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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午后四、五点左右,他们拖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他的衣服起码占了三分之一,是桑念竹坚持他一定要买的。
虽然由始至终于培勋都没有购买自己的衣物的计划,但是桑念竹的「坚持」技巧是世上第一高强的,她祇要拿她那双湿漉漉的瞳眸瞅住他,可怜兮兮地问:「你不喜欢我挑的款式花样吗?」
「喜……喜欢啊!」他可以肯定,祇要他说一句不喜欢,桑念竹必然会立刻化为一摊泪水淹在他脚底下。「可……可是……」
「那就买啰?」
「呃……好……好吧!买……买就买……」他知道临时被抓来客串司机的泰德在旁边偷笑,但当时他只忙着在心里敲打计算器,并心痛不已,没空去踢泰德两脚。
真浪费啊!挑这么多好看不实用的衣服给他干什么呢?他又不缺衣服!
就这样,每挑两件她的衣服,她也必定会挑一件她觉得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的衣服,为了继续挑她的衣服,他也只好忍痛买下她挑的衣服,所以时间才会超出预计之外,他的脚也因此越来越痛。
他发誓,等他的腿完全痊愈之后,他再也不带她去买衣服了,他自己去就好!
「泰德,你不要急着走,喝完下午茶再回去!」桑念竹回过头来叫。
一回到家里,桑念竹便忙着去准备下午茶,于培勋累得瘫在起居室里一动不能动,泰德继续来来回回把一盒两袋三包自他的车上搬进屋里来。
「好,谢谢!」泰德也叫回去。
于培勋没有反对的力气,事实上,他的腿痛得快抓狂了,也就是说,他的火药库是处于一触即发的境界。
「等等,泰德,那些东西待会儿再搬,先帮我拿两颗止痛药来!」
「怎么,脚痛?」见他拚命按摩自己的大腿,泰德忍不住奚落两句。「我就说吧!大夫明明嘱咐过不能太勉强,从两点开始,我就一直劝你最好休息一下,可是你偏偏不听,现在……」
「没错,我现在脚痛得很,痛到随时都有可能咬你一口!」合着眼,于培勋的声音异常冷冽。「你准备好要让我咬了吗?」
泰德瑟缩了下。「好好好,我去拿止痛药,在哪里?」
「浴室里。」于培勋有气无力地说。「还有,泰德,不要让小竹知道。」
一会儿后,有人把止痛药和一杯水放到他手里,他迫不及待的把止痛药丢进嘴里,喝了两口水吞下止痛药,然后把水杯还给……
「罗特?怎么是你?」仰望椅旁的罗特,他错愕地失声大叫,眼一转,又见两个老女人在起居室口惊讶地东张西望──她们没想到穿着「邋遢」的于培勋竟然住在这种豪宅里。「她们又是来干什么?」
于培勋意外,桑念竹更吃惊。
「妳们……妳们怎会来这里?」端着茶盘,她呆立在她们身后。
查士敦老夫人立即回收惊讶的表情,再抬高下巴,用两管鼻孔对准桑念竹。「妳这女人,真是太不知检点了,就跟妳那不知羞耻的母亲一样,幸好我们没有收留……呃!」
身旁的查士敦夫人蓦然用胳臂肘顶了她一下,前方的罗特投注过来的眼神除了警告还是警告,而她们打算求助的对象则以手支住下颔,揶揄的笑容中隐藏着令人心惊的阴鸷。
「不,我的意思是说,呃……」因为尴尬,更因为必须强迫自己低头并说出口是心非的话,查士敦老夫人的五官显得有点扭曲,脸孔也胀红了。「我是说没想到……呃,没想到妳也住在这儿。」
老实说,她们并不了解眼前那位东方年轻人的身分,前一刻见他风度翩翩的在宴会中受到众人的阿谀奉承,下一刻又见他穿着邋邋遢遢的像个低下阶层的平凡人,到处去探听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罗特却说他是唯一可以帮得上库得的人,所以她们别无选择,只好委屈自己放下身段来对她们最为轻视的有色种族低头。
「他车祸受伤,我来这儿照顾他。」桑念竹依然不解她们为何会来到这儿,不过……「呃,如果……呃,两位有空的话,不妨留在这儿用下午茶。」无论如何,她们是她的亲人。
查士敦老夫人的脸色更红了,不自在的红。「当……当然。」被轻蔑的人招待喝下午茶,这真是最教人羞耻的待遇。
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令人厌恶的老女人大剌剌地自行坐下,于培勋再瞟一眼罗特,突然扬声大喊,「泰德,麻烦你转告总经理,至少在三年之内,我绝不会踏进分公司里半步!」
起居室外蓦然传来一声悲惨的呻吟,刚放下茶盘的桑念竹奇怪地看过去一眼。
「泰德怎么了?」
「别管他,多弄一点三明治,我快饿死了!」桑念竹一离开起居室,于培勋立刻凶狠地瞪住罗特。「你到底想干嘛?」
「那两个人……」罗特苦笑着在一旁的脚墩上坐下,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程度。「一个是杭斯坦子爵的儿子,另一个是下议院院长的次子,你说我惹得起他们吗?虽然我想尽办法要去调查他们,但是……」他摇头苦叹。
「他们很狡猾,马上就察觉到我们的意图,隔天,下议院院长就开始向警司施压,要我们尽快结案,别再节外生枝了。」
「那关我什么事?」
「如果要抓他们的把柄,势必要速战速决,一举攻破他们的核心直捣黄龙,否则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更使力按摩自己的大腿,「那关我什么事?」于培勋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只有你能做到那种事。」
「该死,泰德,再……」于培勋又扯高嗓门大吼,想叫泰德多拿两颗止痛剂来,却见桑念竹端着点心盘子进来,只好把话硬吞回去。
