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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极其蹊跷,一年前,右相长子突然身患怪病,药石无医。皇上派了御医前往,束手无策,右相广寻天下名医,仍旧无人能医。
右相爱子心切,许下了诺言,如若谁能救得他儿性命,愿奉送一半家产。
璟朝乃至其他国家各路医者纷纷前往,却同样无功而返。
而就在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位名医,轻而易举医好了病不说,居然真的拿走了右相一半家产。
身为一国之相,表面清廉,可背地里自然不用说,诸多人睁一眼闭一眼只当没这回事。
然而,那个医术高超的医者,不仅清算出了右相所有的家产不说,还真真拿走了一半,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恐怕也只有右相知道了。
正因为这个,右相家产全数曝光,为相百年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这才引得兰陵王策划一同弹劾右相。
至于兰陵王弹劾右相做什么,绯玉不用细想也明白,不过,这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她更对那个名医感兴趣,一介平民,居然能让右相吃闷亏奉上一半家产,还能全身而退,其心思,真够了得。
北宫墨离听完绯玉的回报,细细沉吟了一番,开口道:“绯玉,给朕查查这个名医,究竟是何来历,拿走了重金,意欲何为。”
“是。”绯玉欣然应道,正和她意,她也想看看此人是何方神圣。
那人着实钻了空子,按理说,右相贪赃枉法,那些家产,属赃款。但是,一国之相没有些正当的家底也说不过去。
按规矩收诊金,右相贪赃的,是那剩下的一半,而他拿走的,是干净的。
如若北宫墨离强行带人收缴……那人既然有办法让右相吃下那闷亏,想必也必有办法堵官家的口,一来二去,恐怕最终面子挂不住的,还是官家。
有意思。
绯玉暗自想着,忽听北宫墨离突然道:“绯玉,寻个时间,将面具摘下来吧。”
、心被抑笑颜难展
原来,绯玉脸上这面具并非常年就有,而是原来的绯玉离开京城时粘在脸上的。
那能摘下面具的药,尚在宫中,北宫墨离发话,让她在调查名医时,休息妥当,再行入宫。
绯玉也不敢开口让北宫墨离直接将药给她,说多错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了北营司,绯玉随便差遣了个人,去叫紫瑛。
紫瑛,乃是北营司用毒高手,医毒本就是一家,北营司一旦有伤者,也是她负责。
北营司中,应该无弱兵,紫瑛能坐上这个位置,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主子,您找我?”紫瑛轻盈快步进门,言笑晏晏,倒比其他几人要放得开些。
绯玉看了看睡在怀里的银狐,点了点头,“我在北辰时偶遇这只银狐,但是它跟随我之后,状况越来越差了。”
紫瑛一看遍体流银的银狐,大眼睛顿时放光,几步上前,弯下腰,脸上丝毫不掩饰喜爱,打量着它。
绯玉看着紫瑛,这个洒脱灵动的小姑娘,虽然浑身是毒,却丝毫不遏制自己的天性。
在北营司这样一个组织中,她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恃才放旷确有其中,但是,这样的心性,已然难得。
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她的心性,比之紫瑛,又能沉静的了几分呢?
可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处处危机四伏,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不敢说,也不敢笑了。
或许,她真的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被迫装进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中,她,就已经谁都不是了。
她一直在扮演一个自己不熟悉的角色,日子久了,她是谁?她自己都迷茫了。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紫瑛突然状似无心问了句。
绯玉一惊回过神来,是她大意了。
紫瑛能在北营司有这样的地位,并非毒术或者医术高超便能高枕无忧的,恐怕她如那些人一样,心思深沉更甚旁人,唯一不同的,仅仅是有个天真的外壳罢了。
、毒医无策
绯玉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紫瑛小心翼翼打量了银狐半晌,伸手探向银狐的脖子。
银狐突然一激灵,睁眼瞧了瞧紫瑛,那眼中,尽是警惕。
绯玉抱着它的手略紧了紧,伸手安抚着它,示意紫瑛可以继续。
紫瑛小心将手指伸入银狐脖颈间,探着它的脉搏。
银狐挣了挣,却无奈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紫瑛在它脖子上摸来摸去。
过了半晌,紫瑛收回了手,又扒着看了看银狐的眼睛,甚至撩开它的嘴看了看,引得银狐异常不悦弹动着尾尖。
“主子,它应该没什么病,就是累的。打个比方说,就好像人接连十数日不睡觉一般,继而脾胃失调,心肺衰弱,就是这样。”紫瑛利落说完,仍旧一脸遗憾看着银狐。
“有没有什么办法?”绯玉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是,终归还是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吃药?”紫瑛也有些束手无策,她可从未诊治过动物,“按照人来说,接连十数日不眠,精神体力已经呈崩溃边缘,令其休息,对症下药即可。但是……它是个动物,又无心事可言,也无焦虑的理由。更何况,您也说了,它一直都在睡着,这……主子,属下无能了。”
紫瑛有些惋惜的看着银狐,“照它如今这副样子看,恐怕,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没有……办法吗?绯玉不愿接受,可是,事实如此,就算是银狐一直睡着,就算是她想尽了办法给它进补,它仍旧渐渐衰弱下去。
绯玉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紫瑛说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紫瑛得令便走,临到门前,微微停了一下,继而大步离开。
“小家伙,我该怎么办?”绯玉看着连睁眼都似乎费力的银狐,隐隐痛心。她答应保护它,但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它一天比一天虚弱,她找到了原因,却仍然无能为力。
突然,银狐站起身来,挣扎下地,有些虚软着向门口走去。
、狐知人语
回头望着,似乎在等待绯玉跟上。
绯玉一脸疑惑跟着银狐,一路走到了后院,绕过弯弯折折的小路,最终在院墙处停下来。
银狐望了望墙角用来泄水的洞,又望了望绯玉。
“你……要走?”绯玉迟疑问道。
然而,她以为银狐听不懂,却在下一刻,银狐果断的点了点头。
绯玉心中惊异更甚,蹲在银狐面前,认真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银狐又点了点头,不再像之前那般装糊涂。
为了确认银狐并非乱点头,绯玉突发奇想问道:“你会说话么?”
