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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两个小子都写好了,狄卫笑着就将自己写的那张纸递了过去,狄戌却是缩手缩脚是不敢上前。青儿瞟了一眼他,淡淡地说:“拿来!”听到姐姐严厉的命令狄戌蹭地一直就将那张纸给递了过去,青儿只是瞟了一眼就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伸手就给狄戌了一巴掌。
“姐!”狄戌捂着脑袋吃痛地叫了一声。
“我看你是真的越活越回头去了!”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青儿气得都抖了起来,抬手又给狄戌了几巴掌。狄戌现在的个头已经与青儿一般高了,青儿要打他还真得够着手才能打着,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平时洗衣做也样样来,手头上的劲倒是真的不小,狄戌被她打得踉踉跄跄的。
狄戌被自己打得连连退步,青儿是没有瞧见,她现在满脑子的就是火,扬着手头的那张纸厉声喝斥着:“你都多大了?啊?能写出这份字来!不是越活越回去的是什么?就是四弟也比你写的好!你丢不丢人啊!”
“姐!”狄戌拿眼瞪了一眼狄卫,委委屈屈地叫着姐姐。
“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平时上课都干什么去了?”青儿抓起桌上的茶杯狂地一下就灌了下去,火气也算是消了一些了。
看着二哥挨骂,狄戌倒乐了爬在榻沿上奔着脖子,将脑袋从青儿的胳子窝里钻出来笑着说:“每天上课的时候,二哥都在睡觉呢!”
“棺材子!”狄卫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使坏,狄戌生气了,有些口不择言了。
他这一句“棺材子”注定了他今晚悲惨的命运,那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狄戌的脑勺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个巴掌,接着背上又是扎实地挨了几巴掌!一声“跪下!”他腿条件反射地一软扑嗵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你自己去拿!”青儿喘着气坐在榻上伸脚就是踢了一下狄戌,狄戌立马爬起来,滴溜溜地就往外跑,不一会儿捧着一根二字宽的竹板进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青儿的跟前。青儿掂着竹板反倒是打不下来了,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手儿都抬酸了,那竹板就是落不到狄戌高抬起的手掌上。好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长出一口气,无力地说:“算了,我也不打了。你去睡吧!”说着就将那竹板扔在桌上,将桌上的帐册收拾收拾将狄清河抱起来,又让狄清河抱着帐本,看也不看就往外走。
“姐!”狄戌早就认定自己会挨一顿饱打,不想姐姐不仅没打,还连骂都没有挨,这样反倒让他觉得不安起来。
“三弟也去睡吧!”青儿回头看了一眼狄戌,淡淡地朝狄卫说。
狄卫也算是知道自己真的是闯祸了,瞥了一眼狄戌有些心虚地往外挪着。
青儿将清河哄着睡下,自己披上衣服来到佛堂。在观音塑像前面点了一柱香,磕了头就往里走。观音像的后面摆放着一排灵位,最前那一排正中间的那个牌位上写着“先考狄公仕文”六个字,青儿端端地在牌位前的蒲团上跪下,抬头望着那黑漆排上的那几个白字。
狄戌听着姐姐的房门响动,探出头正瞧见青儿披着外衣往外走,想要上前去认错于是就跟了上去。当他推开佛堂的门,还没有掠开观音像右侧的那道帘子,嘤嘤的哭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姐。”狄戌一生有两怕,一怕别人骂狄卫为棺材子,二怕自己姐姐哭。听见狄青儿在里头哭,狄卫感觉像有一把小刀子在扯自己的肉,怕挨打归怕挨打,心疼到底是要更胜些。
听见狄戌的喊声,青儿扭身坐在蒲团上,背着狄戌擦了把眼泪说:“不是让你去睡了吗?今天晚上不罚你!”
“姐……我,我知道我错了。我……”
狄戌话还没有说完青儿就站了起来,扯了一把他,将他扯到爹娘的灵位前问道:“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以后再也不闯祸了!你以后一定好好听话!是不是?”
