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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
薛婷想,他散一辈子货,也只是个散货的,打死都赚不到这些,就算赚到了,转手吸两管恐怕又没了。
好心办了恶事,也许她当初该用别的方法劝张权离开,而不是单单给他钱。
不仅让人利用,还深陷怪圈,拔不出来。
和Andy约好了时间,人却迟迟没到。
天气冷了,薛婷进咖啡室喝杯热咖啡暖胃。
她脸上、身上还有伤痕,但她并不在意。
退了房子,摆平Andy,给扬州转院,将何仲的钥匙寄存在物业,剩下的就是全身而退了。
若是这次能顺利离开,该有多好。
她自问,还有舍不得的东西吗?
大抵真的没有了。
Andy足足迟到了两个小时,薛婷收到了何仲的来电。
“我刚回来。你……这些天还好?”
薛婷顿了顿,嗓子一梗:“好不好呢……你想知道?”
何仲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
“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薛婷直截了当:“不必了,何仲。你那天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呵,可能你忘记了吧,但是我还记得。你问我‘我爱的是谁,你知道吗?’我当时不想知道,因为我害怕,也死要面子。现在呢,我想知道了,可是,你的答案变了没有?”
手机那边空荡了不知几分钟,薛婷没急,反正她也是在等Andy。
“我们见面再说。”
薛婷懒懒地趴在桌上,脸透过落地玻璃窗,朝向外:“我不想和你见面。”
何仲的忍耐到了极限似的,咬牙说:“薛婷!”
薛婷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么对我说话。”
怎么算,其实她和何仲并没有深交,当然除了身交,是唯一的交流方式,可他确实很了解她,真是奇怪。
“你打算要走?想清楚了?”
“你这人,不是你告诉我不要再去酒吧,快些离开的么?”
“对……是我说的。你要去哪里?”
“洛杉矶。”
何仲这次倒是答的痛快:“好。下个月,我去找你。”
轮到薛婷无话可说了。
他这算什么……
薛婷右眼皮忽然跳的厉害,她想,可能是前几天的伤造成的后遗症。
她揉了揉眼睛,那几句话徘徊在她唇边,酝酿好多遍,就要脱口而出。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爱上了我?”“你爱我?”
然后她会趁他犹豫之时,忽然转折“我才不管你爱的是谁,总之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墨兆锡,巧了,甘擎也爱墨兆锡,你呢,鼎鼎大名的何先生,还不配给我暖床,咱俩就此别过吧”。
何仲一定会气得抓狂的。
她一走神的工夫,眼见一个黑色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砰——”地,一声巨响。
就砸在她面前正对着的那辆吉普前盖上……
周围几辆车的警报声一下子同时响起。
吵的人心慌意乱。
而薛婷,胃里一阵阵作呕,一张嘴,直接把刚喝下去的咖啡全都吐了出来。
鲜血,凌乱的尸体,黑的,白的,红的,已经碎裂的骨头,向外乱翻的内脏……
薛婷心都快蹦出来,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手机也丢掉了。
何仲那边还没挂断,“喂喂”地唤,叫她的名字。
咖啡室前已经围满了人,即便再血腥,还是一层层地向前靠近,只有薛婷踉踉跄跄地退了出来。
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出了什么事?”
薛婷靠在墙上,才勉强维持站姿,说:“有人堕楼了。就在我面前。”
“你有没有事?伤到没有?”何仲疾声问。
薛婷像被拽回一点神智:“我没事。我在咖啡室里,那个人在咖啡室外……”她太阳穴“嗡”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电过了两下,连忙再跑上前去。
可这次再想挤回原来的位置已经不那么简单了。
咖啡室里乱成一片,有报警的,有叫救护车的,有被吓的大哭大叫的……
而薛婷推开咖啡室的门,转向外面,蹲下来,隔着一双双腿,可以再次确定,死者有八成像一个人。
谷皓,Andy。
作者有话要说:血腥的场面没有仔细描写,大家自己体会吧~~~
☆、5255
52
薛婷腿软,双脚一步都迈不开。
为什么?
