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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信任他人只会为她带来无尽的灾难,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塞外的青楼也许没有太大的危险,可是江南有来自各地的人。人心隔肚皮,谁也难以保证下一刻会不会死在上一刻对你笑的人手中。
欲语又止,几番挣扎之后再启朱唇,“小姐被人背叛过?”听说她的两位义兄对她甚好,独孤公子对她也是宠爱有加。除了童年的不幸,成长道路上一帆风顺。为何偏偏说出如此深奥的话?
凌落也明白她在纠结什么,示意她放松,“只是以事论事罢了。即使没有亲身经历,眼见耳闻却不少。烟花之地如同后宫,新人不久,旧人难留。今天也许是你被簇拥在高台之上,明日也会成为遗弃之人。”
上一世她辛苦一辈子到最后还是被无情遗弃,这一世有两位义兄,到不曾品尝那苦楚。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日子可以持续到多久。义兄终于成家的那一天,她也不会继续赖在他们的保护之中。
十二 血池地狱
凌落静静地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记忆中的血池比碧波湖还要大。血池里有着无数的白骨,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就像看到心爱的食物一样。不将自己拖进血池誓不甘休的样子。它们渴望着人体的温度,渴望着带着温度的血。
十年前自己看到血池时,正是那对抛弃自己的家人死去之时。看着他们被无数的白骨拖进血池之中,啃食他们的血肉,让他们变成其中一员,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自己却没有去救他们,没有将他们从痛苦的深渊拉出来。
自从生下来就看到那些飘浮在人世的魂魄,目睹他们的惨状与报复,明明是有能力将他们救出来,有能力改变他人的命运。
而自己却不去干预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至亲也不曾救他们。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么?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受的后果,自己种下的果到头来还需要自己尝。所以她看着他们被拉进血池没有丝毫的不忍。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解脱,这样义兄便不会天天念着要报仇,更加不会丢了性命。
“不下去吃点东西?赶了一天的路,你的身体不好不能这样不管。万一累倒,受累的是别人。藕粉在下面担心得很。”尉迟翊然端着托盘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便走进来。敲了门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还不如直接进来。
凌落走到桌边坐下,“你怎么还没有离开?是想把藕粉带走吗?”一天到晚海东青不停地来往,他还可以在这里磨蹭,不得不佩服他的无耻。有如此的主子,也算是他那些手下三生积来的恶德。
尉迟翊然将碗放在她面前,“将你带走如何?”藕粉那丫环只是看的顺眼,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她过一辈子。凌落拿过筷子,“很抱歉,我暂时还不想成亲,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所以请你另找他人。”
“是么。凌落,你真的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我可是很喜欢你。”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掠过耳边。他可是很好奇为什么她对人会如此的冷淡。自己对她真的没有一点的吸引力?
凌落不动声色移开身体,“那好,麻烦你登门提亲,只要你能通过考验,我自然下嫁。登门之时不需要带任何礼物,在见到我的两位义兄之后再补回来也不迟。他们会告之你要准备什么,要通过什么考验。”
只怕他还没有登门已经被人杀了。希望他的手下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不然自己便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他的身影,到时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尉迟翊然自然想到她在计划什么,能够如此轻易答应实在是不像她的性格。像藕粉说的那样,还是小心为好。
“凌落,既然要我上门提亲,是不是给我一个信物什么的?万一到时候你不承认,岂不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弯起唇角,“信物是不会给,有本事你就在我身上拿。不过在这里提醒你一件事,开始就要承受结果。相信藕粉也应该告诉过你,在没有征得我同意之前触碰我会有怎样的下场。”绝对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不在人世。
尉迟翊然脸色一白,他当然知道有怎样的下场。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将那么霸道的东西放在身上,更加没有人知道她放在哪里。连藕粉也不敢在没有得到她同意去碰她。毕竟之前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
“说一句实话,我并不喜欢美人,尤其是男子。俗话说红颜祸水,其实蓝颜也是祸水。我不求另一半飞黄腾达,也不求他是翩翩浊世公子或是绝代佳人。朴实厚道的农夫便可,只需要他愿意陪我爱我。”凌落望着他的眼眸。
尉迟翊然顿时有些明白,“是因为我的脸才让你将我拒之门外?”语气之中不由得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这种原因被她视为不合适的人选。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一张皮囊。百年之后也终归要化为尘土。人心的善良却比一张好皮囊要珍贵。我这张皮囊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要求自然要有自知之明。翊然公子,你说是不是?”
