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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宜岚的背景,十二娘已从七娘那里知道了,刘思慧介绍嘉娘的身份时,倒是让十二娘吃了一惊。嘉娘并不是什么名门贵女,而是曹神医曹元之女曹映嘉。
高元娘曾对十二娘说起过曹神医夫妇,王勃兄弟拜在曹神医门下学习易经和医术,而曹夫人也是有名的才女,在家中自办家塾,教导女子读书习字作画,在长安名媛圈中颇有威名。
现在见曹映嘉跟这些家世很好的女子都有结交,更证实了她的父母在长安城中才名远播,而她自己,肯定也不差。
十二娘用善意的目光打量着曹映嘉,尖瘦的下巴,微微突出的颧骨,额头些微有些宽大,不过她一双又宽又长的眼睛十分清亮,鼻梁高挺,给她的模样添了很多光彩。一袭普通的青色罗衣让她穿的颇有些脱俗出尘的感觉,让十二娘心生好感。
感觉到十二娘的目光,嘉娘迎面看来。她的目光微微有些清冷,一扫而过之后不再多看,十二娘也赶紧转开眼神,免得盯着别人不礼貌。
另一边,当魏宜岚听到刘思懿介绍十二娘时,岚娘便“哎呀”一声大叫道:“就是你,好你个高芸娘,我可被你害惨了!”
十二娘被她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不知所谓。
七娘也紧张了,连忙说:“岚娘是不是跟十二娘有什么误会?她与你并不相识……”
房玉馨忍不住笑了,说:“你们别怕,岚娘就是这般小题大做的性子,习惯就好了。”
岚娘鼓着一张脸,说:“我可不是小题大做,你不知道她害我多惨!自我姑姑从王家回家之后,就写信让我爹给我请师傅,逼着我学画。我最烦这些了,不过两天时间,我就染了七件衣服,今天险些没衣服出门了!”
她的话和夸张的表情逗的众人又是一阵笑。笑闹的同时,十二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刘思慧的母亲、房玉馨的婶婶、魏宜岚的姑姑、曹映嘉的母亲,这些人都在王家寿安堂见过她作画。今天聚会的女孩子,仿佛都是冲着她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只好打起百倍的精神,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宾客到齐了,刘思懿让丫鬟们给众人重新换了新鲜的滴露茶。
魏宜岚仿佛是个不会停歇的话匣子,一会儿问起房玉馨的妆扮是不是最时兴的宫妆,一会儿问七娘腰上的结缨带是怎么编的,连刘思慧脚上一双新制牡丹花形的小头履都看到了,问个不停!
气氛渐渐活络起来,女孩子们挤在一起,先是研究了眉形、斜红、靥钿的画法,又比较了结缨带的几种系法,最后还为鞋子上面用什么花的样式好看争论了半天。
这些都是十二娘不熟悉的,她双眼晶亮的看着女孩子们演示,听她们说话,又因为真的不懂这些,从头至尾,几乎没发什么言论。
嘉娘对这些梳妆打扮也兴趣淡淡,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好不容易等到岚娘说话说的口干,终于停下嘴,嘉娘就开口说:“今日不是说来看芸娘作画的吗?怎么尽坐在这里说这些?”
刘思慧显然也有这个意思,附和道:“就是,都怪岚娘,一进来就喧宾夺主,你那些闺中小玩意,咱们什么时候不能说?”
魏宜岚急忙把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反驳道:“你刚刚还不是说的很热闹!”
刘思慧横了她一眼,不跟她争辩,喊来丫鬟吩咐道:“去,把桌子摆到天鹅池边的孔雀亭里,另布一个桌案,笔墨纸砚都摆上。”
丫鬟应声而去。
魏宜岚有叽叽喳喳的说道:“哎呀,你家小翠有没有训好啊,它要是再啄我,我可不跟你玩了!”
房玉馨轻轻的笑着,并跟七娘和十二娘解释道:“小翠是慧娘养的一只绿孔雀,上回把岚娘的手啄了,闹的她哭了一场,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把整个刘府都惊动了,好不害羞!”
