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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他多说,那人的注意力已经给温君玉夺去了,执起他的下巴用着感叹的口气道:“还真是君子如玉,传说中的果然没错,青阑的探花郎有着女子难敌的美貌,怪不得……连我都有点心动了,可惜,我不喜欢男人。”
温君玉挣脱握着他下巴的手,凛然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诡笑,“做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不要担心,以后你们的日子只会比在青阑过得好~”
他们并没有从城中潜逃,而是下到类似密道的地方。看着眼前挖得规整的通道,慕宣卿心知此次被抓并不是偶然,也不是青阑防卫做得不到位,就像之前有个人说的“多年”的韬光养晦,总会被他们抓到空挡。他身上还穿着大红的礼服,非常不方便行动,走在众人之间简直就是一个讽刺,但性格使然,还是让他很好地忍了下去。
走到某个路段,众人头顶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青阑国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祈天者被抓,对阑帝来说无异于失了重心,自然是倾尽全国之力找寻,温君玉失踪,对三皇子纪封玄来说那是失了心头之肉,不发疯才怪。
那男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着人给慕宣卿绑上了双手并封住了口,对于温君玉的怒斥丝毫未放在心上,“祈天者可不是一般的人,我总得做好万全之策,大人,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定会在您出手之前要了温君玉的命,您不想看到这如玉的美人香消玉殒吧?”
慕宣卿无言,也真的是无言,他也很想知道祈天者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可怎么想也跟电视里某些神棍差不多,装模作样祈天真的好像欺骗行为好吗?
原来他没有豁出去露馅问清楚祈天者技能是个错误!
青阑确实是一片混乱,祈天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劫走,阑帝大怒,命人全城搜捕,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可疑之人全部仔细盘问,务必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纪封玄想要借调皇城军不成,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亲信与侍卫独自离开皇宫,踏上寻找心爱之人的旅程。
慕宣卿和温君玉已经被带出了城,被关进一辆马车,像货物一样被人看守着。
时不时有人借着巡查的名义过来猥琐地看着温君玉,温君玉面不改色,也是,被人用这样那样的眼光从小看到大,早就习惯了。
慕宣卿动动身子,戳到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闭了闭眼,心道那些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难道就因为自己长得丑吗?还是自己的身份其实没自己想的尊贵,那些人想来一个下马威,免得将来自己骑在他们脖子上作威作福。
“慕大人,您的伤严不严重?”温君玉帮他把捂住嘴巴的布带解开,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示意温君玉撕烂碍事的礼服给自己包扎伤口,慕宣卿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他们抓你的原因,赶紧想办法逃走吧。”
“封玄……他一定会找到我的。”
“嗤,他们计划这么周密,你以为纪封玄这么神通广大,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被抓了……话说,你怎么会被抓?”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纪封玄不应该这么快认命才对,还让温君玉这么轻易被抓到?
“……”温君玉把视线转到别处,“对不起,君玉……不能说。”
我也没想知道,慕宣卿浑身疼,等比较严重的伤处包扎好,不再理会他,摆着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昏天黑地的一睡,慕宣卿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刚下马车就有一股子水汽迎面扑来,神清气爽。等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慕宣卿忍不住暗咒,这是准备走水路啊混蛋!那他之前想的种种逃生路线根本不管用了,总不能跳海吧?
在地道走了一阵,泥土加上身上的伤口,慕宣卿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被人在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差点跌在地上,耳边还伴着怒骂:“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对祈天者客气点,若是缺胳膊少腿我们可无法交差。”青天白日里,那个头领的形象越发的清晰,长得人模人样,眼神却阴狠无比,一看就是个狠角色。狠角色不难对付,就怕笑里藏刀。
巨大的货船,他们却被安置在最暗无天日的底舱,舱内潮湿不堪,气味也甚是难闻,温君玉脸色一白,捂着嘴干呕几声,扶着门板的手青白青白的,有人看不下去了,冲着那头领耳语几句,不一会儿便有人把温君玉带了出去,头领道:“祈天者大人,为以防万一,不能将你们关在一起,放心,一日三餐,万不敢让大人挨饿。”
慕宣卿动动手脚,“不把我绳子解开我怎么吃东西怎么自理?找人服侍我?”
那头领“啧”一声,“大人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罢了,也不怕你耍花招,别忘了,温君玉还在我们手上,若搞出什么大动作……”
冷光一闪,绑住双手的绳子断了。
慕宣卿冷冷得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舱门“砰”地关上,然后是锁链的声响。抬头打量这乌漆抹黑的底舱,直觉一股浓浓的绝望从心底蔓延,他这个身份,说起来风光无限,却不过是各国帝王稳固皇权的筹码,他们看中的只有这个身体的特殊能力,至于拥有这个能力的是谁完全不在考虑范围。
没了这个能力,慕宣卿就什么也不是。
头昏昏沉沉的,大概是身上的伤口无人问津发炎了吧,慕宣卿随意在地上一坐,若有机会离开,他必定离这皇权远远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过不了耍弄权谋的日子。
朦胧间,锁链响了一阵,慕宣卿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门边上摆着一点吃食。
一碗菜,两个馒头。有点凉,但不馊,爬过来的慕宣卿欣慰了一下,狼吞虎咽起来,从被扔到马车里,囫囵睡到现在他就没吃过一点东西,再不吃,他又要变成一缕幽魂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知还能不能再重生。
门外依稀听到有人说话,心里想着关在这么个只能上不能下的地方还需要着人看守吗慕宣卿彻底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会这么狼狈,真可怜……”来人脸上看不清表情,双手轻轻解开慕宣卿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真可怜,让偶来怜惜乃吧~”望着卿卿裸身流口水~卿卿:(~ o ~)~zZ某人:(-﹃-)口水,苏~
☆、南越
南越
微微的凉意从胸口游弋至腹部再到手臂,让全身燥热的慕宣卿忍不住更加往那处凉意靠近,脸也很热啊……仿佛有人轻拂上他的脸,让他不由得自喉间逸出一声轻吟,那手微僵,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去了,慕宣卿一急,猛地睁开眼!
