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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很小声的问我,睡着了么?
我声音朦胧的说没有。
他犹豫再三,最终开口道,“那你往里一点儿呗。”
我心里闪过一排鲜红的大字,“哈哈哈哈哈哈”,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往里窜了窜。
他和衣在我身边躺下。我身边传来这个人温暖的温度,在严冬里,就像一个热源,让我想要往上靠,然后依着安心的睡一觉。
他又等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暗哑,问我说,“我能抱着你么?”
我心中已经把头点得有如小鸡啄米,心说客官来嘛~
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我没回答,只是直接挪了挪,挪到他怀里去。他抱着我,我突然感到无比安心,这下真的有了些许困意。
我转过身去,司绍从身后抱着我。暖意渐渐平复了我的思绪,就在我正要入梦之际,这个人突然在我耳边低低问了一句,“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听清了那话,却并不意外。我往他怀里拱了拱,用头轻轻去磨蹭他的下巴。我懒洋洋的回答,我说好。
后来便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他问我你以前亲过别人么,我说没有。
他顿了顿,而后说,那你想试试么?
我兴高采烈的回头去抱他我说好啊!
他看着我宽慰的笑,然后慢慢靠了过来。
其实我很紧张的。然而当真正唇齿相依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这温柔的触感那样醉人。那一刻,仿佛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我的心一直在悸动。直到我们在一起好久之后,我每次看到他,心里还是会悸动。砰砰跳的犹如养了一直活泼的小鹿在其中。
我们在这里缠缠绵绵诉说小儿女情怀。司绍只是笑我,说“你怎么那么二百五?胆子真大,都没视频过就跑来找一个人。以前都没见过,就让人家上你的床。”
我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我说“没见过怎么了,神交已久,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他低低的笑,吻了吻我的发顶。感叹道,“我从来都没想过,你真的会来找我。”
我只是很奇怪,因为我不是第一个在网上认识,然后不远千里跑来找他的姑娘。可是我也没有问。我有我的骄傲,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会来找他的原因,跟其他来找他的姑娘的原因,未必是一样的,心也未必是一样的。所以我什么都没问。
其间,周明亮发短信问我,糖姐,在哪呢?
我回他,在旅馆……
周明亮再没回我的话。
只是下一秒,司绍的手机就有信息进来,我打开一看,寄件人赫然写着“周明亮”,亮哥语气中兼有着气急败坏和很铁不成钢之意。他跟司绍说,“让你带人家玩儿你把人家晾那儿一上午了!素质!”
司绍抱着我,我俩躺在床上看电视,突然就一起笑喷了。
我总来昭市,虽说后来不大在那家旅馆住了,但是每次都是要去看望老板夫妇的。有几次还给几个外国的背包客做了翻译。
第二次又去这个旅馆,是六月了,我与司绍分手,我想见他,独自来了这里,也是住在那儿。老板问我要不要住那间大床房,我推开门,屋里还是旧时陈设,只是臃肿的被褥尽数换成了凉席。我看着一愣,如此熟稔光景,好像又看到那个人从背后拥着我,温热的气息尚在我的耳畔,语气那般热切诚恳的问我,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眼眶一热,漠然和上门,转身跟老板说,不用了,住别间吧。
我想起了后来他真正跟我说分手的那天,温长空陪着我,我哭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我睁眼瞧见温长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温长空,我多希望现在一睁眼,就是回到刚到昭市的那个早上……”
语毕,我闭上眼,眼泪又止不住成串落了下来。
我想温长空大概从未见过我那么心如死灰的眼神,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幽幽的看着我,半晌,突然闭目一声长叹,感慨了一句,“都不像你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样都不像我了啊。只是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已经没办法像我了啊。
那日,旧时那面墙还在,上面那句话也还在,还在那个最醒目的,一上楼就能看到的地方。
半年过去,墙上留言又多了许多。
只是旧时在冬日里拥着我,给我温暖和安适的人,如今已经不肯再见我了。
我越是坚持,他的背影就越是决绝。
“出现在梦里的人,醒来的时候就去见他,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糖糖”
我本要去和亮哥吃饭,然而看着这句话,突然挪不动脚步。
我想了想,最终拿了笔,在这句话下面重新加上了一句话。
“即便是如此结局,相逢也不会是一场错误。我于当年义无反顾奔赴的一场爱情,昔日诞生于此,如今埋骨与此。——糖糖”
我把眼泪尽数流在了家乡。那次去昭市,我一次都没有哭。
那次,踏遍孤城,览尽旧情旧景,每到一处便有回忆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我和司绍笼统不过在昭市呆了五天,之后便一起回了京城,共度了一个月的寒假。五天,在这座城中留下的所有脚步,所有音容笑貌,所有嬉笑怒骂,都历历在目。
可是我还是没有哭。
我来时,便已不是那个只晓得伤心的我,我来,是想见他的,可是他见我或者不见我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不是给他一个交代,给他的交代我早已经给过了。
我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跟自己说,许棠歆,以后回忆起他,只许笑着,不能有眼泪。
从今后山水高远,从今后前尘杳渺。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快要过劳死了。。。
、第 8 章
八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背着厚重的画板到了昔日那间家庭旅店的门口时,却发现物是人非。这个老巷,竟是要拆迁了。
我身负画板,站在一堆拆了一半的破砖烂瓦中。呆若木鸡。
屋子拆了一小半,后院我住的那栋小楼还在。我急忙想要往里冲,再看一眼这个地方。
却被一个工头模样的大哥一把拦住。
大哥防范的看我,说哎哎哎,小姑娘你这是干嘛?
