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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Eric而言,是因为看得太透彻了,所以才会那般懒惫随意地活着,以为掌控了所有的一切,归根溯源却唯一没有掌控住自己的心。
、第38章
夜色如汁般浓稠,原本该有的月色今日也稀落得少了些许光华。
这样的一个夜,殷芙正独自站在莫君言暗着灯的家门前,彷徨着下一步的方向。殷芙并不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长久以来的孤独让她学会了将伤痛隐藏起来,却也正因如此,遇事开始只懂得逃避,以为不去面对就是光明。正如白天一声不响离开莫君言的车,其实她更害怕看到莫君言的悲伤。
握在手里头的手机连同掌心一起被寒风吹得毫无温度,站立太久,就连颤抖也都忘记了。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许久也没人接听。
那是殷芙拨出的电话,原本接听的该是莫君言家的座机,可现下却始终不曾有人接听。殷芙深吸了口气,掏出口袋里的一串钥匙,缓步走向门前。钥匙碰撞间产生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门锁转动,大门缓缓开启。因为之前打过家里电话,所以殷芙至少是在确定了莫君言不在家的情况下才进来的,而那串钥匙,也是莫君言之前交予她的。
屋内仍是一片漆黑,暖气也没有开,所以刚进屋的时候,殷芙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更为阴冷的气息。她并没有急着开灯,而是缓缓摸黑着寻找自己的行李——白天离开时遗落在莫君言车上的。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将室内的一切陈设染上淡淡的忧伤,而沙发上的人在听到殷芙进来后,身子微微一怔,那声音是那么小,那么微弱,就像是不愿意打扰到屋内任何一样东西的原有状态,可她却不知道,自从她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一刻起,一切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痛苦地蹙起眉头,黑色的眼眸如千尺深潭,如今却是空灵一片,“回来了?”——是“回来了”,还是“你要走了”莫君言不知道究竟哪一句话更适合此刻的殷芙。
而黑暗中的殷芙闻言身子猛地一滞,方才探出的手空落落地举在半空里,双目凝视着声音的那端,心下却早已一片空白。
“做好的馄饨都冷了,我去给你热热……”莫君言语气柔和,生怕稍微一大声就会吓走她。
“……”殷芙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莫君言也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迎上前去,却乘殷芙不注意之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殷芙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回眸时发现莫君言眼中的零碎情绪,那种失落与阴翳是殷芙之前从未曾见到过的,闻着周遭独属于他的熟悉气息,殷芙心下一片柔软。却又想起了正躺在医院中的陈原,不禁怒气回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做什么?”莫君言沙哑的嗓音低低反问,殷芙清晰感觉到他话语间短暂的停歇。
“陈原!”殷芙目光坚定地对上莫君言的眼睛,赤裸裸地质问开来,“为什么要那样子对他?”
莫君言闻言,搂着殷芙的手顿时松懈了下来,殷芙则借机站起,迅速后退几步,远远地冷凝住莫君言的模样。
“谁说的这些?你相信?”空落的怀抱,莫君言颓然陷在沙发中,目光不露痕迹地避开了殷芙的眼,空灵地望着天花板。
“我答应过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的。”殷芙柔软了声音,其实就连她自己也害怕面对真相。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来问我?直接选择相信我不是更好?”莫君言嘲讽地笑了笑,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殷芙曾经迷恋过这样的笑容,如今看来,却是一片凄凉。
“我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那是因为我爱你,但是我对你的爱却并不代表事实,如果……”殷芙顿了顿,却发现沙发中的莫君言似乎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嘛?”
莫君言只是笑笑,深锁着的眉头刻意舒展开来,话语中却又掩饰不住的艰涩,“如果什么?”
“你没事吧!”殷芙退到墙侧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电灯开关,屋子瞬间敞亮起来,水晶吊灯的光芒洒遍每个角落,就像是阳光普照开来,“你的脸色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灯光映衬下,莫君言修长的身子颓然陷在沙发中,紧锁的眉头与苍白的面容清晰地提醒着殷芙,他现在状况很不好。
因为关心,殷芙下意识地再次走近莫君言身旁,却没料想到他突然站了起来,背着光,黑色的影子附上视线,殷芙的肩膀被他死死地钳住,“把话说完殷芙!如果怎样?如果你对我的爱与事实
相悖,是不是就会无条件地离开我了?恩?”
莫君言剑眉飞扬,因为几近的距离,殷芙细微地看到了他面上的所有表情,包括那额前溢出的丝
丝冷汗。殷芙并未直接回答莫君言的问题,因为此时的他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钳住自己肩膀的双手也是异常冰冷,“是不是你的胃病犯了?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回答我!”莫君言嘶吼开来,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怒火。殷芙愣在当下,片刻后正欲做出回应,莫君言却忽然松开双手,眼神中的光辉瞬间消失,颓然地向后退了两步,还没等殷芙反应过来,只见莫君言整个人已经直直向后倒下。
好在身后是沙发,而莫君言的意识也并未全失。殷芙见状,焦急地扑向莫君言的身边,只见莫君言双眼微睁,胸膛剧烈欺负着,面色相较于之前更如纸张般苍白。情急之下,束手无策的殷芙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没事的,老毛病了。”莫君言冰冷的手附上殷芙置于自己胸前的纤手,语音低沉地开口安慰,而另一只手则扬起去拭掉殷芙面颊上的泪珠,他却不知自己的眼眸也早已氤氲了一片水雾。
“我去给你拿药。”殷芙正定片刻后又急忙起身上楼去卧室拿药。
其实她不知道,在她去拿药离开的那样一瞬间,莫君言眼中滚落出了强忍却没忍住的泪。
若是不用离开该多好?
