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样,难道不怕我即使做的鬼也不会放过你吗?”宋慧乔面色铁青地咬牙。
“行,等你做了鬼找我时再说。我等你。”杨雨虹边说边蹲下身来:“放心,到那时我会为你念经讼佛,请道士来超度你的亡魂。”
说着时,她已从裤袋内搜出一块早准备好的胶布,掰了宋慧乔露出泥土外的脑袋,将胶布贴在宋慧乔嘴上笑:“至于现在嘛,从一这刻起,你就安静地等死好了。其实,我待你还算不错,你不是一直想念你死去的儿子吗?我告诉你,你后面那个山头再翻过一个山头是公墓,那里埋着你的儿子,等你死了,你们就可以母子团圆了,再也不必思念。”
提到她的儿子,宋慧乔便双目绯红,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和自己的儿子一般屈死在杨雨虹毒手下,可如今,不甘心又能如何?
杨雨虹最后轻蔑地看她一眼:“你瞧——捏死你就象捏死蚂蚁一般容易。以前是我太善良,才一次又一次让你得逞,到最后骑到了我头上。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说到这里,她偏过头去,向着一直沉默无语的李华无限娇慵地道:“我累了,我们现在回去好么?”
“好。”李华简短而有力地回一声,俯身将一蓬野草盖在宋慧乔头顶,又将两人身前的乱草及小灌木收拾一番,最大限度地掩饰住把圈住宋慧乔头的土窝,让它不易被人发现。
做好这一切,李华才起身,随了杨雨虹抬脚向原路返回。
离了手电筒的光,宋慧乔的眼前便只余黎黑一片,入耳的只有虫声啾啾,山风过木叶发出沙沙碎响。她的身子则困在泥里
已不能不爱么
她的身子则困在泥里一动不能动,绝望缓缓爬上心头。
一束手电筒的光划过茂林的黑暗,穿刺过遮挡她的草木,在她眼帘前晃过一下,脚步声在夜的林中,格外清晰,却是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宋慧乔心中莫名激动。
然而随后响起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她关于生的的幻想。这一次,邹杰终是没能同过去一样,神奇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回来是想和你说。”李华的声音在她侧面响起:“你说得对,如果不是那样她不会跟我走,永远不会。”
宋慧乔不则声,实际她也出不了声。
“从小,我就活在我父母的阴影下,他们从不真正关心我。”李华声音继续在说:“对我严厉到近乎蛮横。我只是我妈拖住我爸不跟她离婚的利用工具,再来是我爸向外炫耀的资本,我从小被贯以音乐神童及小书法家的称号。”
李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尔后才又道:“我们虽然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但我爸在外面还有女人,我们这个所谓的一家人连在一起吃饭次数都可以用指头数出来。我很少能见到我爸,即使见到了,也只听他苛刻的教训——他凭什么教训我?我恨他!我的眼前没有光明,只有雨虹的笑声是真实的,动听的。我记得那个小小的她,当着我父亲的面,把我从钢琴架前拉走,对我说,走,我们去玩,开开心心的玩。她把我带到花园里,笑得那样纯真,她说:我知道你不想坐在那群大人中间,听他们虚伪的客套,和带着恭维的品评。你一点不开心,是不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只有她看得出来,只有她把它当回事……”
宋慧乔听得在心中唏嘘不已,只是岁月流光辗转中,如今的杨雨虹,还是那个时候的杨雨虹么?
“宋慧乔,如果这世上出现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连性格也一样的女人,我李华一定不会再去爱,厌恶和躲避都来不及。”李华缓缓说:“但这一个,爱已爱了,我已不能不爱。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我和她是同一类人,都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们应该能相处得很好……”
爱已经爱了,已不能不爱么——宋慧乔感叹着李华的话语,这世上有许多事,更有许多感情,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但同样深刻。
“李华!”又一束较强的电筒灯光照来,向着他们的方向:“你找的东西还没找到么?”
“找到了——”李华回首应一句,然后向着宋慧乔低声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保重?被活埋在土里,只能等死,还要怎么保重?宋慧乔在心里自嘲。
“这一次你运气不太好,”李华接着叹一声:“你老公因公务去法国办事,我的人,暂时能联系到的只有邹伟——”
“李华!”远处杨雨虹又在喊:“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就来了。”李华应一声,返回身去,
至少要勇敢一次
“就来了。”李华应一声,返回身去,步声踏踏,渐行渐远。
这一次留给宋慧乔的是真正的黑,仿佛再没有光明的可能。
一只不知是什么虫的虫,爬到她脸的旁边,然后顺着挨着土的脸孔缓慢地往上爬,软黏黏,又痒又恶心,偏她挠不得,连把头颅转动一下都困难。
宋慧乔忍耐着,连同胃里翻动的酸液。
李华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想放过她吗?可邹杰不在,通知邹伟能如何?他未必有兴趣救她。
虽然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言之灼灼自认她是他的女人,要让回杨雨虹给邹杰而娶她宋慧乔,可谁知道象他那样的男人安的是哪种心?
