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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弯弯的呼吸停了一瞬,她说,“我的记忆力也不甚清楚,大概是四岁,还是五岁?”她望着欣辞家的墙角,那里放着一株兰花,“我的父母亲,他们也是……和你父亲一样,就当着我的面跳楼自杀,如果不是之前我吵过闹过,他们可能还要带上我,你根本没必要自责,这错不在你。”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一点点作用,欣辞听完长久的没说话,她抬头,薄弯弯抱着臂站在那里,眼神悲悯,一点也没有从前刁难她的样子,她这么怔怔的望着,耳边似乎还有父亲慈爱的笑声,她回神般朝身边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她重重的呼吸,往事就像画帧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她感觉到有人用纸巾帮她擦了擦脸,她下意识用手抹去,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微小的抽动着肩膀,小声的啜泣,薄弯弯轻轻搂住她,母亲一样的关怀,让她心头一软,似洪水决堤般,这两天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紧紧回抱住薄弯弯,终于放声大哭。
傅宜庭不仅欠了债,他已经查出患了尿毒症晚期,他不想自己的女儿为了学业还债奔波之余,还要为自己父亲的病来烦忧。正好薄斯塬找到了他,他以欣辞为要挟让傅宜庭去死,我真心觉得薄斯塬心里有问题,学什么邪魅总裁,还天凉王破!
于是他选择自杀,他不是懦弱,懦弱的人连死也会怕。他只是意识到自己活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对欣辞都是一种负担。他什么都算到了,偏偏忘记了,问一问欣辞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成全。
我是个局外人,不能私自的评判傅宜庭的做法是对是错,事情到这里,我只能感叹一句傅宜庭真是自私又伟大。
欣辞听从她父亲的话,决定到意大利去,按照自己想法生活。走之前,她和薄斯塬见了一面,他们相约在一个咖啡厅。那从前,是他们三个人常去的地方。
傅欣辞静静坐在位子上,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色平静:“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有些事情,我想问一问你。”
薄斯塬笑着喝两口咖啡,闻言挑了挑眉,“你问。”
欣辞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脸色苍白,声音极为冷静,“我知道傅家破产和你有关,但我这几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偏过头,沉静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如果是我不想跟你交往,这也完全说不通,你并不喜欢我。”
薄斯塬笑了一声,面不改色的回视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像是早知道会这样,欣辞了然的点点头,“我什么也没带,”她忽然飘忽的笑了声,眼神怜悯,“薄斯塬我以为你只是不忠贞,没想到你还这么狭隘,”她说,“我真可怜你。”
只有狭隘的人才会把一件小事化大,俩家做不成亲家还可以做朋友。薄斯塬的自尊心太强,他太狭隘,根本不能忍受别人竟然拒绝他,哪怕他根本不喜欢那个人。他虽然在与傅氏一役中大获全胜,却完全失去了朋友,他的父亲也被他气得病倒,甚至不敢出门,也没人愿意到他们家来。因为他的好儿子,其他生意人自然认为不能对薄家人说错一句话,既然不能保证,那就干脆别来往,省的到时候薄斯塬来报复他们。
薄远仲自认待人宽和有礼,这么多年经营的形象,就这么被他儿子打垮,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没继承自己的半分胸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薄斯塬现在是受了褒赞,但是只要他一摔下去,等着他的,会是比傅宜庭更惨烈百倍的后果。
欣辞和薄斯塬说完那句话以后,也不管薄斯塬的脸色如何,匆匆离去了。
第二天傅欣辞坐上飞往意大利的飞机,只有薄弯弯来送她,欣辞心里很感激这个在危难之中向她伸手的女生,她抱了抱薄弯弯,小声说,“谢谢你。”
薄弯弯一脸嫌恶的推开她,“快别恶心了,我们班里,我最烦你,走了好,走了以后,我就是第一名了,我就是名符其实的学神了。”
欣辞温柔的笑一笑,拎起包准备登机,过安检的前一刻,她回头看了看薄弯弯,忽然问:“弯弯,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
薄弯弯一向喜欢顾左而言他,她玩不来离别情深那一套,就连欣辞跟她道谢,她也要用恶劣的语气跳过那个话题,可是欣辞那最后一问,却让薄弯弯难得严肃认真起来,她收敛了神色,一贯长杨艳丽的长相竟也有几分柔软伤感:“只是深有同感,我看到了你,就想到那时候的我,不同的是,你比我幸运。”
欣辞弯起嘴角,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不知是在感伤自己,还是同情薄弯弯。她最后哽咽着说了再见,薄弯弯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却也流了泪,她没去用手抹,快步离开。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从来都不对盘。可是欣辞出了事,只有薄弯弯陪在身边。检验一个人的感情真不真,不在于和你是否同甘,而在于能否和你共苦。
欣辞只身去了意大利,两人都以为是幸福的□□,可没料到,却是磨难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许你天荒地老(六)
命运这回事可是一件很玄乎的事。 ——《德音快穿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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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辞喜欢设计,她很久之前就希望去意大利。她先坐飞机到瑞士把钱取出来,又拿着钱到了米兰。她决心要放下以前的事,所以尽量的忘掉她的父亲已死的事实。追梦的日子虽然辛苦,可相对的,也过得很快。她在米兰呆了一年半,再过半年,她就十九岁了。
