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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目前的局势还在酝酿之中。任何事物都有个发酵过程,政治双方都在探试,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军中安系大佬绝对不敢开第一枪。至于政治大员,瞿辉和方浩然都很配合。缺少了这两杆大旗,行政官员没人敢站出来。安系军中大佬缺没有政治大员支持,他们最终只能回到谈判桌上。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韩波微微笑道。
“老大,其实我心里很内疚。作为朋友来说,我应该支持他们才对。不过站在民族的利益上,我觉得还是应该支持中央。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伟大。”沈斌歪着头问道。
韩波一怔,“伟大个屁,你小子这叫脚踏两条船,少在我面前装清高。”韩波看着沈斌笑骂道。
“得来,咱在您韩大人眼里也没啥好印象了,如果今年六月飞雪那就是老天爷给我下的。既然这样,那咱就说说正事,瞿辉现在如何?”沈斌说着收起了玩笑的心态,非常认真的问道。
“沈斌,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该问的别问。”
“那不行,我这人心里兜不住事,方浩然那边有我的人,我还知道情况。北京方面,我现在是一无所知。老大,说说吧,不管好坏我都能接受。”沈斌耍赖般的翘起了二郎腿。
韩波揉了揉熬得有点发红的眼睛,叹息一声说道,“沈斌,其实跟你小子做朋友倒是不错。最起码在关键的时候,你敢站出来为朋友说话。据我所知,瞿辉这次表现的很冷静,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从这一点来讲,我还真低估了瞿辉的政治觉悟。他向田主席提出了要求,在安主席恢复意识之前,瞿辉要求一直陪伴在安主席身边。
田振文主席同意了瞿辉的要求,目前瞿辉就在八七二所。不过,国安罗志森部长,却是去向不明。他在宋老那开完会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国安的二级指令密码也被他带走。这一点中央非常担心,可以说目前中央失去了对国家安全部的控制。”
“罗部长失踪了?”沈斌心中一惊。
韩波点了点头,“确实不知去向,目前主持工作的是潘瑞副部长。沈斌,你应该知道国安潜在能量有多大。国内的资源只是冰山一角,国安隐藏在整个世界的实力,堪比两个大集团军。沈斌,如果你这边有消息,立即通知我。”韩波认真的说道。
沈斌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大本事,现在国安行署我都不敢去,怕他们把我这个叛徒直接扣押起来。部长,这次您要见到瞿辉,帮我问候一下。”
“嗯,南城这边,你小子也别把戏给我演砸了。”韩波说着站了起来,对着沈斌郑重的伸出了手。
沈斌一怔,看到韩波眼神中带着一种诚恳的期待,沈斌认真的与韩波握了握手。在沈斌的印象中,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隆重的握手。他知道这是一种嘱托,也是一种对朋友的信任。
时间对闲人来说过得飞快,但对核心大员们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几天下来,全国各地不少驻军开始集结。田振文任命老将军刘畅,前中央政法委书记谭正林,以及中纪委老书记王光明三人为主席特使,奔赴各大军区展开政治说服。不过,三位元老的成效不大,一些固执的军中大员,他们并不执行中央主席团的决议。不但如此,一些地方党报,也开始发表一些影射性文章,悄悄鼓动着安系大员的抗争。
中南海紫光阁,总理谢援朝看着各地的汇报,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愤怒之色。中宣部已经加强了监管,但有些媒体依然打着官方的旗号,发表一些带有鼓动色彩的文章。甚至包括一些大中院校的学者专家,也纷纷跟着附和,想借此机会改变着什么。
丰泽园内,田振文主席冷静的坐在办公椅上,听着各地军情传来的消息。
军情二部部长王朝文汇报完毕,面带忧色站在一边。王朝文本以为田主席会下达一点指示,但田振文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
硕大的办公室里显得非常安静,站在另一边的程修,连大气都不敢喘。
田振文沉思了一下,抬头问道,“朝文,志森同志有消息了吗?”
王朝文严肃的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宋老动用过备留的核心指令码,但是罗志森早已经提前给各地分局行署下达了修改指令代码的命令。现在能指挥国安局全国分局行署的,依然是罗志森。”
“哦?不是规定核心指令码为最高级别吗,这是说修改就能修改的吗?”田振文颇为意外的问道。
“其实宋老手里的核心指令码并没有失效,只是罗志森这个老狐狸,动用了病毒源。在这种情况下,罗志森手里的二级核心代码就成了主导。如果消除病毒源,最快也要十五天时间。”王朝文黑着脸说道。
田振文微微有点出神,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看来志森同志已经给我们限定了时间,十五日之内,我们必须要做出抉择。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朝文,你先下去吧。”田振文淡淡的说道。
王朝文敬了个军礼,拿起文件包退了出去。王朝文一走,田振文看着程修问道。
“程修,安老目前什么情况?”