也许这一次,她真的活不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风呼呼时如鬼泣时若狼嚎,各种类虫呤,各种类响动时断时,然而没一声是脚步声响。
渐渐的,宋慧乔意识有些涣散,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魂魄飞了起来。
一个白色的,小小的影子来迎接自己,那一刹那,宋慧乔竟有些欢欣,她感觉得出来,那是她的孩子,她于是奋力飞过去,飞过去……
一滴滴的雨滴冰凉,冰凉地打在她的头上,脸上,惊醒了她的美梦。它们毫不留情的冲击着她的头,她的脸。
雨越来越大,来不及渗入泥土中的雨水最终汇聚起来,如同杨雨虹最初预计的那般,聚在她的脖颈处,愈来愈多,混夹着泥沙,逐渐淹至她的嘴边,鼻端。
邹伟没能来,她想她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她这次的运气真的不好,邹杰去了法国。
邹杰,邹杰,如果她知道她的命这么短,而且竟会死得这么惨,被埋在土里,然后又被泥沙混和着的冰冷雨水窒息而死。
那她,她死之前,至少要勇敢一次,豁出去一次!不再顾虑前提,后果,不计较任何得与失,只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告诉他,她爱他,她真的爱他!现在,她只爱他!
害怕待在邹家,会惹来邹伟那个恶魔永无休止的陷害,害怕李华曾威胁的她那些话,若不愿离开邹家,将不惜伤害她父母、及亲朋好友甚至于邹杰本身,等等等等。
她宋慧乔一直在选择逃避,思前想后,不断的逃避!她不要再逃避!这一次,只要她所爱的人同样也无所顾忌!她誓必摒却所有的自卑,所有的顾虑,至少要勇敢一次。
死,并不可怕,难过的只是遗憾太多,如果上苍肯给她机会,肯给她机会,让她再世为人,那么她……
水越漫越多,透不过气来的宋慧乔意识渐渐昏昧,在还有些许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想起只有她这个独生女的双亲,对于他们,她只有报歉——真的很对不起,不能再承欢膝下……
在最后的最后,她似乎听到了杂踏的脚步声,头顶的草叶盖儿被掀了起来,有人激动地低咒:“该死的,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好象邹
命不是普通的大
好象邹伟的声音。
“老大,如果李华那斯肯让人给我们指个路,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晚才找到人,让夫人受这苦——那斯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恨。”另一个声音,不熟。
“是啊,光在草叶上做个标记有什么用?不过,还好找到这标志了。”又一个声音。
“她还活着吗?”又……
头围圈的泥被扒开了一道口,水泄了出去。不过,这也许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被人救的梦。
……………………………………
四周全是黑,仿佛没有穷尽,入耳的声音淅淅沥沥,剥剥叭叭,仿佛她在山野里还有意识前听过的最后一场雨。
但她身上是干燥的,连同头发也是干的,没有泥沙和浑水。她不在雨里,不在郊野,她在哪里?地府吗?这世上原来真有地府这种东西吗?
吱呀一声,仿佛是门开启的声音,随后一道强光穿透了黑暗,紧接着“叭”地一声,四围里亮晃得刺目,宋慧乔难以适应地眯细眼睛。
宋慧乔侧过脸孔去看发出诸多响动的方向,那里一位白而胖,一团和气的妇人也正向着她瞄来,四目相对,妇人一愣,随后欣喜地嚷开:“哎呀,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然后转身跑了出去,仍在嚷:“那位小姐她醒了!”
醒了?这里不是地府吗?那妇人说她醒了——宋慧乔动了动,发觉自己虽然虚弱,但手脚都还能活动,还有知觉。
“呱噪什么?!”门外传来了一声喝叱:“你有必要那么激动吗?”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声音有那么一点点耳熟,却想不出会是谁。
门外嚷嚷的女人在这一声厉喝下顿时噤了声,再不叫了。宋慧乔挣着起身,灯光明亮,显现在她眼目里是一间布置素雅的卧室。
以浅蓝为基调,家俱外型线条也以简洁有力为主,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这是哪里?
咚咚的脚步声传过来,向着她所在房间的方向,宋慧乔欲要撑着下床来,牵扯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还挂着点滴。
不及拔下针头,一个扎了马尾,衣着鲜艳的女人已然风风火火地来到她房间,站在门首,带着三分傲气,七分厌恶睨了她:“宋慧乔,你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宋慧乔睁大眼眸,眼前这个女人,她曾有过数面之缘,脾气火爆,勾搭邹伟,坑苦了赵友唯还有她的于若莲,不,她的真名应该不叫于若莲。
“没想到你还敢在中国行走。”宋慧乔静坐在床沿:“不怕邹氏和高氏,以及公安对你发出的江湖追击令。”
“我怕什么?”女人瞪着她冷笑:“如果我不承认我假扮过于若莲,谁敢认定我就是那个假扮者。”
说时,她往头上一拉,那长长的马尾辫假发套,应手而落,露出内里的齐耳波浪小卷发,而发型一变,整张脸似乎也变了一个韵味,少了几分野性,多出一些俏皮和时尚。
出虎口入狼窝
“如果我再化化妆,你还能看得如来,我是那个假扮于若莲的女人吗?”女人冷嘲:“中国长相相似的人多得去了。”
宋慧乔不出声,她承认,这个世界的化妆术已经出神入化了,完全达到了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模样甚至气质都不困难的程度。
“再说了,我原只整容得和真的于若莲七八分像,是你那个前未婚夫赵友唯利欲熏心,不加细辨。”女人嘲弄。
整容?!宋慧乔心中一惊,直勾勾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