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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可还好?”宁氏急问道。
“大小姐已经醒了过来,说是要跟二小姐说说话。”
“见我?”清芷吃了一惊,这时候不是应该什么人都不想见么。
“想见人总是好事,就怕她闷着自己,什么都不说。芷姐儿,你去好好劝劝她,叫她放宽心,祖母会为她做主的。”
清芷依言行事,到了兰园就见宁姨娘焦急等在屋外,一看到她就连忙拉过她。
“她这会只想见你,你行行好,帮我劝劝她。我只是为她好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宁姨娘越说声音越发小,低着头黯然神伤,时不时抬起衣袖抹泪。
清芷看她这幅模样,又好气又想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想要的,未必是他人喜欢的。
待进了屋,见到床上的人不由得鼻头一酸。往常那般鲜活的人,如今面色苍白气息恹恹的
躺着,动弹一下都无力,着实看着难受。
清兰见了清芷,虚弱的笑了笑,撑着手就想起身。清芷忙上前制止她,劝她好生躺着,不须多礼。
“我如今这样,也算自作自受吧。”清兰乏了力,说话也只能小声小气的。
“想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母亲常说我不醒事,傻人有傻福,你可以试着向我看齐。”清芷没经历过这种状况,但愿说出来的安慰话还能听吧。
“不多想,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清兰兀自一笑,看得人备感凄清。
场面突然沉静下去,清芷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终是瘪了瘪嘴,吞回肚子里。
“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清芷将商议的结果复述一遍,力求不带任何感□彩,有什么说什么。
听完后,清兰将目光转向床前帷幔,眼神却似失了焦,看不到任何神采,只是轻喃道。
“明天就走,也好,远离了,就没那么多是非可烦。”
低喃几句后,看向清芷。
“明妈妈其实帮了你,因为你善待四妹妹,若你给毁了,四妹妹便没了可依之人。玉姐儿嫉妒你,我却羡慕你。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善与恶,不过一念之间。你应该庆幸,你有好父亲好母亲,他们爱你护你。你能做你想做的,要你想要的,可我们却不能。看看这侯府,主母和姨娘各有心思,谁都不让谁好过,明里暗里算计不断。一路看过来听过来,难免会有想错走错的时候。只不过在脑海成型时,我就已经悬崖勒马。而玉姐儿却是执念太深,以致一念成灾。”
清兰笑看着清芷,嘲讽意味十足。
“你难道不觉得,玉姐儿才是这个府里最可悲的人。她比我们身份高贵,却因为母亲的不讨喜,惹得父亲不爱。受母亲连累太深,性子冷情又自持身份,在祖母面前也不肯多说甜话。这样的人,除了嫡女头衔,还拥有什么呢。我一直都在猜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如同我一般,有时压抑得太深,会有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我应该早些察觉出她的异状,和她好好相处。”听了清兰的肺腑之言,清芷不由得生出些许歉疚。
现在想来,清玉不过十四岁,小姑娘一个,长期处在压抑的情绪中,做出些偏激失去理智的行为也无可厚非。但府里真正关心她的又太少,怨恨爆发在自己身上,约莫也是一种报复转移吧。
三十三 。。。
“你真的不想见见宁姨娘,她明早就要离府,再见面还不晓得是何时。往后若是念叨了,想要见上一面怕是难事。”
虽说宁姨娘此事做得确实不地道,可好歹是生母,就算再怎么气恼,这临别一见总还是要的。说句不中听的,要是以后彼此有个什么不好,这决别都要成憾事。
清兰摇头。
“我早就同她讲过,我有我的盘算,叫她别多想。可她却只顾自己的意愿,枉顾我的想法行事。她既然不能同我一条心,见来又何用。反正说不通,省得说来气恼。”
清芷见她心意已决,不好强求,只得调开话题。
“如今你有何想法,打算怎么办。可以跟我谈谈,两个人商议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受。”
出了这档子事,说好办也成,说不好办也难。
全看清兰怎么个意思,总得办得她心里满意没想法,不会寻短见才行。
清芷有些头疼,老太太晓得事情难办,索性自己不出面,叫她来探问。
说句话还得斟酌字句,怕一句话没说好,又勾起人家伤心回忆。总之,这差使,真不好当。
清兰听罢也不吭气,低着脑袋,当清芷正要反思自己是否说错话时,她才攸攸开口。
“我还能想什么,左右不过给人做妾的命。老天爷既然不收容我,我也只能顺命。”
“若以妻之名将你嫁与赵世子,你可愿意。”小姑娘,不要太悲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怎么可能,先不提我的身份,就是姨娘做下的这桩腌渍事,郡王妃也万万不会同意的。芷姐儿,你莫要拿我逗趣。我如今,再也禁受不起。”