银狐挑了绯玉一眼,摇了摇头。
绯玉心中一阵激动,一把将银狐抱了起来,它居然可以听懂她说的话,那么她之前种种并非是自言自语,最起码,有只狐狸听着。
她不指望银狐能说什么,但是,一直积攒的情绪突然迸发出来。
连日来,她不敢跟任何人多说一句,不敢表露任何表情,将自己关在封闭的世界中下尽了各种棋。
突然告诉她,哪怕是只狐狸,可以听她说话,她也觉得心中异常欣慰。
但是,它,要走了……
“你还会回来么?”绯玉舍不得,但是,她又知道,银狐要离去,必然有它自己的想法。
银狐点了点头,支起身,薄薄的舌,轻轻触了触绯玉的脸颊。
绯玉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恐怕之前银狐一直装糊涂,是怕吓着她?毕竟,初遇一只能懂人言的动物,确实够人惊异万分。
可是如今,小家伙愿意坦诚它能听懂她的话,那么,是不是说,小家伙已经开始信任她了?
“你会不会有事?”绯玉仍旧担忧银狐那异常虚弱的身体。
银狐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墙角的小洞,似乎向她示意着,它该走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银狐又摇了摇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绯玉一眼又一眼,钻入墙洞,离开了。
、富商夜氏
银狐就这样乍然消失在绯玉的生活中,其实,也算不得消失,银狐答应她,它还会回来。
绯玉摇头,淡淡苦笑,她如今生活中唯一的小小期盼,居然是等一只银狐回家。
然而,要等,她就不能闲着,就必须替皇帝做事,好在那个名医,倒也有点儿意思。
蓝弈的效率极高,再加上消息也非机密,很快,便有了结果。
夜溟,家中世代从医,名医辈出,然到了夜溟上一代,人丁渐少,家道中落,到了夜溟这一代,居然成了独子。
右相之子的病就是夜溟医好,然而,夜溟拿了巨额诊金之后,并未返回家中,反而弃医从商,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兴许是有着雄厚的本钱实力,兴许也因为夜溟本就有经商头脑,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短短时间,已经快将京城大半商业占下了。
有意思的地方是,明明右相吃了大亏,反倒不知为何,没人能找夜溟的麻烦不说,右相却成了夜溟的招牌靠山。
酒楼饭庄,钱庄茶楼,大到官家生意,小到百姓买卖,都有他涉猎的地方。
绯玉从蓝弈那里得知这样的消息,任务算完成了一半。蓝弈将夜溟的祖宗八代查了个透彻,她只需要整理一下便可。
但是,皇上有命,还要弄清楚夜溟究竟想干什么。
在这样的时代,医者德高望重,商贾可是地位最低微的,弃医从商,又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说他只为了钱,未免说不过去。
可是,怎么问?
人家明面上就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虽涉猎极广,但青楼赌场高利贷,绝不沾边,她就连跑去询问人家的理由都找不到。
总不能直愣愣的跑去,劈口就问,你做那么大的生意,究竟想干嘛?
然而,最直接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绯玉,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夜溟,夜氏……京城新起商贾……
那么说来,夜溟,应该就是当初在北辰,派了人前去买她的那个。
绯玉一路想着,已经走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心,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侧有一座京城内最为奢华的建筑,仅仅二层的小楼,却是京城里最具风雅,也是最昂贵的茶楼,夜风楼。
据消息说,夜风楼乃是夜氏的核心,夜溟就是在这里打理生意方面的事。
但是,事情却没有绯玉想象的那般顺利。
、东家不见客
“姑娘,您有什么事?”夜风楼的掌柜一脸和气问道。
绯玉索性亮出自己的身份,只见那掌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惊恐,忙从后面绕了出来,拱手向绯玉行礼。
这个时代,百姓怕官,这不难理解。
但是,怕官怕成这样,简直如见了洪水猛兽,就让绯玉不得不有些想遮起脸来,看来,北营司的名声,在民间恐怕不太好。
“我找夜溟。”名声本就不太好,绯玉也就不搞什么挽回形象的亲民措施了,她的目的,就是要见到正主。
却不想,掌柜一副颇为难的样子道:“大人有所不知,东家并不常见外人,诸多事宜,都是管家在打点。更何况,东家已经有段日子没来过夜风楼了。”
“那管家现在何处?”
“我带您去。”掌柜差了个腿脚快的伙计先上楼打招呼,自己则亲自引着绯玉上了楼。
绯玉暗暗打量着茶楼,大手笔之处,茶楼内居然有人造溪流蜿蜒流淌,假山青石,微小瀑布,溪内锦鲤偶跃,水草荡漾。
紫檀桌椅,雕花精美绝伦,就连茶具,件件都能看得出就算不是绝世珍品,也必定出自名师之手。
周围名人字画极多,总有些文人墨客在前流连忘返,啧啧赞叹不已。
若论细微之处,这里桩桩件件,大到门板围栏,小到一块石头,都能任人端详半天,绝对花了心思,且是极巧妙的心思。
明明是最奢华的茶楼,却毫无奢靡粗雅之感,只觉得处处细腻,处处得心,不管望向何处,都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而这里的客人,也不见别处茶楼中景象那般喧吵,没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