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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容我向你真正作别。
“这是。。。。。。”
一日后,左丘无俦的一人两骑当真经过此处,一眼望见了布排出的简单阵型,处在针式央心的一截剥皮的木桩上,有两列以剑镌就得行书:“他日疆场两军主,情烬狼烟世如炉。炼尽千般爱,熔去万端衷,叹事势舛变你我尽皆俗。”
什么叫“情烬狼烟世如炉”?又怎有“爱尽衷去尽皆俗”?这是什么?连声“珍重”也没有的留字,算什么?
“瞳儿?!”
这一声唤,惊天动地,鸟飞只可惜,伊人不闻,江山不动。
“家主,您回来了?奴才已自成衣铺子买了一身艳色衣裳来,这就给霍姑娘。。。。。。”
左丘无俦翻身落马,甩了缰给身后的左风,一径掀足直进寖楼,道:“在到本家主的命令前,严禁打扰本家主。”
随即隐身其内,严阖双闼。
。。。。。。又来了?又要面壁独省?想不到那位扶姑娘还具有引发家主自闭的才能。左赢颇为烦恼嘘叹了一阵,怏怏退场。
寝室内,琴音低低旋起。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他沉嗓低咏。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乔乐倾耳听着房内动静,向身旁左风悄语,“咱们的这位主子真真是个风雅多情的主儿哈。”
左风嗤了声:“笨蛋,若主子是个多情的主儿还倒好了!”
足足一日过去,左丘风俦独在一隅,反复弹唱。晚间戌时,寖楼的门在端了茶水膳食的仆役们眼前打开。他们的主子长驱步出,道:“左赢,将新衣给阳姑娘送去,若不合身,立刻要城内最好的裁缝修剪。霍姑娘是本家主的救命恩人,本家主将终身善待。”
“奴才这就去。。。。。。”
“且慢。”左丘无俦瞳心闪烁,“奢家的人有信到么?”
“没有。”
左丘无俦一笑,“这意味着,他们会派人过来。去告诉二少,做好迎客的准备。”
“遵命!”左赢乐颠颠跑了下去。家主的意气风发坚定果断丝毫未打折卡,可喜可贺啊。
七七、泪洒歧路与君别(下)
救命恩人。。。。。。
霍阳猝然立住身形。
因为丫头说几日未归的家主大人回园,她挪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前来,却被这四个字定在了芭蕉树巨大的叶片之后,再难向前挪动一步。
那一日,在位于云江之南的千秀山下,目睹左丘无俦被济德侯狄愿所擒,她不假思索前往救助时,从未想过会有任何回报,只是凭着多年不可救药的痴恋,无法容忍那个如天般高贵的男人受到任何折辱,只是如此而已。可是。。。。。。
真相还是太残酷。
“王孙殿下济德侯,你应该不缺女人,何必以这样的手段为难一个女子?”
那时,纵然他被缚在铁桩之上,仍然高贵得宛若神祗,俯视着然有一张俊美面孔一身豪奢华服仍难猥琐之气的狄愿,脸上尽是讥讽。然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狄愿将她推倒在了冰冷的岩石地板上。。。。。。
在那一夜的摧残中,她宁愿自己在下个瞬间死去。
黎明到来时,南苏开与左丘无倚的人马先后抵达,救下了左丘无俦,也顺便带回了破败不堪的她。三四日后,她恢复了神智,第一眼见得是南苏开愧意隐隐的面孔。
“尽管那个时候本候的确有意让你去拖延时间,但若你拒绝,本候。。。。。。”
她闭回双眼,“霍阳是凭自己的意愿行事,不关侯爷的事。”
南苏开越发愧疚:“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能为无俦做到这一步,你应该是这世上最爱无俦的女子吧。”
最爱无俦,而不是无俦最爱,何况,是一株让他亲眼见证那样不堪一幕的残花败柳。。。。。。霍阳咬唇,忍住涌到唇际的啜泣。
南苏开揩去她眼角的泪:“你想要无俦为你做什么?本候愿以你娘家人的身份为你做主,你只管提出。。。。。。”
“不必了。”
明明那等断然决然滴说过“不必了”,为何没有坚持?为何要答应嫁他?为何不能贯彻始终地保下最后一脉骄傲?
