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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潜逃出去,等雪歌那个没心没肺的想起他们母子,大概柳轻烟已远走高飞,无踪可觅了。
兮若很紧张,却还是游离在似睡非睡之间,身边有人她是知道的,也能断续的听见一些对话,甚至可以安稳的坐在这里任由她们摆布,可就是睁不开眼。
先前的花香散去,清淡的水粉香环上了她,两种香气转换间她似闻见了浅淡的檀香,那种可以安定心神的,以前她也是伴着类似的味道入眠,莫非……
不等兮若捋顺思绪,柳轻烟突然的出声顿时搅乱了她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各位手巧的婶子们,可将这小美人拾掇好了?”
“保管满意。”
“多谢各位婶子了,都跟着忙了小半天,委实辛苦,稍后都来我家吃茶,等这桩事完满了,少不得要再好生谢过各位婶子。”
不知哪个调侃了一句:“单凭你这张嘴便把咱们都哄上了天去,还需什么旁的谢,若当真要谢,便抱着昭儿那娃挨家走一遍,甜甜的唤咱们声奶奶,比啥客套都好听,对了,等她再添了新娃儿,要她抱着娃挨家挨户给咱们分红鸡蛋。”
有人附和,“这才是最好的谢呢。”
柳轻烟赔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咱们昭儿被这么多婶子喜欢着,我这当干娘的脸上也有光啊,红鸡蛋,回头我告诉她一声,让她先养上百八的母鸡,到时候红鸡蛋管够了吃。”
兮若愤愤的想着,不但将她给卖了,还要她给人家养孩子,想得美!更努力的撑起眼皮,突听有人惊叹道:“好像要醒了。”
随后是柳轻烟的声音,“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再让她睡会儿吧,不然把各位婶子的心意搞乱了可就不好了。”
兮若有些挣扎,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再然后,周遭回复寂然,她再次坠入暗色中。
待到再次有了意识,是被颠簸醒的,眼皮不复沉重,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人声鼎沸,偶有烟花腾空,爆开一声或尖锐或沉闷的响,兮若想起自己昏迷前已是初六,这般热闹,又燃着烟花,想来已是晚上了吧,头上覆盖着盖头,垂了眼看着那流苏随着颠簸荡得飘逸。
明明感觉通体舒畅,却无力抬手将那盖头掀去,心中顿觉悲凉,她渴望着穿上嫁衣,可这一生前后两次穿着嫁衣,似乎都非她所愿。
先一次她活得百无聊赖,父皇要她嫁她便嫁了,以此得到与父皇谈判的筹码,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亏;如今却是不同,她渴望着有一天能描眉画目,凤冠霞帔,正了八经嫁给雪歌,她渴望的不是那嫁衣的明艳,而是与他此生终能花开并蒂,连理共结。
她不会坐以待毙,她是他的妻,争取的无关贞操,只因对他誓言的不离不弃,她要守护着自己对他的爱,不容掺杂他物,那些过去的凌辱有他的纵容,可此时他定不希望她被人收纳。
干涩出声,先试探一下外头的情况再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听她出声,很快便有个爽朗的声音回道:“给夫人贺喜了,差不多快卯时三刻了,咱们泉谷年年热闹,往年今夜都有人成亲,奈何今年却没有上报的,本以为这个七夕节怕是最惨淡的,不想因夫人的到来更是盛况空前,叫大家更为生期待了!”