我一愣,嘿嘿一笑,我说不干嘛不干嘛……
工头大哥充满怀疑的看我一眼,然后说,这儿要拆迁了,不能进去了。
我赶紧点头哈腰,我说好好好。
其实我心里在说,好你妹!我在心里暗暗滋生了一股叛逆的小火苗,心说难道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没办法进去了么?!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接着就是一阵嚣张的大笑。
但是几分钟之后当我企图猫着腰摸进还未拆迁的小楼被当场当做钉子户和闹事份子被抓包时,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包工头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另一个五大三粗貌似李逵一样的哥哥薅着我的衣领不撒手。
我赶紧嬉皮笑脸的跟人家解释,我说“这位哥哥,我真不是钉子户!我和这儿的钉子户也没有关系!你看看我,长的就爱党爱国的……我一个小姑娘家能干这儿事儿嘛?!咱,咱有话好说呗……先放开我成不……那个,嘿嘿嘿,我这儿有点儿钱,您拿去抽烟……?”
我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然而昭市不愧是出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的地方,工头哥哥无视我的谄媚和贿赂,直接扭头把我交给了城管……而城管哥哥又以闹事为由按着我就进了公安局。
我,我竟然进了公安局!!!
其实我犯得事情不大,公安局的哥哥们看着还比较能沟通,我自然是不敢出事我的翻译证给组织丢人的,只是耐心的解释。最终官方放话,只要找个人来做个保释我就没事儿了。
其实我很想说,这个人就在你们三楼的财务科叫做周明亮。
可是我想想亮哥这么年轻有为要豁出去脸皮来这儿带走丢人现眼的我从此成为同僚笑料在领导面前葬送大好前途……我就十分于心不忍。
我在昭市曾经司绍的朋友我也认识几个,但是除了亮哥我定义为“我和司绍共同的朋友”之外,那些我觉得都是“司绍的朋友”,所以分手之后慢慢也就断了联系。
我想,幸好陆珂琰在,也算是能救我一命。然而当我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手机时,我是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我的手机不见了!也许是被揪住的时候我努力解释外加挣扎的时候掉落了,也许是我在最开始翻墙摸进去的时候就掉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相信在手机普及之后大家的记忆力就普遍下降了,能记住的电话估计少之又少。而此时,我脑海中除了家里座机外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我妈的……另一个,是司绍。
我默然。
警察叔叔见我神色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后突然半天不动地方,有些不耐烦的催我,说小姑娘你想好了没有?到底找谁来啊?
我挣扎着抬头看了看楼上三楼的位置,最后一咬牙一闭眼,悲壮的说我想好了!
然后报出了司绍的号码。
警察叔叔拨通了司绍的电话,霹雳巴拉讲了一堆,大致意思就是你有个朋友姓许的,现在怀疑闹事,在我们这儿,你能不能来接她一下?
我知道司绍会来。出了这种事情,他不会不管我的。
就像我知道当年即使分手了他那么不想见我他也会暗自拜托了朋友来看我有没有安置妥当是不是在昭市一切安全。他从来不会让我出事。
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出来司绍的语气有多么愕然。只有在被告知我没什么大事之后那声音才突然从紧绷变成了松弛。
他果然也还是来了。
警察叔叔们围了一圈。我俩在最中间。没有人跟我说话,全都把司绍当做我的监护人一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教育了一番又一番。
年纪最长的那位拍着司绍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儿,看好你媳妇,看着也都是读过书的娃,老往那么破破烂烂的地方钻干啥?这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是妨碍公务,回去好好说说你媳妇哈,多好的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别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司绍淡淡笑笑着,给领导递烟点烟,但是态度不卑不亢,只跟个受长辈指点的小辈一样,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说她。”
那位警察大哥又大手一挥,说道,“说她就别说了,小女娃今天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的别发脾气。这也是我们昭市的媳妇儿,都是一家人和气点儿。”
我在一边已经快哭出来了……
司绍还是淡淡的笑着说好好好。
没有语言能形容我当时心中的绝望。我只觉得我又欠了他。我再欠他,就真的要还不清了。
从局子里出来,过马路时司绍很自然的从左边换到我的右边,过了双黄线又默默的换回到左边。这是和以前一样的习惯,以至于后来我过马路的时候旁边没有人挡着我,我就会觉得很不习惯。
过马路的时候,司绍走在旁边,问我跑到那是非之地去干什么。
我对他不好开口,只说没什么。
晚上亮哥要请我们一堆人一起吃饭,过了马路,司绍跟我说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用了。
斟酌半天,又补了一句,我说谢谢你。
他一愣。说不用。
他很牵强的笑笑,说你怎么那么客气呢。
我后退半步,对他笑的疏离漠然,我说,客气点儿好。
黄昏的昭市街上开始渐渐涌上行路的人,该悠闲的悠闲,该匆匆的便匆匆。
许是折腾了一天,我心头突然涌上沉沉的倦意。
这次重逢对我来说,逢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很多事情我不再能忽视,不再能刻意回避,不去想它。久到装疯卖傻已经无济于事,久到我不得不正视它。
我眼前的这个人,和我记忆里最初的那个对我温言软语的人越来越像,渐渐即将重合。
我心里突然很恐惧。另一个当初冷情决绝离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