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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下心头微微泛起的酸味，宋慧乔凭心而论，摊子的生意好，座无虚席，杨雨虹只怕功不可没——虽说吃夜市的十之八九是男人，可来到他们摊前吃东西的男人也太过集中了，放眼看去，总共才一两个女人在列，且这些男人没一个不在寻机会偷偷瞄杨雨虹两眼。
而写在眼里的，无非几个字，美色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
生意好，虽然值得开心，但宋慧乔真正的目的不是来做生意，环顾四周，她找
发生了小插曲
她找不到令她起疑心的人。忽儿，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暗角里，一个男人正拿了手机偷偷对准了杨雨虹。
就算是倾慕，想要给她照张相做留念，也该正大光明征得对方同意才好，象那样闪闪烁烁，畏畏缩缩，猥猥琐琐——谁知道他会拿她的照片做什么？万一用途不正……
没向还在痴迷地注视着邹杰的杨雨虹打声招呼，宋慧乔转身径直步向暗角，拍照片的年轻男人原本还要再照，见她向自己走来，慌忙收了手机，转身就走。
“等等，”宋慧乔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他拦住，开门见山：“麻烦你把照片删了。”
“让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男人厉色，企图绕过她跑掉。
宋慧乔眼明手快，一把揪了他的衣服：“如果你不想让你照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来收拾你，最好删了照片！”她指了指不远处还在摊子上忙碌，人高马大的邹伟。
男人涩涩地看了看她指的方向，吞了下口水。
“删不删，不然我喊人过来了。”宋慧乔偏头作势欲喊，就听男人低声哀肯：“姐姐，别叫，我删就是了。”
说罢拿出手机来，真的动手删了起来，直到确定他的手机里没有杨雨虹的照片，宋慧乔才拍了拍他的肩：“下次拍人，记得经过对方的同意。”
男人唉一声，明白她是要放行，急急灰头土脸地窜到人群中去了。
想不到她宋慧乔竟然会有出面维护她所痛恨的女人的一天，宋慧乔郁闷地回到摊前，就听杨雨虹不快地责备：“这么忙，你还有空去和熟人聊许久的天，想累死我吗？”
宋慧乔不则声，自顾自的做着事，心想，如果是有人玩恶性竞争，那么，看到他们的生意如此好，迟早会出面的。
可今天很令人失望，其间除了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直到他们收摊，都风平浪静。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浪静风平。
占用了大家休息娱乐的时间，又毫无效果。宋慧乔开始过意不去。
她首先找到邹伟，可邹伟拒绝不再帮忙，反而安慰她：“不要太着急，凭着这样的生意，别有用心的人几天后就会按捺不住上门寻衅。”
的确，这些天他们的生意火爆，挤得边上别的摊子经营清淡，旁边不少摊主都开始对他们假以脸色，甚至故意刁难。
“再说了，你嫁进邹家，就是邹家的人，好歹我也算邹家老大，怎么能让邹家人在外面受欺负？”
“可是……”宋慧乔还欲劝说，他是经理，白天晚上的工作量都大，身体会吃不消。
“不用说了。”邹伟摆手，打断她的话语：“暂时没大Case需要操太多心，应付得过来。”
说不动邹伟，邹杰更劝解不动，何况他还是烧烤摊的主力。
至于杨雨虹，她虽在工作，但她的职位较闲，何况邹杰在的地方，她一向削尖脑袋也想待着。
如此，太平无事一个星期后，宋慧乔开始焦急。
半个月后，后
存的是哪种心
后遗症出现，工作精力不够，宋慧乔大白天里逮到一点机会，就打嗑睡。连上电脑打文件，都频繁出现错别字。
大家还在坚持，邹杰仍旧天天必到，邹伟不忙时也不缺席，遇到有事则让人替代。
杨雨虹也是天天必到，可欢欣度一天不如一天，做起事来也懒懒散散，兴趣更多的放在时不时跑到邹杰那里去帮他的忙连带套近乎去了。
宋慧乔力不从心，灰心丧气，一度有收山不再做的想法。
“可能，只是我爸妈不小心得罪了人，或者是碰到了想吃白食的吃客。那些人闹了事就走了，不会再出现第二次，所以……”宋慧乔垂头，轻声细语无比惭愧。
“你确定只是意外事故？”邹伟注视着她下垂的头重复：“真的确定？”
当然不——如果确定，又何必坚守这么多天。
“我当你是坚强、坚定的，认定了就会坚持到底，和别人不一样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么容易放弃。”邹伟忽儿冷声：“看来，是我看错了你。”
“不管怎样，我不能害大家，这样下去不行。”宋慧乔抬首激动地回应：“会伤害到身体的，都没休息好。”
“谁受到伤害了？”邹伟依旧冷语：“我不知道你过去的生活习惯究竟如何，可生活在这都市里，有几个稍年轻一点的不是夜猫一族？不到十一二点不睡觉的？只不过，暂时我们拿用来玩乐的时间，去做夜市了而已。我们支持你，你却说放弃就放弃，还找诸多借口。”
“可我不想拖着大家再打这样无把握的仗，如果凶手永远不出现呢？难道我们要一直摆摊摆下去吗？”宋慧乔大声。
“很好，”邹伟接腔：“我一直等着你问这句话。可是你刚开始做什么去了呢？你想不到这种后果吗？你做事只凭一腔热血，一时冲动？只顾眼前，说风就雨？你当寻开心吗？”
“当然不是……”
“宋慧乔。”邹伟前一秒还冷疑的脸孔突然露出笑意，瞧得宋慧乔张嘴结舌，忘了要说些什么：“你知道吗？我很希望听到你说：‘虽然是任性，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坚持一下，请支持，谢谢。’”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与邹伟交涉失败，同邹杰何尝不是。