兮若颦眉听着,她以为柳轻烟会将她卖到泉谷外去,没想到还是留在泉谷里,柳轻烟不要命了,还是当真没把比女子还好看的雪歌看在眼里,以为他平日里被她欺负着,所以外头的人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雪歌的狠辣连墨羽都比不过,就算他不似表现中的在乎她,可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动他轩辕氏一族得来不易的子嗣的。
想到这些,兮若反倒不那么紧张了,虚软无力的靠在轿壁上养精蓄锐,好应对被这些人期待着的婚礼。
轿子不再特意的颠簸,渐渐慢了下来,有小孩子绕在轿前轿后兴奋的笑闹着,他们说泉谷里七夕夜成亲的新人,坐轿子的并不多,又结合了先前那个妇人的说法,她被这样追逐着也实在很好理解。
许多小孩子竟在同一瞬间高呼出声,“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兮若心口一颤,那轿子慢慢落地,兮若攥紧拳头,吃力的移动了手臂,明知徒劳却还要上上下下的翻找着可以当做‘凶器’的东西,自是寻不见。
轿帘被掀开,兮若垂着头,从微摆着的盖头下看见火光落入轿内,照着她的红丝绣鞋格外夺目,鞋面上还缀着几颗光亮的夜明珠,兮若冷笑一声:出手还真大方,怨不得柳轻烟要将她给卖了,而且还尽心尽力的将她盛装打扮了,便是将她这双绣鞋拿去,也够他们夫妻二人一生富足无忧了!
兮若尽可能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这嫁衣比她当初在平水县看见的那身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她看不见整体,单瞧着被火光一照,瞬间灿烂的裙摆便知其非比寻常。
就在她已经要淡忘紧张时,眼前突然多出一抹红色的袍摆,软滑轻透的料子同她身上的嫁衣是一般无二的,只是上面少了那些璀璨的点缀,心好像已提到嗓子眼了,连周遭笼着的味道也忽略了去,条件反射的往轿里缩去,身体快于脑子做出了抵触。
一只手,修长完美,趁着火光,美玉一般的玲珑剔透,这手——是雪歌的!
心口处突突的跳了几跳,她是不会哭的,若她能哭,想来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了,她做了那么久的梦,以为他淡忘的梦,从不敢当他的面追问,不知是怕他冷漠还是怕自己受伤。
从不曾想过此刻竟如幻境般的实现了,这感觉太过不真实了,前一刻她还想着要怎样宰了那个胆敢觊觎她的男人,这一刻便确定了那个男人便是她一直想要嫁的,谁家的柳暗花明是这般的曼妙?
温文尔雅的声音饱含着无与伦比的宠溺,轻道:“蕴娘,我在等你。”
终不再迟疑,缓缓的探出手,宽大的袖摆朦胧半透,隐约可见手臂上戴着的臂环和玉镯,袖摆遮了手,只露出四根细柔手指,指尖涂着和嫁衣一样喜庆的大红蔻丹,慢慢的搭在那完美的手心上,随即被他紧握住。
雪歌随即上前一步挡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快速伸出另一手送了颗药丸入她口中,不由她细想便已将那药丸吞入腹中,余下满口药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少顷,身体便能使上劲了,那样说来,她先前的虚软都是他干得了,他莫非以为她不想嫁他,所以要来强的?
站起身子迈出轿子,不想雪歌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且用了少许力量,兮若顺势跌入他怀中,虽不是光天化日,但也要算众目睽睽,他在干什么?
“你!”
他拥着她轻笑:“嘘,你听见了么?”
兮若声音压得极低,人声略微大一些便被吞噬了,好在他能听见,“听见什么?”
他扶着她,笑道:“心跳声。”
兮若瞬间砰然,他的心跳声第一次这样的强而有力,令她的声音颤抖,“你?”
他笑,“你这多疑的女人,若不吃些药安稳的补眠,想来此时早已睡下了,今夜,我想要你陪……”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共结连理
苍穹静透,云汉铺星月色新,灿灿光华,最是醉人心。
拦腰横抱,步履洒然,迎着一双双盛满祝福的眼,踏一路花瓣,过花藤拱门,他将她抱上了泉谷圣地,她想要的嫁衣;她想要的见证;她想要的爱情——他全给了她,在此时此刻,只为红颜一笑,却原来那被许多人诟病的酸腐庸俗,待到真心实意的爱上了一个人后,竟也可以变成一件值得炫耀的开心事。
她服帖的靠在他怀里,时而呢喃:“原辰,这是不是梦?”