救命恩人。。。。。。
不过是个救命恩人而已啊。
“不要想太多。”南苏开不知在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到了今日,千万莫要去钻什么无谓的牛角尖,你既然爱无俦爱到不惜奉上一切,就以这样的心情陪伴他度过往后的岁月吧。他与扶襄已不可能,而你比起还没有入门的奢小姐,先占得了他的怜惜,不要将这份得来不易的机会拱手让人。”
霍阳瞳眶酸涩,掩面道:“银家的小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
“本候收你为义妹,虽然弥补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使那位未来的家主夫人不敢动你。”
“。。。。。。谢侯爷。”
南苏开说得对,到了这一步,纵然她满心凄怆,也无法退回一步。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是她许多年来的梦想。如今这梦即将成实,她不能放手。
那么,扶襄,你不要的,我要捡起来了。
“阿襄!”扶岩飞身,接住了从马上栽下的娇躯,被臂上的热度惊了一记,“你发烧了?”
扶襄螓首埋在他肩头,问:“你说是我不要无俦?还是无俦不要我?”
“这个问题等你看过大夫再解答给你。”
“阿岩是在怪我庸人自扰么?”
“没有。”
“阿岩是世上最温柔的哥哥。”
“也是最没用的。”
“咦?”
“看着你们一个个为情所伤,我这个哥哥却毫无建树,不是最无用的么?”
“嗯。。。。。。”扶襄莞尔,“听起来好温暖,为了这么温柔的阿岩,还有嘴硬心软的阿宁和烈火心性的阿奥,我不会停下脚步。但在此之前,有劳了,阿岩。。。。。。”
侵吞意志的眩晕袭来,她放弃了顽抗,软倒下去。
第三部此情无计可消除
七八、各怀心思慎防欺(上)
在云国与原国接壤的边境线上,他们借宿在一家民居,扶岩每日随男主人进山行猎,帮扶襄进补。然而,便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大意了。
这日,扶岩行猎归来,室内寻不到扶襄,看家的男主人先惊后恐,不知发生了怎样的鬼怪事件,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昏睡中的扶襄被惊醒。
“襄儿,醒了?”一只手抚上扶襄全无血色的颊唇。
静王世子。扶襄眉心稍动。
“襄儿你怎会如此苍白瘦弱,让人心疼呐。你这身子需要好生调养。”
扶襄感觉得出自己此刻身在车内:“世子。”
“我在。”尽管已自袭静王之位,但这一声“世子”,他应承得极为甘甜。
“您为何不杀死扶襄?”
稽释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胡话?本王怎么舍得杀你?”
“世子明知当年那些药粉损坏得不止扶襄的容颜,还将扶襄队世子的全部迷思给腐蚀殆尽,自然也不可能再助您完成大业。于公于私,您都不该留着扶襄不是么?”
当年,她已隐约感知世子的目光有所旁移,也听到世子与莫河城的名门才女明琴心的传闻。可是在眼见之前,宁愿闭目塞听。然后在突然间,世子的柔情回归,待她一如既往。彼时,她未必没有感觉有异,只不过,对第一次爱上的人,女人总是多上几分宽容与自欺欺人的憨傻。又是在另一个突然间,明琴心闯到了她面前,哭求她离开稽释,高举一包毒粉以死明志。在抢夺间,那包毒粉尽落在了她的面上。。。。。。
扶稷告诉她,世子所谓的回心转意,是听闻扶门欲对四使进行情爱试炼而毛遂自荐。在那个时候,对于这样的消息,她已然全不在意。
“襄儿。。。。。。”稽释涩然泛笑,“你不妨相信本王,本王从此后会护你惜你。。。。。。”
扶襄无力阖眸,长睫在面上覆出暗影:“若世子尚感念你我曾有过的主仆之情,请杀了扶襄吧,扶襄如今,已了无生趣。”
了无生趣?稽释眸透讥讽:“为了个左丘无俦,你不想活了?”
