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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更早得到锦葵明确的回应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
不管怎样,总有一种更安心些的感觉。
拉开门,然后随手关上,放好画集,正准备走向衣柜的锦葵却突然转身,神经高度绷紧,眼睛快速地检查着四周。
“谁?”虽然那样的感觉只有一瞬,却让他很不舒服。
“锦葵,是我。”
温婉轻柔的声音,和他平日听见的没有任何区别,锦葵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也只是稍稍放松而已,虽然听声音很正常,但是雅江刚才无声无息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影像总是有点不对劲的。
“雅江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锦葵明天就要走了吧,行礼收拾好了吗?”服部雅江往前走了几步,踏出阴影范围,露出她带着温柔笑意的脸。
“嗯,谢谢雅江阿姨关心,已经收拾好了。”锦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已经几天没见的雅江,得体的家居和服,一丝不乱的发髻,甚至还化了典雅的淡妆,此时微笑着,看起来状态很好。
“锦葵……一定要走吗?”
锦葵刚觉得雅江状态好,女子的神情就垮了下来,哀求地看着他,眼里竟然含着莹莹水光,而且问的问题也很奇怪,不过锦葵还是回答了。
“嗯,已经一年没有回去过了,那边的房子也需要……雅江阿姨?您怎么了?!”
雅江夺眶而出的眼泪让锦葵很是吃惊,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么?怎么突然就哭了?!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女子越哭越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凭泪水安静地涌出,整个人难受地蹲下身,声音因哽咽而颤抖着,“不……不要……”
“雅江阿姨?是身体不舒服吗!”锦葵赶紧走过去,想要扶起蹲着的人。
雅江搭着锦葵的肩慢慢站了起来,手紧紧拽着锦葵的衣服,怎么也不愿放开。
“不、不要……走……”
溢出口的语句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锦葵凑近仔细听了一会儿却一无所获,冷静地说道:“阿姨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打电话!”
“不要!”
锦葵停止了所有动作,却并非因为雅江歇斯底里的尖叫。
一种奇妙地冰一般的质感从胸口渗透,快速地直达心脏,在感到身体被割裂的前一瞬间,锦葵几乎没有一点痛感。
致命的伤,往往来的如此不可预料又是如此干脆利落。
雅江无意识地流着眼泪,握着短剑柄的手慢慢松开,人也重新安静下来,眼睛却不敢对上锦葵的。
锦葵苦笑了一下,“我回去二十多天就回来了。”
“我知道。”雅江后退一步,跌坐到地上,头低着看不见表情,“我只是想让闲院伊泉后悔……让这里所有的人后悔!如果你死了,他们肯定会变得和我一样的!”这座宅子,如果没有这个人,就会变得和服部本家一样,没有谁会比她过得更好……大家都一样……
锦葵定定地看着雅江,不再说话,大概是因为内出血严重的原因,他觉得非常难受,头也越来越昏沉,开始还可以撑着桌脚站稳,但坚持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
榻榻米的触感很舒服,可惜他现在闻不到那种草香了,灌入鼻腔的只有浓烈的血腥味,耳朵里似乎有机器在轰鸣,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听不到,开始旋转的视野里,雅江依旧哭得很凶,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着什么。
锦葵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累,连睁开眼睛里力气都没有。真是奇怪,上一次死的时候可比现在轻松多了。
似乎有谁在叫他,可他早已听不清了。抵制不了铺天盖地的疲惫,锦葵最终妥协似的放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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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到达了某个幻境,头上是漆黑的没有星星的夜空,脚下是金色的原野,他浮在半空中,看着闪着浅蓝色荧光的小球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汇成一条蓝色的河流,向着某个方向缓缓流动。
脚踩着空气的感觉和踩着地面一样踏实,于是他顺着闪光的河流向前走,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从他眼前掠过。
他在喂池子里的鱼,清丽的少年在走廊上笑着看他。
庙会上热闹非凡,他迎着灯光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精市的原因吧。”
热闹的箱根补习之旅,海带头少年面对英语课本的茫然。
学园祭的时候,他安心的靠着另一个人的肩。
以剧烈的头痛作为决裂的引子。
病房里独自等待的时光。
向日葵花田里的吻。
……
这些,都是他一直记得,一直铭刻在心底的珍贵宝物,此刻随着画面的流逝,他竟觉得这些场景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一幅画面闪过,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无法形容的疲累和疼痛。
已经到了河流的尽头,这个尽头是另一条路的开端,类似于千本鸟居的甬道笔直宽广,明明是相当遥远的距离,他却可以不费力气的一眼望到甬道的最深处,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被带倒刺的藤蔓缠绕着,封闭在透明的水晶一样的石头里动惮不得,流出的鲜血浸泡着大半个身体。
他死了吗?
“他累了。”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为他解释着。
那些藤蔓不能解开吗?
“那是他自愿承受的代价。”
谁把他关起来的?