他答:“如果是梦,也是我们共有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是梦是真又如何?”
她笑:“若然是梦,我愿今生不醒。”
他笑:“只要你在,我便陪你,如论是梦里天国还是修罗地狱。”
夜风清凉,轻撩起她半幅盖头,露出满是幸福的笑脸,夺了上弦月的光辉,抢了满天烟花的绚烂,她将耳贴在他胸口,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轻笑调侃,“你的花言巧语很是讨我欢心。”
他看着她的笑,有片刻失神,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天籁似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回她,“为投你所好,不必再睡枯树枝,专门研习过的。”
她鼓起香腮,很是恼火的样子,看他心满意足的笑,须臾,也绽开了笑。
一拜拜天地——天从人愿地从心,甘于俯首。
二拜拜高堂——高堂在天有灵,定不会祝福于他,怕是悔不当初心太软,他不漏此项,不过是为让她觉得完满,暂以无我大师代之。
三拜成夫妻——此生终成连理,名也正言亦顺,相扶相守,相依相偎。
谷主宣布礼成,随后却是与谷外的礼俗不同,没有将他二人送入洞房的打算,反倒由谷主亲自端了个托盘送到兮若和雪歌身前。
兮若透过轻荡的盖头边缘看着那精美的夜光杯,有些不解,轻启朱唇,“这是……”
雪歌轻言:“交杯酒。”
谷主赞许的点头,明明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却有着极好的精神头,声音朗然道:“先前咱们遵了外头的风俗,礼尚往来,这拜完天地后,也给咱们些乐事,谷民可都同老朽提了要看二位当面饮下这合欢酒,二位可不好令大家伙失望了。”
雪歌嘴角微扬,虽那盖头将兮若盖得严实,他看不见她的脸,却知她此刻正在失神,并不出声提醒她,正视着谷主意味深长的笑,恭敬的接过,轻声称谢。
将其中的一杯送入兮若盖头下,柔声道:“盛情难却。”
兮若迟疑片刻,伸手接了,雪歌抬起一手半掀了兮若的盖头,虽他先前已看了个轮廓,却还是为这一瞬间的惊艳而恍惚,半晌回过神来,笑得愈发温文,并不开口称赞,玉指执杯缓送于她眼前。
遮住视线的盖头已被他掀开,眼前一派清明,她看见了身着红衣的雪歌噙着温文的笑,他从前也笑,却是冰冷疏离的,而今笑着,全然的真情实意,这样的笑容更是令她难以自持,她一直觉得雪歌只适合白,原来红衣的他也是这样好看,天际烟花绽放时,火光落在他脸上,更添一份妖娆,他这个人——真真的魅惑人心。
雪歌并不掩饰眼中的惊艳,深情款款的看得她面上飞霞,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擎起手中的夜光杯,与他的手臂相缠,交杯酒,喝得真诚些才更能表达她的心意吧,兮若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很实在的一口,咽下后才察觉异样,迷惑道:“这酒,味道怎的和我记忆中的很不同?”
雪歌极是优雅的小口啜饮着,因先前不吃东西,他这样慢的饮着交杯酒她也不会怪他,听兮若喃喃自语,他很善良的告知她,“这酒里掺了些特别的东西,味道自是不同?”
兮若仍茫然,“掺了东西,什么东西?”
雪歌慢条斯理道:“你日日念着后悔当初丢了那半斤媚药,诚心所至,谷主送你一杯带药的酒恭贺你我大喜。”
兮若的脸顷刻绯红,眼睛瞥着只剩下半杯的酒,结巴道:“你、你既知酒中有药,为何、为何还要喝?”
雪歌得意洋洋道:“我百毒不侵。”
兮若怒目圆睁的看着雪歌,磨牙道:“你害我?”
雪歌知她不会继续喝了,一双银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映衬下妖冶非常,透着兮若不解的邪魅,片刻不离的绞着她的眼,并不回应她的质疑,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柔道:“这么多人等着看,怎好辜负了大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