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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笛打开姐姐向莱的房门时撞见了屠宇鸣——这个男人整装一新,看上去正要离开。
正当两人兀自怔然相望,裹着粉色丝绒睡衣的向莱走出了卧室。一头乱发,呵欠连连,似乎刚刚起床。他们昨昨晚上干了什么很容易猜测。春风一度的那晚向笛局能感觉出自己的姐姐对这个警察很有好感,于是成人之美的念头始终萦绕于心。
“你的生日。”他送了她一条镶有碎钻的吊坠项链,清澈的眼睛期许着她的反应,“这是给你的礼物,我从不会忘记。”
“生日?我的生日?”向莱打着哈欠,翻着白眼,努力回想了一番后才说,“哦,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她从弟弟的手中接过那条链子,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一脸嫌弃地说,“太小了!这吊坠上的钻石太小了,就和你的鸡鸡一样小。”
自以为说了个绝妙的笑话,女人自顾自地嗤嗤乱笑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眼里一闪而逝的落寞,不为别的,只为她随手弃于一旁的生日礼物。
“我有话想和向笛谈谈,你能回避一下吗?”屠宇鸣对向莱的反应很不满意,这个女人常年处于疯疯癫癫的、宿醉未醒似的状态,对自己的弟弟从来不闻不问。
“当然,我对你唯命是从,我英俊的警察先生!”向莱扑上前重重吻了屠宇鸣一口,火热的双唇堵上了男人的唇,一只扶着他脸庞的手恰好还摩挲于那条丑陋伤疤。
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疤脸警探觉得极不自在,赶忙动作生硬地避了开。
向莱倒看似对此心满意足,又没精神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便扭动着沙漏型的身体,纤腰丰臀左摇右摆地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嗨,”待姐姐离开之后,向笛客气又疏离地朝对方打起招呼,微笑说,“你们发展得真不错。”
“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屠宇鸣再按耐不住地破口大骂,他从他姐姐口中打探到了不少事,知道他正和韩骁同床共枕。“如果褚画不是凶手,如果褚画说的是真的……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我曾被‘雨衣杀手’近距离袭击,”向笛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膀,“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我能感觉出他们是一个人。”
“什么?!”屠宇鸣完全失控地叫出了声,随后又语塞起来,“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向笛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反将目光投向了被扔在沙发上的钻石链子。这个年轻人长久地、留恋地望着它,而他的姐姐已重入梦乡。
“我不明白,你在干什么?!你像愚蠢的蛾子一样投入火焰,到底是为了什么?”
仍然没有回答,向笛将那条链子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掌心。沉默着低头看了它一晌,他突然自顾自地笑了,“早知道我该让你替我送这份礼物,那样她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将它戴上……”
“我并没有爱上你的姐姐……事实上我只想从她这儿得到你的消息……”屠宇鸣伸手扶上向笛的肩膀,竭尽可能地平复怒火,口吻温柔,“是康泊吗?是那个古怪的富翁允诺了你什么,你才会这样置身危险地去帮助褚画?”
向笛仰起脸,像是全不认识对方是谁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回答说,“他允诺了我一个梦想。”
屠宇鸣愣了一愣,“梦想”这个字眼太久远,早已不存在于自己人生的字典里。
“我不是蛾子,我是蝴蝶。”年轻人神色调侃地扬了扬眉,轻轻一笑,然后继续说,“我的一生都在等待这个助我重生的梦想,为它付出生命也值得。”
疤脸警探还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经转身而去了。
他回头向他告别,在举目青翠中微笑着对他说再见。
再见,我英俊的警察先生。
※ ※ ※
就在韩骁绞尽脑汁想要对旧情人一击致命之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褚画居然主动投了案。
司法部迅速派人介入了这个案子,并声称嫌犯申请了“证人保护”,身为一局之长的自己都无法再接触到他。事情不太妙,但不至于失控。他行事素来小心,范唐生已经死了,碧姬又站在自己一边,韩骁相信褚画手里并没有能直接指证自己的证据,否则康泊也不会前来请和。
而且现在的他更迫切的是要摆脱那片汹涌来袭的阴影,连日的失眠、脱发及呕吐症状的产生迫使韩骁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吃了闭门羹的代理局长走出为这案子专设的临时办公室,却没想到恰好与一个金发女孩擦肩而过。
“你他妈在利用我吗!”男人听见这个女孩冲着电话叫嚷,年轻漂亮的脸庞满满书写着愤怒,“你利用完我就想摆脱我,这不可能!我和你那个愚蠢的模特妻子不一样,我可不会乖乖接受你的摆布!”
萨莎气急败坏地摔掉了手中的电话,手机弹跳在地上,又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脚边。她将一腔怒气撒向了这个陌生人,口气不善地冲着他嚷,“替我捡起来,你个混蛋!”
韩骁弯腰去拾地上的手机时,脑中迅速过了一遍碧姬曾对自己说的话,接着他完全本能似的作出了反应——他走向对方身前,把手机递给了她,并将颓色一扫而光地冲她微笑,“我长得像个混蛋吗?”