古往今来,人们最渴望的,永远是幸福。无论以何种方式实现。
虽然以欣辞的状况大概很难实现,但她一直在努力着。
上天基本上喜欢与你反着来。你最期待什么,他就不给你什么;你最喜欢什么,他就把那些东西撕碎给你看。
起码我看到的,确实是这样。
国外的深夜很令人害怕,欣辞独自一个人走过小巷,同时抓紧了双肩背包上的带子,咬着唇,小心翼翼的走在这条漆黑的小巷里,只要走过这条小巷,她就能看到灯火和来往不停的车辆。
好害怕、好害怕,她预备着拔足狂奔,却生生顿住脚步。
因为眼前站着几个高大的醉醺醺的外国男人,几人的笑声很大,划破寂静的夜钻到她的耳里,她害怕的低头,屏住呼吸,生怕他们发现她。不过很不巧,他们正向她迎面走过来,她盯着自己的脚面,等待着、等待着他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很好,她松了口气,他们没有发现她。她正准备抬脚离开,那股难闻的酒气却再次传来,肩膀被人粗暴的抓住,有人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拖。她开始反抗,开始尖叫,她被拖到小巷的最深处,尖叫已经没有用,她听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撕开。
很痛、很痛!她开哭喊着求饶,意大利语、英语,甚至是中文,可是没人理睬她。除了她的哭喊,她还能听到侵犯她的男人们野兽般的喘息,她的胃里开始翻腾,她麻木的看向头顶的天空,恍惚间,她哽咽着低喃,“爸……”
渐渐地,她什么都听不到了,由于遭到重击,她的额头都开始流血。我明明知道我眼前的一切是虚幻的,是触摸不到的,可我仍然飘上前,我透明的手穿过他们的身体,可我仍然不放弃,一遍又一遍去拉扯着他们,然而只是徒劳。
我以为我能冷静的看待欣辞以前的一切。
现在看来,是我闹笑话了。
“欣辞,”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去,我飘过去想碰她的脸,可看到她绝望的眼神,我的手垂落了下去,“没事的……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男人见她不反抗挣扎,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索然无味,满口意大利文走开了。她这样躺着,忽然撑着身子坐起来,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换洗衣服穿上。明明是夏季,这件衣服却穿了好久,她急促的呼吸,拿着包摇摇晃晃撑着墙慢慢朝前走去。
上天在跟她开玩笑,被车子撞倒在地的时候,她这样想,可是大片的黑暗吞没了她的意识,她抚着发痛的肋骨,晕死过去。
欣辞是在一片金灿灿的梦里醒来的,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照进来,她慢慢的睁眼,只能看到洁净的天花板,目光下移,是靠在沙发边熟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警觉性很高,她不过刚刚扭了扭头,熟睡的男人立刻睁开眼,清澄的目光朝她望过来,然后,她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柔和却寡淡,“醒了?”
“嗯。”虽然嗓子痛得要命,但她仍然低低回了一声。
“抱歉撞到了你,”男人用中文和她对话,似乎一早就知道她是中国人,他站起来走到她床边,清浅的笑从嘴角蔓延至眉眼,“因为你一直昏迷,所以擅自看了你的证件,你放心,我会负责。”
哦,她点点头,垂睫思索了片刻,又抬眼认认真真的看向他,“那么,我的证件上写了什么?”见对方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急急开口,“你看到我的名字了吗?”
男人迟疑片刻,最终点点头,“傅欣辞,欢欣的欣,告辞的辞。”
她哦了一声,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我好像……好像记不得了。”
从醒来的一刻,她就知道,她似乎……不太能记起以前的事了。她努力的搜寻记忆,名字,来历,相貌,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她不记得,完完全全没有印象。
“失忆了?”他的声音有一丝疑惑,他按了按床头的铃,很快就有一个医生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一个个面孔并不一致,但大多数是外国人。
过了半晌,一个中国面孔的医生,皱着眉总结,“顾先生不用担心,这位小姐只是脑后有淤血,等散了,自然能想起来。”
顾修衡理解的点点头,躺在病床的女人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他的车撞到了她,加上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他的母亲极力要求自己照顾这个女生,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照顾她。
他让欣辞在医院里又呆了几天,然后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悉心照料。
期间他的母亲顾寻春来找过顾修衡一次,顾修衡成年后就从原来那个家搬了出去,因为他已经不能忍受他大哥的刁难,加上他本人喜静,所以早早的搬离了那个家。顾先生的父亲是米兰很有名望的人。真正的贵族,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但若没有钱,贵族做着也是受人鄙夷。尤其是在现代这么看重钱的时代。顾先生家里像其他贵族一样,也很富有。所以即使是搬出来,他的房子也很大。现代人称其为——别墅。
顾寻春来看望顾修衡的时候,正是深秋,但阳光却很好。
傅欣辞虽然失忆,但她仍改不了爱看书的习惯。她坐在白色的椅子上,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地,她捧着书正看得入神,忽然有阴影印在书上,她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眉目精致的东方女人正和蔼的看着她,一个人的直觉通常很准,顾寻春对她的善意,她几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
“阿姨,请问你找谁?”为了保险起见,欣辞先用意文问了顾寻春一遍。
顾寻春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的用中文回答她,“我找我的儿子,他叫顾修衡。”其实顾修衡有外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