“姐!”狄戌自知理亏,加上面前又是爹娘的牌位,想要狡辩可脑袋却是重重地让他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去睡吧。明天,你与三弟都上县学去!”青儿将他松开,淡淡地开口,转过身去,拿起抹布拭擦着供桌上的灰尘。
“姐,我不要去县学!”也不知道为什么狄戌哪儿来的勇气,突然之间把自己埋在心里好久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狄青儿蹭地一下转过身来,看着狄戌的脸真的不可置信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想去县学上学了!”狄戌想说也说出来了,索性大起胆子来了。
“为什么?”气到极致反倒不气了,青儿的声音异常地温柔。
“我不要读书,我要去武馆学武!”狄戌后退了一步,认真地答道。
“学武?跟谁学?谁让你去的?”青儿简直不敢相信,她不明白狄戌突然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狄戌蹭地一下坐到凳子上,气鼓鼓地说:“我自己要去的,我一直都想要去!”
“你去睡觉,我想想,我想想!”狄青儿摆摆手,轻轻地往外走去,理也不理狄戌。
自己回去刚睡下狄清河又尿床了,轻轻地将狄清河抱起来放到炕头,将尿湿的床垫抽出来又铺上干净的垫子与毯子,又将狄清河重新放回去。轻轻地拍拍清河的身子,等他身子软下去,呼吸渐渐均匀了方才抱起脏了的铺垫出了屋。刚关上门就瞧见罗哥在院子里头,她咦了一声笑着问:“罗哥,你怎么还没有睡?不是说明天还要去圆场村吗?”
“四公子又尿床了?”罗哥伸手接过青儿手头的被子,一边晾一边问。
青儿叹了口气答道:“可不,眼瞧着都快五岁了,还尿床,就这么一会儿就做了两次噩梦。平日里打被子什么的,还是经常事。个头也不见长,像二弟和三弟在他那么大的时候个头都蹿出他一个头来了。”
罗哥笑笑,将青儿手头最后一个垫子接过来宽解着:“其实比起村里头的那些孩子,四公子的个头也不算矮了。只是老做噩梦是有些麻烦!”
青儿点点头一边理着毯子一边对罗哥说:“听说子夏山有一个郎中医术很是高明,罗哥,你过几天抽空去一趟,看是不是真的。”
“好。等秋收完了我就去。小姐对公子们可真够上心的。”罗哥轻声地应着。
见着罗哥站在原地不动,青儿觉得奇怪,问他:“你有事?”
“没,没事!”罗哥头一低蹭蹭地往外走去。
看着罗哥落慌而逃的样子,青儿瘪瘪嘴转身进屋,刚伸手推门里头就传来清河的哭声。“四弟,姐在这里呢!”说着就推门进去,两下扯掉外衣缩到床上去,清河钻进狄青儿的怀里好一会儿方才安静下来。青儿躺下,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没有怎么睡踏实,迷迷糊糊地干等着天亮。
狄小三知生世
第二天一早青儿就去了厨房,忙着为狄戌两兄弟准备去县学吃的、穿的。狄戌因为头天晚上闯了祸只得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青儿其实也舍不得他俩走,只是狄戌那份字确实让她操心。
“姐,你,你去,去哪儿?”狄戌一回头就瞧见狄青儿钻进了车里,不自觉地就往后一退。
青儿瞥了他一眼,对着前面赶车的罗哥说:“咱们走吧!”罗哥应了一声,啪地一起鞭响,马车辘子叽哩咕噜地滚起来了。
一路上青儿轻轻地掠开车帘,静静地看着车外的山水风景,突然指着一处对驾车的罗哥说:“罗哥,你还记得那处吗?”
罗哥抬头瞧了眼青儿指的那处,一边驾车一边笑着答:“记得,是老爷生前为小姐画的那画里吧?”
青儿咯咯一笑,一把将狄卫扯出来,指着前面的那处山崖笑着说:“看,那地方!”