当然是被吓的。
原来,她从前见到的尸体都是清洗和整理过的,真正的尸体是这样惨不忍睹。
心口一寸寸凉下去,薛婷忽然冒起冷汗,发抖乏力,就要摔倒,身边一男人托住她的手臂,好心好意想扶她到咖啡室里。
薛婷猛然惊醒,将人推开,脑子乱的像耗子嗑过的电线。
谷皓是来跟她拿钱的,怎么就这么死了?
跳楼?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一个大钱即将到手的亡命之徒,会选择跳楼自杀吗?
为什么?
走投无路?幡然悔过?逃避法律制裁?
显然都不是!
是堕楼。
有人杀了他!
薛婷环顾四周,生怕自己一个小动作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和何仲的通话还没挂断,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叫她的名字,可她怕得已做不出反应。
“薛婷!”何仲仍没放弃,“回答我!让我知道你没事!”
薛婷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找个人多的安全的地方待一会儿,我去接你。”
薛婷愣愣地摇头。“不。我要走了。”
“去哪儿?”何仲顿了顿,“堕楼的人……你认识?”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行不行!”薛婷急火攻心,哪还有空跟他解释,说完便收了线,从人堆里逃出来。
53
薛婷慌不择路,到了医院时,神智还没回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要来干嘛?
扬州。她摇了摇头。
她是来看扬州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直觉就是到医院一趟,确定扬州有没有事。
薛婷一路喃喃自语:“不要出事,扬州,不要出事……是我胡思乱想,扬州不会有事……”
住院部安静极了,她匆匆忙忙,进了病房,扬州的病床上却不见人影。
薛婷脸色一下变白,去找护士,护士也正忙着,有点爱搭不理。
她脾气上来,拽着护士质问:“你什么态度,领导呢,我要找你领导!这么大活人也能被你看丢,你怎么工作的!”
护士一脸的觉得她不可理喻,正欲解释,扬州推着挂吊瓶的架子迎面回来了。
“婷婷……”他有点惊讶,微微一震后,是绽开的喜悦,“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这句话对她来说实在耳熟。
他似乎总是在等她,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出这几个字。
薛婷心口酸痛。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你以为?”薛婷语无伦次,快步过去,踮起脚抱住他的后颈,吻上他的唇……
亲吻缠绵之极。
仿佛只有越用力的吻,才能验证他真的平安无事,才能掩饰此刻自己因害怕而瑟抖的灵魂。
护士看得呆掉。
扬州想道歉,薛婷却没给他机会,一直霸占人家的嘴。
最后受了委屈的护士没好气的走了,薛婷也从扬州身上无力滑下来,扬州脸上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眼睛放着灿灿的光,垂眸望向她。
好像在说:“你在乎我对吧?你爱我对吧?不然为什么吻我?”
薛婷知道,她又做错一步。
她不能否认她是在乎扬州,才怕他受到伤害,怪只怪冲动作祟,她脑袋一热,却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希望。
扬州摩挲她的唇,指尖像有魔力,牵动她的心弦:“你说……以后护士小姐给我打针的时候会不会特别用力?”
薛婷无奈笑了笑:“那就转院吧,扬州。听话,好吗?”