“主席,根据专家组说,恢复情况良好,脑部积血冲开了一大半。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很难说。不过,专家组说即便恢复意识,一时半刻恐怕也无法行动。脑溢血后遗症伴随着偏瘫,安主席年事已高,估计需要静养几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只要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瞿辉的情况怎么样?”田振文看着程修。
“除了过问安主席的病情,瞿副总理几乎什么话也不说。我请示了他一下,他说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还请中央放心,他不会做出任何不稳定的举动。”
田振文默默点了点头,瞿辉的冷静超出他的预料,按照以往瞿辉的性格,绝不是这种失魂落魄之人。不过也难说,有时候极度崇拜一个人,往往会无形之中变成生命中的动力。一旦失去这个动力,整个人就会崩溃下来。
询问完程修,田振文又亲自给津门司令部常华司令员通了电话。目前津门驻军已经布下防线,成功的阻止了辽西兵团两个师的南下。但是双方剑拔弩张,田振文让常华司令员保持冷静和克制。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立即向他汇报。
又是几天过去,国家高层的斗争,在基层也开始蔓延开来。不少基层干部人心惶惶,仿佛天要塌陷一样,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这种情况下,谢援朝在中央台及中央党报上,发表了电视讲话和评论员文章,号召全党全军坚定不移的执行中央各项命令。除此之外,谢援朝利用清查小组身在各地之便,给各省以及副省级以上城市,派驻了国务院督察员。
此时已经是安致远昏迷的第十三天,刘畅将军终于带来了军方的条件。看完军方提出的缓和条件,田振文没有答应。因为军方要求主席团撤出军委,由瞿辉暂时接管军委行政大权。并非田振文不信任瞿辉,因为他知道这个妥协,很可能导致军队与中央走向分裂。田振文知道瞿辉在军方的威信并不高,他的接掌只能成为傀儡。
再者说,这种行为在国家宪法和党章上都是绝对不允许的,田振文不能成为历史的罪人。当初国家的缔造者把支部建在连上,为的就是党指挥枪。如果党指挥不动,说明军队也变了颜色。
当晚,北京八七二医院,田振文的专车开了进去。特护病房陪护客厅里,正在浏览内参文件的瞿辉,发现田振文进来不禁一愣。
瞿辉站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田主席,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田振文微微苦笑了一下,“瞿副总理,现在的情况,我还能睡得着吗?”
瞿辉很平静的看了一眼,默默说道,“对不起,我对外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安主席早日康复。”
“瞿辉同志,我想和你谈谈。”田振文说着,坐在了瞿辉对面。
程修看着两位政治大佬要交谈,知趣的走向隔离窗,装着去查看一下安致远的病情。
瞿辉惨淡的一笑,几天下来瞿辉满脸胡须,显得非常颓废。
“田主席,跟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还是政治局常委,还是副总理,我觉得你应该站出来做点什么。”田振文目光深邃的看着瞿辉。
瞿辉微微摇了摇头,“田主席,我相信您能安稳住大局,在安主席清醒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事。中央可以开除我,甚至公审,我都接受。”瞿辉坚定的说道。
“瞿辉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安老的突然病发,中央任何人的心里都不好受。我这次来,并不是求你,只是想告诉你,中央准备进行严厉的制裁了。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但是身为国家一把手,我必须要对人民负责,更要对党的权威性负责。”田振文严肃的说道。
瞿辉微微一愣,抬头看着田振文,“怎么,真要动手了?”
田振文点了点头,“忍让,并不代表着软弱。这些年我没过问军队上的事,因为我和中央所有人都信任安老。安老是中央的一员,更是党的核心之一。有他在,国家和人民放心。但是,安老的突然昏迷,却暴露了军政之间的弊端。我觉得,这也是好事。早一点发现苗头,总比晚了要强。毕竟我们还有很多老同志健在,有这些中流砥柱,国家依然安稳。”田振文重重的说道。
瞿辉沉默了一下,抬头说道,“田主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一个目标应该是辽西军团吧。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们,我相信辽西军团每一名军官,每一个党员,对国家的忠诚不会变色。”
“我也相信,他们对这个国家和民族,没有异心。但他们代表着党派一方势力,如果党指挥不动他们,我必须做出选择。”田振文锐利的目光看着瞿辉。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瞿辉微微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等待最终结局。不过,我觉得您还是应该谨慎,最好不要把事态扩大化。”
“是不是扩大化,选择权不在我这里。”田振文说完站了起来,他无法长时间停留,必须回到指挥部掌控局面。
两个人握了握手,田振文微微笑道,“瞿辉啊,刮刮胡子,显得精神一点。就算安老清醒过来,相信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沧桑的瞿辉。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悲伤。”
“田主席,谢谢!”瞿辉发红的眼神中,露出了坦诚的微笑。
程修一看田振文要离开,赶紧挂好安致远的病情表。程修刚要转身离开,忽然身体一僵。程修擦了擦眼镜,他仿佛看到安致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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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第九百一十三节真实的瞿辉
913第九百一十三节真实的瞿辉
第九百一十三节真实的瞿辉
田振文的心情极度沉重,今晚与瞿辉的对话,也是想劝说他站出来凝聚安系的力量,稳定国家政体。政治本身就是派系的组合,所以田振文不怕斗争,但是群龙无首的安系,更让田振文头疼。不过田振文所指的凝聚安系,必须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才行。如果这个力量真要拧成一股绳,那他田振文只能做出让步。
既然瞿辉不想站出来平息安系大员,田振文也不想再劝说什么。到了这种时刻,田振文只能下重手打击其中一点,来震慑住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军中安系大员。
就在田振文起身要走之时,忽听程修激动的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