而他说的几句话令她犹为惊讶：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坚持下去。再过一个月，你父亲也该出院了，到时让他们接着在那里做生意，我们只需打副手，就不会这么忙了。三个月，至多三个月便该出结果。如果还是风平浪静，那么百分之九十的，有可能是意外了。”
“三个月……”宋慧乔呢喃。
“如果是存心，那必须弄清存的是哪种心。”邹杰一本正经：“万一存在另有隐情的背后黑手，更是要连根拔除，否则祸害有可能接二连三，防不用防。这次你父母只是被打了一顿，下次还不知会如何？宋慧乔，你也是这么担心的吧？所以才急着要找凶手不是吗？放心，
有资格谈条件吗
放心，会找到的，只是迟早的问题，除了继续摆烧烤摊，我还用其它方法在追凶。再来，公安局那边我也打了招呼，他们的便衣也会关注的。”
宋慧乔呐呐无言，第一次，真正感觉得到了自己和两兄弟的差距。
因此，他们是领导者，她是被领导者。
他们考虑周密，可她，所凭的有可能真的是如邹伟所说的，一时冲动，一时热血，凭的是独生子女被父母无意间娇宠出来的任性，连她自己都没认识到的任性。
日月梭摆，转眼一月有余，四人的烧烤摊红火如故，结余了不少钱，只是，宋慧乔一天比一天笑不出来。
大家体力、精力严重透支，好在她的父亲伤势全好，几天后就该出院，到时候，他们会再次接手生意，不必邹伟他们天天来帮忙。
似乎可以松口气，但是，没找到打人的那些人，不知其来历前，她悬着的心使终悬着，解脱不开。
这一天，她正暗锁了眉头，低头清理一张客人走后，留下的狼籍桌面，忽听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她打开手机盖便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不忘用抹布抹桌子。
“怎么？邹家不行了吗？需要你们晚上出来摆摊养活自己？”电话那头传来年轻，却丝毫没热力的声音。
宋慧乔的喉头动了动，抬头，双眸缓缓转向摊子周边的人群。
电话里那人的声音还在响动：“还有你，躲到这里来是不想兑现你当初的承诺吗？”
“不是……我只是碰到点麻烦，想先解决。”宋慧乔瞬了眼周边，不多时就在人群中看到他——李华。
他不难找到，与夜市喧闹的气氛不同。
他，以及他周身的气息，就象他所站的那个暗角一般，森冷，沉寂，鬼魅。
看着他，宋慧乔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麻烦？”电话那头沉呤。
“是的，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宋慧乔一字一句：“我立刻兑现承诺。”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电话那头冷笑：“你认为你有资格谈条件吗？”
“你说呢？”宋慧乔语气淡然。
沉默还是沉默，死一样的静默无声。
就在宋慧乔的额心就要沁出细汗来，第一次觉得毫无把握之际，电话里传来他的轻语：“明天，我们谈一谈。”
来不及松一口气，宋慧乔听到背后传来杨雨虹的娇喊：“慧乔，有客人来了！”
“噢。”宋慧乔回头应了一声，见她正在给邹家兄弟帮忙递食材，邹杰趁空用探询的眼目扫了她一眼，又忙开来。
宋慧乔回眸，转向李华所立的地方，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仿佛他从来不曾站在那个暗角，刚才所见，所听只是虚幻。
“擦桌子能不能快点？”一个大鼻子，长相粗豪的男人用还算客气的声音问话。他和另外几个大男人已经站在一张桌边等待。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如同被惊醒，宋慧乔慌忙弯下腰，麻利地擦开桌子，
无奈单独赴约
而后倒上茶，将烧烤价单递上。一个多月的夜市经历，令她对此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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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多星期后，随着宋家父母的加入，加之宋小芹的帮忙，宋慧乔他们也就闲多了，从每天必到，变为时不时来搭搭手。
而此之间，仍然没有人来闹过场。那次事故，已愈来愈象是个偶然的意外。
宋慧乔宁真心希望是个意外，就如一次交通事故，车辆并非蓄意相撞。
这件事似乎该告一个段落，宁一宁神，宋慧乔却莫名心焦
——她知道，和李华那样将礼义廉耻全都置之度外的人打交道是危险的，但如今已逃不开。逃不开只有迎上去。
可这毕竟是个无奈的选择。
无奈到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一次又一次的单独赴约，无奈地坐在一群充斥着雄性动物气息的大男人中间，而这群男人，没几个看她的眼神是正常、正经的。
也许不怪他们，怪只怪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形单影只，毫无自卫能力的她看起来的确象只待宰的、柔弱羔羊。
他们中的一个甚至在她背后吹了一下口哨，悄悄附到她耳边报了一下她的三围，精准得宋慧乔有吐血的冲动。
“哥儿，这女人身材还不错的。”那报了她三围的男人稍后抬头邪气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