“哦,对不起……”接过手机,萨莎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言太过无礼,便像熄掉引擎那样迅速熄掉了自己的怒火。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笑容友善、态度亲切的男人,随后说,“我好像认识你,你是这座城市的正义之星。”
“我也认识你。”韩骁顺着对方接话,挑了挑眉,“你是这个国家最让总统先生头疼的女孩儿。”
“我想没准儿你真是个混蛋,”同样将眉梢轻佻挑高,金发女孩的笑容乃至语气都明显多了一层别的含义,“反正混蛋们长得都很英俊……”
相视笑得更开,这对男女理所应当地进入了调情模式。
78、最后一个死者请关灯(3)
心理医生与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互动心理治疗;韩骁甚至破天荒地接受了对方的催眠。他笃信康泊以催眠的方式将他的脑神经搅成一团乱麻,只有同样这么做才能解开。
这个穿着体面又举止高雅的女人是业内顶级的专家,在她言语的疏导下;睡眠悄然来临——可是总算入眠的男人丝毫未曾感到轻松。
如同抱着一段浮木漂于汪洋大海;于茫茫无际的绝望与恐惧中时沉时浮。常人或许已被这种感觉逼疯了,但他还在苦苦支撑。
“我不知道,你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我被噩梦缠身;并且因此产生了一系列身体反应,比如我像当初被火烧那样开始留不住我的头发;头皮泛出令人恶心的那种白;要知道当初我就花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才得以复原……”从一种梦境似的状态中醒来;韩骁回忆着那日康泊说的话;那些关于童年阴影和神经元后遗症的话,试图用详细的比喻让对方感同身受于自己的痛苦。“就像会钻进人耳朵里的蠼螋①,我能感觉到那个变态在我的大脑里放进了这种虫子,它在一点一点吸食我的脑髓,它在将我逼疯……”
在心理医生面前不比在总统千金面前懂得伪装。开始脱发后这个男人的心理阴影无疑加剧了,被连连的噩梦折磨得夜不能寐。将头发剃得更短来掩饰脱发的事实,但是他内心清楚,覆顶之灾咫尺相近。
“不,我想对于你无缘无故落发的病症,你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一个真正的医生。”女人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表示虽然心理暗示的作用非常强大,童年阴影或许会带来某种心因性的疾病,但绝不可能作用如此明显。“你最好去接受详细的身体检查——”
“你的意思是……我生病了?”几乎不去分析这种可能性,韩骁摇头打断对方,“不不不!你他妈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你根本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变态!十二个情人躺在他的酒窖里,他的妻子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我他妈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说废话!你得替我将那只疯狂的虫子拿出来……”
最后他甚至伸出指头猛戳自己的脑袋,要求心理医生切开他的颅脑,将那莫须有的蠼螋取出来。这个有些年纪的女人措辞温和、神态也温柔可亲,婉拒了对方的荒谬的念头后,她又向他提议参加接下来的团体治疗,鼓励他勇敢地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经历以期获得救赎。
“你是想让我像个白痴一样,和一伙精神病人一起散步、打牌、手拉手地讲故事?”韩骁突然暴怒地捶打起桌面,冲对方大吼大叫,“你他妈想毁了我的声誉,是吗?!你他妈想掀我老底,让我受人耻笑吗?!”一方面向这个心理医生请求帮助,一方面又警告对方决不能向他人泄露他的无助。眼眶血红,精神恍惚,他神态狰狞地恐吓对方道,“你最好恪守你的职业道德,如果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泄漏了出去,我就会杀了你!我会拧断你的喉骨,我会用木棍捅烂你的下体,我会让你赤身裸体地躺在荒郊野地——”
话音戛然而止,韩骁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理医生微微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见识过多种多样的心理失常者,但这个男人的病症显然非常严重,他自己还毫不自知。
自控变得越来越难,为了避免彻底暴露自己的疯狂,代理局长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 ※ ※
离开心理医生的男人情绪开始平静下来,冷静的思考对现在的他而言不太容易,但他还是努力作了一番尝试。如果这位心理专家也认为情绪受损造不成如此严重的身体反应,那么以他从事刑侦工作多年的经验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被人下毒了。
韩骁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得以成立,自己的的确确是被那个变态唬住了!被他用摇曳的火光、古怪的语调、故弄玄虚的一系列举止给唬住了!下毒者极有可能是身边人,于是锁定怀疑目标简直轻而易举,他很快就想到了向笛,那个主动贴上门来的牛郎!“吃里扒外”永远是这些牛郎难以摆脱的劣性,没准儿康泊一回来这贱种就倒戈了。
韩骁马上联系了信得过的医生朋友,决定对自己进行最详尽的身体检查。
刚收了线,马上又有一个电话接了进来。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男人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将情绪调节至最高点,即使在对方看不见的电话这头,他也尽可能地表现完美。
出于对自己有利的某种目的,警察局的代理局长和总统的女儿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打得火热。他们像情人那样共进晚餐、像情人那样去互赠礼物,像情人那样接了吻,直到他想像情人那样把她抱到床上时她才欲擒故纵般地拒绝了他……韩骁用身体力行的浪漫告诉萨莎,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并不止康泊一个。
萨莎在电话里说,两天后自己将为父亲的连任筹办了一个舞会,出席者是当地的社会名流以及她的一些时尚圈的朋友。她诚意满满地向对方作出邀请,还说打算向他介绍一个将会对他的前途大有帮助的长辈。
韩骁不可能对这样的邀请说“不”。
※ ※ ※
夜色很浓,像悬垂于人头顶的一只沉甸甸大手。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