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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昱打扫卫生的动静虽然不大,可是也不小,吕皓早早地就被惊醒,一直被悉悉索索地声音弄得睡不着觉,只能眯着眼睛看梁昱像犯了强迫症似地动来动去。
只不过梁昱显然没有认真在打扫卫生,地扫过转身就撞翻了放在桌边的仙人掌,盆里的泥土撒了一地,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这一切。拖地的时候,又把所有拖过的地方踩了一遍,因为换了出门穿的鞋子,地面上一个个黑色的脚印,比没拖过时更脏。
强迫症梁昱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吕皓吐了一口气,满足地闭上眼睛。
上班的时候,梁昱总是抢着别人的活干,连去包厢收拾盘子,送菜的事都夺了过来。
小罗看他这样,奇怪地摸了摸梁昱的额头,感叹道:
“你小子也没发烧啊,今天怎么勤快成这样。吃多了撑得?”
梁昱苦笑了一下,推开他的手,说道:
“拿工资不干活,我又不是你。”
说罢就端起顾世刚做好的氽兔肉圆,走过长长的走道,来到西面的包厢前,敲门进屋。圆桌边坐了几个西装革领的人,梁昱看了眼应该没有熟人,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等把盘子放稳之后,梁昱低头要退出房间,眼角却瞟见在房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阴郁地看着自己。
心里一阵紧张,梁昱几乎是逃出了包厢,跑回厨房的时候脸色都发白,他怎么会来这里?
顾世觉得梁昱今天一直都不大对劲,等把手上的活都忙完了,走到梁昱身边,看见他正对着墙壁上的钟发呆,
“梁昱,你要不先回家吧,放你半天假。”
梁昱回头,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我,我没有要请假的意思啊。”
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梁昱心里满是沮丧,今天真是不走运,什么都不顺。
“没,觉得你今天精神似乎不太好,反正也没什么事,不会扣你工资的,放心回去吧。”顾世拍了拍梁昱的肩,一脸的络腮胡比以前短了不少,脸的轮廓明朗了许多。
梁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特殊照顾了,不过一想到也许等会还会碰到包厢那人,他点了点头,去换衣间拿了自己的包就去等公车回家。
不是下班高峰期,公车上人不多,梁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阵疲惫,苏雅和阿杰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吧。。。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一个白色的球状物就扑了过来,还汪汪叫个不停。
梁昱没有心思逗它,旋身关上房门,可是小样还是围着他一直转,叫声也没停,梁昱疑惑地看着它跑到小兔子窝前,用头拱着什么。
待梁昱走近一看,二东家的身上居然露出了一片一片的肉色肌肤,整个兔子身子都蜷成一团,动也不动。
梁昱吓坏了,连忙把小兔子抱出来,兔子身上还暖暖的,可是不管他怎么拨弄,似乎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15
15、15。死亡,重生 。。。
梁昱抱着兔子急匆匆地跑出门,小样跑的慢了点,被关在了家里,只能哀怨地扒着门板,小爪子刨啊刨。。。
抱着兔子在路边拦了辆的士,梁昱报了上次那家宠物医院的名字,就低头紧张地看着怀中的兔子。早晨出门的时候,它还好好的,怎么大半天就变成这样了。
小兔子还是先前的大小,只是身上原本柔软蓬松的毛发现在却少得可怜,身子上一块块肉粉色的皮肤直接暴露在外,用手蹭蹭,毛还在往下掉。
梁昱眼睛都急红了,纪昀杰才刚走,他还想着家里有两个可爱的东西陪着自己,就算难过,也会有所慰藉,可是为什么小兔子在这时候出事。
虽然和小兔子相处只有大半个月,可是感情却已经颇深,每当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小兔子总会出现。上次的烫伤,也是它咬着自己的裤腿。
眼圈红的厉害,梁昱不敢摸小兔子,担心一摸它又要掉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恰在这时,小兔子的眼皮居然动了,不久便睁着一双血红色的兔儿眼定定地看着自己。
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吕皓看着梁昱红红的眼睛,再看看四周,居然在计程车上,这是怎么一回事。早晨梁昱走了之后,它不过是继续睡觉罢了,可是挣扎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现在醒了居然又没力气,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梁昱眼里的担心就快溢满而出,吕皓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这才发现,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吕皓急着看自己的四肢,腿上的毛一块一块,跟瘌痢头似地。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得这么个怪病,再说这是人才有的,自己怎么搞上了。
就在吕皓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停了,梁昱付了车钱,抱着小兔子冲向上次去的房间。
随性的医生依旧很随性,一身白色的长袍搭在身上,袖子都没套上,在空中飘啊飘。梁昱一进屋,就把兔子放到白色的病床上,焦急地说道:
“医生,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兔子。”
“恩?脱毛脱的有点厉害啊,什么时候开始的?”严临邑随手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温度计,用酒精棉擦了擦,向着病床走去。
吕皓看到这个阵势,用尽所有力气坐了起来,把菊花狠狠地压在身下。这个庸医,什么都不说,又要来爆它菊了!