“他自己。”
长长的甬道庄严又诡异,他试探着跨出一步。
“这条路会让你很痛苦。”
我想看看那个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没有缘由的,他只是莫名的想走近一些,看看那个人。
鸟居一样的门像是无形的屏障,在穿过的那一瞬间,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痛到连表情都做不出,而且每跨越一道门,疼痛就会加深,人却无处可逃。
如同地狱。
但是那些记忆又慢慢地回来了。繁杂纷扰的影响在脑海里旋转,试图抵抗越来越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可以走回去,只要远离这条路,痛苦就会消失。
可是为什么不愿放弃呢?
即使疼痛让思维都有些混乱了,即使疲累让他眨一下眼睛都觉得辛苦,他还是想走近那个人。似乎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一切都会就此结束,一切都会消失,再也不见。
越靠近终点,思维就越混乱,很多很多的东西掺杂在一起,让他有些茫然。这里是哪里?他在干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直到站在封闭的晶石旁边,他的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那里面的少年尽管被痛苦束缚着,沉睡的模样却显得十分安详。
伸出手轻轻抚上蛋壳一样光滑的表面,眼泪自然而然地就落了下来。
原来,从刚才开始一直压抑着的并不是痛感,而是哭泣么?
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想要靠近的这个人,原来,就是他自己么?
第六十六章
幸村看了看手里的地图,仔细沿街搜寻着。
街道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对快走到底的幸村来说,他有些不大确定,如果还找不到的话就只剩下走错路的可能了。
街尽头的最后一户人家是传统的宅院,古朴的木门紧掩着,旁边的铭牌上写着“天道”两个字。
终于找到了,里面应该没有人住吧?虽然这样想着,幸村还是习惯性地按了按门铃。
没有人……看来还是得像计划的一样——翻墙进去。
幸村正准备有所行动,不想门却打开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是黑发黑眼看起来懒散却很随和的少年,样貌则是幸村有些熟悉的。
“你好,请问是麻仓君吗?”和照片上差不多的气质和外貌,又出现在本应没有人的天道家,幸村很快就推断出少年的身份。
“啊,是的!”叶笑着挠了挠头发,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幸村,“你是……”
“我叫幸村精市,是锦葵的好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幸村也温和地笑着,笑容里却隐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晦暗,“听锦葵说他的家乡非常美丽,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唔,我想起来了!锦葵提起过你。”说着叶了然地点点头,侧过身,示意幸村进屋,“请进!”
居室和庭院都和锦葵画里的一模一样,就连氛围也如同幸村的想象:古朴、安静、平和。身处其中,心自然就静了下来,也难怪锦葵有那样的气质。
“锦葵好些了吗?”纯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幸村,那里面有一种关心,叫担忧。
一时之间,幸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本来锦葵一个星期前就要回出云的,后来锦葵的父亲打来电话,说锦葵生病了,等身体好了再回来。”叶以为幸村不做声是不知道,索性解释了一遍。
“啊,锦葵已经好很多了。”幸村努力的做出令人安心的笑意,“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了。”所以请不用担心!但是最后的这句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哦,那就好。”看着少年不太自然的表情,叶低头转开视线,想起爷爷那天说过的话:因果相连相生,注定的啊!那个时侯他不太懂,现在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可以在这里住几晚吗?”即使这样的请求有些唐突,幸村却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可以,不过我晚上要回家,幸村君一个人住这边不要紧吗?”
“嗯,不要紧的。”
傍晚的时候幸村委婉地拒绝了叶的邀请,到附近的餐馆随便吃了些东西,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沉的厉害。
再次踏进天道宅,幸村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表现出来,阴郁烦躁地表情里哪还找得到笑容的影子?
他对麻仓叶撒了谎,锦葵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又岂止是不好,也许用“命悬一线”更准确些。
刺进胸口的短剑还差几毫米就足以致命,抢救过来后却一直昏迷不醒,已经在重症监控室呆了一个星期了,但是锦葵没有任何好转,身体各个机能逐渐变得缓慢,甚至有的已经停止了,只能靠仪器支撑着。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大脑也停止工作,锦葵就会……死。
捂着脸,靠着刚刚关好的木门滑坐下去,幸村觉得身体犹如落入冰窟之中,冷的发抖,就像那天看见躺在血泊里的锦葵一样,僵硬着颤抖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思维和身体完全分离,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无意识一般地看着……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是医生也不是神灵,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每天不停的祈祷而已——凭借自己从未有过的虔诚。
就在昨天,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他还很小的时候,邻居家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就昏睡了过去,怎么也叫不醒,后来孩子的父母特意请教神社的主持,做了一场奇怪的法事,结果孩子就醒了。后来祖母告诉他,那个法事就是所谓的“叫魂”,孩子的魂魄贪玩迷了路,“叫魂”可以让他安全的回家。
听起来非常的荒谬,幸村却想试一试,不管有没有用,这是他唯一能为锦葵做的事情,他已经无法忍受等待了,特别是当结果很可能就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死去的时候。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结果,面对病重时手术失败的风险他都没有如此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