莫君言吃下药后,疼痛感得到了缓解,稍息片刻方觉得身体恢复了许多。期间殷芙一直陪在身旁,时刻注意着双目紧闭的他,寸步不离。有时候殷芙在想,如若陈原的事情真是莫君言所为,那自己是不是能下狠心离开他呢,还是说早就已经依赖上了莫君言?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莫君言闭着眼睛,嘴角咧出了好看的弧度,棱角清晰的面庞却丝毫没有笑意,“该多好?”
“以后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吃药!”殷芙略显责备地说着,心下却有几分欣喜。“刚才吓死我了!”
“殷芙……”莫君言缓缓睁开眼睛,眸中却仍旧一片空洞。
“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
……
直至殷芙离开,莫君言仍旧一言不发地躺在沙发里。他闭着眼睛,可是殷芙知道,他是醒着的,他是清醒着跟自己提出分手的!
同时她还知道,莫君言做出的每个决定却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而城市的另一边,医院里,身着白色大褂的主治医生走出病房,笑着对病房外的Eric与夏耘说道,“病人已经醒了,他的求生意志很强!”
夏耘喜极而泣,Eric眼中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么?”
医生笑了笑,“当然。”
正当夏耘将要开门进入病房之际,Eric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耘,等一下。”
夏耘并没有转身,只是停下了将要迈开的步子,“什么事?”语气一反平常,极其冷淡。
“那件事……先不要告诉他。”Eric艰难地开口,他知道,此时提及这件事无异于让夏耘更加憎恨自己,“别让阿原再受刺激了。”
“在你心中,总是只有他一个?”
而身后的Eric如罹雷击,久久不知如何回应。
病房里很安静,床头的灯温黄地晕染开来,显出一片温馨的宁静。
陈原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皎洁的脸上罩着一只半透明的氧气罩,每一次呼吸都会使它拢上层白花花的雾气。
陈原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夏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安静地坐到陈原的床边,并未急着言语,而是伸出手来抚上他略显凌乱的发丝。
“不走了?”陈原虚弱地开口,如刀削般苍白的面颊渗出几丝血色。
“恩。”
“对不起……”
夏耘浅笑着摇了摇头,陈原也跟着勾唇,又道,“Eric,你也在啊……”
“觉得好些了吗?”Eric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夏耘便将目光转向陈原。
“还行,死不掉。”
“都这样子了,还开玩笑。”Eric懒惫地眯着双眼笑了笑。
陈原肺部受伤,每次呼吸都会疼痛,所以没说几句又睡着了。夏耘默默地起身离开,悄悄走出了房间。
有时夏耘在想,要是让Eric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放下陈原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愿意帮他去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只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他。那么,Eric会如何呢?又或者,这些事情,不说也罢?
想着想着,夏耘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病房楼,正身处医院花园的一个角落里。
过了这个晚上,时间便就要步入十二月了。夜间的寒风簌簌的吹在脸颊上,乌黑的秀发也随之在黑暗中舞动。夏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爱上了这种被寒冷包裹住的感觉,似乎越发觉得安全。
这些年来的种种在眼前浮现,今想来,只不过世事弄人而已。
黯淡的月光沾染上寒冷的季节总显得无比萧瑟,夏耘很想哭,想把委屈的情绪宣泄出来,才发现,已经无法哭泣了。
“原来是躲在这呢。”身后忽然想起邪魅地声音,在黑暗里更显得几分诡谲。
夏耘闻声一惊,转身,白色月华在他的肩头连成一条蜿蜒的曲线,描摹出了挺拔俊秀的身姿。
夏耘敛了心神,“怎么说是躲?”
“一声不响地从病房出去,然后怎么也找不着你人。结果是在这么一个小角落里。”Eric笑道,“这不是躲,可就是藏了。”
“无聊!”夏耘扔下两字便转身要走。
Eric一把拽住夏耘,声音低沉却又恳切,“别走。”。
“你想怎样?”夏耘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反问,“那些不该说的话我不是都没有说吗?”
“别走。”Eric放低了声线,竟显出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温柔。
夏耘闻言怔住了,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子,这又是一次阴谋么。
“为什么不说话?”Eric低头笑了笑,仿佛有些自嘲般开口,“难不成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不想再被你玩弄了,你对……你对陈原的感情我知道,”夏耘艰难开口,此时却是不敢再看Eric一眼。“我怕了。”
Eric眯起眼来,邪魅地眸子里熠熠生辉,似乎是有些看不见的情感正在缓缓流动,“如果我说这次并非玩笑,你肯接受我么?”
夏耘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听着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Eric显得有些不解。
“Eric,你打算玩弄我到什么时候?放心,我对陈原的感情早在那个夜晚就已经全部割舍下来。那些过往于我而言太过于奢侈,我要不起,所以想放下,你也放过我吧,行么?”夏耘一字一顿,这些话说得仿佛恳求。
Eric听罢,狭长的眉眼缓缓流动出少有的温情,但他掩饰地很好,“能听我说个故事么?”
他并未急着说出下文,他只静静静静勾着唇角,望向夏耘……他同样也在等待一个答案。
、第39章
Eirc没有急着说出下文,只静静地望向夏耘,“能听我说个故事么?”
而面前的夏耘则在缓缓感受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安宁,许久终是点了头。
Eric的声音总很慵懒,就像是一架调好弦的小提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