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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贺宏垂对杨景行的主旋律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作曲系要学的东西有传统的四大件,和声,曲式,复调,配器。最近几年有人提五大件,就是多加一个电子乐。本科五年制,就是这些东西……这挺让外人纳闷的,怎么就没旋律呢?
事实上就是这样,没人能教你怎么样找一个好动机好主题,然后去写一段好旋律。或许,那真的只能靠才华和天赋。
杨景行听着两位教授的话还经常答应,简单单说说自己想法,或者谦虚一下。不过齐清诺就一直沉默,那个姿势也一直保持。
贺宏垂还是问问:“齐清诺有什么看法?”
齐清诺把手指从人中上放下,看着两位教授说:“暂时还没有……看看总谱吧。”
贺宏垂打开总谱,讲课一样:“下面我们来看看总谱,讨论一下有那些优点,还有不足。”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贺宏垂和龚晓玲一起,尝试用分析名家大作的方法程序来分析杨景行的作品。不过自古的名家大作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没人像杨景行这样搞了十几样乐器凑个四不像。既然是四不像,就要有四不像的觉悟,可看杨景行这首曲子,偏偏又有当凤凰的野心。
从两点半开始讲,一页一页地看总谱,从第一页第一行的第一个谱号开始,贺宏垂主讲复调,曲式,副讲和声跟配器。龚晓玲主讲和声和配器,副讲曲式结构。
杨景行没谦虚,这确实是一首没完成的作品,主要是和声方面。有好多地方他用红色标记了,表示是自己不满意要修改的。还有一些地方是一片绿色,那就是还没完成的和声,但是必须要加上去的。
第一行红色出现在总谱第六页的合成器那一行,看到这里的时候前面五页已经用去了半个小时,照这种效率,得好几天!何况这一行红色还很有可能讨论更长时间!
两个教授都知道合成器是齐清诺负责的,就问齐清诺对那行红色有什么见解。事实上总谱中出现红色和绿色最多的乐器就是合成器,其次是杨景行不太了解的扬琴,然后是鼓和电吉他,至于笛子和琵琶,古筝,都只有一小部分。
齐清诺的食指又移到耳边的发丝上去了,很轻柔的抚摸着,想了好一会说:“先看完吧。”
两个教授觉得对,就翻页……
四点过一点,杨景行电话响,他飞快接听:“嗯……还没完……估计今天时间不够……在办公室,两个教授都在……教和声的龚教授,说过的……表扬稍微多点……也在……好,我给你打,拜拜。”
前面几次有人来找贺宏垂都被他一句“现在没空”飞快打发走了,所以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得说对不起。两个教授不在意,说干脆休息几分钟,喝喝水上上厕所,还在盯谱子的齐清诺连忙站起来出去。
几分钟后齐清诺回来,俩教授俩学生继续上……
六点半,谱子分析到第二十二页了,乐曲进行到了从二胡当主角向琵琶过度的部分。现在变成贺宏垂和龚晓玲俩人主讨论了,他们有一些不太一样的看法。
这时候,有个老老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稀奇:“还不下班?”
贺宏垂说:“哦,就走了。”
是得下课了,贺宏垂问:“明天你们有课没?”
杨景行说:“我上午下午都有。”
贺宏垂说:“请假,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请。”
龚晓玲说:“我要调下课。”
然后四个人一起下楼,学生送老师上车。贺宏垂打开了车门后对杨景行说:“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挑战一下,写成交响乐的形式。”他分析过了,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才把杨景行的主旋律分成了四大段。
杨景行却不给面子:“我现在还不行。”
贺宏垂说:“那就先留着,等以后……很多年没出过好作品了。校庆要好好准备,外面那些事,能放的先放放。”
杨景行点头。
两个老师走了后,杨景行和齐清诺站在夜幕中的昏暗灯光下,互相看看。齐清诺左手揣衣兜里,右手拉了拉背包肩带,问:“这算惊喜?”
杨景行说:“不是惊吓就好。”
齐清诺又提醒:“有人在等你电话。”
杨景行问:“你回家?送你去车站。”
齐清诺摇头:“不用,你忙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继续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啥可吃的,杨景行得出去,在校门口和齐清诺各分东西。齐清诺不去地铁站,说要先回酒吧,坐公交方便一点。
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汇报了下午的学习进程以及现状,然后吃了两菜一汤再回四零二。
打开灯,杨景行发现教室里的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了,椅子摆放整齐了,架子鼓上的防尘布变动了,几个空水瓶不见了……桌子上的红苹果下垫着一小张平整洁白的纸巾。
杨景行坐下打开电脑,边啃苹果边看谱子,吃完了后就掏出手机,拨喻昕婷的号码:“喂,在哪?”
“寝室……洗衣服,刚刚在擦手。”喻昕婷那边还有流行歌曲的声音。
杨景行问:“我在教室发现一个苹果,是你的吧?”
“是……”喻昕婷似乎有些犹豫,“我下午过去的。”
杨景行坦白:“我偷吃了,哈哈。”
喻昕婷不责怪:“是给你的!”
杨景行惊喜:“还给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别放了。”
等了几秒后,电话那边传来喻昕婷低了不少但是有点回响的声音:“你不要了?”可能是到了走廊。
杨景行说:“吃了一个学期,高利贷也还清了。安馨在吗?”
喻昕婷问:“你不喜欢了?”
杨景行说:“喜欢,所以才叫你别送了,物以稀为贵,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告诉你。”
喻昕婷说:“好吧……我以后不去了。”
杨景行嗯:“外套那些难洗的就给我,还有安馨的。”
喻昕婷问:“我什么时候把钥匙还给你?”