十二娘看着孩子气的魏宜岚,完全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不由得可怜小翠惹错了人,枉断送了在刘府锦衣玉食的好生活。
刘思慧已在跟魏宜岚解释,说:“自小翠啄了你,我就把它送人了,只剩下大白和小白一对白孔雀,你别去拔它们的毛,它们保管不会招惹你!”
岚娘听着,这才放心了一些。
丫鬟们很快就把亭子布置好了,众人就移步过去。
在走过去的路上,曹映嘉不知不觉跟十二娘走成了并肩,她难得主动开口问道:“听说,你主要临摹谢派的人物画?”
十二娘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曹映嘉也点头说:“我临摹的是东吴曹不兴大师的龙虎马,偶尔也画人物。”
曹不兴是三国时期的传奇画家,擅长画马、虎、龙,尤以画佛为妙。他的画与皇象善书,严武善弈,赵达善数等,并称为吴中八绝,谢赫曾在《古画品录》中称赞过“观其风骨,名岂虚成!”
这些十二娘都在小唯那里的书里读到过,但她对嘉娘学习曹派的画感到十分诧异!女子多数会学习花鸟写意或是人物写真,极少有女子去学绘山水或猛兽,因为见识有限,画的也未必逼真。
但她又想,嘉娘姓曹,难不成是曹大师的什么后代传人?那她学习曹派也就很正常了。
初次见面,十二娘不便追问别人的家世,只是接嘉娘的话说:“我曾在谢大师的书中看到过关于曹大师的故事,书中说谢大师见到曹大师画的龙头‘若见真龙’。又说曹大师画的人物‘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失尺度’。我当时就在想,若能一睹曹大师的真迹就好了,没想到嘉娘就是学习曹派的。”
嘉娘听十二娘言之有物,有些志同道合的感觉,对她不由得和善起来。
她思索着说道:“我家中藏有曹大师的真迹,只是家父视若珍宝,连我也未曾碰过。若有机会,我带芸娘去家中求父亲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小唯的缚龙殿中就挂有曹不兴的真迹,十二娘看过,不过她依然很高兴的答应了曹映嘉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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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闺秀(2/2)
房玉馨在前面听到她们说话,就对刘思慧说:“今天托你的福,嘉娘可找到志趣相投的姐妹了。”
刘思慧闻言,转头对十二娘说:“芸娘你可得当心了,嘉娘是出了名的厉害嘴,不少京中有名的才子都被她贬的一文不值。”
曹映嘉轻轻哼了一声,说:“那些人本就是浪得虚名!”
十二娘只好笑道:“我闭门造车,自己在家学习作画,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嘉娘手下留情了。”
曹映嘉却一本正经的说:“芸娘不必自谦,能让我娘认可,就说明你的画的确不凡。”
曹夫人在寿安堂是见过十二娘和她的画的。
她既这么说,十二娘也不好多说,只是随众人一起走进了孔雀亭。
孔雀亭是一座狭长形的环水石亭,前面临着天鹅池,后面靠着孔雀林。亭内的空间很大,左边布置了一张供六人吃喝的桌子,右边放了一张十分宽大的桌案,除却这些,依然有走动的空间。
天鹅池中的白天鹅看到有人来了,竟主动上前来,刘思慧、魏宜岚和七娘三人从丫鬟手中拿了投食的盘子,靠在亭边的石栏杆上喂食。
房玉馨和曹映嘉就伴着十二娘来到桌案旁,问道:“芸娘今日要画什么呢?”
十二娘莞尔,指着湖边玩耍的三人,说:“佳人美景难再得,画她们岂不正好?”
另两人随她的手望过去,池边美服倩影,佳人巧笑倩兮,天鹅引颈高歌,的确美景似画。
铺开画纸,压好镇纸,开砚研墨,十二娘未多说什么,已开始动笔作画。
曹映嘉觉得围观不好,便拉上房玉馨说:“有画不能无诗,我们不如以天鹅为题做两首诗,如何?”