不过吕皓的坚持毫无作用,严临邑伸手把兔子一压,冰冷的温度计又一次强硬的进入了吕皓体内。
门牙磕着被单,吕皓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这都是什么人啊。。。
梁昱努力回想吕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正常,可是印象里兔子似乎一直挺好,自己是从今天早上才发现有兔毛掉着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早晨出去的时候,它的毛还在,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而且我刚才拍它,它似乎处于昏迷状态,一点反应都没有。”
梁昱补充着自己知道的情况,看着医生把兔子翻来覆去的检查,紧张的问道:
“医生,它到底怎么了?是什么病?”
“恩。。。这个问题。。。”严临邑停顿了会,看梁昱殷切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继续说道,“这好像是衰老的症状,只是你的兔子现在应该还处在青年阶段,这有些不合常理。”
衰老?吕皓脑子里一堆的问号,自己是只青年兔子,但是已经衰老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早衰?
梁昱似乎和吕皓想到一块去了,嗫喏了两句,问道:
“那早衰要怎么治?”
“我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要不先化验一下尿液,这个小碗你拿去,兔子尿的时候接起来,送到化验科去,就能确定了。化验科就是走廊右转,我给你开张单子。”
说罢就走到桌前,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单子,递给梁昱。
梁昱抱着兔子就出去了,他现在得想着怎么给小兔子催尿,而且兔子尿的时候他怎么能刚好接到呢?
梁昱刚出门,严临邑就起身关上了诊室门,看着空气中的一处,笑道:
“你们俩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华丽古装的男人就出现在半空中,两人的头发都长及腰部,一个发色雪白,耳朵处竟然是一对尖尖的狐狸耳,另一人就正常许多,黑色的长发飘逸黑亮。
“临邑,这次真是麻烦你了。”白衣黑发的男人揽着红衣少年翩然落地,俊美的脸上一副温润的笑。
“真是客气,我说轩逸,你小子这次还真狠,毁了那梁昱的红线不说,居然还把一个活人塞进了兔子身体里。只是你这法术施的不够牢靠啊,那兔子的身体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你们还特地把那人的智力给压缩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严临邑笑的邪魅,黑色的眼珠总是若有若无地瞟过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飞了他一眼,白嫩的小手抚上轩逸的脖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逸,别理这黄鼠狼,咱们回去吧,反正事情都快完成了,咱们。。。”后面的声音太轻,严临邑竖起耳朵都听不到,想必是用了传音术。
轩逸的眼里蓦地染满了兴奋,手揽的更紧,笑道:
“这事还不是你挑起来的,虽然我也急着回去验证你刚才说的,只是。。。事情做了一半总不太好,还是等薛玉回了自己的肉身再走吧。”
说罢便看向严临邑解释道:
“不压缩他的智力,等到他回到人身的时候,我怕他受不了冲击。等他回到人体的时候,我还会模糊他的记忆,这都是为了他好。”
潇狐笑了笑,瞥向严临邑的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严临邑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笑的开怀,原本普通的眉眼此刻却显得十分魅惑,
“原来是这样,潇狐,你少在这里搅和,这次你们欠我一个人情,我可是会好好记着,别想赖账,不过,你们还是快走吧,那梁昱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面前的两人就消失无踪,严临邑感受了一下,两人居然不是隐身,索性直接出去了。
眼里精光闪过,严临邑披上白色的大褂,坐回木椅,右手一挥,门便自里向外打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梁昱就拿着化验单抱着小兔子回来了。
“医生,化验单拿到了。”
其实梁昱很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化验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可能动物和人不一样,需要检查的项目比较少。
严临邑拿过化验单,仔细对了下各个条目,抬头看着梁昱,认真地说道:
“兔子体内的功能退化地十分严重,是衰老的症状没错,不过速度却比正常的要快上许多。”
“那,那还有药可以治么?”怀中的兔子似乎在微微颤抖,梁昱伤心地安抚它,可是手一摸,就是一把毛,淡淡的忧伤围绕着这一对主兔。
看到医生摇头的动作,吕皓心都碎了,他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做人安安耽耽的二十几年,莫名其妙变成了兔子不说,好不容易适应了现在的状况,居然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还能不能看到,如果这一死真的直接去了阎王殿,那。。。他如今的兔子生命都算是捡来的么?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目前的条件来说,应该没有有效的措施。”严临邑缓缓解释道。
梁昱木然地点了点头,看到医生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和这兔子的缘分就只能到这了。
抱着兔子去收银台付了钱,梁昱出了医院,一路向家走去。
怀中的兔子动都不动,是感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还是老化的连力气都没了,梁昱一时觉得无比抑郁。
“安放这心事困扰了我们数十年,这次违反天命,希望他能和薛玉有个好结果。”轩逸看着梁昱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