仍旧是在昏暗的底舱,他还是坐在门板边,身旁放着空碗筷,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伸手探上自己的额头,微热,浑身沉重的感觉也降下去好些,这么恶劣的环境不可能睡一觉就把烧退下去的吧?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口……
他的伤口……慕宣卿下意识摸向手臂,竟然被人包扎过了!低头,刚才起身的动作太大,微掩的衣襟敞开,那里细碎的伤口也被上了药,依稀可以闻到淡淡的药香……他被人扒了个精光、上了药……
谁干的?
那个傲慢的头领的脸一闪而过即被慕宣卿否决,不可能是他,以那人这些天来对他的态度,看他狼狈不堪才开心。
那到底是谁呢?这件事暂时成了慕宣卿心中的谜题。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人来骚扰慕宣卿,只除了一天三顿饭能见到个人影,也好,他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船靠岸了该怎么办?
身上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这也是让他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有人偷摸着给他换了好几次药,即使每每他想警醒了看看到底是谁,但没有一次得逞的,昏睡一觉醒过来药就已经换过了,连跟人毛都没瞅见。更甚者有一次醒来他在自己手里发现一布包点心,这下心里更不安了,你说这要有人来救他怎么不现身呢?
吱呀——舱门打开了,一个人走进来把饭菜迅速往地上一方,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慕宣卿过去一看,哟,也还挺丰盛的,除了第一天两个馒头一碗菜,之后米饭馒头荤菜素菜换着换样儿来,送饭的人之前还没好气地嘟囔两句,现在还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若是换个地方,还真是不错的待遇。
大船靠岸,被人带着走出船舱的一刹那,一件衣服从天而降罩住自己的头脸,微弱的光线从衣服间透出,慕宣卿心微微动了一下。
“离大人,大王特派我等前来相迎。”兵器铮亮的士兵们的到来,打消了慕宣卿逃跑的念头。
“慕大人,欢迎来到南越,瞧这景致不比青阑差吧?”离槐笑眯眯地挥退守着慕宣卿的士兵,优雅伸手,“请。”
“……”这人不对劲。
南越国君是马背上的英雄,自己打下的天下,刚过而立之年,长得是雄壮威武、英气勃发,在慕宣卿眼里那就是他们那圈子里的强势一号,多少小零贴着扒着人家也不看一眼,要求高着呢!看离槐之前的意思,他是冲着温君玉的美貌来的。这果然是蓝颜祸水,一个美人惹得几国交战也不是不可能的,就三皇子那性格,此事不得善了。
南越国君名海越,眼神颇不可一世,看到殿上犹显狼狈的慕宣卿,轻哼,“朕还以为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祈天者何等的神通广大,不过如此,看来那青阑的皇帝为了自己的龙座那是不择手段啊,用这等荒唐之事愚弄百姓。真的会逆天之术,此刻会站在这里?”
慕宣卿还真无法辩驳,他也觉得此人说的很有道理。
海越看着面前那张双色脸,面上的厌恶显而易见,“来人,把他带到宣宁院,不许任何人靠近。”
离槐道:“大王,您如何确定这祈天者是徒有虚名,万一……”
海越皱眉道:“朕最看不起的就是靠这种鬼把戏治国的皇帝,有能耐拿出自己的本事来!有那种逆天之术,阑帝还会任由我南越、北狄与之抗衡?他恐怕不是那么安逸的人吧。不过这祈天者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百姓信他,知道祈天者在此,有利于稳定民心,我们还可以趁机向青阑要些好处,此事先不要张扬,待朕看看形势。”
离槐拱手,“是,大王。”
“早就想问你了,那温君玉现在何处?”不耐烦的结束了祈天者的话题,海越转向他一直关心的事情。
离槐面上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凑近了些道:“这一路舟车劳顿,再美的人也憔悴困顿了些,下臣已让内侍带他去梳洗,大王您看……是直接带到您的寝宫还是……”海越本就对祈天者不感兴趣,他自诩英雄,一直想找个配得上他的美人,自知道温君玉的存在,就盼着这一天了。
海越狂笑,“做得好!着人把他带到朕的寝殿,提防着千万别让他自尽,听说这些个文人宁愿自尽也不堪受辱什么的,真是迂腐!还有,千万别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