房玉馨也是有才气的,当即点头。
桌案很大,她们一左一右站在十二娘身边写诗,刘思慧看到了,跑过来看她们写诗,房玉馨连忙说:“慧娘快站回去,芸娘在画你们呢。”
十二娘抬头笑道:“无妨,我已经记在心中了。”
嘉娘闻言,眼中不禁露出异色,都是学画的,自然知道场景的重要性,可十二娘却说她已经全记下了。
岚娘和七娘对这些不感兴趣,依旧在池边逗弄天鹅。刘思慧就当个评诗人,看馨娘和嘉娘谁写的好。
在十二娘默默作画之时,房玉馨最先写了一首出来,有道:“旭日染晴空,湖水漾芙蓉。金翠飘桂香,仙鹅划白虹。”
刘思慧看了,就说:“馨娘的景致和色彩写的很好,只是意境差了几分。”
馨娘听了,自己也点点头。
不多时,嘉娘也写了出来:“引吭朝天阙,振翅问宏蒙。普提润霁色,物我皆大同。”
慧娘和馨娘相视一眼,皆叹好诗,馨娘更是自败下风,说:“嘉娘好气概,好个‘朝天阙’‘问宏蒙’,这份魄力我实在比之不能。”
十二娘在旁听了,也在心中称叹,这嘉娘生的女儿身,却有一颗男儿般的豪迈心!
她嘴角微微弯起,完美的收了最后一笔,遂抬头说:“各位姐姐,我画完了。”
刚刚还在品评诗句的大家顿时围了过来,连在池边喂天鹅的魏宜岚也一把丢了手中的食物,蹭蹭挤了进来。
“是我是我,画的真像!”岚娘睁大了眼睛,指着画中的自己,说:“哎呀,我的披帛沾到水里去了,你们怎的也不告诉我?”
众人一看,魏宜岚的湖绿色披帛末端果然湿了。
房玉馨打趣道:“你自个贪玩又马虎,怎能怪我们,人没掉进水里已算好的了!”
说话间,已有丫鬟过来把湿掉的披帛取走,给魏宜岚换上稍短一些的草色带鹅黄流苏的帔子。
收拾妥当的魏宜岚从桌上拿起画作,说:“这幅画是我的了,多谢芸娘啦!”
众人皆目瞪口呆,特别是比较想要这幅画的曹映嘉,问道:“怎就是你的了?”
魏宜岚理直气壮的说:“你们看呀,这幅画里就只有我跟芳娘二人,而芳娘只有背影,我是有全貌的,这画自然是我的了。”
不等曹映嘉说话,刘思慧在旁已说道:“不成不成,是我把芸娘请来的,这幅画自是要给我的!”
房玉馨在旁看她们吵闹,主持公道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这般任性,芸娘的画自然是芸娘的,你们争来争去何苦来哉。而且嘉娘还没把诗提上去呢,快快还回来!”
可她们吵闹起来,怎会听房玉馨劝说,七娘在旁看两人的手都抓上了画纸,生怕扯坏了,忙对刘思慧说:“这有什么可争的,时间还多的是,不如让十二娘再给你画一幅。”
可话音刚落,只听“哧”一声,画的一角被刘思慧生生撕了下来。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她们两人。
曹映嘉最先发声,生气的说:“你们两个何苦糟蹋这画!”说罢,就扭身走出孔雀亭,显得十分生气。
房玉馨轻叹了一声,知道曹映嘉对字画最是看重,现在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就从后面追了上去。
魏宜岚看着被撕掉的画,又看看扭身走掉的曹映嘉,生气的把剩下半幅画丢在地上,对刘思慧说:“哎呀,你跟我抢什么啊,难道要把我的画像挂在你房里嘛!”气闷的坐在了椅子上。
十二娘很尴尬,没想到一幅画惹的大家起了冲突,她又看到刘思慧十分怨念的看了自己一眼,突然有种错觉,好像这场风波都是她引起的……
当下没人说话,十二娘只好说:“一个玩意儿罢了,哪能担得起姐姐们如此看