杨景行一惊:“什么钥匙!我叫你别放苹果,没说不来人啊。”
喻昕婷低声怀疑:“差不多。”
杨景行气呼呼:“我又不是看上你的苹果,你不来了这架子鼓多孤单。”
喻昕婷没同情心:“就让她孤单吧。”
杨景行猜测:“你心情不好?”
“没有。”喻昕婷的声音打起精神,“没什么!”
杨景行就问:“有衣服要洗吗?”
喻昕婷说:“没有,我自己洗。”
杨景行再问:“给嘉嘉打电话没?”
喻昕婷说:“打了。”
杨景行羡慕:“肯定有好吃的招待你。”
喻昕婷说:“嘉嘉问你了,以为你还没到。”
杨景行说:“我还没和他们联系,周末也没空,你帮我问好。”
喻昕婷发声:“嗯。”
杨景行说:“先这样,等新曲子完成了一起训练,你也是三零六半个成员。”
“好吧。”喻昕婷似乎不太关心。
“我挂了,拜拜。”
“嗯。”
今晚杨景行的闭关计划似乎又要失败了,合成器的声音响起没两分钟就有人敲门。来了两个曾经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的大三女生,一个黑管一个小提琴。
“刚开学就这么刻苦!”黑管女生的视线从杨景行身上移到教室里,“一个人?”她穿着高跟靴子,比齐清诺还高了,但是身材细不少,一身衣服都挺有女人味的讲究,脸上的粉底盖住了大部分雀斑。
杨景行一点笑容:“真巧。”
“哈哈,真巧!”小提琴女生没那么高挑的身材,脸上虽然干净但是五官不是很出色。感觉像是黑管女生的陪衬。
“忙什么呢?”黑管女生走近,看看杨景行的电脑。
“没什么。”杨景行合上电脑。
“看看,这么小气?”黑管女生用的香水不错。
杨景行笑:“半成品。”
小提琴女生踱了两步后说:“什么时候来的?哎,你没住校?”
杨景行点头:“没有,等会回家。”
黑管女生正经地问:“和女朋友住?“
杨景行摇头:“一个人,你们不是准备转行做记者吧?”
黑管女生挪了一把椅子在杨景行对面坐下:“我们办了个party,想邀你参加,有兴趣吗?”
杨景行说:“不太适合我。”
小提琴女生说:“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就这星期六,人不少,不过我们学校没几个。”
杨景行说:“我周末没空。”
黑管女生建议:“带你的复旦妹妹一起来。”
杨景行摇头:“不是这个原因,祝你们玩得开心。对了,还不知道你们芳名。”
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下就离开了,黑管女生要了杨景行的电话,也给了自己的,说要是有空了随时通知她。
因为下午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许多建议和提点都是值得参考的,杨景行就开始修改补充新谱子。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还是昨天那两位男同学,今天还多带了两个听众。其中一位还带了录音笔,让杨景行胆颤心惊。
杨景行也不是个老师啊,只能顺着今天下午的收获和感想,陪同学们聊聊和声的理性和旋律的感性。聊得开心了,那几位还想加入四零二,杨景行只能说自己这个社团是个幌子,平时没啥活动,也没啥美女能联谊。
座谈会又是十点才散场,杨景行给陶萌打完电话发完短信后就差不多要回家了,一晚上几乎鸟事没干。幸好在和同学的聊天过程中他也有些收获,虽然两边不成正比。
凌晨一点半左右,杨景行正在把总谱前面呈示部的和声进行精心修改,手机响了,齐清诺打来了:“这么快,我准备响五秒就挂。”
杨景行问:“还没睡?几点了?”
齐清诺说:“彼此彼此。刚把谱子看完……”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问:“你请假了没?”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
齐清诺说:“是复旦那边的假。”
杨景行说:“那个不敢请。”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睡吧,挂了。”
第二天早上,杨景行和齐清诺八点碰头,发现彼此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两人八点半到贺宏垂办公室报到,贺宏垂却说换地方,去四零二。光纸上谈兵毕竟不行,实践才能检验真理。
龚晓玲也已经准备好了,她把总谱打印了四份,让几人人手一本。龚晓玲说看屏幕很没感觉,所以她上课都少用投影仪。
九点,四个人在四零二坐定。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两台电脑分别摆在桌子两边,两个学生这边是双排键,老师就用电钢琴。
龚晓玲说教室收拾得不错,还夸赞设备:“你们两个人都有条件,是该强强联合。”
贺宏垂问杨景行:“你父母应该知道城隍和大卫?”
杨景行点头:“知道。”
齐清诺看杨景行:“你还敢称兄道弟,不怕挨揍?”
贺宏垂不关心这个,抓紧时间开始上课:“先回忆一下昨天的,龚教授说得好……”
把昨天的内容复习一下后,杨景行再说说自己昨天晚上的新收获。齐清诺今天就比较多地发言了,对于杨景行在新作中遇到的和声障碍,她看出来主要因为杨景行尝试突破传统的和声理论却似乎无从下手,比如在强调主音还是削弱主音的问题上陷入了泥潭。
在杨景行之前的作品中,和声的运用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自如的。比如从《雨中骄阳》到《风雨同路》,之间就有个很大的进步。老师们对《风雨同路》大方褒奖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首曲子不但旋律好,钢琴部分的和弦更是精彩。不夸张,不贫乏,实事求是,很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