然而桑念竹已经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吃药的水杯,放下点心盘后,即对查士敦夫人客气的询问,「可以麻烦夫人为大家服务吗?」待得到查士敦夫人的首肯之后,马上拖了另一条矮墩到于培勋身边为他按摩。
为大家倒茶是女主人的职责,于培勋很不高兴桑念竹把这项荣誉让给查士敦夫人,却又暗自窃喜桑念竹能毫不避嫌的为他按摩,这表示在她的心目中,他的身体状况比浮面的礼节重要多了。
也许是止痛药开始发挥功用,也或许是桑念竹的按摩比他自己按摩更有效,总之,当人手都一杯茶之后,于培勋也觉得他的腿似乎不那么痛了。
「罗特,她们不清楚,但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帮你们的忙,」他轻柔地抚摸着桑念竹的秀发,语气显得相当冷静。「我老爸回台湾之前也一再嘱咐我,不要再牵扯进这种危险的事件当中,他说他不希望那是最后一次和我说话,这你应该懂吧?」
罗特沉默着,好半天后,他才为难地瞟向那两个脸泛焦急之色的老女人。
「那库得怎么办?」
于培勋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不怎么办,反正大英帝国又没有死刑,乖乖在监狱里修心养性对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明明是无辜的!」
「如果我为了帮他又出什么事,我不是更无辜?」于培勋反问。「何况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他,我又不吃英国的公家饭。」
「他是艾丽斯的哥哥呀!」查士敦夫人脱口道。
「是吗?」于培勋倏地渗出一声冷笑。「她姓桑,又不姓查士敦。」
「这……」查士敦夫人窒住了,不由自主的朝身边的人抛去一眼埋怨的愤恨。
「妳这样看我干什么?想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吗?」查士敦老夫人自卫般地反击。「别忘了当初是妳不断向我抱怨她会分去库得的财产,所以我才坚持不让她进查士敦家门的呀!」
查士敦夫人再次窒住了,「我……我……」无措之余,怨怼的目光蓦而对准桑念竹。「艾丽斯,难道妳就这么冷酷无情吗?他是妳哥哥呀!」
按摩的手停顿了两秒又继续,「查士敦夫人,不管妳们对我是什么看法,无论妳们如何唾弃我,我仍然把妳们当成我的亲人,对我而言,妳们是很重要的。可是……」低垂的螓首幽幽呢喃。
「培迪对我更重要,曾经一度我差点失去他,我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所以……」桑念竹徐徐抬起无奈的娇靥。「很抱歉,妳骂我自私也好,说我冷酷也行,但我确实无能为力,真的很抱歉!」说罢,她又垂下螓首专心按摩了。
深情的目光深深凝住她,于培勋心中酸楚,是感动,也是心疼。
「小竹,我想吃刚刚买回来的肉派,妳去切几块过来好吗?」
待桑念竹离去后,于培勋立刻沉下脸,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妳们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可以走了,这是我的家,而我实在不欢迎妳们!」
「但……」
「泰德!」于培勋又大吼。「如果你不在半分钟之内让他们统统消失,我会立刻向总公司辞职,顺便告诉他们罪魁祸首就是你!」
用不着半分钟,十秒钟后,她们全被泰德赶鸭子似的赶走了。
「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下午茶了!」
于培勋满意地端起茶杯惬意地啜饮,全然不知真正令人心惧的事件尚未降临,而那才是真正在探索他的耐心和勇气极限的考验。
☆ ☆ ☆
夜半时分,令人脸酣耳热的娇吟与喘息终于到了尾声,也幸好已经到了尾声,否则……
「他妈的混蛋!」于培勋一抓起话筒便吼。「如果你早十秒钟打来,我立刻过去杀了你……」他喘息着从桑念竹身上翻下来,再将桑念竹搂进怀里。「不管你是谁!」
桑念竹埋在他胸前失笑。
「原来是你,你该死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于培勋忿忿地问,手掌无意识地在桑念竹柔细的玉臂上来回抚挲。「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非得现在打来骚扰我不可?」
话筒对方传来几句模糊的话语,摩挲的手骤然僵住,桑念竹可以感觉到于培勋的躯体因那几句话而猝然紧绷。
「你说什么请再说一次……对不起,请再说一次……你该死的竟敢跟我说这种话……混蛋,你……」于培勋的视线蓦而往下对上桑念竹不安的眼神,声音立刻压低并放松,僵硬的五官也及时勾出一抹「没什么事」的微笑。
「好吧!我知道了,你通知他们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我明白了,那就这样……」
他一收线,桑念竹立刻问上来了。
「是谁?什么事?」
「麦尼,他说他又追丢了约瑟巴,啧啧,亏我帮了他那么多次,真是令人火大!」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睡吧!」
十分钟后,桑念竹平稳的呼吸声细细地传入于培勋耳内,他才允许自己开始心慌意乱,胆战心惊,鸡飞狗跳。
约瑟巴又潜回英格兰来了!
该死的麦尼竟然让约瑟巴又潜回英格兰来了!
他回来干什么?是在不熟悉的爱尔兰被追的兵荒马乱,无处可躲,只好又逃回来了?还是……
专程回来找他?
真该死,老爸明明警告过他,说绝对不可以再插手约瑟巴的案子,但为了让桑念竹见库得一面,他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