“韩旷明从屋里走出来了,正东张西望地走向停放在门口的车子,瞧他一副鬼鬼崇崇的样子。绝对心里有鬼。”
躲在韩旷明对面屋里观察的警员向他报告。太好了,总算有点头绪。
“盯紧他。”
沈新弘发动引擎,以备随时行动,为防韩旷明察觉屋外布有警线而顾忌不敢行动,为数不下十个的警员,都小心地隐藏得很好。他守在离屋子有段距离的路上,心中暗祷让他由这儿来。
他的祷告灵验了。
“他车子开出去了,朝你的方向驶去。”负责监控的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知道了。”
沈新弘凝神地注视着来车,他已事先对韩旷明的车子做了番视察……是他的车子,沈新弘让他驶过自己的车旁后,跟了上去。
韩旷明很狡猾,不断地转换车道,以查探后面是否有车跟踪,虽然跟得相当辛苦,却也让他振奋不已,这表示韩旷明的确有问题,他没有想错,在几乎绕了半个城市后,他开往一条通往山中的小路。
应该是这里了。这儿人迹鲜少,又只有一条路,为避免韩旷明发现,沈新弘并不急着跟近,以免使他有所警觉而功亏一篑。车子直往山上驶去,在转了个弯后,他失去了韩旷明的车影,车呢他不由急得满头大汗,忧急地来回绕了一趟,仍是不见韩旷明的车子。
等等,别急!沈新弘打开车窗,让冷冽的空气吹着他急得发热的头脑。到山上的路只有一条,没见韩旷明回转,这表示他一定尚留在山中,一定有条岔路是他没发现到的,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在失去韩旷明车子的附近停住车,走下车仔细地搜查,果然在一棵大树旁,有条仅容一部车子进出的小路,由于天黑加上垂下的树枝的遮盖,使他急略了。
后面跟来的警员,已陆续到达,沈新弘估计由此去,离目标应该不会太远,因而要大家舍车,用走地进入小路。果然,他没料错,几分钟后,他看见韩旷明的车子停在路上,前面的路已窄得无法容车子前进。他挥挥手势,要大家分散开。此次的行动,全是局里一流的干员,人虽多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待分配,都很有规律地朝前面的小屋包抄过去。
####你的结解开了吗
114.你的结解开了吗
没有惊动屋中的人,沈新弘蹲在窗下,听到韩旷明暴躁的声音。
“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今天就要让她成为我的人。”
“可是——”有个粗嘎的声音。“她的情况很不好。”
“那是她自找的,把她拖起来,就算死了,也得要她在同意书上签名。”
“这不太好吧”粗嘎的声音很迟疑。“万一出了人命,麻烦就大了。”
沈新弘的心“噗通”地直跳,从他们的谈话中听来,孟淑美的情形似乎不太好,他心焦,无法再多等地手一挥,首当其冲地撞向木门,已有些腐朽的木门,经他这一用力,从中裂了开来,他举起枪,对着两张惊愕、来不及防犯的脸。
“又是你这个警察。”韩旷明灰白着脸,犹嘴硬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遭你掳来的孟淑美。”
沈新弘冷冷地说,他让随后进来的警员看管屋中的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一旁的房间,一踏入,他施即呆住,房里布满灰尘,没有放置一物,而地下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的,这是那个充满精神、噘着嘴骂人的她吗他难过地蹲下来,她浑身发烫,身上沾满杂草、灰尘。他心痛地脱下外套包住她,她一定难受极了,那个浑球,竟然在这种寒冷的气候里,只让她盖条单子。
沈新弘抱起她,在她耳畔轻轻地说:“别担心,你安全了。”
奇怪地,一直紧闭着双眼,意识不清的孟淑美,忽然张开日艮睛,梦幻似的瞅了他一眼后,又闭上。
他紧紧地搂住她,仿佛手中是样珍品般的小心翼翼;在此一刻,他的确将她视为珍品。
她好想再听听那个温柔的声音。
孟淑美想伸手抓住那个让她惧意全消的声音,它听起来很熟悉,却距离好遥远。
“淑美,你觉得如何”
那是谁的哭泣声
孟淑美很想听清楚,无奈头却剧烈地疼痛,那个声音呢她找寻着另一个声音,那个温柔的声音哪里去了她好想环抱住它,就此沉沉地入睡。
“你千万不能有事,全怪我们疏忽你了。”
又是那个哭泣的声音,她想叫她闭嘴,让她倾听那个使她心安的声音,可是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而后,她再次陷入昏乱的情况中
“姐姐,请你醒来。”焦急,但不失坚定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旁催促。“你一定得快清醒过来,爸妈快崩溃了,请你醒来,让他们得知你安然无恙好吗”
是竹洋。
孟淑美头脑清楚了些,她说什么爸妈快崩溃了,他们在担心她,她不能再进入那个迷乱的境地去了,她要让他们安下心,睁眼,快睁眼……
“她醒来了。”
好响的欢呼声,许多张脸孔印入她的眼中,每张都是很滑稽的模样,眼中蓄着泪。嘴角却带着笑,她也想跟着笑,但一个简单牵动嘴的动作,竟让她费了好大的力气,爸爸、妈妈、竹洋,难得聚在一起的人全在。
“出了什么事”孟淑美艰难地发出声音。
他们迅速地互望了一眼,孟太太慈爱地坐在女儿的床旁。
“韩旷明绑走你,这其间你吃了不少苦,过去的事别再去想了。”
淑美身体立即僵硬起来,她记起来了,那间位在山中又冷又脏的可怕屋子。即使此刻,她在亲人的身旁,明知已安全,但一想起在那间小屋所受的待遇,她的身子仍难受地发颤。她怎会在这是韩旷明有悔意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