54
薛婷来不及去做下一步打算,只想着一定要先安顿好扬州和他母亲,警察就已找到医院。
另她没想到的是,何仲竟然也在一行人当中。
扬州问过警察,薛婷拦着,女警官还是照实回答。
谷皓死了,她没看错,也没猜错。
警方通过谷皓手机里的最近联络人找到了薛婷,自然是要回去盘查一番,加之扬州与薛婷的关系,还有他身上受的伤,这一趟躲是根本躲不掉的。
扬州一直和薛婷几乎寸步不离,肩膀相挨,眼神交换密切,这所有无一不在何仲眼里。
他个子高,在病房门口独身而立,一言不发,薛婷余光瞟到他,似能感到冷风阵阵。
不由得薛婷做决定,她险些是被女警架走的,扬州拉住她手,准备换衣服:“我陪你去。”
女警说:“你出院必须要医生开的证明。”
扬州自是不听,薛婷不得不出声阻止:“扬州,你只要做到你答应我的,我就很快回来。”
扬州目光越过几人,落在何仲身上。
何仲未闪躲,按兵不动。
扬州黯然下来,故意问:“什么?”
薛婷怎能忘记,那天他撞破自己和何仲在卫生间里翻。云。覆雨后的那种受伤和不甘心的眼神。
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
薛婷看着他,扬州终是缓缓松了手。
他没答应她,只道:“我等你。”
55
谷皓的死何其离奇,薛婷坐在警车里稍微放下戒备,便开始在心里反复咀嚼。
不过,缉拿真凶到底不是她关心最多的,她是怕那个凶手会连她也不放过。
能约谷皓出来,定是他熟悉的人,更有一定理由让他在风口浪尖时冒险见面。
是谁呢?符合条件的,大致范围可锁定在他们自家人。
还有谁知道她和谷皓的金钱交易?
杀他,是为了钱?还是……
薛婷不觉发冷。
抬眸,对上后视镜里两道幽幽暗暗的光。
她立马阖上眼睛,当做没看见。
她懒得再和何仲玩眼神游戏了,他不要再来烦她了好不好?!
女警略带不屑地扫过她一眼,想说什么,没开口。
薛婷猜,她肯定是在对自己脚踏两条船的行径严重鄙视。
薛婷气不服,真想和这个对她呼来喝去的丫头大吵一架:你知道什么!
年长的警官倒是说:“何仲先生,多谢你今天配合我们工作。”
何仲客气回道:“这是应该做的。”
“希望下次有需要,还能请你帮忙。不知道你在哪里下车方便?”
薛婷简直要感谢死这位警官!
哪知后面那位,一副未卜先知的笃定样子:“我看不必下次了,待会儿你们就会需要我。”
两位警官面面相觑,而薛婷,真真咬牙切齿。
熟悉的审讯室里,薛婷答非所问,快耗光了面前两位的忍耐力。
女警再次拍桌而起:“你还嘴硬!张权、谷皓一个个死掉,你就不怕吗?”
薛婷在桌子底下交换双腿,硬撑着说:“不怕啊,在这里我有什么怕的?他们胆子再大,还能硬闯进来杀我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女警摔了一下手里的卷宗和她的银行账户提款记录,眼下几乎已是证据确凿,证明她与张权、谷皓有金钱关系。
张权死前提了她不止五十万,而最近五天她的账户上有数笔美元陆续从国外汇进来,并且为了谨慎行事,她分开五家银行进行预约提款,数额都不小。
薛婷心里清楚,钱的来龙去脉最容易被查,只要有点权,不费吹灰之力,她的账户会被翻个底朝天。
可她更不是傻子,一旦交待了这里面牵涉毒。品交易,她短时间内是甭想出国逃跑了,唯有用拖延政策。
她想的,别人自然也会想到,包括警方。
她被送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仲还没走。
到今天薛婷才记住,那个年长的警官姓陈,女警官姓姜。
别看姜警官年轻貌美,架子一直端得很足,一点面子都不留,而陈警官老道一点,和何仲说了几句话,点点头,进门了。
薛婷拉了拉衣襟:“警察和你说什么?”
何仲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她肩膀,薛婷下意识闪躲。“别腻腻歪歪的行吗?告诉我警察跟你说什么。”
何仲忍到极限,虽然还有点不动声色。
“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薛婷拔腿就跑,可大概是因为黑暗加深了恐惧,她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地到底是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