“这世间没有一样可以让扶襄留恋,没有一样值得扶襄费神思索,这个世间,可真是让人讨厌。”处处战,处处乱,处处冷,处处寒,处处算,处处怨,有何可恋?
稽释俊逸的容颜上镀上一层毁灭般的暗黑之色:“你若还是那个扶门里最具智慧的梅使扶襄,就该殚精竭虑,雪去左丘一族带给你的奇耻大辱。。。。。。”
“那奇耻大辱,世子不也参与其中了么?”
稽释淡哂:“既然知道,更不该死了不是么?难道你不想找本王报仇?”
“扶襄累了。”
“先前随本王南征北战,也没听你喊过声累,一个左丘无俦,竟使得襄儿疲惫至斯?”
“左丘无俦已退出扶襄的生命,扶襄无心存世,也不全赖他的关照。在这个世界,使人倦烦啊。这一路您随时可以取我性命,恕襄儿无礼,小睡片刻。”
稽释凝盯着这张苍白秀颜,阴郁沉霾重重压上眉际。了无生趣?无可留恋?
襄儿,你道这个世界寒冷乏味,本王又焉能不知?所以,本王不会让你死,就算一具躯壳,本王也要留你作陪!
车轮辗压过孤远长路,“吱吱呀呀”载着车上人万般心思,负重向前。
风气,正寒。
七八、各怀心思慎防欺(下)
一个无心言语,一个恚怒不语,大半日过去,这车内,除去扶襄微浅的呼吸,无其他声息。
突然,车身踉跄,车前禀声传来:“王爷,前面两边崖上忽现劫匪!”
“劫匪?”稽释冷哂,“很好。”
临跃身飞离车轿之前,他瞥了身后那张毫无生气的玉脸,心底火焰愈加高炽,“呛啷”拔剑,身如白鹤,跃至队伍前端:“劫匪何处?”
“王爷,小心。”有属下飞挡主子身前。“这些人尽使下作手段,刚才用石灰粉迷了咱们几个的眼,现正用碎石子往下倒,还有烧着的草秸、树枝什么的,虽不如流,但真若中招了,也要吃不少苦头。”
有属下挡着主子,向后退了几步,避开由顶掷来的一截燃起的树枝:“说着也奇怪,这劫匪在两崖上夜不下来,尽耍这些手段,纵算要劫财劫物,这样能劫着什么?”
文劫什么?稽释一怔,瞬即脸色微变,迅疾撤身回跃。
人不出所料,车旁十数守卫仅已晕瘫在地。以剑撩开轿帘,里内人儿形迹已杳。
书轻生?厌世?哈。。。。。。襄儿,你很好,很好,原来你的心机用到本王头上时,竟是如此的不可爱!
屋另条路,山路虽崎,但共乘原国大青马的背上,竟不觉艰难。
“阿襄,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世子那样的人对你松下了警惕?我接到阿岩的传信知道你落在他手中时,还颇苦恼了一番,以为从他手里救你,必定要费尽周折呢。”所以,早早做好了屡败屡战的准备,毕竟,那是名响各国静王世子啊。
“雇来的那批抛洒呛泪粉的人,也没有用上,倒是可惜了预付的那些银子。”
呛泪粉?扶襄失噱:“阿粤,你竟用了扶门内训时的招术?”
扶粤扬颌:“学之于越,用之于越,此乃扶门宗旨也。”
“哈哈哈。。。。。。”扶襄放声一笑,“相信,师父对你如此表现必定满意极了!”
“希望如此。”扶粤又捅捅身前密友肋下,“说说嘛,你用了什么法子卸了稽释的防心,怎让本姑娘如此轻易地就调这只大老虎离开了扶姑娘的身畔?”
“没有什么。”扶襄挑唇,“不过是场误会。”
“误会?”
“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