尉迟翊然甩袖而去,好一个自知之明。她就如此对待别人,如此对待自己。难怪她不曾多看自己一眼,难怪她总是认为自己看上藕粉,难怪她总是想方设法将自己推给别人。原来在她的眼中,自己连一个农夫也比不上。
凌落看着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尉迟翊然,你以为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要爱上你吗?你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在提醒我前世的种种。我无法对着前世对我百般羞辱的脸说喜欢。
不是我的故意迁怒,而是你的灵魂已经忘却那一世,忘记你曾经对我的种种。但是我无法忘记。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比刀割还要痛。哪怕前世的我还喜欢你,今世的我已经将那份爱深埋在泥土里。
荼蘼抬头看着楼上,小姐是怎么了,一下马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路上也不曾见她有任何的烦恼,难不成是自己惹她不开心?“小姐,你要买琴吗?”略带迟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荼蘼转过头看到一名书生抱着一把用布匹包裹起来的琴,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禁泛起一丝的笑容,还真是一个书呆子,卖琴竟然跑来客栈叫卖。幸好被自己碰了,不然这里全是大男人,他想卖也没有人愿意买。
荼蘼点点头,轻声问道:“这把琴为何要卖?”看上去应该是上等的好琴。不在家好好珍藏,跑来这里叫卖,他真的舍得?他来这里是想着找一个识琴之人吧。
书生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很自然地愣在一边。“不逗你了,可以给我看一下?”荼蘼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自己穿成这样也亏他能看出自己的性别。看在这个份上,自己就不要为难他了。
书生连忙递过手中的琴,荼蘼接过来解开布匹,乌黑的琴身雕刻着一朵雪白的花朵。手指划过琴弦,“上面刻着什么花?真好看。”栩栩如生的花朵正是之前小姐给自己所看的花。与自己有着相同名字的花。
书生遗憾地摇头,“这琴虽是小生的传家之物却不知上面刻的是哪一种花。”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他曾经翻阅花木卷却得不到解答。久而久之也不再去追查。就像父亲所说那样,只有与琴有缘之人才会知道所雕刻的是哪一种花。
“这是荼蘼花,这琴我买下。”荼蘼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我的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你将这块玉佩拿去附近的当铺当了,也够买琴的钱。”在自己身上也算这块玉佩最值钱,当作一物换一物。
书生接过玉佩,碧绿的玉佩上亦是雕刻着相同的花朵,“小姐,这玉佩太贵重,我的琴不值那么多钱。”虽然他不是识玉之人,可是手上这一块可是上等的暖玉。光是这一块就可以买到良田万顷。
荼蘼嫣然一笑,“我快要离开这里,留下这块玉佩也无用。睹物思人的事我可做不来,还不如帮你渡过难关。况且我可是拿走你的传家之物。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安,那么请你留下来做我的听众如何?”
闻言,书生知道她已下定决心,提袍坐在一边。他就坐在这里听她弹奏一曲吧。荼蘼低头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琴音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响起。试调之后右手用力一划,左手紧压琴弦弹奏起来。
一曲尽后客栈一片寂静,所有人痴痴地看着抚琴的女子。就连在一边低声商议的藕粉和周登也停下来。藕粉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不是说她不会弹琴的吗?为何她却可以弹奏出如此动人的旋律?
荼蘼双手平放在琴弦上,“谢谢你。”谢谢他愿意坐下来听自己发疯,谢谢他愿意给自己一丝的温柔。
只可惜这一丝的温柔只限于一首歌的时间,哪怕是一首歌的时间,足够让自己支撑下去,在他乡生存下去。
书生向着她一躬身,“能做小姐的知音人,小生无比荣耀。”荼蘼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琴,“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歌姬罢了。公子也该回去了,不是还有人在等公子吗?”他不需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姐。”书生在她身后叫道,“不知道小生可否知道小姐的芳名?他日也可以铭记小姐的恩惠。”他应该还可以与她相见吧?再次相见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如此落魄,也不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法挽留。
“不会再见。无论是你还是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再见之日。我所去的地方就是我将来生活的地方。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记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还是忘记吧。”荼蘼抱琴缓步走上楼。
十三 蠢货主子
“凌落。”一声大叫伴随着人影的飞扑而来。在吩咐众人将行李搬下来的凌落往后退了一步,再往旁边一移,成功将可疑不明物体丢在地上。周登默默地背过身去,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接下来的发展。
荼蘼嘴角狠狠一抽,拽住周登问道:“这个蠢货是谁?”奶奶的,这样扑过来也不怕连自己也摔死。幸好小姐躲过,不然连她也会受伤。如此没有安全保证的住所,真的可以住人吗?对此她深感怀疑。
蠢货?周登的嘴角也是一抽,十分无奈地回答:“是二少爷。小姐的义兄。”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称呼二少爷。荼蘼姑娘是不是有点于理不合?不过二少爷的举止的确像蠢货该有的行为。
“凌落,你怎么又是这样?小心把我给摔碎了再也找不回来。凌落,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一个月没见,二哥真的很想你。”半死不活的物体爬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扑在她身上,说什么也不放手。
“呐,凌落怎么不早点回来?都三十多天了,你想不想二哥?二哥可是很想你喔。凌落,你怎么又瘦了?没有按时吃饭吗?他们是怎样照顾你的?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大一点的风都会将你吹走。”
藕粉掩面仰天长叹,为什么二少爷一见到主子还是那么的无可救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主子?老天爷,你是不是故意耍我?耍我很好玩吗?就不能给我一个稍微正常的二少爷吗?
荼蘼整张脸瞬间扭曲,一只脚差点没有飞出去将眼前的蠢货踢飞。“你的脑子抽风了不成?明知道小姐不能支撑你的体重还要死趴在她身上。你是故意有意还是特意?就算长胖了也会被你压瘦。换句话说小姐瘦了也是被你害的。”
“你是哪根葱?”慕容皓轩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凌落新买回来的丫环?怎么会找一个那么难看的丫环?藕粉,你没有好好审查一番吗?虽然我家没那么多规矩,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踏进这个大门。”
荼蘼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