“爹爹画的可真像!”狄卫看了一眼那处,脑子里一下子就印起来了一幅水墨画来,于是对着青儿叽叽喳喳地把他爹爹的画功、字功如何如何地好全都搬了出来。
听着狄卫说得头头是道,青儿连连点头,感觉眼前的风景比方才都要亮得多了。
狄戌听见姐姐与弟弟说得热闹也凑出来,伸长了脖子四处乱看,张大嘴问狄青儿:“姐,你们说的哪儿呢?三弟,快给我说说!”
“哼!我们说的你记得吗?”狄卫还在记恨狄戌骂自己棺材子的话,冷哼一声扭头根本就不理狄戌。
狄戌却认为自己是受委屈的那一方,若是不是狄卫在姐姐面前搬弄事非,自己怎么可能会被姐姐又打又骂。好歹自己也是哥哥,狄卫这般对自己没礼貌,狄戌也不好言语了:“哼,你拽什么拽!下次再有人骂你、打你的时候不要来找我!”
狄卫也不相让,张嘴就顶了回来:“不找就不找,别人骂总比你骂强!”
“骂你怎么了?骂你怎么了?谁都知道的你是……”
“啪!”狄戌话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传来火辣辣地疼痛,抬眼看见姐姐瞪着自己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抱怨道:“姐,呜,呜呜!你又打我!你就知道打我!那些话都是别人骂的,他吃了别人的亏,哪一回不是我去给他出的头!他凭什么还要说我坏话!呜呜……”
青儿怒火冲天,伸手一把将狄戌推倒在车里,自己钻进里去,伸手又是给了狄戌两下。气火火地骂道:“我打你这个没心眼的东西!”
狄戌撑起身子,顶着满脸的泪痕回顶着:“我怎么就没有心眼了?姐,你老是打我!你怎么不舍得打他一下!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打我!我错哪儿了?”
“你错哪儿了?你说你错哪儿了?从小到大,你为家里闯了多少的祸事?”青儿掂着指一个一个地给狄戌算着他活了这近十年所闯的祸事,数着数着方才发现,那些打断人家胳膊腿,拆掉人家猪牛圈棚的事,根本用十个指头数不清。“你现在才多大!你看看你都犯的这些事!家里比不得以往,如今忠伯也不在了,就剩我们姐弟四个,你是长子,就不能懂点事?”青儿想起小时候的一些情景,说到动情处也流起泪来。
狄青儿哭了,狄戌倒是不哭了,此时他梗着脖子瞪着一直做鬼脸的狄卫,咬牙切齿地说:“我闯的祸怎么了?我闯的祸再大,也比不过害死咱爹娘的罪过大!”
“你是听谁乱嚼的舌头!”青儿猛地抬头,瞪着眼睛看着狄戌,心里充满了惊恐,她不希望弟弟们就这样产生隔骇。
狄戌深吸一口气,扬着脑袋冷哼着:“姐,你比谁都清楚,这是不是那些人嚼舌头!”
“啪!”狄戌的脑袋又被青儿一巴掌煽到偏向一边,还觉得不够,伸手又将他推了一把掌骂道:“胡说八道!”
“姐,姐,是谁害死咱们爹娘的?你告诉我,我写篇文章好好骂他!”狄家出事,狄卫还没有出生,因为是棺材子的原因等狄卫明白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平阳县生活了好几年了,所以狄卫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具体身世,狄青儿与狄忠一直告诉他,他是与狄卫同母兄弟。
青儿伸手抚着狄卫的头,轻声安慰着:“三弟念书是要学圣人之礼,圣人之学,长大学成后用来侍奉君王,治国安帮的,而不是用来骂人的!”
“哦。”狄卫傻傻地点着头。
狄卫向来好学,打会说话起就爱背诗词,狄戌却是从小爱闯祸,打会走路起家里就没有少受过灾,头几年他差不多五六岁的时候就隔三茬五的闯祸,不是烧了人家的猪牛圈棚,就是把谁家的孩子打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