清兰此刻心灰意冷,只要不为高门妾,嫁到平常小户人家为妻她也甘愿。
“你先别想得太悲,只说你愿不愿意。这虽有妻名,却不是正妻而是平妻,心气高的怕是不会愿意。不过你要是能在正妻之前生下长子,挣个诰命不是难事。虽说品级不如正妻,但足以保你在郡王府有一席之地,在外名声也好听些。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做不做得准全在于你。”
“若能嫁他,自是最好,毕竟我与他…”清兰吞吐半天,终是没说出口。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清兰觉得天大的事,在清芷眼里就是芝麻点小的事。不就是把袄子领扯了开,里头还有几层布裹着,不该看的还是看不到。
当然,她也就腹诽几句,这种话要是真说出口,止不定得遭人如何排暄。
青嬷嬷大概第一个跳出来,守着她日夜背女诫端正妇德。
清芷从别别扭扭的清兰这里得了话,便到宁氏那头回话。
老太太倒干脆,夸完了她就直接一句话将事情打发给她去办,自己倒是乐得当起甩手掌柜。
于是清芷一边唉叹自己天生劳碌命,一边匆匆去到小杨氏住处。
寒暄了几句,就直奔正题,引来宣然大波是一定的。
“什么,她宁可自尽也不愿嫁我。”
赵明昭首先跳脚,嫡女不想嫁他背地设计陷害,庶女则明着轻生求死。
难道他北郡王府真就如此不济,他赵明昭真就如此不堪,荒唐,简直荒唐。
“侯府家的女儿哪有与人为妾的,你这般羞辱她,我姐姐性子烈,自然不肯。以姐姐的气性,就是嫁到小官家做正室,也比给世子爷当妾要好百倍。”
清芷趁机煽风点火,时不时拿眼偷觑坐着沉默不语的小杨氏,观察她的反应。
“她不想做妾,我就娶她为妻。”
反正娶定了,看她嫁不嫁。赵明昭钻牛角尖里头出不来,拍案就是一句。
小杨氏面上兜不住了,赶紧上前拉过儿子,小声耳语。
“你这个漏风嘴,说的什么胡话。那兰姐儿是庶出,身份上就已经配不上。还有,若不是她姨娘贪慕荣华,何来这出烦心事。吃亏的本来就是咱们,你这样随口应允亲事,咱们更是亏大发了。”
“君子一诺值千金,赵世子莫不是想反悔,说话不作数。枉读了多年圣贤书,竟是随意许诺出尔反尔之流。”清芷煸了风点着火,如今又添点油加些醋。话说到这份上,看他们如何抵赖。
赵明昭进退不能,不欲违了君子之道成了信口黄儿,可母妃之命又不得不从。
扯了扯头发,一阵唉声叹气后,无奈道:“此事我插不上手,为妻为妾你们定夺,我只管遵命就是。”
小杨氏掩着袖口咳了咳,饮了口热茶,才缓缓道:“这事孰是孰非,芷姐儿心里头亮堂得很,我家昭哥儿受此无妄之灾本就委屈,我如今看在亲戚份上不予追究就已是宽厚。芷姐儿为何这般咄咄逼人,非得将一个损了名声的庶女栽到我家昭哥儿身上。”
有些时候该软则软,但有些事却退不得一步。
清芷也跟着端起茶盅,掀盖吹了吹,小饮一口润润嗓,仿佛调笑般道:“事情已然发生,多计较无益。人呢,总得朝前看,想法子善后才对。我家姐姐的名声是损了,可真要论起来,赵世子怕也摘不干净。若是有哪个嘴巴闭不紧的奴才将这事漏了出去,说什么世子爷欲对侯府小姐逞强施暴,这就难办了。文人最重洁身自好名声修为,世子出了这样不名誉的事,年后的春闱还不晓得能不能进去。也许,一辈子禁考都有可能。”
拿你们郡王府重振家兴作伐,这等大事容不得你不就范。
清芷偷偷得意,怪不得杨氏说她架子越来越大,她自己也体会深切。
没法子,干一行得爱一行,她只是适应角色快而已。
赵明昭坐不住了,正要说话时小杨氏立即拉住他,冷眼看向清芷:“我家昭哥儿不好,你家兰姐儿也好不了。”
清芷无所谓的笑了笑。
“比起郡王府的兴盛大业,一个庶女的名声算不得什么。”这时候就看谁唬得住谁了。
“明媒正娶聘为平妻,若育有子嗣,不论男女,均请旨封诰。我这般退让,已是极致。芷姐儿要是执意贪那正室之位,那就请进宫求旨赐婚吧。”
一阵肃静后,小杨氏先让了步,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当然不贪,说半天就为了等你这句话,而且结果还高出清芷的预想。
这样一来,清兰无论生男生女,诰命是绝对跑不掉的。
清芷背对着他们走至花架子前,拨弄着盆里的富贵竹,连声叹息。
小杨氏和赵明昭看不到表情焦急在心,到底成不成,痛快给句话吧。
清芷生生忍住笑意,整了整情绪,转过身柳眉轻敛直叹气。
“罢,不过遭祖母一顿批的事。将心比心,你们不容易,我也不好多作为难。我这般妥协,别无他求,只希望郡王府今后善待兰姐儿就是,这样也就不枉我违了祖母的意擅自决断。”
“那是自然。”
小杨氏见事情总算谈妥,不由松了口气。
清芷的要求也就算不得什么,一概应下。
“什么,她竟然能说服北郡王妃将庶女聘为平妻。”
赵谨煜回身看向九霄,手上仍旋着转盘,将瓷尼拉成坯。
九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王妃是个厉害人。”
眉头高挑眼儿微眯,赵谨煜低头盯着瓷坯,语气悠哉道:“爷的眼睛贼毒,何曾看走眼过。”
过了不久,瓷坯拉好,赵谨煜将雏形递给陶瓷师傅,净手后接过侍从递来的黑貂斗篷慢慢踱出瓷窖。
“九霄啊,要是爷将亲手做的瓷器送给未来王妃,王妃会不会惊喜得从此对爷言听计从呢。”
“爷,送给女子的玩意一般都是首饰头面绫罗绸缎。”
就您独特,想到送瓷器。再说,您就捏了个坯出来,算不得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